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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夢枕與齊鶴唳對視片刻,終于開口道:“齊將軍方才所言,我深以為然,只多了一點考量,從人情上說,江陵是我們的家鄉(xiāng),若放任狄人馬踏江南,而我們只顧著去京城爭權(quán)奪利,今后有何面目再見家鄉(xiāng)父老?從策略上說,也會失去江南的民心了?!?/br> 座中之人都點頭稱是,江夢枕卻胸口發(fā)悶,他知道每一戰(zhàn)都是一場死劫,齊鶴唳多打一場仗就多一分馬革裹尸的危險,他說出這句話,就是要玄甲軍先在江南清剿狄人、再北上去打蠻子,其間說不定還有義軍內(nèi)戰(zhàn),將軍百戰(zhàn)死,齊鶴唳不是他棋盤上的黑子白子,他不愿他受傷流血,更不敢想他會死在戰(zhàn)場之上。 南宮凰此問是有意試探,他聽了江家姐弟的話,略略放下心來,他看著不到十歲的瑜哥兒端坐在上首、凝神聽著他們說話,不似一般孩童般坐不住地吵鬧,倒是頗有人君之相,珍姐兒被江夢枕牽著手站在一旁,烏溜溜的眼睛在軍帳里看來看去,也是安安靜靜的不曾哭鬧,可見江氏一門家風(fēng)嚴(yán)正、頗有規(guī)矩,果然不墜勛貴公侯之家的教養(yǎng)名望。 “若王妃與將軍都有此意,我們正可借此商討一番如何殲滅狄人,” 南宮凰接過話頭:“西狄騎兵渡江后被我們打散,流落在周邊各處,以他們往常的行事推斷,必然會在某處集結(jié)起來,而后沖殺進江陵城搶掠燒殺。” 一名參將道:“那我們就進駐江陵,守城防衛(wèi)?!?/br> “不可,”齊鶴唳搖頭道:“西狄騎兵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轉(zhuǎn)戰(zhàn)突襲,他們見我們進駐江陵,便會掉轉(zhuǎn)馬頭去攻其他城鎮(zhèn),守是守不過來的、救也必然不及?!?/br> “齊將軍所言甚是,我們用計將狄兵引誘出來,在江陵城外包抄殲滅,方為上上之策,”南宮凰微微一笑,“我有一計,既然無人知道王妃與江公子躲在蘼蕪山,那么世人皆會認(rèn)為你們?nèi)栽诮旰罡裢砦覀兙妥o送幾位進城,明日起便在侯府外大張旗鼓地搬運財物,仿佛是要搬出侯府避難一般,慢慢搬上個十天半月,使人把消息放出去,也給狄人一些集結(jié)的時間,到時候把十幾輛馬車?yán)锒佳b上石頭運出城,狄人不管為人為物都必然會來劫掠,我們便大功告成了!若為逼真起見,如果江公子能在車隊里...” “不可!”齊鶴唳急急打斷他道:“我扮成他的模樣坐上車便已足夠,后車也不必放大石,全都埋伏上軍士,到時候里應(yīng)外合、萬無一失,我們在城外作戰(zhàn),他們在江陵城里反而安全?!?/br> “也好,”南宮凰略一思忖,“那就讓江公子在搬運裝車的時候,常戴著帷帽在府門前轉(zhuǎn)一轉(zhuǎn),等到行動的那天,將軍也戴上帷帽,應(yīng)是無虞的了。” 眾人又商量了一些細(xì)節(jié),決定由齊鶴唳帶著江氏姐弟進城,南宮凰在城外布置埋伏,散帳之后,江夢枕在軍帳外叫住齊鶴唳,抬頭望著他道:“你比我高這么多,若被狄人發(fā)覺不對,豈不是功虧一簣嗎?還是讓我去吧?!?/br> 齊鶴唳斷然不肯,“不過是匆匆一瞥,誰能看得真切?亂軍中險象環(huán)生,我絕不以讓你涉險!”他頓了頓,又不自在地說:“更何況,那五皇子...” “怎么?” 齊鶴唳猶豫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他覬覦你,你忘了?” 江夢枕愣了愣,“哪有這事?” “他遞了拜帖,想在元宵節(jié)邀你去看燈,還送了一車的藥材來,你雖沒去,但他肯定是賊心不死的,若讓他在陣上見了你,那還得了?!” “你怎么還記得?我都忘記了...”江夢枕一陣恍惚,他早已忘了這件往事,估計五皇子也同樣不會記得,不過是不曾經(jīng)心的偶生一念、不成也就算了,偏偏齊鶴唳記得比誰都清楚,甚至一口咬定五皇子至今對他念念不忘。江夢枕真想問問齊鶴唳到底瞞了他多少事,那時齊鶴唳不過十二三歲而已,也許他真的是從小就喜歡他,否則怎能在十年之后還能記起這些細(xì)節(jié)? “我怎么可能忘?除了大哥,又來個皇子,我那時真覺得自己沒資格喜歡你了...” 江夢枕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睛,眨眼間高大英俊的年輕將軍仿佛又變成那個小心翼翼地走進聽雨樓的齊家庶子,身量還未抽條、沒長開的臉也算不上好看,江夢枕曾見過齊鶴唳在聽雨樓外徘徊,分明想進來找他,卻又怕他嫌煩、不敢常來,直等到江夢枕主動招呼他,方才一邊叫著夢哥哥一邊跑進屋來,真像猛搖尾巴的小狗似的。 江夢枕不知為何、竟有點想流淚,他不知道齊鶴唳那時候如此無望地喜歡著他,心里暗道他傻,世人用情多是淺薄浮躁的,有幾個人會一如既往地執(zhí)著無悔?眼前倒是有兩個癡兒,只是對面天涯,他們之間隔著太多的東西,破鏡難圓、徒留遺憾。 第77章 江陵大戰(zhàn) 江夢枕坐在侯府花園里的秋千上, 他想起小時候總求著父親把秋千推得很高很高、好像要飛到天上去,而如今他的腳尖半點著地面,只讓秋千幅度極小地晃動著, 孩子是不知道害怕的,等到長大后 ,似乎就失去了蕩到高處的勇氣,因為他已嘗過疼痛的滋味, 開始有意地保護自己不要受傷。 疏竹掩映的花/徑中傳來腳步聲,玄甲營的軍士都駐扎在外院,不會進入內(nèi)宅, 江夢枕以為來人是碧煙,并沒有特意回頭, 腳步聲停在他身后,江夢枕笑著回頭道:“你別來鬧我, 我怕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