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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肖華未必有多么地喜歡齊鶴唳,但齊鶴唳讓他看見了全然不同的生活,肖華本來只有一點貪心,想名正言順地繼續(xù)享受這種錢權(quán)帶來的好處,后來經(jīng)人挑撥、更兼本性的惡欲膨脹,使得他在齊鶴唳明確地拒絕之后仍不死心地去向江夢枕與孩子下手,佛經(jīng)里說人有五毒心:貪嗔癡慢疑,貪在首位,因為一念之貪,常常惡果無窮。 很快,一場通jian官司在京兆尹開堂,人證物證俱在,通jian的哥兒被扒光了衣服、堵著嘴打死在當(dāng)街,被圍觀的人指點唾罵。牢頭喝了酒后醉醺醺地說,這哥兒八成是個瘋子,他在牢里大喊自己是齊大將軍的救命恩人,要人去請大將軍來牢里看他,又說他本該是一品誥命夫郎,卻淪為村人之夫,豈能甘心?后來又開始大罵貴君殿下,指著老天問他到底比江夢枕差在哪里,為什么江夢枕總是什么都有,而他已經(jīng)這樣凄慘,老天還不肯放過他... ... “死了也是個不上算的怨鬼呦!”牢頭咂摸了兩口酒,“要死的人我見多了,撒癔癥的還是頭一回見,任他喊破了喉嚨,又有誰在意?都是自己做的孽,怨不得別人,他羨慕貴君還不如羨慕老頭兒我,我喝著小酒美過做神仙,他卻年紀(jì)輕輕就成了黃泉之鬼,可見這人吶,還是知足常樂!” 第96章 隱情真相 肖華身死的消息傳進(jìn)宮里, 江夢枕怔然許久,而后一刻也不能等地出宮去見齊鶴唳,齊鶴唳正在花園里往秋千上纏五色絲綢, 見他來了臉上立時露出笑意, “我正想你你就來了,正好,快來試試這個秋千...” “你還裝傻,肖華怎么突然冒了出來?又怎么會被告上京兆尹?”江夢枕走到他身邊,仰著頭問:“你知不知早就知情, 為何不跟我說?” 齊鶴唳讓他坐在秋千上, 蹲在他身前道:“他背夫偷人罪有應(yīng)得,可不是我讓人冤枉了他,自作孽不可活, 與我們有什么相干?他被當(dāng)街杖殺,你只覺得痛快便是,他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我們的孩子、害得你我誤會分離,不是我故意瞞你,你若再為他這種人費上一丁點兒心神,我這個把他帶進(jìn)京來的罪魁禍?zhǔn)祝灶^搶地、長跪賠罪了?!?/br> 江夢枕摸了摸齊鶴唳的臉頰,悠長地嘆息了一聲, “我只是太過震驚,本以為他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這個人...讓我痛苦至今,他雖然死了,可我卻還是不能原諒他, 他不僅殺死了我們的孩子,還讓我再不能...” 他哽咽地說不下去,齊鶴唳一陣難受起身把他緊緊摟在懷里,江夢枕抱著他的腰嗚咽著哭了出來,齊鶴唳的心肝腑臟都要被他哭碎了,他不知多恨自己當(dāng)年的愚蠢糊涂。兩個人之間的事總有商量轉(zhuǎn)圜的余地,一旦扯進(jìn)了第三個人,馬上就變質(zhì)變味,插入者成了捅向?qū)Ψ叫目驳牡?,齊鶴唳為了一時的意氣把心愛的人傷到如此地步,他悔不當(dāng)初,卻說什么都已晚了,只有低頭輕吻著江夢枕的發(fā)心,喃喃道:“都怪我不懂事,讓你難過了... ...他的出現(xiàn),讓你再不能信我了、不肯再嫁給我了,是嗎?” 江夢枕在他懷抱里搖了搖頭,悶悶地說:“我不是不肯,是不能...” “為什么不能?”齊鶴唳捧起他的臉,用拇指輕柔地抹去他臉上的淚,“夢哥哥,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顧慮什么,我們現(xiàn)在這樣的好,除了沒有住在一起,和成親有什么區(qū)別呢?我想天天見到你,更不愿街頭巷尾的無聊小民天天把我們的事當(dāng)作談資——你明明是世上最貞靜賢淑的哥兒,嫁了我這樣一個丈夫,仍無怨無悔地一直守著我,他們怎配嚼說你?” 江夢枕靜靜地望著他漆黑的眼睛,心里的感情幾乎要滿溢出來,他和齊鶴唳幾經(jīng)生死才有今日的心意相通,如果不能名正言順地廝守到白頭,此生終歸遺憾。肖華臨死之前還在怨怪世人生來的不公,但人在生死與健康面前是最平等的,血姬草毀了江夢枕的身子,他當(dāng)時能保下一條命已屬不易,死胎在腹中存留的時間太長,他又在未出月子時車馬勞頓地離京,更加之心情郁結(jié),幾番作用下已傷了哥兒生育的根本,就算孫大夫這些年一直用湯藥幫他調(diào)理,也難再有孕。 肖華毀了他與齊鶴唳的從前,又讓他不敢以一具不能生育的身子再與所愛的人重續(xù)前緣,江夢枕豈能不恨他?他自覺再嫁給齊鶴唳,反倒是害了他,更怕為了子嗣之事與齊鶴唳產(chǎn)生嫌隙。男人娶妻納妾,不過是為了綿延子嗣,在這世間無后為大,江夢枕怎么忍心讓齊鶴唳斷子絕孫?他們現(xiàn)在已好到了頂,江夢枕害怕說出這個事實后,二人的感情會走上下坡路,齊鶴唳可能會怨怪他的自私,又或是一時勉強接受,在幾年或者十幾年后看見別人子孫繞膝時突然覺得不值,江夢枕那時只會更加絕望,他是該為齊鶴唳納進(jìn)新人,還是干脆結(jié)果了自己的性命? 江夢枕垂下眼睛,把頭臉埋進(jìn)齊鶴唳的胸口,這樣美好的感情,如果因為他無法生育而褪色,將會是多么的令人悵惘,“你說的是,我們這樣的好,有時我甚至想就這樣死在你懷里...”江夢枕眼中又泛出淚光,如果在最快樂的時候死去,仿佛就會永遠(yuǎn)擁有那份快樂,若他真在這一刻死去,心里充盈的是齊鶴唳對他毫無保留的愛,他們的感情也會停留在最好的時候,以后齊鶴唳想起他,亦會滿懷著眷戀和遺憾,這樣的結(jié)果也許勝過被流光和無后的苦惱所消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