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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淺端起酒杯,猶豫了一下,這次依舊只抿了一小口。 “你之前總是好奇我為什么會喜歡待在人族的地方。”郁辭舟開口道,“其實這話也是我想問你的,你為什么會選擇一直待在廣陵大澤呢?” 江淺喝了酒之后眸光便會顯得溫和許多,不像平日里那么冷冽。 若是換了從前,他多半不會有耐心回答郁辭舟這問題,但這會兒借著酒意,他竟認真想了想,而后開口道:“廣陵大澤沒什么不好?!?/br> “沒有不好,有什么好嗎?”郁辭舟又問道。 此前江淺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在廣陵大澤待得久了,便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平日里從不會想這樣的問題。廣陵大澤有什么好的,江淺也說不上來,他無欲無求慣了,不大會用這樣的問題來為難自己。 于是,江淺想了想道:“妖尊在那里。” 鳳凰妖尊是江淺最親近的妖,對方在那里,他便在那里,這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 郁辭舟認真看著江淺,開口道:“你不必一直守著他的,鳳凰活了太久,世間百態(tài)他都經(jīng)歷過。你不一樣,這世間還有許多有意思的事情,你該去體會一番。” 江淺看著郁辭舟,冷聲道:“你在教我該怎么做妖?” 郁辭舟道:“我只是覺得你可以有更多選擇。” 江淺不知想到了什么,略有些出神。 “我這話并非是為了哄你,你想想你在廣陵大澤的時候,整日能有什么事情可做?”郁辭舟道:“到了這里可就不一樣了,有酒有rou,有世間煙火……” 見江淺依舊不做聲,郁辭舟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道:“還有尋歡樓里的可人小相公?!?/br> 江淺聞言眸色一閃,看向郁辭舟問道:“你跟蹤我?” “不是,恰好看到你從里頭出來?!庇艮o舟忙道。 江淺面上有些發(fā)紅,冷笑一聲道:“怪不得你這么喜歡人族的地方,原來是舍不得那些小相公?!?/br> 郁辭舟一臉無辜,開口道:“我并沒有……” “不必朝我解釋?!苯瓬\想到郁辭舟在那方面的表現(xiàn),斷定郁辭舟在人族的地方肯定沒少去“熟能生巧”,語氣便又冷了幾分,開口道:“也難怪你妖力受損得厲害,活該。” “我當真沒有……”郁辭舟開口道。 “你敢說你沒有?難不成你想說自己天賦異稟?”江淺打斷他道。 郁辭舟沒大聽明白江淺這話什么意思,卻隱約能感覺到江淺在生氣。 而且好像是在生他的氣,可是江淺在氣他什么呢?郁辭舟有些茫然。 江淺氣兒不大順,喝酒的興致也沒了,起身就要走。 郁辭舟伸手想拉住他,卻被江淺在手背上重重一拍,只得縮回了手。 江淺頭也不回地出了酒肆,剩下郁辭舟獨自坐在桌前。 郁辭舟低頭看了一眼被江淺那一巴掌拍紅了的手,更加茫然了。 江淺到底在生什么氣? 難道是氣他天賦異稟? 郁辭舟滿心困惑,暗道自己到底哪里天賦異稟,竟值得江淺這樣生氣…… 第23章 郁辭舟從酒肆里出來的時候,夜已經(jīng)深了。 街上還有許多酒肆茶樓里都亮著燭火,不過街上的人卻少了許多。 郁辭舟手里拎著打包回來的食盒,忍不住溜達到尋歡樓的門口往里看了兩眼。夜里正是這種地方最熱鬧的時候,門口的小相公見到郁辭舟,都忍不住上前拉扯他。 “別拉扯,我不跑。”郁辭舟朝他們笑了笑,語氣很溫和。 他本就長得英俊,看著很惹眼,笑起來的時候顯得很容易接近,那些小相公見狀膽子大了許多,紛紛往他身上湊。 郁辭舟不動聲色稍稍避開了些許,面上笑意卻不減,開口問道:“今日你們這里可有來過一個穿著白衫的俊美公子?” “公子問這個做什么?”一個小相公問道。 “他欠了我銀子,我想問問他在這里可有揮霍?”郁辭舟開口道。 旁邊一個小相公聞言笑道:“那公子這位債主可真沒閑著,打從進了我們這樓里,光是伺候的小哥就換了十幾個,他身子倒是撐得住,來了好幾茬都沒嫌累。” 郁辭舟:…… 他知道在這些人嘴里八成是問不出什么實話,取了一塊碎銀子打發(fā)他們,便轉(zhuǎn)身走了。 “公子不進去坐坐么?”一個小相公開口朝郁辭舟問道。 郁辭舟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道:“不了,在下身子很虛。” 雖然一無所獲,但郁辭舟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好奇。他想了想江淺那張俊臉,不由很想知道,江淺對著這些很會糾纏的小相公時,會是什么樣的神情呢? 是像先前裝出來的那般溫聲細語? 還是像平日里那么不茍言笑,生人勿近? 郁辭舟只稍稍深想了那么一下,眸色便現(xiàn)出一抹復(fù)雜,隨后強行將那些紛雜的念頭情強行壓了下去。 街角的燈火比方才暗了許多,想來有酒肆和茶樓已經(jīng)打烊了。 郁辭舟緩緩走過那片略有些黑暗的街道,眸光一凜,覺察到了一股陌生的妖氣。 那妖氣像是墜在他身后一般,離得不算近,若非方才一縷清風吹過,他或許都不會覺察到。 郁辭舟腳步?jīng)]有絲毫停留,也沒有轉(zhuǎn)頭去看,只一手悄悄取出了一塊靈石,想要捕捉些許妖氣,將其封在靈石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