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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比較復(fù)雜?!濒骱闵⑷碎_口道:“不如,回頭你親自問他吧。” 眼看鳳凰妖尊這怒氣剛消了,他若再說起那件事,估計此番口舌便白費了。 說不定鳳凰妖尊收斂不住脾氣,當(dāng)真連夜將郁辭舟殺了,那就麻煩了。 次日一早,江淺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去見了鳳凰妖尊。 他本打算自己去的,只因郁辭舟身上那傷尚未完全愈合,江淺生怕他今日去了,再傷上加傷。但郁辭舟卻堅持要和江淺一起去,理由是鳳凰妖尊已經(jīng)教訓(xùn)過他了,不會再生他的氣。 江淺心中煩躁不安,便由著他了。 郁辭舟出門前,還特意去將那顆蛋托付給了狼妖照看,生怕帶在身邊有個閃失。 鳳凰妖尊這會兒正斜倚在榻上,看著赭恒散人煮茶,聽到江淺在外頭求見,面色登時變了。 赭恒散人好奇打量他的神情,也不出聲,只想看他會如何反應(yīng)。 片刻后,便見鳳凰妖尊淡淡道:“本尊不想見他,讓他走。” 赭恒散人不由失笑,暗道果然還是得嘴硬一番。 不過那傳話的少年尚未轉(zhuǎn)身,鳳凰妖尊便改了主意,開口道:“讓他進(jìn)來吧?!?/br> 少年聞言剛要轉(zhuǎn)身,又問道:“是讓江護(hù)法和妖使大人一起進(jìn)來嗎?還是只讓江護(hù)法進(jìn)來?” 鳳凰妖尊一聽郁辭舟也在外頭,當(dāng)即眸色一冷,開口道:“讓他們一起滾吧,本座誰也不見?!?/br> 少年一臉茫然,見赭恒散人朝自己略一點頭,這才出去傳話。 江淺聞言先是稍稍松了口氣,看來確實有些害怕見到鳳凰妖尊。 但隨即他又忍不住傷心起來。 害怕見到是一回事,真見不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真的生氣了,我把他氣狠了?!苯瓬\喃喃道。 郁辭舟立在旁邊,沒有做聲,只靜靜看著江淺。 “他從前就是這樣的,生起氣來就不理我?!苯瓬\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現(xiàn)出一抹委屈的神色,最后盯著門內(nèi)的方向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了。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江淺在內(nèi)心深處,其實是將鳳凰妖尊當(dāng)成了父親的角色。 他對鳳凰妖尊既有著非比尋常的依戀,又有懼怕和尊敬。 郁辭舟什么都沒說,只跟在江淺后頭陪著他。 郁辭舟很少看到江淺這樣的模樣,委屈巴巴像個受了責(zé)罰的小孩一般。 這一刻他看著江淺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只耷拉著腦袋的小孔雀一般,令他很想上前幫對方舔一舔毛,安慰一番。 屋內(nèi),鳳凰妖尊生完了悶氣,喝了一口赭恒散人遞過來的茶。 半晌后,他朝赭恒散人問道:“多久了?” “?。俊濒骱闵⑷朔磻?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開口道:“一刻鐘至少得有了吧?!?/br> 鳳凰妖尊優(yōu)雅地擦了擦嘴角的茶漬,開口道:“讓他進(jìn)來吧?!?/br> 旁邊的少年忙去傳話,片刻后卻回來朝鳳凰妖尊回話道:“回妖尊,江護(hù)法和妖使大人已經(jīng)走了。” 鳳凰妖尊聞言目光一凜,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氣,再次涌了上來。 他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尷尬,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一旁的赭恒散人見到他這副吃癟的模樣,很想偷笑,只得強忍著。 鳳凰妖尊瞥了他一眼,手里的茶杯驟然飛過去,被赭恒散人一把接住。 “氣大傷身?!濒骱闵⑷碎_口道。 “閉嘴。”鳳凰妖尊聲音冰冷,簡直要被江淺和郁辭舟氣死了。 赭恒散人只得老老實實閉了嘴,但還是忍不住有些想笑。 鳳凰妖尊見他那副表情,更氣了…… 江淺當(dāng)日回去之后,唉聲嘆氣了好久。 他一會兒擔(dān)心鳳凰妖尊以后都不理他了,一會兒又擔(dān)心那顆蛋被鳳凰妖尊發(fā)現(xiàn)。 郁辭舟坐在一旁看著他,就見江淺拿著那顆蛋在屋里轉(zhuǎn)悠了好幾趟,一會兒放到柜子里,一會兒又塞到抽屜里,如此反復(fù)了近半日,也沒找到穩(wěn)妥的地方。 “一顆蛋而已,都是禽族的東西,他還不至于這么遷怒吧?”郁辭舟開口道。 “你懂什么?”江淺開口,片刻后又解釋道:“這可是你孵過的蛋,你忘了嗎?他最討厭獸族和我們禽族混在一塊,知道了定然會生氣。” 郁辭舟不知江淺的心思,只當(dāng)江淺是被鳳凰妖尊嚇糊涂了。 他心道若說被獸族沾染,這賬也該找江淺算,和蛋有什么關(guān)系? 但他也不攔著江淺,任由江淺將屋子里里外外試了個遍,最后才開口道:“不如還是藏在我身上吧,他教訓(xùn)過我一次了,應(yīng)該不會那么沒風(fēng)度,還朝我再動第二次手?!?/br> 江淺想了想,覺得郁辭舟說得似乎有些道理。 “你可得朝我保證,若是妖尊想要朝你動手,你說什么也得保住這顆蛋?!苯瓬\開口道。 郁辭舟點了點頭,接過那顆蛋揣進(jìn)了自己先前找狼妖縫的那個布袋子里。 午后,江淺又去找了一次鳳凰妖尊。 鳳凰妖尊先前被他氣了那一通,原本想見他這會兒也不愿見了。 江淺無奈,只得沮喪地回去了。 夜里,江淺睡得很不安穩(wěn),一直在做夢。 大概是日有所思的緣故,那夜他夢到了許多年前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