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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我去床上?!?/br> 蕭玄謙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壞了,不然怎么能聽到這種話,他依言而行,將謝玟輕輕地抱到床榻上。正當(dāng)他還欲再問時,謝玟卻握著他的手腕,讓他摸到后頸處的咬痕。 那個痕跡曾經(jīng)在某些時候為蕭玄謙帶來極大的快慰,遏制住了他快要徹底垮塌掉的心理防線,但此刻摩挲起來,卻仿佛在詰問他的罪、他的過錯。 蕭玄謙的喉嚨緩慢地滾動了一下,他不明白對方這么做的意思,心口像是燃著一團一碰即傷的火,他低低地問道,在這種情況中感受到愧疚發(fā)作的難堪:“你……還在怪我嗎?” 謝玟傾身過來,主動地抱了他一下,抵在對方肩頭輕輕地道:“親近你也是怪你么?!?/br> 這語調(diào)分明很淡,蕭玄謙卻忽地怔住,他像是終日寒冷之人、一時無法忍受這么劇烈的光和熱一樣,在燈燭盡滅的夜色里失神了片刻,才低語道:“你為什么……對我忽冷忽熱的?!?/br> 謝玟卻不回答。 但蕭玄謙也不想深問,忽冷忽熱也好、一時之情也好、就算拿他當(dāng)一個工具紓解情緒也好……什么都好,只要謝懷玉愿意跟他親近、愿意接受他,那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事了。 他一邊想著,便好似渾身都復(fù)蘇起來,克制頃刻崩塌,低頭捧住對方的臉頰,貼上那雙微涼的唇。 仍舊很溫柔,他竭力想讓謝玟不要再害怕,用盡了腦海中所有的溫柔手段、一切取悅他的伎倆,但當(dāng)他的手不自覺地貼住對方的后頸時,還是聽到一絲紊亂的呼吸聲。 根植在身體里的心理陰影開始發(fā)作了。 謝玟閉上眼,第一次嘗試用意志力克服,他將那股慌亂鎮(zhèn)壓住,甚至逼迫自己回吻,他盡量正常、盡量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可交握住的手指還在微微顫抖,仿佛已經(jīng)銘記住了一種疼痛的滋味。 蕭玄謙沉浸于這份驚喜中,他一時沒有發(fā)覺謝玟的隱藏,真的以為老師沒有那么害怕了。 謝玟被他的手心壓住肩膀,這明明是安慰的舉動,可對他而言,再輕微的力道也像是長滿了刺,好似下一刻就會傷害到自己。他忍不住浮起逃跑、躲避、快點拒絕他的念頭,可是咬了一下舌尖,卻終究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赤金色的帝服被扔在床角,年輕人熾熱溫暖的體溫沿著內(nèi)衫透過來。蕭玄謙的氣息滾熱,貼在耳畔響起:“我不會再鬧了,你放心……不會疼的?!?/br> 在他說到“疼”這個字的時候,謝玟隱忍到幾乎空茫的腦海仿佛被狠狠地扎了一下,他斂回目光,明明在無光的夜里什么都看不到,卻似乎能越過那么多年的光景,準(zhǔn)確地想起某些不堪的舊事。 不會疼嗎? ……不可能的,你最會讓我疼了。 蕭玄謙再次吻過來時,謝玟的心口又涌起那股被攥緊的恐懼感,他喘不過氣,指骨繃得發(fā)白,已經(jīng)到了忍耐的極限,可他竟然沒有抽身離開的力氣,直到蕭玄謙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頷,忽然觸到一點冰涼的、濕潤的液體。 蕭玄謙的動作僵在原處,過了片刻,他慢慢地把對方的淚痕擦拭掉。謝玟也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能怕到掉眼淚……他冷靜理智、很少露出這么軟弱的一面。 “懷玉……”蕭玄謙聲音沙啞地道,“我把燈點上,你讓我看看你。” 謝玟沉默一剎,從喉嚨里擠出半句:“不要?!?/br> 這一次,蕭玄謙聽清了他的話語中交雜的低弱,感受到對方顫抖而冰涼的身軀,他猛地想起前幾日時,對方怕得要命的時候也是這樣……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強迫自己來順從我? 他自責(zé)茫然得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讓對方好起來,對他來說,謝玟這樣折磨自己比折磨他還更讓人難以接受。蕭玄謙掐斷自己的欲念,跟對方保持了一個較為安全的距離,只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別害怕,不要這樣。老師,我會對你好的,你不用這樣,我真的會對你好……” “蕭九?!敝x玟喚了他一聲,“你要怎么對我好?” 蕭玄謙下意識地想要回答,可立刻又愣住了。 地位權(quán)力,謝玟曾位極人臣,并不見有多么稀罕,金銀珠寶,他也往往無甚興趣,嬌妻美妾更是無稽之談,更何況他也不會給。他能給對方的實在有限,深究起來,甚至只有對他的違背和威脅,對他的…… 可從一開始,蕭玄謙就沒什么能給他的,從始至終,謝懷玉都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者,他可以大發(fā)慈悲地溫柔以待,也有資格頭也不回地離開。他只能用盡一切可以想到的辦法,讓老師多看他一眼。 謝玟問完了這句,因恐懼而起的混沌感稍稍減輕,兩人的距離分開,他便好得多了,分別的三年里,他原以為自己的后遺癥已經(jīng)痊愈,但真到了蕭九面前,他還是不可避免地、一次又一次被卷進旋渦中。 “還要繼續(xù)嗎?”謝玟的聲音略有一些哭后的沙啞,盡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落淚的,他不太清楚到底是后遺癥發(fā)作嚇到的,還是因為貼近對方時、時常在心中泛起被遺憾和失望刺穿的痛。 “不……”蕭玄謙頓了頓,在一片靜默中再次感覺到了煎熬,他低語著續(xù)了一句,“對不起?!?/br> “是我讓你過來的,不用道歉?!敝x玟道,“那睡吧?!?/br> 說完這句話,他就靠在床榻內(nèi)側(cè)蓋好了被子,背對著蕭九躺下,既沒有邀請,也沒有驅(qū)逐。而蕭玄謙便坐在原處,盡管周遭是一片無窮黑暗,他仿佛也能從沒有光的地方望到對方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