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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葉深與遲微笛結同心死契,則人在笛在,人死笛亡。 從此,他便能將遲微笛納入神府之中,只要不松口,就不會有人能再拿到它。 云鄴州的劍修唇邊溢血,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氣息衰微,卻死死握住鮮血染透的遲微笛,依舊緩身挺直了不屈脊梁。 他眸中落淚,卻張揚地笑道:“你們殺了我吧?!?/br> 殺了我,徹底毀了遲微笛。 有些劍,終是錚錚傲骨,寧折不屈。 慈悲的佛像下檀香裊裊,青煙下卻鮮血淋漓。 那日,滄映觀得了一把拂塵,佛恩寺得了一串念珠,琳瑯閣得了一枚珍瓏棋子。它們處處不同,卻又在某方面出奇地一致,模樣皆是血染般的殷紅。 而云渺最前途無量的劍修葉深,失去了他的劍。 他以血契得了遲微笛,和透骨而過的—— 三寸鎖魂釘。 第17章 朝鹿(七) “所以,傳言說葉深于佛恩寺靜修,實際上……”看著面前荒誕殘忍的畫面,謝遲有些怔愣,“他是被囚禁在那里。” “那后來,遲微笛又是怎么落入紫訓山的呢?” 幻境散去,朝靈鹿的眼眶依舊泛紅,但他的目光卻落在謝遲的身上。 他的視線中含著太過復雜的情緒,像是透過謝遲,和漫長時空那頭的另一個人對話:“有一個人,闖了佛恩寺,帶回了遲微笛?!?/br> 謝遲肯定道:“定是那個布下鬼殺境的人,你認得他嗎?” 認得嗎? 朝靈鹿看了他許久,最終卻轉開了視線,垂眸笑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是個好人。” 是個愿意以命相搏,又傻又固執(zhí)的好人。 遠處的血海在化為飛灰,朝靈鹿的手心也隱隱透明,點點星光逸散開來,他將迎來自己最后的終結。 謝遲微紅了眼眶,他伸手想要挽留,星點卻像是水中月鏡中花,皆是徒勞無功。 朝靈鹿看向遠方崩塌的景象,像是虛空中有一張深淵的巨口,正一點點啃噬著這方天地。他又笑了起來:“我終于能解脫了,這算不算贖罪了……” “不,錯的是他們,你從來都不曾有罪?!?/br> 謝遲字句鏗鏘,他注視著面前之人,說出了與當年朝枳眠一般的話:“本沒有錯,怎么能算是贖罪?” 正如朝昭說的那樣,所有人都被吃掉了,被無底洞般的貪心與惡欲拆骨扒皮,活活吞吃。有罪的是劊子手,不是你。 聽到這樣熟悉的話,朝靈鹿有些恍惚,他的耳畔似乎又響起了那個不耐煩的少年聲音—— “朝靈鹿,我的事不要你管!” “朝靈鹿,你怎么老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你知不知道,他們在背后只會笑你傻?!?/br> “朝靈鹿,你犯傻可別拉上我,我堂堂一介修士,你讓我去幫農戶刈麥!” …… “朝靈鹿,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br> …… “哥,回家了。” …… 他眸中含淚,卻無力挽回這一切。當年縱身跳入血熔爐,一刻都不曾遲疑的藥修,在生命最后的時光里,卻是后悔了。 痛不欲生,悔不當初。 他仰頭看了一眼通紅的天幕,緩緩閉眼,卻是伸手虛握了一把不存在的日光。 “早知今日,當初若是我們都死在了遲微谷,該有多好啊……” 若是當年,他不曾懷著滿腔赤忱拼死一搏,所有的恩怨都將停在最初開始的地方,意氣風發(fā)的少年們,或許至死眸中都清澈依舊。 抱薪拾焰者,終是溺斃于風雪之中。 * 遲微笛微微發(fā)燙,它泛起一陣陣暈開的暗紅光,其中像是有guntang的血液在涌動,像是一顆躍動的熾熱心臟。 喻見寒垂眸看著木盒,他大概猜到,謝遲應該已經(jīng)見到了朝靈鹿的神識。 那人心里不好受,連帶著他的心情也沉郁下來,而他一沉郁就想殺人。 殺誰呢? 劍尊“啪”地一聲合上了盒蓋,他抬眸看向了村道的方向。不知何時,小路的盡頭又起了迷霧,房舍像是被霧中的精怪吞掉了半邊身子,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晰。 來了。 喻見寒勾起了嘴角。 迷霧中間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一個佝僂的身影,他搖晃著,跌跌撞撞地往前跛行而來,似乎走兩步還要向四周張望一番。 對于捕食者而言,等待著獵物無知無覺地冒失闖入,永遠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喻見寒也不急,他只是安靜平和地注視著那個身影,等到他——看見自己的存在。 終于,那人走近了,他一眼便看見了佇立在道路中間的白衣身影,一時間,眸中亮起了絕望的希冀。 人吶!他終于見到了人! 那人掛著破布一般的襤褸衣衫,踉踉蹌蹌地往前趕來。他激動到手都在哆嗦,翕動著干裂的唇,聲音像是砂紙上磨過一般沙?。骸澳恪闶侨绾芜M來的!” 隔著雜亂如枯草的發(fā)須,喻見寒仔細打量著面前人,似乎在與記憶中那個道貌岸然的仙士比照。他心中毫無波瀾,但臉上卻適時地換上了另一種神態(tài)。 “奕修長老?” 喻見寒微微瞪大了眼,一副驚訝的表情,他的語氣微微上揚,卻是一言道破了那人身份——正是早些年在紫訓山杳無音信的的承昀宗長老,奕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