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書迷正在閱讀:當(dāng)硬漢遇到哥兒、雄蟲又在直播種田[蟲族]、君在上,請受臣一拜、皇上,萬萬不可、奧迪辛大陸物語、最強(qiáng)天師、我和宿敵成了修真界最熱CP、贗君、撿了個alpha機(jī)器人做老公、成癮性關(guān)系(1v1,sc)
“那是因為。”喻見寒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比喻,他眸中閃過戲謔,惡劣道:“我這是在——” “殺年豬啊?!?/br> 第22章 善因起(二) 凡人殺年豬,便是先精心蓄養(yǎng),細(xì)心投喂,最后選個好日子,耐心宰殺—— 我亦如此。 “喻見寒,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算計于我!”南箬僧人氣急攻心,幾欲嘔血。 只見他眸中閃過一絲陰狠的暗光,下一刻,偈心殿中蕩開一種沉悶莊嚴(yán)的氣勢。像是天外渺渺傳來古樸的佛音,一瞬間蕩清雜念,洗滌人心,無形中一座大山,穩(wěn)穩(wěn)壓上了殿上之人的心頭。 ——這便是,佛尊之威。 只使出這一招,南箬唇邊便溢出了鮮血,他面目扭曲,周身佛光魔息交錯。黑金兩色相互纏繞,除去莊重的佛威外,殿內(nèi)還隱約透著血腥的味道,極其鬼魅。 這百年來,南箬尊者一直在偈心殿閉關(guān)修煉,世人皆以為他是在突破化境。 誰都不知道,他之所以閉門不見客,只是因為——他修煉的魔功弊端越來越大,甚至到了無法抑制魔息的地步。 只要稍微一動功法,他便是一副入魔的模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端倪。 但如今,他卻顧不上那么多了。 看起來喻見寒是定不會放過他的,他只能竭盡全力,拼死一搏。 佛威大盛,身處其中之人,應(yīng)該感到氣逆息滯,舉步維艱。但喻見寒卻像是毫無察覺一般,他慢條斯理地合上了冰盒的蓋。 “佛尊之威……”喻劍尊卻是張口就喚出了這招的名字,“同一種把戲使多了,總是會沒用的?!?/br> 他抬眸輕笑,笑意里卻帶著幾分血腥,“南箬尊者許是忘了,兩百年前的曹溪道,你用過一次的。” 僧人只覺這句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杵上了他的腦袋,震得他識海紊亂,胸中血?dú)夥v。 那雙含笑的星眸,與記憶中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漸漸重合。 * 兩百年前,曹溪道。 “那個和尚跟了我們一路,來者不善,等會兒我先試探下他的的來意,若是情況不妙,我拖住他,你跑。”謝遲壓低聲音叮囑道。 少年一身臟兮兮的,滿臉血污,他整個人裹在灰撲撲的破披風(fēng)里,只留出了一雙明亮銳利的星眸。 “我不走!”他咬牙道,“要死一起死?!?/br> 謝遲攥著他手腕的手微微收緊,他皺眉看了少年一眼,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來不及。 身后的陌生氣息逼近,他霎時轉(zhuǎn)身,卻是反手將少年掩在身后,眸光銳利:“閣下跟了我們一路,不知意欲何為?” “貧僧沒有惡意,只是想來與道友結(jié)個善緣。”來人是一位看似和善的中年僧人,他手中攥著的卻不是念珠,而是一白玉珠串。 “那些人馬上就要到了,若是道友愿意幫貧僧一個小忙,我雖不能替道友處理了追兵,但也能讓他們停歇一個時辰,給道友喘息的機(jī)會?!?/br> 謝遲滿眼警惕:“你想要什么?” 那僧人微微一笑,端的是慈眉善目:“阿彌陀佛,施主的一雙手骨俊秀,頗有佛性,若是能舍出一節(jié)尾指,讓貧僧做顆骨珠……” “你!” 還不能謝遲沉下臉色,他身后的少年便殺心四起,他像是籠中拼死相搏的困獸,眸中泛起了猩紅的血?dú)狻?/br> 謝遲卻及時一把按住了他,為防止少年繼續(xù)動作,被面前不知深淺的對手所傷,他只得給他加了一道禁錮訣。 垂眸避開了少年難以置信的眼神,謝遲轉(zhuǎn)身仔細(xì)打量著面前這個含笑的僧人,似乎在衡量著什么。 不要答應(yīng)他!不要答應(yīng)他! 少年被禁錮住,不能言也不能動,但不知為何,他心頭涌上極度的不安,像是一腳踏入了無底洞般的深淵,他的嘴中隱隱泛起了血腥氣,眸中不自覺地蓄起了淚。 不要答應(yīng)他,求你。 但神佛終究不聞人間苦,少頃,臉色略顯蒼白的青年卻是笑了起來,他在少年驚愕絕望的眼神中,緩緩開口。 “好?!?/br> * 僧人近乎失語,他腦中一片空白,嘴唇翕動著,卻始終說不出話。 “想起來了?”喻見寒微微側(cè)頭,他耐心地詢問道,修行者的記性一向很好,一時遺忘,總歸不會如今還記不得。 隨即他又垂眸笑了起來,提醒道:“那尊者可還記得,阿謝斷指之后,你又做了什么……” 南箬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他顫聲喃喃道:“我,我……” 喻見寒依舊在笑,但眼神卻慢慢地冷了下來,他的語氣依舊溫和客氣:“你也用了這佛尊之威,不是嗎?” * 貧瘠的沙石地上,蜿蜒出了一條血路。 不遠(yuǎn)處,身著白袈裟的僧人正雙手合十,他神色安靜地看著面前掙扎的螻蟻,眸中還帶著悲憫的笑意。 “阿彌陀佛。”他嘆了聲佛號,“貧僧只答應(yīng)了,替施主阻攔追兵,可貧僧從未說過,能這般輕易地放兩位離開?!?/br> 少年匍匐在地,他額上布滿了冷汗,唇邊的鮮血不住地滲出。威壓像是一座轟然落下的大山,狠狠將他壓在地上,不得動彈。 他艱難地抬頭看向前方,隔著朦朧的視線,在那威壓的最中央,是一個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