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
書迷正在閱讀:撿了個alpha機器人做老公、成癮性關(guān)系(1v1,sc)、我家將軍馬甲多、傲世毒妃誤嫁妖孽王爺、師尊能不能攻一次、偏寵枝桃[娛樂圈]、千億富婆成年代文對照組女配[七零]、當條咸魚不好嗎、從御獸宗回來后、鬼醫(yī)本色:廢柴丑女要逆天
沈育是今日才趕到榮城,顯然路上披星戴月,沒怎么休息。 “主子,”畢威幽幽道,“等你五天了?!?/br> “出城時沒有引起南軍察覺吧?” “大家都是分頭走的,時間也不一樣,應該沒有,”鄒昉道,“一共住了五間房,給你的留在中間,上下左右都有人。” 沈育點點頭。馬車里的人也下來了,戴頂帷帽,寬檐垂下一圈皂紗,遮到下頜,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瞧著比沈育矮一點,不知是男是女。 臺衛(wèi)幾人面面相覷,事實上他們還不知道這趟的任務究竟是什么。直到那人分開垂紗,透氣似的,沖眾人道了聲懨懨的晨好。 鄒昉:“……” 畢威:“……” 臺衛(wèi)們舌頭統(tǒng)統(tǒng)打結(jié)。沈育道:“愣著干嘛,叫老爺?!?/br> 鄒昉:“老、老爺好……” 畢威:“老爺好!” “都好,都好。大家辛苦了,接著吃酒罷,我上去補個覺?!崩蠣斃У脙芍谎燮ぶ贝蚣埽吠绢嶔?,馬車沒把人骨頭顛散算好的,被沈育架著上樓去了。 飯也不吃,澡也不洗,只想睡覺。沈育道:“先填肚子……”話沒說完,梁珩已撲倒床上去。窗戶一關(guān),蒙上黑絹,屋內(nèi)天光大暗。沈育也困得不行,和衣臥在外間榻上。數(shù)息不到,只聽一陣悉悉簌簌的貓步,身邊一沉,梁珩已從床鋪摸到他榻上來,兩只眼睛仍然閉著,夢游似的。 沈育伸手將他一撈,兩人抵著額頭沉沉睡去。 橋頭正店臨街。窗外從人聲喧囂,到復歸寂靜,傍晚下了陣細雨,空氣清爽起來,屋內(nèi)的悶熱減少一半。 月上中天,兩人才醒轉(zhuǎn)。梁珩醒了也不想起來,抱著沈育假寐,有一搭沒一搭地小聲說話。 “其實,不必將這事告訴段延陵知道。我對他總是不能放心?!?/br> “有什么,他是我表哥,還能害我不成?不告訴他,誰幫我們遮掩。” “親去川南,也是不必。誠然,梁璜不見得與三宦有所勾結(jié),但離開章儀宮太久,三宦勢必生疑?!?/br> 梁珩道:“三宦不會讓梁王進望都城。書信往來,又未免失真。況且還有議和一事,不能拖延,我思來想去,親自前去四鎮(zhèn),一切都可迎刃而解。雖然冒險,但北地風光我從未幸見,假如梁璜果真是知道真相的人之一,那你就帶我渡過涿水,咱們從此隱姓埋名?!?/br> 沈育安靜下來,手掌順著他后背長發(fā),摸到脊骨,像撫慰貼心的珍寶。梁珩溫順地伏在他懷中,半天,沈育赧然:“別動,亂蹭什么?” 店家端來夜飯,酒熏煨rou和筍干魚圓的香氣,總算將兩人勾起來。魚圓乃以白魚、青魚rou各半,加入筍干雞湯煮熟,并上蔥、椒、姜、紫菜,煲得香氣四溢。 沈育叫來鄒昉一道。自從太子殿下變成皇帝陛下,鄒昉就沒再和梁珩同席進食,當下拿筷子的手都冒手汗,十分拘謹。梁珩嘴里塞著丸子,十分滿足,關(guān)心鄒昉道:“不合你口味嗎?” 鄒昉回答:“臣、臣、屬下、卑職……” 沈育盛了雞湯,端給梁珩手邊涼著:“不必緊張,隨意一點。老爺待你還如從前一般。” 梁珩咧嘴呵呵笑:“是啊阿昉,老爺怎么會忘了你呢?!?/br> 鄒昉:“……” “我們此行秘密前往川南四鎮(zhèn),命你先至榮城待命,城中路線可心中有數(shù)?”沈育問。 鄒昉此時才知目的地,心中不免浮想聯(lián)翩,回答道:“榮城四面六座城門,兩條運河,若要北上,則從永安門出,沿官道可出始興郡。若走水路,則擇孚陽河,可一路航行至川南四鎮(zhèn)之一的天門鎮(zhèn)?!?/br> 吃過飯,三人商討了路線,方才歇下。梁珩又與沈育前去店家澡堂泡澡,洗凈風塵,這才舒舒服服上了床。 就在兩人抵達榮城的同一天,一支竹信也送到了始興郡守府。 徐酬在任時,于郡守府中挖了一方池水,他獲罪處決后,池水無人打理,成了綠汪汪一潭死水。新任郡守就職,花了一番大力氣,清潔淤泥,疏通水渠,種上荷花養(yǎng)上魚。 始興郡新任郡守愛釣魚。 是日,裴徽正一言不發(fā)獨坐釣魚。旁人看來,正如天下一切高人都愛直鉤垂釣一般,乃是心中構(gòu)思家國大事,體現(xiàn)在外表就是高深莫測。而實際上他正在發(fā)呆。 下屬送來一支竹簽。簽面墨書兩行字,末尾繪一徽記。 “望都城來信?!毕聦僬f。 裴徽瞄過兩眼,目光落在徽記上——那是一匹駿馬,四蹄騰空,身披鐵胄,乃是一匹戰(zhàn)馬。 如果梁珩在此地,他就能認出,這是裝盛武帝骨戒的木盒之上,所繪的戰(zhàn)馬圖紋。 “便依他所言,布置下去。”裴徽尚很年輕,聲線里帶著輕飄飄的、目中無人的氣勁。 下屬有些為難:“以何名目呢?” 裴徽有點難以置信,因著屬下跟了自己很久,想不到還這傻樣。 “知會獄丞,放幾個死囚出去,明日你就領了守備軍全榮城戒嚴,只準進不準出,必將那幾個死囚給我抓回來?!?/br> 鉤子入水,半天不動。裴徽抓了把食餌灑進湖中,激起零落的波紋。他望著水面,若有所思。 “喂的是湖魚,釣起來的可是金龍啊……” 梁珩有時會做噩夢,夢見明堂守夜的時候,三個面戴鬼臉的巨人將他包圍,有時夢見兩年前刑場上,沈公與連公的人頭對他發(fā)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