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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能不能攻一次 第11節(jié)

    她將桌上剩下那碗酒遞到應(yīng)無愁面前,笑著道:“小哥哥,你長得好看,脾氣又好,我不逼你。你只要把這酒喝下去,就不用受苦了。”

    應(yīng)無愁有意試探岑霜落的實力,便沒有出手相助,而是與女子攀談起來。

    “喝了這酒,會不會變成你們這樣,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但可以自由行動?”應(yīng)無愁端起酒碗問道。

    女子笑道:“還以為你真的瞎到什么也猜不到呢,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們是死人了?放心吧,這酒喝了暫時死不了,不過是身體僵硬,行動遲緩,痛感和快感慢慢消失,我們不管對你們做什么,你們都不會痛苦的?!?/br>
    “你們呢?有痛感和快感嗎?”應(yīng)無愁問道。

    他注意到領(lǐng)頭壯漢被斬落在地的右手,那只手還沒有死,而是在地上亂爬,試圖跟上領(lǐng)頭壯漢,把自己接回去。

    “身體上的感覺,是什么也沒有了?!迸訃@道,“但心里還能感覺到苦悶,需要快樂,這才把你們弄進來找樂子呀?!?/br>
    “你們是如何變成這樣的?”應(yīng)無愁喝下一口酒,問道。

    見他聽話喝酒,周圍看守應(yīng)無愁的人笑得愈發(fā)猙獰了,女子也敞開心扉道:“還不是那個挨千刀的人,別人怎么來的我不知道,我是還睡在被窩里,就被他拎起來,問了問我生平做過什么惡事。我如實交代后,他便將我劈暈帶走,等我醒來,就變成這樣子了?!?/br>
    “哦?你做過什么惡事呢?”應(yīng)無愁慢條斯理地喝著酒,動作十分文雅,毒酒被他喝出一種名士風(fēng)流的氣韻,看得周圍活尸眼睛都直了。

    “無非就是幫沒孩子的人家抱個孩子回來,幫沒錢的姑娘找份維持生計的工作,幫未婚先孕的女子解決煩惱?!迸拥馈?/br>
    應(yīng)無愁淺笑道:“你真的很會說話?!?/br>
    他還是第一次聽人將販賣孩童、逼良為娼、毒打墮胎等喪盡天良之事描述得如此清麗脫俗。

    “他們呢?”應(yīng)無愁指了指正在與岑霜落纏斗的一干壯漢。

    “他們那做得壞事可多了,燒殺搶掠一樣沒少過,都是該死的人?!迸拥?。

    “把你們變成這般模樣的人,最近在做什么?你們能經(jīng)常見到他嗎?”應(yīng)無愁問。

    女子見應(yīng)無愁眉心染上一抹黑氣,顯然是已經(jīng)中毒,便放下心來,如實道:“那人身量很高,和那個正在打架的小哥差不多高,比你矮半個頭。

    “他住在深山里面,不常來,每來一次,就會帶一個人走。被帶走的人,有時能回來,有時就回不來了。

    “回來的人就會變得更像活人,實力也能變強,你看我們老大,就是去的次數(shù)最多的。”

    “聽起來你們很害怕那人,也不是自愿留在此處的。若我說,我能帶你們出去,你們愿意放過我們一馬嗎?”應(yīng)無愁問道,聽起來像是在求饒。

    “別癡心妄想了,我們不會離開這里的。”女子道,“你也無法離開了,就留在這多好?!?/br>
    “我明白了?!睉?yīng)無愁知道了他想探聽的一切。

    他喝光杯中酒,看向遠處纏斗的眾人。

    岑霜落實力不俗,還有一股不畏死的狠勁,這些活尸不是他的對手。

    才不過喝一碗酒的時間,大半活尸已經(jīng)躺在地上變成真正的死尸。

    活尸們不畏死,多數(shù)沒有痛感,即便被斬斷手腳依然行動自如,不好對付。

    岑霜落眼光毒辣,幾個回合便看出活尸們的弱點在天靈蓋,只要掀起那一塊頭骨,多數(shù)活尸便會自然倒下。

    但像領(lǐng)頭壯漢和幾個較為特殊的活尸不受這個弱點控制,還像修者一般可以發(fā)出勁氣傷人。

    領(lǐng)頭壯漢更是可以把倒下的活尸掄起來,像武器一樣戰(zhàn)斗。

    這些特殊的活尸,應(yīng)該就是被面具人帶走,重新煉制過并活下來的。

    比起活尸,他們更像活人,有法力,能思考,還會用陰招害人。

    岑霜落的打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旁人攻擊他,只要不是要害之處,他便通通不管,只為一刀換一刀。

    他不知吃了什么天材地寶,身體恢復(fù)力極強,皮外傷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復(fù)原,一些深可見骨的傷疤很快便長出rou芽愈合傷口,只留皮膚上一道淡淡的紅痕。

    岑霜落的身體強度不比活尸們差,難怪他不畏懼受傷。

    只是活尸帶毒,這一番戰(zhàn)斗下來,岑霜落體表的真氣屏障早就消失不見,瘴氣入體,他正逐漸虛弱。

    繼續(xù)打下去,獲勝的一定是岑霜落,但他也會毒瘴入體,體內(nèi)真氣漸漸被腐蝕。

    以岑霜落這野孩子般的強壯體質(zhì),死倒是死不了,但會很難受,日后也會留下隱患,經(jīng)脈受損,時不時抽痛難忍。

    年輕人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應(yīng)無愁暗暗搖頭。

    他也是如此,年輕時以為靠夠狠敢拼就可以戰(zhàn)勝一切,誰知后來弄得滿身是傷,無法痊愈。

    差不多了,再不出手,岑霜落怕是會留下一輩子無法痊愈的毒傷。

    應(yīng)無愁放下酒碗,緩緩站起身。

    幾個負(fù)責(zé)看守他的活尸也跟著起身,攔在他身前。

    那女子更是說:“這位先生,你已喝下我們用毒草釀制的酒,難道還想反抗嗎?不如乖乖……咦?你眉間黑氣怎地不見了?你會解毒?”

    “我并非擅長醫(yī)術(shù)的修者,不會解毒?!睉?yīng)無愁道。

    “可是你……”女子指著他毫無中毒跡象的面容,“不可能啊,你明明是個活人,怎會不怕我們這酒?”

    “我不過是個擅于利用外物的人罷了?!睉?yīng)無愁淡淡道。

    他攤開手掌,掌心泛出藍黑色的煙霧,沒過一會兒,他方才喝下去的毒酒便凝成一個水球,飄浮于他的掌心之上。

    從進入村子開始,應(yīng)無愁便一直在煉化這漫山遍野的瘴氣。

    他的修煉心法是煉化萬物為己用,只要他神念足夠強大,天地萬物皆可為他的眼,他的手。

    毒瘴之氣并非生靈,自然在應(yīng)無愁可以煉化的范圍內(nèi)。

    只是有些物品煉化起來是需要些技巧的。

    “這里的瘴氣、毒草、毒蟲,包括你們體內(nèi)的尸毒,全部是同宗同源?!睉?yīng)無愁道,“煉化你們那人,將毒瘴之氣注入你們體內(nèi),這瘴氣可保尸身不腐,靈活如生人。但前提是,你們只能在遍布毒瘴之氣的地方行動,一旦離開此處,失去瘴氣的保護,你們的身體會立刻腐化?!?/br>
    所以這些活尸不懼瘴氣,不畏毒酒,即便斷手落地,只要身處瘴氣的保護之中,依舊能夠行動自如。

    一旦瘴氣離體,不管有多強的實力,都會瞬間化為白骨。

    應(yīng)無愁掌心這團毒酒,已經(jīng)是被他煉化的毒瘴之氣。

    他手指在水球上輕輕一點,毒酒瞬間化為漫天霧氣,以極快的速度融入整個村落中。

    應(yīng)無愁手掌一招,輕輕一握,籠罩在村子四周的瘴氣迅速向他掌心聚攏。

    此間瘴氣,皆為我手。

    彌漫在空氣中令岑霜落極為痛苦的瘴氣轉(zhuǎn)瞬消退,他覺得呼吸順暢,而圍著他的活尸們卻臉色大變。

    他們不再攻擊岑霜落,而是逃一般地?fù)湎蛘螝獬冯x的地方,生怕自己趕不上去。

    有跑得慢的活尸手腳脫離了瘴氣籠罩,霎時化為森森白骨。

    領(lǐng)頭壯漢連滾帶爬來到應(yīng)無愁腳下,對他伸出手,呼喊道:“不要!”

    應(yīng)無愁淺笑一下,神色間充滿非人的悲憫。

    “如行尸走rou一般活著,你們也不自由,不是嗎?”

    他的手掌輕握成拳,這一片空間內(nèi)的瘴氣全部匯聚在他掌心之內(nèi),變成一顆純黑色的藥丸。

    而脫離瘴氣保護的活尸們,飛快地腐爛風(fēng)化,散落成一地枯骨。

    強撐著站立的岑霜落見到如此驚人之景,只覺得一陣疲憊,仿佛方才一場惡戰(zhàn)完全是白費氣力。

    他雙膝一軟,無力地坐在地上,望著立于白骨之上的應(yīng)無愁。

    撫塵散人揮了下衣袖,拂去握住他衣袖的一截斷手。

    他看向岑霜落,表情依舊那般溫和,岑霜落卻莫名升起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背脊發(fā)寒,全身冰冷,像是被天敵盯上一般。

    “你中毒了,為師幫你清毒?!睉?yīng)無愁道。

    他一步步走向岑霜落,腳步穩(wěn)得不像個盲人。

    作者有話要說:

    岑霜落:心跳如鼓、全身顫抖,無法從應(yīng)無愁身上移開視線,我是戀愛了嗎?

    黑蛇:你清醒一點!你那是被天敵盯上了,快跑啊!

    第10章 化形

    岑霜落短短十八年的人生,幾乎沒遇到什么令他安心的事、安心的人。

    多年顛沛流離的生活讓他養(yǎng)成多疑的性格,之前應(yīng)無愁的示弱令他放下警惕,而今應(yīng)無愁展現(xiàn)出的實力,叫岑霜落不敢靠近這人。

    他與活尸纏斗許久,被活尸那猶如鋼刀般的爪子抓傷好幾處,用以傷換命的方法才取了一些低等活尸的命,可應(yīng)無愁只是攤開手,所有活尸便化為白骨。

    這與之前的良善無害截然相反,現(xiàn)在的應(yīng)無愁令岑霜落極度不安,全身每個細(xì)胞都在抗拒這人的靠近。

    見應(yīng)無愁越走越近,岑霜落稍稍向身后的毒草叢挪了挪,本能地找好退路,這才高聲道:“師父,不必?fù)?dān)心,我中毒不深,調(diào)息片刻便能恢復(fù)?!?/br>
    應(yīng)無愁注意到岑霜落的退縮,心中暗惱。

    他已經(jīng)用最柔和的方式制服這些活尸了,沒想到還是嚇到了這小家伙。

    為了讓自己重新變得無害,應(yīng)無愁停下腳步,彎腰在地下摸索一陣,找到一塊比較長的骨頭,用它探路,當(dāng)做手杖使用。

    他口中道:“承影莫要強撐,這尸毒怪異得很,會慢慢腐蝕真氣,將修者轉(zhuǎn)變?yōu)榛钍?,尋常功法難以清毒,棘手得很,還是為師助你吧?!?/br>
    “不用,師父你先歇一會,我已經(jīng)好多了?!贬湔f完,強行調(diào)動真氣,悄無聲息地挪到另外一個地方,免得被應(yīng)無愁通過聲音找到他的具體位置。

    而且岑霜落也沒有說謊,這么多年,他不管受多重的傷,只要睡一覺,醒來就痊愈了。

    十四歲那年,他被岑家的人打折了腿,當(dāng)時也有好心的大夫來幫他診治,大家都認(rèn)為他的腿廢了,就算治好,也會一瘸一拐的。

    岑霜落當(dāng)時特別傷心,蜷縮在神像腳下的佛龕下,無聲地哭泣。

    就是那一晚,他高燒一整夜,做了許多被人追殺的惡夢,醒來后,他的腿傷便痊愈了。

    那時他又喜又怕,喜的是不會落得殘疾;怕的是傷好得太快,這不合常理,小鎮(zhèn)里的人把他當(dāng)成怪物。

    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岑霜落下定決心離開小鎮(zhèn)。否則即便和尚們都跑了,養(yǎng)父母打他,他還是舍不得這個從小長大的地方。

    從那以后,岑霜落就有了神奇的力量。

    不管受到多重的傷,只要沒死,昏睡一晚,醒來后傷勢就自然痊愈了。

    他一開始覺得自己是怪物,后來了解了一些修煉的知識后,便懷疑他以前是不是誤食過什么寶物,才有這種神奇的體質(zhì)。

    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岑霜落便開始胡亂吃東西,不管各種靈藥屬性是否一樣,只要是好東西,通通撿來吃。

    有些靈藥可能有毒,吃完五臟六腑絞痛,有時候皮膚裂開,全身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