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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能不能攻一次 第76節(jié)

    “第二,因它體內(nèi)有兩股與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的能量,或許它已經(jīng)被這兩種能量同化,變成了不算生靈的‘人工智能’,就如我這玉簡一樣,它沒有靈魂,煉化它不會成癮。

    “第三點嘛,便是它已經(jīng)被魔淵同化,不算九州生靈,不受這個世界規(guī)則限制也不受規(guī)則保護,我煉化它,自然也不會受到懲罰。”

    這三點哪一種都有可能。

    岑霜落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念頭消散得極快,他一時沒有抓住。

    此時應無愁為了驗證可能性,又丟出兩塊石頭,這兩塊石頭分別連接著他的視覺和聽覺。

    暴食蘑菇來者不拒,照例吃掉了這兩塊石頭,應無愁發(fā)覺他的視覺與聽覺和暴食蘑菇共存了。

    他向岑霜落解釋:“非生靈由于沒有靈魂,一次只能煉化一種感覺,比如這石塊,我要它是聽覺,它便不能是視覺。但生靈本就具備七感,若是煉化生靈,是可以七感共存的。這暴食蘑菇既然在融合我的觸覺后,還能與另外兩種融合,那便不是‘人工智能’,第二種可能被排除,只剩下兩種?!?/br>
    應無愁手指曲起,抵在下巴上,認真思考該用何種辦法再排除一種可能性。

    這時岑霜落卻神情篤定地說:“應該是第三種。”

    沒等應無愁詢問他是如何確定的,岑霜落便將手放在一個憂郁的藍色蘑菇上。

    他掌心鱗光一閃,一塊與眾不同的鱗片貼在憂郁蘑菇上,正是那塊聽覺鱗甲。

    岑霜落不會應無愁的心法,但他可以簡單地使用聽覺鱗甲。而且他總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使用過煉化這門心法。

    明明是第一次使用聽覺鱗甲煉化其他物品,岑霜落卻異常熟練,幾乎是瞬間,便煉化這憂郁蘑菇的聽覺。

    “你這是做什么,會成癮的!”應無愁一向鎮(zhèn)定的神情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痕,他抓住岑霜落的手,半是關切半是驚怒道。

    岑霜落卻是面色沉靜道:“想要排除第一種可能性,除了主動煉化一個魔淵生靈別無他法。你決不能主動煉化生靈,那么由我來試比較好。而且我只能煉化一種感覺,即便成癮也不會太嚴重?!?/br>
    “沒有所謂的嚴重不嚴重!”應無愁厲聲道,“成癮只會從淺加深,只要一次,就會享受這種感覺,其他事情都不會讓你快樂,你只能不斷追求這種感覺!”

    “我并沒有覺得享受,”岑霜落道,“而且我敢主動嘗試,是因為我有種感覺,我確定第三種可能性就是真相,我也有種,我曾經(jīng)煉化過魔淵的熟悉感?!?/br>
    岑霜落環(huán)視四周,自從進入魔淵后,他一直有這種感覺。

    好像曾經(jīng),這個地方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第57章 蘇醒

    直至此時,岑霜落確定,他夢中所見到的一切,應該確實是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

    煉化蘑菇的熟悉感絕非錯覺。

    應無愁也想到了這一點。

    如果這世界真的輪回過一次或者數(shù)次,那在魔淵中,是可以得到驗證的。

    身在局中之人,自然感受不到時間的回溯。但若站在局外,卻可以看清一切。

    他們身在九州之內(nèi),九州的時間若是重啟,一切生老病死都隨著這次重啟而重新輪回,他們是無法通過九州內(nèi)的事物來驗證世界是否重啟過的。

    但魔淵連接著另外一個世界,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地方,這里或許會有答案。

    同樣的,系統(tǒng)也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它們能夠記錄重啟前發(fā)生的事情,從而演變成各種各樣的系統(tǒng),見證著這一切。

    “先找回我的體覺鱗甲吧,”應無愁嘆道,“收回體覺鱗甲后,微生隱的封印便會解除,他的系統(tǒng)也會出現(xiàn)。融合七個系統(tǒng),說不定能看到更多我們之前沒有看到的事情?!?/br>
    提到體覺鱗甲,岑霜落忽然想到,瑯玕房內(nèi)的雕塑中,黑龍身上的鱗片,有七塊是截然不同的。

    而每個系統(tǒng)給出的信息,也都提到過,魔龍得到了應無愁的寶藏,利用這些藏有大量真元的寶物,快速地成為超越大乘期的高手。

    想必這七塊鱗甲,均被岑霜落一一收回,成為他的力量。

    而在當下,應無愁的七塊鱗甲,似乎格外喜歡岑霜落,除了應無愁之外,它們也愿意成為岑霜落的一部分。

    應無愁給出的解釋是,由于岑霜落曾全心全意地照顧過視覺鱗甲,又由于應無愁這個本體很喜歡岑霜落,才會有這樣的吸引。

    但岑霜落覺得,僅是這種原因,鱗甲與他之間的吸引力不應該這么強。

    除非,這些鱗甲曾被他煉化過,曾屬于他,但時間短于應無愁,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種吸引。

    “應先生,你的所有鱗甲都會自行移動嗎?”岑霜落問道。

    應無愁點點頭:“它們會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位置,脫離我的時間越長,自由度便會越高,終有一天會不受束縛,離開我最初限定的范圍。但一般來講,它們會漸漸喜歡上這個區(qū)域,即便不再受束縛,也會愿意留在這里,除非它們遇到了想要追隨的人。但沒有我的允許和傳承,它們很難被某個人收服?!?/br>
    “那應先生準備如何尋找體覺鱗甲?”

    應無愁道:“如今我已收回三塊鱗甲,鱗甲間是有吸引力的,只要調(diào)動三塊鱗甲的力量,就會幫我指明方向。但要想讓鱗甲主動現(xiàn)身,還需要……”

    他看向岑霜落。

    對此,岑霜落已經(jīng)很熟悉了,他問道:“還需要我變成原形嗎?”

    “那倒不必,”應無愁板起臉道,“變成原形是觸覺鱗甲,想要收回體覺鱗甲,大概需要你我……罷了,我還是自己找吧?!?/br>
    此時,應無愁的表情愈發(fā)肅穆,十分莊重,讓人升不起半點邪念。

    岑霜落覺得自己漸漸有些了解應無愁了。

    應無愁是個很會壓抑自己欲望的人。

    當他想要做一件他覺得不是符合自己原則的事情時,便會格外謹慎,也會想辦法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讓這件事變得合理。

    這么做的結(jié)果是,他的欲望會用一種很符合規(guī)定的方式實現(xiàn)。

    比如他其實很想將那群惹事的徒弟關到死為止,但他會克制自己這種沖動,會選擇更為柔和的方式來進行,會讓懲罰方式變得既能管教徒弟,又意外地充滿合理性。

    這讓他變成一個很好的師尊,能夠?qū)⒛切┳阋猿蔀闇缡滥ь^的弟子教導成雖然有些小怪癖,但還愿意遵守秩序的人,甚至還可以做一些好事。

    但這種習慣落到應無愁自己的喜好上時,就會變得十分扭曲。

    例如他喜歡鱗片,卻一定要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借口來掩飾,即便很想將鱗片從頭到尾摸一遍,卻還是能忍耐住沖動,僅僅以指尖碰觸,淺嘗則止。

    他已經(jīng)習慣克制自己的欲望。

    這大概是煉化生靈的后遺癥,應無愁在努力讓自己變得不那么快樂,免得再次被這種“快樂”支配,淪為欲望的奴隸。

    這習慣讓應無愁變成一個內(nèi)心頗為放肆,表面卻極度禁欲的人,有些表里不一,但又意外的和諧。

    岑霜落想起千年前那個隨性瀟灑的應無愁,再看如今這一言一行都要克制得體的應無愁,忽覺心痛。

    千年前,應無愁若是就那樣死在劍陣之下,也是痛快一生,無論生死皆是轟轟烈烈的。

    偏他選擇活下來,謹言慎行,極為克制地度過千年,不再輕狂年少,用純白的面具,隱藏住內(nèi)心濃烈的色彩。

    岑霜落卻不同。

    許是因為年輕,許是因為沒有應無愁那么強烈的道德感,許是龍族皆有著貪婪霸道的本性。

    岑霜落是條敢愛敢恨的蛟,他永遠不會像應無愁那般克制自己。

    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他數(shù)次離開應無愁,也不是要放棄這人,而是為了變得更強,好將這人永遠圈在自己的領地,讓他沒辦法再逃跑。

    岑霜落已經(jīng)猜到應無愁沒有說出口的辦法,他不打算一點點搜尋體覺鱗甲的下落,魔淵這么大,運氣不好,說不定要找三四個月,那太麻煩了。

    還是用最簡單、最符合他心意的方法,讓體覺鱗甲主動現(xiàn)身比較好。

    應無愁正準備激發(fā)三塊鱗甲的力量時,忽然聽到一聲悠長的嘯聲。

    “呦~~~”因成年變得低沉的蛟鳴聲回蕩在魔淵之內(nèi)。

    應無愁望去,發(fā)覺岑霜落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一條足有五米多長,身軀纖細的銀色螣蛟。

    螣蛟卷住應無愁的腰,用有些空靈的聲音說:“我知道怎樣能讓體覺鱗甲快速現(xiàn)身?!?/br>
    這還是應無愁第一次聽到岑霜落用螣蛟的形態(tài)說話,音色與人形相差無幾,只是多了些空靈的感覺,每一個音節(jié)都能讓人心頭一顫。

    岑霜落順從自己的心意,用身體將應無愁牢牢纏了幾個圈,將他圈在自己的領地內(nèi),無法掙脫。

    應無愁那堪比天地的臉皮終于再也掩蓋不住他的情緒,面上露出一絲潮紅。

    “霜落,你這是要……”應無愁剛開口說了幾個字,便立刻收了聲,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不再冷靜,不再克制,反倒充滿了興奮和難耐,實在有些不雅。

    “你別動,由我來吸引體覺鱗甲就好?!贬涞?,“體覺鱗甲畢竟曾屬于你,當你體力不支的時候,它自會現(xiàn)身,彌補本體的體力,不是嗎?”

    確是如此,但他這不是……不方便主動提議嗎?

    應無愁穩(wěn)了穩(wěn)情緒,微微嘆口氣,用冷靜自持的聲音道:“霜落,你這又是何苦,我們明明有辦法找到的?!?/br>
    岑霜落的那對魚鰭般的小飛耳輕輕抖動,頭部緩緩靠近應無愁,尾巴逐漸收緊。

    應無愁喉結(jié)滾動,道貌岸然地無奈嘆氣,同時認命地閉上眼睛,等待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

    岑霜落發(fā)出一聲低笑,在應無愁耳邊道:“應先生在想什么?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說罷,他的尾巴繼續(xù)緊縮,勒得應無愁呼吸困難,再收緊下來,這具本就消瘦的身軀怕是要被勒成數(shù)段。

    在應無愁覺得身體已經(jīng)到了極限時,體內(nèi)三塊鱗甲綻放出金光,同時,那包裹住應幻生和微生隱的巨大白色蘑菇下面劇烈振動,一塊鱗甲破土而出,出現(xiàn)在應無愁面前。

    當應無愁的身體承受力達到極限時,體覺鱗甲自會現(xiàn)身,補充本體缺失的部分。

    應無愁猜中了岑霜落的目的,卻沒猜到這過程。

    目的達成,岑霜落松開應無愁,化為人形落在地上,發(fā)絲從應無愁的脖頸處微微拂過。

    “應先生究竟誤會了什么呢?”岑霜落淡笑道。

    應無愁:“……”

    他的小螣蛟學壞了,是誰教的?是不是海底行宮那三年,他不小心暴露的本性,教壞了岑霜落?

    還來不及懊惱,體覺鱗甲便自動融入應無愁體內(nèi),應無愁入定,暫時封閉五感,重新煉化體覺鱗甲。

    這個過程總是需要幾天。

    岑霜落笑了笑,他覺得自己變得更加了解應無愁了。

    奇怪的是,當他知道應無愁的本性與原本不符時,他不覺得失望,反而更加興奮,甚至想要逗弄一下一板一眼的應無愁。

    他真是條壞螣蛟。岑霜落暗暗想道。

    他守在應無愁身旁為他護法,這時,那顆巨大的蘑菇開始發(fā)生變化。

    微生隱本就靠應幻生和體覺鱗甲共同封印,三者缺一不可。如今體覺鱗甲歸位,微生隱自然而然醒過來。

    他既蘇醒,與他共情的應幻生也醒了過來。

    這二人實力強大,皆不是白色蘑菇能夠困住的。

    蘑菇畏懼地收回菌絲,像是白色紗簾被輕輕撩開,露出里面沉睡著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