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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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聽霜有點慌張:“你聽我解釋……我那是……” “逢場作戲,臣明白?!睂帟r亭笑吟吟地看著他,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清麗好看。 他伸出手,輕輕拂去顧聽霜眉間一枚雪花。“殿下早些休息吧。今日又亂用靈識,萬一有出岔子,怎么好?” 顧聽霜說:“多玩了玩而已,更何況那老頭子的意識油膩不看,我就算靈識回不來,也不至于在這種人身上回不來。” 寧時亭卻沒有多說,直接俯下身,為他按揉太陽xue。 顧聽霜覺得自己的心臟猛跳起來簡直沒完沒了,這一剎那又覺得心臟快要停止了。 鮫人的手指怎么能這么軟? 寧時亭的呼吸怎么能這么香?一條魚怎么可以這么香? ……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顧聽霜都遲遲沒有從院子里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 解衣睡下,顧聽霜才發(fā)現(xiàn)后背黏了一張紙片,上書二字“笨王”。 他稍稍回想了一會兒,好像剛剛走神的時候,小狼往他背上跳過。但是他這會子已經(jīng)沒工夫揍狼了,他依然走著神,睡前滿腦子都是寧時亭。 第95章 顧聽霜察覺自己回到了靈山雪原時,是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的。 控夢是靈修的一種,自從修行九重靈絕以來,他只在夢中實驗神識的安穩(wěn)程度,不做其他的事情。他本性不是野心與欲望強烈的人,所以不去嘗試在清明夢中體驗極限,他也不是沉湎過去與虛無的人,所以也不在夢中嘗試行走,或者見一見已經(jīng)故去的人。 夢境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雪原之中,天邊月色皎潔,不再有雪妖降臨時那種充滿焦慮與急躁的氣息時,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發(fā)覺自己講不明白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這個夢很安寧,很平靜。 他于是在雪地中坐了下來,遠遠地看著天邊的月亮,和月亮投灑在天地間的銀輝。頭頂云層流轉(zhuǎn),白狼神王金色的眼睛凝視著他,他覺得不耐煩,同時覺得看膩了雪,揮揮手讓云退至天幕之外,讓雪隨風散去。 于是整個世界就像是掀開了銀白的幕布,所有的銀白散去后,還有一個人的影子。 是寧時亭。 顧聽霜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寧時亭,他也說不清楚是為什么,只是這樣知道。 他不知道寧時亭沒事跑到他夢里來干什么,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問一問他,這一步邁出去后,下一步卻直接浸入了溫熱的水中。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又來到了百獸園的池水中,是夏季,外邊很熱,池水里面卻十分清涼。顧聽霜一抬頭,寧時亭湊近的臉龐就撞進了他眼中,把他嚇了一跳。 “你又跑到這里來了?!鳖櫬犓緡佌f?!澳憔拖矚g泡澡,鮫人,還拉我一起泡?!?/br> 他只覺得很熱,百獸園頭頂當空的日光實在是太烈了,曬得他渾身從里到外都一片火熱,浸在這么涼的池水里竟然也沒有絲毫好轉(zhuǎn)。 他問寧時亭:“你不熱嗎?” 寧時亭彎起眼睛對他笑,沒有說話。他整個人逆光,像是一瞬間和陽光一起燦爛了起來似的,顧聽霜不太能看清他。 顧聽霜湊上前去,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寧時亭居然沒有穿衣服! 鮫人裸.著身子在泡澡! 這個發(fā)現(xiàn)讓顧聽霜嚇了一跳,心臟又狂跳了起來。他問他:“你為什么不穿衣服?” 問出這句話后,顧聽霜才發(fā)覺自己問得好像沒有道理。泡澡當然不應該穿衣服,可是問題是他為什么會和寧時亭一起泡澡呢? 他漲紅了臉,以為寧時亭會說:“因為臣在泡澡?!?/br> 但是寧時亭沒有。他聽見寧時亭低聲說:“因為臣就在這里,等殿下來?!?/br> 眼前的場景突然又變了,他和寧時亭不知道為什么出現(xiàn)在了床上,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碰觸寧時亭而不被毒殺。 鮫人身上很涼。顧聽霜依然燥熱得難受,他狠狠地把寧時亭掐在懷中,終于覺得有了片刻的紓解,但是他覺得還不夠,身體依然有什么地方如同被堵住了,這種凝澀阻絕的狀態(tài)讓顧聽霜越來越焦躁,他想把寧時亭揉進身體里,化進自己的骨骼中。 這樣是不是,就沒那么熱了呢? 鮫人的身體和他想象的一樣,柔軟而微涼,被他的體溫染上微紅的痕跡,像是桃花。寧時亭很乖很乖,就靠在他懷里,緊緊地抱著他的脊背,眼眸微垂,像是還有些羞赧。 顧聽霜注意到床角好像有一雙金色的眼睛在看他們,仔細一看,是小狼。然而這只小狼又好像不是他帶大的那一只,因為沒有那么胖,眼神也更加冷漠鋒利,仿佛是狼形狀的自己一樣。 很快,顧聽霜就驗證了這個想法:他無師自通地了解了小狼的視角,和這只小狼靈識互通,感到很融洽。他的記憶就是它的,它的記憶也是他的,的確就是他自己不假。 可是多出了這樣一只小狼的視角,顧聽霜猛然看到了他和寧時亭在做什么—— 他們抱在一起,親吻纏綿。 帳中熱浪翻涌,熱氣仿佛會永遠凝固在這里似的驅(qū)逐不散,明晃晃的燈晃來晃去,越來越旖旎,心也跳得越來越快。他從來沒有體會的一種快樂在此刻充盈了他的大腦。 他想,原來這件事是這么快樂的。 正因為太過快樂,所以常人都對此事諱莫如深。 原來他此生,還能夠擁有這樣快樂的感覺。 …… 顧聽霜只感覺到越來越熱,越來越熱,最后他自己被憋醒了,發(fā)覺是被子蓋過了頭,悶成了這樣。 他掀開被子吸了一口冬日的冷氣,頭腦清醒了過來,然而心臟依舊狂跳不止。 他徹底清醒了過來。 夢里的場景歷歷在目,他甚至能夠回憶起湊近寧時亭時,看見的寧時亭的表情,微微有些痛苦,又有些沉迷和淪陷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拼了命欺負他。 夢里的一切他都能在傅慷給他的八十八式的書中找到答案,可是夢里的一切都是那樣真實,以至于回想過后無時無刻不再沖擊著他的感官。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顧聽霜又不敢見寧時亭了。 他覺得如果再按這樣發(fā)展下去,他為他取得避塵珠的第一條道路就會折在這里——因為無法再直視寧時亭而導致君臣關(guān)系破裂,他還沒聽說過有哪對君臣的關(guān)系是因為君主做了不該做的夢,以這樣的情況下破裂掉的。 他覺得很郁悶。 這到底要算個什么事?。?/br> 朦朧間,他意識到,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不太一樣了。 但是具體是什么不一樣了,他也有點說不清楚。 第二天早上晨起,他和往常一樣,與寧時亭一起共進早餐。 寧時亭嘗不出味道,只能聞香,喜歡吃各種各樣香氣濃重的東西,比如梔子花糕之類。 他慢慢地咬著糕點,喝著淡茶,顧聽霜就盯著他看。 寧時亭沒察覺,認真喝粥。 看了一會兒覺得收不住了,再看下去,估計整個人又要燥熱起來,顧聽霜就低頭去吃他的飯。 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小狼蹲在他腳邊,兩只圓溜溜的金眼睛瞅著他,等著看他能不能把碗里不要的糯米rou云吞給它吃。 顧聽霜沒給它吃,伸手把它拎了起來,放在腿上。 一下子又控制不住去盯著寧時亭看。 這次寧時亭察覺了:“殿下有什么事么?” “……”顧聽霜垂下眼,用手揉著小狼毛茸茸圓溜溜的腦袋,一時間堅決不肯承認自己只是在看看他,另一時間腦子里又是“轟”地一響——寧時亭不說話還好,一旦開口,就好像有了特殊的魔力似的,讓他差點一個激靈。 鮫人的聲音也這樣好聽。寧時亭的聲音是有些淡雅秀氣的那種,透著一點略微近似于沙啞的味道,一開口直接就撩在人心上。 顧聽霜硬著頭皮,也不知道說什么,說來說去還是前幾天那件事:“那個……我……上次把你推下去……” 寧時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歪了歪頭,好像很疑惑。他保留了這個從小狼那里學來的歪頭習慣。 顧聽霜腦子里又是“轟”地一聲響,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你……” 寧時亭輕輕咳嗽了一聲,說:“殿下。” 顧聽霜立刻正襟危坐:“你先說,你說?!?/br> 小狼也在他膝頭蹲好,蹲得直直的,表示認真聽魚說話。 寧時亭說:“臣是真的不介意,殿下不必老是跟臣提這件事了。殿下若覺得過意不去,也可以賠臣一雙狼毛靴子。小狼最近又在換毛了,殿下可以費心攢一攢,不出十天半個月應該就能手機道一雙足夠鞋所需要的材料了?!?/br> “狼毛鞋?!鳖櫬犓涀×恕K粗鴮帟r亭的嘴巴一張一合,滿腦子都只剩下了他這張紅潤的嘴巴,只知道寧時亭好像在找他要什么東西。 鮫人找他要什么,他能不給嗎? 他依稀還聽見了一個詞,是小狼。 鮫人想要小狼的毛做的靴子? 小狼肯定不愿意,難怪寧時亭要來找他。 “這個沒問題,主次我分得清。你和小狼的話,還是以你為優(yōu)先?!鳖櫬犓f。 寧時亭:“……?。俊?/br> 顧聽霜見到他沒聽懂,也不耐煩跟他解釋了。袖中匕首一抽,另一只手直接揪著小狼的毛皮把它拎了起來,順著脊背刷拉一聲割下。 他的手法很利落,小狼自己都還沒來得及蹬腿兒,一大撮銀白的狼毛就已經(jīng)齊根掉了下來。狼毛厚實細密,柔韌保暖,的確是上佳材料。 顧聽霜伸手把小狼的毛攏好,順手將禿了一大半的小狼丟回地上去。 “喏?!鳖櫬犓孕诺赝鴮帟r亭,認為鮫人一定被自己感動到了,“你要的小狼毛?!?/br> 寧時亭:“……” 他慎重地看了一眼顧聽霜:“……殿下今日,沒事嗎?” 顧聽霜說:“為什么這么問?我沒事,我很好。” 小狼被丟到地上后,足足過了半盞茶時間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這只胖毛球禿了一半,很快,小狼悲傷的嚎叫就響徹了整個晴王府。它哭唧唧地打著滾兒,被寧時亭抱回房中后還在哭。 寧時亭安慰它:“小狼乖,咱們不跟殿下計較。殿下他……他可能,今天沒睡醒。我們小狼不計大狼過,給你把毛粘回去好不好?” 小狼哭嚎得更加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