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坦誠相待
饒是葉傾城不想殺人,現(xiàn)在都有了想要弄死南宮瑜的心思。 她不是沒動手殺過人,只是她殺的都是該死的。 葉傾城抬手將南宮瑜身上摸了一個遍,卻是并沒翻出什么瓶瓶罐罐之類的東西,就連什么粉末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只有點銀子,幾張銀票還有點男子身上的小飾物。 南宮瑜被捆著,內(nèi)力衰竭,又是剛剛被揍的臉腫的不成樣子,不過他還是在咧嘴笑著,“公主這么摸微臣,微臣可是會多想的?!彼耪f完,一擊響亮的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臉上,頓時將他嘴里角都打崩裂開來。 “有什么辦法解?”葉傾城一把拉住了南宮瑜的衣襟,惡狠狠的將他的身子半拖離開地面?!澳阕詈媒o我一個理由還留著你的命!” 葉傾城的眸光之中殺氣大盛,趁著她一張美艷的面容更是有點攝魂奪魄的美。 南宮瑜又是喜歡又是心頭一凜。 “不是沒有辦法。我有藥,但是不在這里?!蹦蠈m瑜忙喘了一口氣說到。 “那留你何用!”葉傾城冷笑了一下,刀鋒按下了半寸。秦韶的樣子是已經(jīng)毒發(fā)了,能拖延多久,葉傾城也不知道,她對古代的毒物不是十分的了解。 “你殺了我也拿不到解藥,因為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解藥在什么地方。”南宮瑜笑道,“你留著我,我們總是可以走出這里的。我也要活命,或許能幫到你們也說不定,但是如果我死了,不光解藥你們找不到,你帶著秦韶能不能走出這里都是兩說?!?/br> “阿蘅,不要信他。你過來?!鼻厣匚孀×诵乜?,搖搖晃晃的再度站了起來,他手里握著匕首,一步步的朝南宮瑜靠了過來。如果一定要殺人,他不想臟了葉傾城的手,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來背負就是了。 “秦韶,你不想活了?”南宮瑜這才將臉上的笑容斂去,“如果你真的不想活了,那就現(xiàn)在殺了我。我保證你的毒靠你自己,一輩子都解不掉。不信你就試試?!?/br> 南宮瑜說的煞有其事,秦韶的面色卻有輕變,不過他的臉上已經(jīng)沒了血色了,所以那絲不正常的顏色也不過就是一閃而過。 這毒是什么,在南宮瑜剛才說的時候,秦韶已經(jīng)想了起來,只是上一世他沒自己親身體驗過,這毒叫“情纏”,從何而來已經(jīng)無從考證了,這種毒的厲害之處就是不管你怎么解毒,它都會在體內(nèi)有殘留,隨后會慢慢的死灰復燃,如同情網(wǎng)一樣纏纏綿綿,反反復復的糾纏不息。除非拿到最最正確的解藥和獨有的排毒方式。 匕首在距離南宮瑜胸口前半寸停了下來,南宮瑜的嘴角帶了一絲勝利的笑容。你舍不得死,所以,你不會殺我。” “我們走吧?!比~傾城搖頭嘆息,即便在她的心底已經(jīng)對南宮瑜起了殺心了,但是現(xiàn)在還真不是動手的時候。 她將幸存的兩匹馬牽了過來,大牧羊犬搖了搖尾巴,跟在了葉傾城的身后,本來它的任務完成了,是應該自己回去的,但是現(xiàn)在出去的路被坍塌的積雪給封死,這大牧羊犬轉(zhuǎn)了一大圈又跑回來找葉傾城。 葉傾城扶著秦韶上了馬,她自己騎了一匹,隨后拖著被五花大綁的南宮瑜走在這山谷之中。 經(jīng)過了一條狹長的通道,他們朝山谷深處走去,眼前是開闊了起來,但是很快他們就絕望了,這山谷除了剛才那條狹長的通道之外,再無其他可出去的道路可言。 “看到我們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了?!比~傾城看了看山壁,如果她一個人爬的話,不是沒有機會爬上去,不過現(xiàn)在下了雪,這種山壁爬起來的難度更大,她的把握也很小,秦韶現(xiàn)在是根本不可能爬上去,而她手里的繩索也太短了,就是兩個接起來,也不夠從山頂垂下來。即便她上去了,秦韶也還是會被困在山崖之下。如果她一離開,秦韶會發(fā)生點什么,她都不敢想,所以只有等秦韶的情況先穩(wěn)定一下,她再想辦法上去找一根更長的繩索回來將秦韶弄出去。 這山谷的面積倒是不小,葉傾城圍繞著山谷的邊緣騎馬繞了一大圈,這才在一堆枯萎了的灌木后面找到了一個山洞。 有山洞就好辦,葉傾城用匕首將洞口擋著的樹木枝條全數(shù)砍斷,清理了一條通道出來,那些被葉傾城看下來的干枯枝干正好可以用來當柴火燒。 等葉傾城進了山洞一看,頓時有點傻眼了,那山洞之中還有一頭公熊在冬眠……葉傾城瞬間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是太好了,居然沒有將那頭熊給驚醒!好在她將大狗留在了秦韶的身邊了,如果帶著大狗過來,狗一叫,肯定馬上就會喚醒這頭熊。 葉傾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匕首,有點略短,熊皮和皮下的脂肪層相當?shù)暮瘢绻眠@匕首的話,多半只會給熊造成點皮外傷,如果一擊不中,反而會激怒了熊,那她可就要上演“荒野獵人“的古代穿越真人版了。葉傾城悄然的從洞里面出來,找到外面坐著休息的秦韶,將他的長劍拿了起來,并且將長弓也背在了背上。 為了避免秦韶擔心,所以她也沒和秦韶說明,只是說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山洞需要借他的長劍去一用。 秦韶累極了,也沒多想什么,他等葉傾城離開之后就在雪地之中坐著閉目養(yǎng)神,但是過了一會,他忽然聽到了一聲野獸的怒吼,有熊!糟糕了,秦韶一驚,艱難的爬了起來,習慣性的去握劍,這才想到那劍是被葉傾城給拿走了,他現(xiàn)在才有點反應過來,其實葉傾城早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野獸了,拿他的劍就是為了去殺那頭熊。 熊的咆哮之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集,震的人的耳膜都在嗡嗡作響,秦韶頓時就急出一身的冷汗來。 就連被困在一邊樹上的南宮瑜也臉上微微的變色。 “秦韶,放開我。我去幫她?!蹦蠈m瑜對秦韶說道。 秦韶瞪了他一眼,自己搖搖晃晃的想要朝聲音傳來方向跑去,無奈他在情急之下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之前又被南宮瑜擊中,受了點內(nèi)傷,氣急攻心,一口血,沒忍住噴了出來。 “你去就是送死?!蹦蠈m瑜急道,“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話,就趕緊放開我。我不會讓她出事的。我可以對天發(fā)誓,我從沒想要要弄死葉傾城!” 秦韶一咬牙,忍住了胸口翻涌上來的不適,三步并成兩步的跑到了南宮瑜的面前,“這是我信你的最后一次?!鼻厣爻谅曊f道,他剛才只用了電光火石的時間,就做出了一個艱難的選擇,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誠如南宮瑜說的那樣,去了不過就是陪著葉傾城一起死而已。他死不要緊,但是葉傾城不能出事,所以只是在瞬間,他就已經(jīng)決定好了。如果葉傾城出事了,那他之前所作的一切就已經(jīng)都沒了意義,活或者不活對于他來說也沒什么區(qū)別了。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南宮瑜自由之后殺了他,不去救葉傾城,但是如果他肯去救的話,那葉傾城尚有一線生機在,所以秦韶賭了,他用匕首割開了南宮瑜身上的繩索,整個人跌坐在了雪地上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好機會,南宮瑜瞄了一眼戒備的看著他的秦韶,知道沒有比現(xiàn)在出手弄死秦韶更好的機會了。但是熊的咆哮聲越來越大,南宮瑜一咬牙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還是轉(zhuǎn)頭奔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秦韶微微的松了一口氣,他知道他賭對了,但愿南宮瑜能將葉傾城救下來。 他看得出來南宮瑜現(xiàn)在半點內(nèi)力都用不出來,已經(jīng)是力竭的狀態(tài),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南宮瑜依然義無反顧的跑去救葉傾城,秦韶就明白了南宮瑜是真的不想葉傾城出事。 自始至終,他都是要活著了葉傾城。 南宮瑜跑到聲音傳來的地方的時候,就看到那只暴走了的大熊在雪地上狂奔著,它橫沖直撞的,沒有什么確切的方向感,而在它的前面是身手靈活的葉傾城,那頭熊兩只眼睛都已經(jīng)被戳瞎了面臉都是血,葉傾城本身是跑不過熊的,但是那熊已經(jīng)瞎了,完全看不到,而且已經(jīng)被激怒,只能靠氣味和聲音來分辨葉傾城的位置,往往是它咆哮著快要追到葉傾城的時候,葉傾城就忽然改變奔跑的方向,趁著熊因為慣性朝前收不住腿的瞬間,她回頭搭弓射箭,熊身上已經(jīng)插著不少的箭矢,不過那熊憑借著自己的一身蠻力還是在苦苦的支撐著。葉傾城知道熊的視力并不算好,否則也沒有“熊瞎子”這一說了,但是她先刺瞎那頭熊才能徹底的毀掉它的視力,并且激怒它,這樣她才能更好的下手。 葉傾城見南宮瑜一出現(xiàn),二話不說,抬手朝著他的心口就是一箭。 她也是一驚,南宮瑜本是被她捆在了大樹上的,但是現(xiàn)在居然出現(xiàn)在這里,那就是說秦韶出事了? 該死的! 南宮瑜顯然沒想打葉傾城會這么狠絕,上來就要制他于死地,他忙閃身一躲,箭擦著他的肩膀呼嘯而過,愣是讓他驚出一神冷汗來。 “我是來幫你的!”南宮瑜喊道。 那熊本是已經(jīng)有點迷糊了,現(xiàn)在聽到了南宮瑜的聲音又嗅到了空氣之中的人血氣息,馬上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發(fā)瘋了一樣的朝南宮瑜的方向奔了過去。 機會!葉傾城見熊終于背對她了,于是馬上將長劍抽了出來,飛身一躍,撲了過來,單手抓住了熊背上的鬃毛,長劍朝下,狠狠的從熊的脖子處朝下扎了下去。劍刃鋒利,葉傾城又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噗哧一下就將熊的脖子刺了一個對穿,熊咆哮了一聲,猛然直立了起來,想要將它后背上的葉傾城掀翻,葉傾城死死的握住劍柄用力橫拉,身子都騰空了,愣是沒掉下去,那熊劇痛,暴躁不已,使勁的甩著自己的皮毛。 南宮瑜就接著這個機會,拉出了秀春刀,照著熊因為直立而暴露出來的胸口和肚皮就是一刀。 那頭碩大的公熊揮出一掌,頓時將抽刀不及的南宮瑜給扇飛了出去。 葉傾城接著這個機會,將劍抽了出來,照著它的后備心臟的位置又戳下了致命的一劍。 那頭熊耗盡了力氣轟然倒地,四肢尚在抽出,它晃動著大腦袋還想要站起來,無奈心臟,脖子還有腹部都被人戳傷,尤其了葉傾城最后那一劍,終于還是結果了它的生命。 它垂死掙扎了兩下,就再也不能動彈了。 葉傾城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快變成了血人,熊血汩汩的冒出來,噴了她一臉。 她忙取下了自己腰間的水袋,裝了半袋子熱氣騰騰的熊血,將水囊護在了衣服里面保溫,隨后有點筋疲力盡的走到南宮瑜的面前。 他顯然是被公熊那一掌給扇暈過去,熊爪在他的本來就受傷的那一次肩膀留下了撕裂的傷口。 葉傾城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禍害活千年這句話一點都不差,這樣都沒將他給扇死,葉傾城摸了摸身上,拿出最后一根繩索重新將南宮瑜給捆了起來,這才跑回了秦韶的身側(cè)。 秦韶正扶著樹干,一點點的朝葉傾城的方向挪去,見樹林深處奔出來一個滿臉是血的人,他先是一驚,隨后看清楚是葉傾城之后,嚇的渾身的血都好像凝固住了一樣。 “秦韶快將這個喝下去?!比~傾城從懷里掏出了那一袋子的熊血,“還熱著,你補充點體力?!边@是大補之品。 “你沒事吧?!鼻厣夭铧c撲倒在雪地上,還是葉傾城一把扶住了他,他急切的看著葉傾城,就怕她有什么損傷。 “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好的很?!比~傾城拔出了水囊的塞子,“趕緊喝了,別浪費,現(xiàn)在還是熱的,過一會就結成冰了。”秦韶這才張嘴,讓葉傾城將袋子里的血倒在了他的喉嚨里面。 他只覺得一股帶著血腥的液體流入他的體內(nèi),他很想吐,但是想著這是葉傾城的好意,也就不得不硬著頭皮咽了下去。 別說,這東西雖然很叫人惡心,但是被灌了半袋子熊血下去,秦韶覺得身上好像稍稍的暖了一點。 “南宮瑜呢?”秦韶抹了一下嘴角,問道。 “被我捆起來了?!比~傾城說道。 秦韶這才算是將懸著的心全數(shù)放下。 他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葉傾城,簡直不知道這丫頭是怎么將這兩件事情給辦到的。 有了一頭熊,又有了那個冬眠的山洞,葉傾城頓時覺得及自己帶著秦韶在這里過一個冬天都可以。因為吃的,住的問題都解決了。 那山洞里面十分的干爽,因為是熊找來冬眠用的,所以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沒有,只需要稍稍的打掃一下就能用了,動物真的很會找地方,這洞的洞口并不是十分的寬大,所以能灌進來的寒風并不算多,洞里要被外面暖和多了。 葉傾城將馬和大狗都牽了過來,就將馬給拴在門口的大樹上邊上,這山谷之中還有不少的松樹,落了一地的松果,葉傾城出去稍微轉(zhuǎn)了轉(zhuǎn),就撿了好多回來。 她還摘了不少嫩松針回來,墊在地上,鋪上了一層羊毛毯子,隨后扶著秦韶在上面坐下。 等她忙好這里的時候,南宮瑜醒了過來,他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又被捆了起來,不由一陣的苦笑。他的肩膀上撕裂的痛讓他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覺得自己醒來一點都不明智,還不如暈著呢。 “醒來就好。自己滾洞里面去蹲著?!比~傾城踢了踢他的后背,也不去管他是不是疼的齜牙咧嘴的。 她好忙,南宮瑜的傷口她剛才捆他的時候已經(jīng)檢查過了,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和大動脈,所以看著嚇人,卻是死不掉的,還沒他手上的傷嚴重。 南宮瑜無奈的看了忙來忙去的葉傾城一眼,“好歹我也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這樣的。你連聲謝謝都不說?” “誰要你救?”葉傾城瞪了他一眼,就開始收集地上的柴火。 她從柔然老婆婆那邊帶出來的鍋終于派上了用處了。 鏟了雪地里的雪燒成水,將她新殺的那狗熊的熊rou弄了一大塊下來在鍋里燉著。 她忙里忙外的,將整塊熊皮給割下,用雪將上面的血跡和污漬都擦干凈,隨后將那一大塊熊皮掛在了山洞的洞口,一來是風干,而來是擋風,有這塊熊皮掛在這里,頓時就讓山洞里面暖和了不少。 葉傾城將熊rou都切割好,找雪將那些rou都埋起來,將熊膽取下,讓秦韶吃掉,吃的秦韶苦不堪言,但是卻又是葉傾城給他的,他不能不領情。 熊膽有清火解毒的作用,葉傾城也是病急亂投醫(yī),反正只要是對秦韶好的,一股腦全給了秦韶。 南宮瑜在一邊看了直撇嘴,心底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公主,臣也是受傷了?!彼娙~傾城始終都在圍著秦韶轉(zhuǎn),不甘心的叫了一聲。 “你閉嘴!”葉傾城橫了他一眼,厲聲呵斥道。“再出半點聲音,我就丟你出去凍著去?!?/br> 等讓秦韶繼續(xù)靠著休息,她就又跑出去,她將內(nèi)臟之類的東西找了一個地方掩埋起來,免得那濃重的血腥氣再引來山谷里別的什么野獸。 葉傾城做完這些,熊rou湯也熬的差不多了。 葉傾城扶著秦韶吃飯之后,自己也吃了點,最后才將rou湯端到南宮瑜的面前,喂了他一些。 南宮瑜一邊吃,一邊笑咪咪的看著葉傾城,“公主親自動手,真是叫臣受寵若驚?!?/br> “你不用一口一個公主,一口一個臣,你算哪門子的臣?”葉傾城略帶譏諷的說道?!澳愕闹髯邮墙ò?,她才是你的公主?!?/br> 既然提到了這個話題,秦韶就凝眸看了過來,“南宮大人到底是在幫康王殿下,還是在幫安王殿下做事?!?/br> “你猜?!蹦蠈m瑜朝秦韶眨了眨眼,他臉上已經(jīng)被葉傾城揍成了豬頭,這一眨眼下來,整個臉都扭曲到變形,慘不忍睹,秦韶微微的別開了目光,懶的再去看他。 反正不管他是替誰做事的,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他們的敵對了。 ”剛才微臣看公主殿下忙來忙去,若不是知道公主殿下是出自平江王府的話,微臣還真的以為公主是在山野獵戶之家長大的呢。公主你養(yǎng)尊處優(yōu)是怎么會做這些事情的?“南宮瑜笑問道。 ”你猜啊?!比~傾城冷冷的將剛才他用來堵秦韶的話又丟給了他。 南宮瑜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那我可真猜了?!?/br> 葉傾城不語,端著吃完的鍋去外面找了干凈的雪來將鍋里面擦拭干凈,隨后又裝了一鍋水進來燒熱,她撕下了一小塊衣擺,充當手巾,沾著鍋里面的熱水在一點點的擦掉自己臉上頭發(fā),還有手臂上沾染著的熊血以及污泥。 石洞里面安靜了下來。 “公主,我猜你不是原來的葉傾城了?!蹦蠈m瑜看著一點點擦出原本膚色的葉傾城,忽然開口說到。 秦韶本是在閉目養(yǎng)神的,但是一聽到這話,驟然睜開了眼睛,惡狠狠的看向了南宮瑜。 “看來我猜的不錯啊?!蹦蠈m瑜哈哈的笑了起來秦韶那眼神就好象要殺了他一樣,能讓秦韶如此,也就證明他一直以來的料想是對的了。 就連秦韶都知道這個葉傾城不是原來的葉傾城。 南宮瑜第一次探得了葉傾城就是那夜在書齋之中與他交手的人之后,就對葉傾城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派人調(diào)查了葉傾城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雖然秦韶比他先一步,但是也被他查出了葉傾城曾經(jīng)在邊城失蹤了一段時間。他更查到了奴隸主老巴的身邊。知道葉傾城是被老巴撿回去了,不知道被什么人丟在了營地門口,幾乎是死了的,但是又奇跡般的活了過來。 死而復生!借尸還魂! 雖然這種東西玄之又玄,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不然怎么能解釋現(xiàn)在的葉傾城是如此的反常。 如果她還是原來的葉傾城,或者是被什么山村野鬼附體了,又怎么會知道那么多東西?她畫出來的圖與他在書齋之中看到的一個手稿之中,圣孝仁皇后所繪制的一幅工具圖何其相似,簡直就是出自同一種手筆,這種畫法,只有圣孝仁皇后一人知道,就連她們的標注都是一模一樣的。 “怪力亂神?!鼻厣乩浜吡艘宦暎昂抖?。” “你是圣孝仁皇后的轉(zhuǎn)世?”南宮瑜自是不去理會秦韶的說辭,試探的問道。 “我如果是圣孝仁皇后的轉(zhuǎn)世,我第一個去劈了建安那個不孝女去!”葉傾城不知道南宮瑜的腦洞怎么會那么大,居然能想到她是圣孝仁皇后的轉(zhuǎn)世。 “如果你不是圣孝仁皇后的轉(zhuǎn)世,又怎么知道那么多只有圣孝仁皇后才知道的事情?”南宮瑜被葉傾城搶白了一頓,也不氣惱,而是笑著問道。 “我與她沒什么關系。”葉傾城一邊清洗自己的頭發(fā),一邊說道,“你不用胡思亂想了?!?/br> 她隨后眸光一轉(zhuǎn),“你又是因何認為我知道只有圣孝仁皇后才知道的事情?” 南宮瑜笑而不語。 他的祖上曾經(jīng)娶的是圣孝仁皇后的貼身侍女,在他很小的時候在家里的祠堂玩,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塵封了的箱子,箱子里是有一卷圣孝仁皇后的手稿,可是手稿里面畫的符號他一個字都看不懂。 他那時候只覺得好玩,將手稿拿出來玩,結果被父親和祖父發(fā)現(xiàn),狠狠的罰了他一頓,隨后將那手稿繼續(xù)封存了起來。 從那時候,他就對圣孝仁皇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來有一次無意之中聽到祖父在病重的時候與父親的對話,說的便是他找到的手稿的事情,他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家里珍藏著的那個皇后手稿是關于圣孝仁皇后留下的東西的,這件東西,圣孝仁皇后飛升的時候不能帶走,所以就留在了大梁,并且將位置寫在那卷手札上,交給了自己最信賴的侍女,她還說,將來或許有有緣人能用的到。 上面的符號看起來叫人眼花繚亂,看似沒什么規(guī)律,沒人能懂,南宮瑜后來又去偷偷摸摸的看過幾次,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見都沒見過。所以他才起了心思,一定要將那卷手稿上的文字弄明白。 安王殿下答應他,只要他能助他成事,不光事后給他封王,更是將皇后留下的所有手稿都讓他看個夠。 南宮瑜不是一點野心都沒有的人,他是庶出,不可能承繼吳國公的爵位,但是他可以自己給自己爭一份爵位回來。 而且圣孝仁皇后的手稿對于南宮瑜來說一直都是他心頭橫亙著的一個迷。 若是真的如父親與祖父說的那樣,能破解了那卷手稿,他或許也能與圣孝仁皇后一樣“飛升”。 他一直都堅信自己就是圣孝仁皇后所說的那個有緣人,直到他遇到了葉傾城。 所以他才不顧一切的要讓建安將葉傾城留給他。 原本接近葉傾城,也只是因為好奇而已,但是接觸的越多,他就發(fā)現(xiàn)葉傾城與圣孝仁皇后有越來越多的相似之處,他家里關于圣孝仁皇后的記載不少,都是初代吳國公夫人在皇后走后為了緬懷自己的主人,所以才陸陸續(xù)續(xù)的寫下的關于圣孝仁皇后的點點滴滴。寫的并不是十分全,不過也能窺其全身了。 而葉傾城說話與做事的方式與年輕時候的圣孝仁皇后簡直像極了,不過是一文一武的差別而已。 從他祖先留下的記載之中,圣孝仁皇后十二歲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大家都以為圣孝仁皇后熬不過去了,一度她也曾經(jīng)咽過氣,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就奇跡般的活過來,從那以后她的舉止行為就與以前有著天壤之別。這與葉傾城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又是何其的相似。 葉傾城又倒出去一盆污水,這才算是將自己徹底清理干凈。南宮瑜和秦韶都將目光落在葉傾城的身上,她坐在火堆的旁邊,融融的篝火映著她艷而不俗的面容,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明亮的光。 剛才南宮瑜的話讓秦韶也幾乎有了一種錯覺,這個葉傾城可能真的會是圣孝仁皇后的轉(zhuǎn)世,他的心底有點堵,若是葉傾城是圣孝仁皇后的轉(zhuǎn)世,那高祖皇帝呢?他十分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高祖皇帝的轉(zhuǎn)世,只是上一世自己的重生,相傳高祖皇帝與圣孝仁皇后相愛之后幾乎從未分離過,就連最后圣孝仁皇后失蹤了,高祖也是義無反顧的跟隨著。 如果她真的帶著圣孝仁皇后的記憶,那自己又算什么…… 秦韶的眸光暗淡了下來。 聽到腳步聲在靠近自己,秦韶微微的抬眸。 葉傾城端著鍋走到了他的面前,鍋里的水冒著熱氣。 “我也給你擦擦。再換下一下藥,你就先休息。我守夜?!比~傾城柔聲說到。 秦韶下意識的就看了一下南宮瑜,他也在瞪著自己,秦韶頓時就有一種難言的自豪和驕傲。 南宮瑜對葉傾城是存著心思的,秦韶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現(xiàn)在葉傾城如此對他,叫他心底陡然生出了幾分甜蜜。 即便是高祖也轉(zhuǎn)世了,只要他能活下去,他是說什么也不會放開葉傾城了。 秦韶想到這里,心境就豁然開朗,剛才堵在心口的郁結之氣也就隨之煙消云散。 他對著葉傾城露出了一個帶著脈脈柔情的笑容,瞬間就映亮了葉傾城的雙眼。 現(xiàn)在輪到南宮瑜心頭添堵了,他在來柔然的路上就幾乎已經(jīng)將葉傾城視作是他的人了。畢竟到了柔然,葉傾城就插翅難飛了,只要建安一抓住葉傾城,他就會問建安將葉傾城要過來,但是現(xiàn)在卻演變成了這樣的局面,怎么叫他不心口堵的慌。 他見那秦韶與葉傾城旁若無人的相互含情脈脈的對看著,他就恨不得一刀捅死秦韶,然后將葉傾城永遠的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與其看著冒酸氣,不如不看。 南宮瑜別開了臉頰。 秦韶等葉傾城為他換好了藥之后,見傷口居然沒再度被扯開,有點意外。 他的心底盤算了一下,南宮瑜只是暫時的力衰,不知道什么時候調(diào)息一下,內(nèi)力就會恢復不少,葉傾城用來捆南宮瑜的繩索雖然是不錯的東西,但是架不住南宮瑜的小動作。為了避免被南宮瑜掙脫之后發(fā)生點什么不可預計的事情,就只要他先比南宮瑜恢復了。 秦韶的師傅那邊是有一套心法叫“七傷心法”,可以將身上的內(nèi)傷封閉掉,但是只能維持十天左右的時間,時間一過,他的內(nèi)傷會再度爆發(fā)還會比之前更加的強烈。他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內(nèi)傷還有毒,只要內(nèi)力充沛,他可以暫時將毒逼到一處去壓制著。秦韶衡量再三,還是決定用出了“七傷心法”的口訣。這“七傷心法”必須是在受內(nèi)傷的情況之下才能發(fā)揮效果,之前秦韶并沒手內(nèi)傷,所以這心法也用不出來,唯有暫時離開葉傾城,讓自己不變成她的拖累。但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 他看似在閉眼睡覺,但是實際上卻是在暗自運功。能有十天的時間也足夠了,夠他帶著葉傾城返回大梁。若是他運氣好的話,或許可以維持的時間更長一點。 南宮瑜也在默默的運功調(diào)息。 翌日,葉傾城艱難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腰背,從熊皮的間隙之中投射進來的陽光,預示著外面已經(jīng)天亮了。 她渾身上下每一寸肌rou都在疼,畢竟她和一頭熊搏斗過,還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并且一夜沒睡。她為了讓秦韶保暖,所以將身上的羊皮毯子也一并蓋在秦韶的身上。 葉傾城暗道不好,她悄悄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該死的有點發(fā)燙。 什么時候生病不好,偏生這個節(jié)骨眼上生病。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承受能力。 這事情,她必須藏著,秦韶還在睡著,南宮瑜那邊也沒什么動靜。葉傾城扶著墻壁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腿,寒氣還是順著她的骨頭縫直冒,陡然一站起來,她還有一種略帶眩暈的感覺。 南宮瑜運功完畢,收了氣息,略抬眸,見葉傾城正扶著墻壁在扭動自己的身體。他暗自感覺了一下,自己體內(nèi)的內(nèi)息雖然只恢復了原來的一半,但是掙開這個繩索還是綽綽有余的。 他又看了看秦韶,秦韶依然安靜的睡著。 南宮瑜本是想光明正大的睜開繩索,隨后將葉傾城抓住,再將秦韶殺死,但是一想到葉傾城那花樣百出的腦袋瓜,他就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再慎重一點,之前就是因為他托大了,素以被葉傾城鉆過好幾次空子。 所以他并沒十分高調(diào)的站起來,而是默默的一邊觀察著葉傾城,一邊在假裝還在熟睡,他的手下暗自的用力,繩索發(fā)出了一聲悶響,繃斷了。 葉傾城正在活動腿,聽到聲響轉(zhuǎn)眸過來。南宮瑜和秦韶均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未動。 葉傾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繼續(xù)活動著,不過轉(zhuǎn)念想想,還是覺得南宮瑜這個人有點狡猾,小心沒大錯,自己的那個繩索也不知道在他內(nèi)息恢復之后還捆的住他。 于是葉傾城就戒備的悄然靠近了南宮瑜,想要檢查一下繩索。 南宮瑜瞇著眼睛,見葉傾城來自投羅網(wǎng)心底就是一喜。 她再怎么有本事但是只要自己忽然襲擊,只怕也是能夠制服她的。 南宮瑜數(shù)著葉傾城的腳步,等她靠了近了,他猛然一睜眼睛,雙臂朝前一推,那只尚完好的手指彎曲成了鷹爪狀,筆直的就朝葉傾城抓了下去。 葉傾城大駭,閃身后躲,南宮瑜飛身而起,如同厲鬼一樣再度朝葉傾城抓下。 葉傾城現(xiàn)在在發(fā)燒,體力和靈活度都大大的受影響。 她能躲過第一招已經(jīng)實屬不易了,這第二招在速度上顯然落在了南宮瑜的后面,他也不在托大,對葉傾城出手是一點保留都沒有,務求用最短的時間將她制服。 但是就在他的手即將要碰觸到葉傾城的衣服的時候,秦韶忽然飛身而起,匕首的寒光閃過,南宮瑜只覺得眼前一片亮色映過,如同閃電一樣,隨后他的心口就是一良。 他不置信的垂下頭去,看了看自己的心口位置,那把被秦韶握在手里匕首正好插在他心臟的位置上,結結實實的,一直沒入了正把匕首。 南宮瑜能感覺到自己的血順著匕首噴涌了出來,他現(xiàn)在才明白葉傾城設計的這個匕首中間留有一道凹槽是做什么用的,那就是放血槽。 生命力也好像隨著那把匕首的插入而在漸漸的流逝。 他的雙膝一軟,人跪在了地上,他捧住自己的胸口,試圖將匕首拔出來,但是他的手才握住匕首的把手,秦韶就給了他一掌,他的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朝一邊的石壁上飛去,重重的撞上之后,就勢滑落在第,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痛的他叫都叫不出來。 “秦韶你……你恢復了?”南宮瑜不置信的看著已經(jīng)從地上站了起來的秦韶,怎么可能?!昨天他明明都已經(jīng)將他打成了內(nèi)傷,他的身上還有“情纏”的毒素,已經(jīng)發(fā)作了,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間恢復成這個樣子! 秦韶冷哼了一聲,“對付你已經(jīng)綽綽有余?!?/br> 南宮瑜哇的一張嘴,吐了一大口血出來,他苦笑了一下,自己知道自己是活不了多久了。 “阿蘅?!彼D難的看向了葉傾城,也學著秦韶叫著她的小名。 “我就要死了,你還不肯告訴我你是誰嗎?”南宮瑜強行提了一口氣,暫時護住心脈,他不甘心啊。做了這么多,難道就換回這么一個結局?這不是他想要的! “葉傾城。”葉傾城冷冷的看著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的南宮瑜,寒聲說道。 她可一點都沒欺騙一個將死之人,她的名字就是叫葉傾城。 南宮瑜卻依然還以為葉傾城在騙他,他勉力的朝葉傾城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即便是死,他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悲傷的模樣。 ”好吧,你雖然不肯告訴我你究竟是誰?!蹦蠈m瑜深吸了一口氣,“但是我卻知道一直以來你想要找的東西在哪里?!?/br> “什么?”葉傾城一蹙眉。 “你要的東西就在我家的祠堂里,在……”說到這里,南宮瑜又吐了一大口血出來,“你是不是想和圣孝仁皇后一樣失蹤?我知道能讓你離開這里的方法。那本手札里面記載的東西是要送給有緣人的。我一直都覺得你是有緣人?!蹦蠈m瑜說道這里朝葉傾城又笑了一下,只是現(xiàn)在他笑的也不見得好卡到什么地方,只是他想笑著面對葉傾城就做到了而已, 他將鐵盒具體的位置說了出來,隨后頭一歪,呼吸停止……葉傾城一片愕然,不知道南宮瑜臨終的時候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話,那她還拼命的要去皇宮看什么看,只要偷偷的進入南宮家的祠堂找出他說的那本手札就好。 ”糟糕!“葉傾城就見秦韶將南宮瑜殺死,不由一排自己的大腿,”你的解藥怎么辦?”她擔憂的握住了秦韶的手臂,說道,“如果沒有他的解藥和醫(yī)治的方法順序,你的毒就解不開了?!?/br> “無妨,世上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解藥的?!鼻厣匕矒岬呐牧艘幌氯~傾城的肩膀,“走,我們一起出去。” “好?!比~傾城雖然在發(fā)著低燒,但是見秦韶能恢復到可以與他一起爬山崖也是十分的高興。 她將東西稍稍的整理了一下,分成了兩個大背囊,自己背一個,讓秦韶背一個,她怕壓壞了秦韶,還特意給了他一個小的。 有些帶不走的就只能丟在這山谷之中了,馬和狗都只能留在這里。 好在這里有馬吃的東西,而狗則有一整頭的熊rou可以吃,足夠它熬過這幾日的嚴寒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過了上元節(jié)很久了,距離冰雪消融,春暖換花開的日子不是很遠了,那頭熊的rou以及熊骨足夠牧羊犬堅持一段時間了。 葉傾城將繩索整理一下,秦韶將繩索的一頭系在自己的身上,另外一端則系在葉傾城的腰間,倆個人并排站在山崖下面朝上看。 真高。 葉傾城和秦韶在心底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了這兩個字來。 秦韶用出了最上乘的上天梯,先是朝上躍了上去,給自己找到了一條適合攀爬的道路出來。 這樣的方法要感謝那日葉傾城在南大營教授給他的攀巖方式。 隨后葉傾城也開始攀爬,雖然她在發(fā)低燒,手腳也有點無力,但是既然秦韶受那么重的傷口都在努力,自己豈不是要變成拖后腿的了。所以就是再怎么難受,葉傾城也咬牙忍著。 越是臨近頂層越是難爬,秦韶小心翼翼的躲開了腳下踩著的浮冰。 別說葉傾城交給他們的東西對于實戰(zhàn)來說太有針對性了。若是沒有葉傾城所教授的攀巖術,單靠秦韶的輕功是肯定不可能一次性的搞定的。 等秦韶將落于身后的葉傾城拉過山頂之上,葉傾城已經(jīng)累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發(fā)燒的時候攀巖本就是在找死!葉傾城簡直不相信自己居然堅持下來了。雖然秦韶也幫了很大的忙…… 心情一松,葉傾城就是一陣頭暈目眩。 她以為自己是因為血糖低了才會這樣,那里知道她才剛要邁步朝前跟上秦韶的腳步,眼前就是一黑。 ”怎么了?“這次秦韶注意到了葉傾城的異狀,問道。 ”沒事?!比~傾城忙朝秦韶笑了笑,“只是累的過頭了。不用擔心。你呢?”葉傾城擔心的是秦韶的傷口。 “我也還好。那還能走嗎?”秦韶問道,用了“七殺心經(jīng)“之后,他算是暫時滿血復活了。 ”能,走?!叭~傾城點了點頭,裹緊了身上披著的羊皮毯子,辨別了一下方向,與秦韶一起重新踏上了回大梁的道路。 兩個人在雪地上走了好遠,葉傾城幾乎咬牙堅持著的,她知道自己的體溫越來越高,但是這種情況下,秦韶也是受傷的,哪里還能有什么心思分出來照顧她?雖然她不知道秦韶是怎么讓自己的內(nèi)息在一個晚上恢復到鼎盛甚至還有多,但是她知道秦韶為了不拖累她已經(jīng)是連命都押上了,她又怎么能成為秦韶的負累? 他們終于在傍晚時分找到了一個被春季放牧的人遺留在山林邊上的氈房。 草原上有些牧民并不是會將所有的氈房都帶走,會留下一間兩間的,若是春天來了,他們還會回到原地來繼續(xù)住的,這類氈房里面大多都會有少許的生活必需品的。 秦韶和葉傾城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是好到了極致。 等兩個人進了氈房之中,將外面的寒氣隔絕開來,葉傾城長嘆了一聲。 “你先坐著休息一下?!比~傾城對秦韶說道?!拔胰フ艺铱从袥]有柴火。”她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對秦韶說道。她說完剛一轉(zhuǎn)身,整個人就如同玉山崩塌一樣軟軟的倒下,秦韶眼疾手快,撈住了葉傾城下沉的身體,等他碰觸到了她的臉頰的時候,他終于心底徹底的慌了。 她guntangguntang的,都帶著燙人的溫度。 “傾城!阿蘅!”秦韶焦急的叫了葉傾城幾聲,葉傾城什么回應都沒有…… 秦韶忙抱著葉傾城讓她靠在了一遍的柱子上,他因為用力,胸口的傷口也在隱隱的作痛。 但是他也顧不了許多了,他先是將兩個人包裹里面所有的能蓋的東西都翻了出來,先將葉傾城給裹住,隨后在屋子周圍轉(zhuǎn)了一下,發(fā)現(xiàn)氈房后面果然有木柴堆,上面整齊的碼著木柴。他馬上抱了一大堆回到了氈房之中,找出火折子將木柴引著。 氈房里面的地面上鋪著牛皮用來隔水防潮,所以篝火升起來之后,屋子里頓時就溫暖了起來。 葉傾城雙眸緊閉,唇色發(fā)白,臉上卻帶著不正常的潮紅。 她即便是昏迷了,身子也在微微的顫抖。 秦韶心疼的看著她,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都是她在忙里忙外,又將所有的東西給了他,自己生生的又守了一個晚上沒睡,就是鐵打的人也會受不了的。 他用帶出來的鍋燒了點水,在氈房里面找來了一個碗,試圖給葉傾城喂下去。 可是她的牙關緊緊的咬著,竟是撬都撬不開。 秦韶徹底沒辦法了,他雖然活了兩世,但是一直都是錦衣玉食,就算是吃苦上了戰(zhàn)場,也沒他照顧別人的事情發(fā)生,所以對于照顧人來說,他就是一小白。 秦韶忽然想起昨天看著葉傾城用濕巾一點點的蘸水擦拭著自己的頭發(fā)了,他既然撬不開葉傾城的牙關,是不是可以一點點的將水蘸到她的口中。 隨后他腦子里面又是靈光一閃。他自己喝下了一口水,含在嘴里,隨后湊到了葉傾城的唇邊,吻了下去,他慢慢的將自己唇齒之間的水一點點的過給葉傾城,雖然有不少是順著葉傾城的唇角流掉的,但是大部分她還是喝了下去。 這叫秦韶一陣狂喜。 他給葉傾城喂了不少水之后,感覺到她的唇終于有了一點點的濕潤,這才停下了自己的舉動。 可是她還是昏迷著!秦韶急的一頭的霧水,完全一副驚慌失措加手足無措的樣子。 他察覺到她在不住的顫抖,但是身子上卻又熱的燙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冷還是熱…… 他記得小時候自己發(fā)燒的時候,母親會給他擦擦身子,然后降溫。 所以秦韶想了想,他還是決定解開了葉傾城的衣襟。 雖然對這幅身體已經(jīng)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是現(xiàn)在秦韶在去除葉傾城隨后一道衣衫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葉傾城的身體已經(jīng)在逐漸的長開,展露在秦韶面前的是一副帶著青春朝氣的身軀,緊致的皮膚,光滑細膩,因為長期的運動,這具身體的彈性與線條堪稱完美,那皮膚好像帶著磁力一樣,叫人愛不釋手。 秦韶看得有點發(fā)愣,在他不經(jīng)意的時候,那個干癟的少女竟然也擁有了玲瓏曼妙的身材,那胸前的圓潤挺立在他的面前,讓他為之炫目,昏迷之中的葉傾城感覺到了皮膚上傳來的寒氣,下意識的朝秦韶的懷里縮了一下。 秦韶這才驚醒,他先是拉起了毯子將葉傾城蓋住,隨后拿了點雪回來,他想用雪給葉傾城搓搓,又怕會冰著她,一時之間又站在一邊發(fā)呆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忽然想起葉傾城常說他身上涼…… 于是秦韶就將手里的冰給扔到了鍋里,放在爐子上煮著,自己則飛快的脫去了身上是的衣服,鉆入了毯子之中。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探手將guntang的葉傾城納入了自己的懷里。 肌膚相貼。 一個火熱到可以融化冰雪,一個清冷如水,許是感覺到了一絲舒適的清涼,葉傾城竟然主動的貼近了秦韶,秦韶的心底又是痛,又是充滿了蜜意,緊緊的攬住她的腰,他的手貼在她的后背,輸送了一點內(nèi)力給她。 沒有治療風寒的藥,秦韶也只有這個辦法來幫葉傾城了。 他暗自慶幸自己用了“七傷心經(jīng)”,不然現(xiàn)在他們兩個會如何誰都說不清楚。 他只希望葉傾城能快點好起來,他的時日不多,必須要在十日內(nèi)趕回大梁的境內(nèi),只要到了大梁,通知了平江王府的人,葉傾城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下來。 葉傾城好像做了一個綿長的夢,夢里有火海,烤的她沒有地方躲藏,就在她被烤的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一個人出現(xiàn),駕著五彩祥云,一身華麗的白衣,他笑著朝她伸出了手,將她從被烤成焦炭的困境之中解救了出來。 等她看清楚哦他的樣子的時候,她失聲的叫了出來,“秦韶!” 人隨著這一聲叫喊也猛然的驚醒。 “我在這里?!鼻厣乇蝗~傾城猛然叫了一聲,嚇了一大跳,忙應了一聲。 葉傾城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抬起頭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對上的是秦韶那雙略帶血絲的雙眸。他的神色看起來有點狼狽,又都帶著焦急的神態(tài)。 “你可算是醒了?!鼻厣剡@才知道自己剛才有多害怕。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就怕葉傾城不肯醒來,就此昏迷不醒。 他胡思亂想了很多,如果葉傾城醒不過來怎么辦?如果葉傾城燒糊涂了怎么辦,如果葉傾城沒回來,而是上一世的葉傾城回來了那又該怎么辦…… “阿蘅?”秦韶見葉傾城傻愣愣的看著自己,嚇的不輕,“你為什么不說話?” 不會真的是前世的葉傾城又回來了把……秦韶的心驟然提起。 “我……”葉傾城不說話的原因是她感覺到了自己渾身上下好像什么都沒穿,而她貼著的是秦韶的肌膚…… 她該說什么?葉傾城瞬間就囧了。 老天啊,落下一個雷將她劈暈了算了。 她那老皮老臉瞬間就燒了起來,幸虧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發(fā)燒了,所以臉再怎么紅,秦韶也看不出來。 “是不是哪里不對勁?”秦韶急問道。 渾身上下都不對勁!葉傾城縮了縮自己的身子,將頭埋入了毯子之中,低頭看了看,果然,她片縷為著,而秦韶卻是穿著長褲的,還好還好。葉傾城長出了一口氣,悄悄的朝邊上挪了挪。 ”別亂動!“秦韶察覺到她想要溜邊,頓時手臂一緊,將她牢牢的禁錮住。 他看著葉傾城那雙尷尬正犯了的眼睛,低嘆了一聲,”放心,我不會對你如何的,你在發(fā)燒,就不要亂動了。如果你氣我冒犯你,等你病好了,怎么處置我都可以?!?/br> 他現(xiàn)在也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出來,畢竟葉傾城是在生病,他只顧著擔心去了,哪里還會想什么其他的亂七八糟的。 葉傾城頓時覺得自己更囧了……難道她就這么沒吸引力! 這算是脫光了都沒人要的節(jié)奏嗎? 這個念頭冒出來葉傾城就恨不得給自己一拳,都什么時候來,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葉傾城呆了呆,老老實實的待在秦韶的懷里不動了。 老實說,他的懷里很舒服,體溫能帶走她身上的熱度卻一點都不會冰到她,之前那侵入骨髓之中的寒氣好像也被他一點點的驅(qū)散了一樣。 ”秦韶……我們這樣……”葉傾城雖然不是什么矯情的人,但是還是第一次與一個男人如此“坦誠相對”,她也有點慌亂起來。 “你不要亂想了?!鼻厣貒@息著,撫摸了一下她的長發(fā),“你若是不喜歡,我是什么都不會對你做的。”其實這事情照以前說出來,他會恥笑,不屑,但是現(xiàn)在他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的確喜歡葉傾城已經(jīng)喜歡到這種地步了。 愛逾生命。 他愿意為了她放棄自己的生命,這一點都不為過,他也的確是這么做了。 葉傾城在秦韶的懷里用指甲稍稍的劃了一下他的肌膚,“那如果我喜歡呢?”她咬了咬唇,輕輕的抬起了自己的臉,目光輕盈的看著秦韶。 秦韶的心底一蕩,“你說的是……”狂喜來的太快,他似乎有點承受不住的樣子,心口在不住的縮緊,縮的他都有點疼……不過釋放出來的卻是更多的喜悅,漲的他心胸如同要炸裂開來一樣。 “我說的是,如果我喜歡你這樣對我呢?”葉傾城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她有點想要避開秦韶的眸光,因為他的眸光過于熱烈讓她好像忽然覺得自己說了什么了不起的話一樣。 其實也不過就是她心中所想罷了。 她喜歡秦韶,一點點都不排斥與他這樣緊緊的貼在一起。 葉傾城的唇角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意,她見秦韶愣住了,索性轉(zhuǎn)身,將半個身子都趴在了秦韶的身上,她不敢整個爬上去,怕壓著秦韶的傷口,”我說,我喜歡你,喜歡你這樣對我。秦韶,我愛你。你呢?” “我……”秦韶只覺得眼角潤澤了起來,他就連呼吸都紊亂了一下,心亦是狂跳不已?!拔乙矏勰??!彼K于親口對她說出這句話了,話一出口,秦韶就覺得身上和心理都是一松,好像卸下了一個大包袱一樣,這是他一直都想說卻有不敢說的話。 他怕葉傾城會嫌棄她,他怕受到葉傾城淡漠的對對,但是在這一刻,他明白了,原來自己的一切努力并不是白廢的,而她也不是沒有心的人。 他想吻她,卻又貪婪的想看著她…… 就在他沒什么舉動的時候,她卻先抬頭吻住了他的唇。 他的喉嚨溢出了一聲nongnong的嘆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的吻實在是太青澀了,好像什么都不會,卻愣是在假裝會一樣,但是就是這樣的吻讓他的心都皺了起來,愛憐,疼惜,混雜在一起,讓他不得不反客為主,他緩緩的轉(zhuǎn)身,半壓在她的身上,將她牢牢的禁錮在自己的懷里,輕輕的吮吸著她的唇瓣,如同啄蜜一般,一點點的看著她的星眸被漸漸落下的睫毛縮覆蓋,看著她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迷茫和興奮的神色…… 他更感覺到貼合在他身上的葉傾城越來越軟,好像化成了一泉水被自己鞠住。 良久,秦韶才結束了這個吻,放開了帶著微喘的葉傾城。 他稍稍的將身子挪開,不讓葉傾城感覺到他身體上的變化。 他動情了…… 秦韶雖然知道這是自己身上的正常反應,但是現(xiàn)在葉傾城這種狀況,他就是再怎么禽獸也要忍住。 秦韶忽然十分的懊惱,為什么偏偏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呢……如果是在平江王府或者靖國公府那該有多好…… 葉傾城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可是哪里不對勁她也說不出來,她有點不敢看秦韶,只有將臉埋入了他厚實的肩膀之中,假裝睡著了…… 原來秦韶這么會接吻……吻的她差點要將秦韶推倒了…… 葉傾城對自己忽然變身欲女感覺到有點尷尬…… 這種事情不是一貫男人反應比女人來的快嗎?怎么她看秦韶卻還是一副從容的樣子,倒是她有點狼狽…… 艾瑪,沒臉見人了……葉傾城索性開始裝死。 不過她這幾天太累了,幾乎日夜奔波,又什么好覺都沒睡,所以她裝死裝著裝著就變成了真的睡死了過去。 她的高燒不褪,人也疲憊到極致,所以這一睡,就睡的昏天黑地的。 葉傾城倒是一睡百了了,可是急壞了秦韶,他不知道葉傾城這樣是好還是不好,他只有緊緊的抱著她,只把望著她的燒能趕緊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