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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妃要種田在線閱讀 - 第50章:二哥!你你難道不去幫幫阮meimei

第50章:二哥!你你難道不去幫幫阮meimei

    阮富貴扯著阮半夏朝著里長(zhǎng)的家里走去,那些看熱鬧的鄰居也都好事的跟在后面,薛氏還害怕別人不知道一樣,一邊走,一邊扯著嗓子跟別人說阮半夏的罪行,那些本來不知道這事的人,也都好奇的跟在了身后。

    就連身子還虛的劉氏,也為了熱鬧,不顧自己身體,跟著去了。

    葉俊生自己在外面兜了一圈,準(zhǔn)備回家的時(shí)候看見阮富貴發(fā)狠的拽著阮半夏,又聽著薛氏的大嗓門,心里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事,心里一慌,他提起氣就朝著家里跑。

    “二哥,二哥!”

    沖進(jìn)書房,卻見葉卿堯端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書,正認(rèn)真的看著,他走過去,一把搶過葉卿堯手里的書,扔在桌上,“二哥,你怎么還在看書呢?阮meimei出事了!”

    葉卿堯掀起眼皮睨了葉俊生一眼,伸手,將桌上的書拿起來,翻開,就像葉俊生從沒有進(jìn)來過一樣,繼續(xù)看著。

    葉俊生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葉卿堯面前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二哥,二哥,你怎么還能看得下去書呢?阮meimei出事了!出大事了!”

    葉卿堯冷冷的笑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的問,“什么事?能讓你這么緊張?!?/br>
    “哎呀!”葉俊生雙手撐在書桌上,心急如焚的說,“我剛才看見阮家爺爺拉著阮meimei去里長(zhǎng)家,說……說要將阮meimei給逐出戶!”

    出戶?

    呵……這丫頭現(xiàn)在心里是不是早已經(jīng)樂開了花?

    葉卿堯看都沒看葉俊生一眼,視線一直落在手里的書上,“知道了,出去?!?/br>
    “什么?”葉俊生都快瘋了,“二哥!你……你難道不去幫幫阮meimei嗎?”

    “咸吃蘿卜淡cao心?!比~卿堯不急不緩的說了一句,翻了一頁書,繼續(xù)看著。

    “你!”葉俊生氣得臉都紅了,憤憤的咬咬牙,“我總覺得二哥你是一個(gè)寬宏大量的人,卻沒想到你竟這樣小肚雞腸!”

    葉俊生罵完,看葉卿堯繼續(xù)看著他自己的書,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這樣子確實(shí)是不打算管阮半夏的事,他哼了一聲,自己沖出了房門,追著那群人趕到里長(zhǎng)家。

    里長(zhǎng)一家人正在吃飯,門外忽然熱鬧起來,他站起身,去開了院門。

    “都圍在我家門口干什么?”

    阮富貴拉著阮半夏站在門口,看見里長(zhǎng),趕緊哈著腰,掛上了笑臉,“里長(zhǎng),今兒有個(gè)事想要麻煩你一下。”

    說完,他手上一用勁,將阮半夏拉到了最前面,“我想把這個(gè)丫頭逐出戶!”

    “出戶?”里長(zhǎng)低頭,看著阮半夏那張稚嫩的小臉,哭得臟兮兮的,掛滿了淚水,心里一陣心疼,不由得皺起了眉,“什么事?要把這丫頭逐出戶?”

    阮富貴站直身板,義正言辭的說道,“這個(gè)丫頭,自己不賺錢,現(xiàn)在賠了錢,還想拉著我們一家人跟她一起陪葬,你說這事,誰能繞得了她?”

    阮半夏哪里能讓阮富貴這樣冤枉了自己,咧開嘴,張嘴就哭了起來,“里長(zhǎng)爺爺,不是這樣的,是夏兒從林老爺家里得了活,拿回來一些布料和二兩銀子……”

    “你給我閉嘴!”她話還沒說完,阮富貴一巴掌扇了上去,“誰讓你胡說的?”

    “嗚嗚……”阮半夏被打得,小臉都腫了起來,孩子般的哭得更加讓人覺得心疼。

    后邊知道事情真相的,有些看不過去的,就七嘴八舌的把今天的事給說了。

    里長(zhǎng)聽完,眉頭皺的更深了,“富貴,你這是要把這個(gè)孩子往火坑里面推?。 ?/br>
    阮富貴臉面早就掛不住了,也就不要臉了,“是她自己招惹的事,我總不能因?yàn)檫@個(gè)事精兒,而不管我們?nèi)罴疫@一大家子吧?!?/br>
    里長(zhǎng)抬起頭,看了眼人群里,抱著孩子的薛氏,嘆了口氣,搖搖頭,“那你們進(jìn)來吧?!?/br>
    進(jìn)了院,入了屋,里長(zhǎng)吩咐自家媳婦把桌上的飯菜收了,拿出文書在桌上攤平。

    “富貴,這話可要說在前面,今兒個(gè)你把這丫頭逐出戶了,日后不論這丫頭是生是死,是富貴還是貧窮,都跟你們?nèi)罴覜]有任何關(guān)系了?!?/br>
    “嘁!”薛氏抱著孩子站在人群中,一臉的尖酸刻薄相,“就她那個(gè)喪門星的樣,還能富貴得起來?不連累我們老阮家就不錯(cuò)了。”

    阮富貴一個(gè)眼刀飛過去,薛氏不甘心的撇撇嘴,閉上了嘴。

    “這是自然?!比罡毁F笑笑,“從今往后,就要看這個(gè)丫頭自己的造化了?!?/br>
    里長(zhǎng)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很同情阮半夏,卻也沒辦法的拿起毛筆在文書上面寫著,幾個(gè)字后,他忽然抬起頭,“即是逐出戶,那么接應(yīng)的該是哪家?”

    阮富貴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沒,沒有,接,接應(yīng)不行嗎?”

    里長(zhǎng)放下毛筆,“那是自然,不能你把這個(gè)丫頭逐出戶了,她就成了黑戶吧?!?/br>
    阮半夏聽著,心里一喜,面上卻是委屈的緊,拉著阮富貴的衣袖,傷傷心心的哭著,“爺爺,你不要趕夏兒走好不好,如果你看著夏兒心煩,夏兒可以住豬圈,就是住在隔壁那兩間鬼屋也行的,只要爺爺不趕夏兒出門,夏兒怎么都愿意?!?/br>
    鬼屋?

    阮富貴心里倏然一驚,如果不是阮半夏提,他早就把那兩間屋子給忘了!

    那兩間鬼屋是阮半夏她爹當(dāng)年考上秀才以后,想要在村里辦個(gè)便宜的私塾,好讓村里的孩子有書可以念,可是自從那一年,她爹莫名其妙的死在了那屋里,就整夜整夜的鬧鬼,根本沒人敢進(jìn)那屋里住。

    所以,那房子就荒廢一直到了現(xiàn)在。

    即便阮家人口多,屋子不夠住,也沒有打過那兩間鬼屋的主意。

    轉(zhuǎn)眸看了阮半夏一眼,阮富貴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對(duì)著里長(zhǎng)禮貌的笑笑,“里長(zhǎng),你看這樣行不行,我阮家旁邊那兩間鬼屋暫時(shí)沒有人住,夏兒出戶后,就把戶頭掛在那兩間屋子上面?!?/br>
    “這……”里長(zhǎng)思索了一下,“行倒是行,但是這屋子你就必須要過戶到夏兒的頭上?!?/br>
    “什么?”阮富貴睜大雙眼,皺起眉,郁悶的看著里長(zhǎng)。 阮半夏看著阮富貴那表情,就知道他不愿意,她心里冷冷的笑了一聲,雖說那兩間屋子是荒廢不住人了,但怎么也是阮家的產(chǎn)業(yè),就這樣平白無故的給了出去,那不等于割他心里的rou嗎!?

    “如果你不愿意的話……”里長(zhǎng)也看出了阮富貴的為難,笑著把雙手背到了身后,和藹的看向阮半夏,“那這個(gè)丫頭沒有接戶,就不能出戶?!?/br>
    阮半夏一聽,裝出很開心的樣子,伸手怯怯的拉住阮富貴的手,眼巴巴的望著他,“爺爺,即是這樣,你就留下夏兒吧,夏兒保證,以后一定乖乖的聽爺爺?shù)脑挘貌缓???/br>
    站在人群中的薛氏一下就炸毛了,抱著孩子擠出來,湊到阮富貴的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爹,可不能啊!林府要是追究起來,這個(gè)死丫頭到時(shí)候把錯(cuò)全部賴在咱家人的頭上,那可了不得啊!”

    她偷偷的打量著阮富貴臉上的表情,見他眉頭皺的更緊了,趕緊添油加醋的說,“再說,那兩間破房子本來就破的不行了,還鬧鬼,咱家也住不了啊,不如索性給了那個(gè)死丫頭,看她還能玩出什么花來!”

    阮富貴心里忌憚著林府,聽了薛氏的話,也覺得在理,那兩間屋子,不但破還鬧鬼,更何況房契上本來就是老三的,雖然老三去世了,但是阮半夏和阮冬青還在,等他們長(zhǎng)大,怎么也會(huì)要過去的。

    沉思了一會(huì)兒,他抬起頭看向里長(zhǎng),“好,那兩間房子就給夏兒了!”

    里長(zhǎng)本來以為這事能夠幫了阮半夏,卻沒想到阮富貴即便是割rou,也要把這個(gè)丫頭給趕出家門,心里也知道了,看來今天這個(gè)丫頭是肯定要出戶了。

    “既然你也同意,那么就把房契拿來,我們今天就把這事一起辦了?!?/br>
    薛氏聽了,高興的跳了起來,“我去拿!”把孩子扔給躲在最后看熱鬧的劉氏,喜笑顏開的朝著家里跑去。

    沒一會(huì)兒,薛氏拿著房契滿頭大汗的跑回來,將房契一把拍在桌上,“房契拿去,趕緊把這個(gè)丫頭弄出戶了,省的我們一家子跟著她遭罪!”

    里長(zhǎng)檢查了下房契,然后說,“這個(gè)房契沒有問題,但是這丫頭才十歲,還不能獨(dú)自立戶?!?/br>
    他想了想,抬起頭看向阮富貴,“要不這樣吧,你先在我這里立一個(gè)字據(jù),自愿把房契讓出來,給夏兒,然后你就把房契交出來就是了?!?/br>
    阮富貴點(diǎn)點(diǎn)頭,“行!”

    里長(zhǎng)寫好字據(jù),阮富貴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上面寫的是什么,直接就按了手印。

    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大字都不認(rèn)識(shí)一個(gè)!

    里長(zhǎng)又看向阮半夏,“丫頭,等你滿了十三歲了,就可以來我這里把房契領(lǐng)回去了。”

    “呃?”阮半夏遲疑了一下,拿起字據(jù)認(rèn)真的看了起來,雖說那上面都是繁體字,但阮半夏卻能認(rèn)了三分之二。

    里長(zhǎng)看她認(rèn)真的樣子,笑著問,“丫頭,你還識(shí)字?”

    阮半夏怔了一下,放下字據(jù),搖搖頭,“并不會(huì)?!?/br>
    字據(jù)上寫著,那兩間房子阮富貴作為她爹的遺產(chǎn)幫她保留到十三歲,然后等到她年齡滿了,就自動(dòng)轉(zhuǎn)為她的財(cái)產(chǎn),可……這個(gè)房契放在里長(zhǎng)這里……

    她蹙緊眉,思索了一下,想來也是因?yàn)槔镩L(zhǎng)看她年紀(jì)小,現(xiàn)在又無家可歸,怕她出了這個(gè)門,房契就被人搶了,所以好心幫她看管。

    這吃晚飯的點(diǎn),大家都沒吃,肚子早就餓得發(fā)慌了,阮富貴站在旁邊,不耐煩的催促道,“行了,這房契也給她了,該辦出戶了吧?!?/br>
    里長(zhǎng)笑了笑,“這是自然?!?/br>
    他拿起毛筆,把剩下沒有寫完的全部寫完以后,轉(zhuǎn)過去面對(duì)著阮富貴,伸手指了下空白的地方,“你和丫頭在這里按個(gè)手印,這件事就成了。”

    阮富貴抬起手毫不猶豫的就按了手印,按完后,他轉(zhuǎn)頭,狠厲的視線落在阮半夏的臉上,“按手??!”

    阮半夏裝作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朝著后面退了一步,“不,爺爺,我不按?!?/br>
    “我讓你按!”阮富貴哪里還有什么耐心,走過去,一把抱住阮半夏,強(qiáng)行將她的小手給摳了出來……

    “不,爺爺,不要,夏兒還要照顧弟弟,夏兒不能走……”

    薛氏看著阮富貴發(fā)了狠的拿著阮半夏的小手朝著紙上按去,眼角余光忽然瞥到站在后面看得淚流滿面的阮冬青,眼里精光一閃,笑著說,“夏兒乖,嬸子知道你舍不得你弟弟,那就讓你弟弟跟著你一起出戶吧!”

    “對(duì)!”阮富貴狠狠一點(diǎn)頭,“既然你舍不得,那就把你弟弟也帶走!”

    薛氏今天還真是高興,一下解決了兩個(gè)拖油瓶,以后的日子總算能過得舒心了。

    阮半夏的手忽然沒了勁,阮富貴抓著她,一下就按在了紙上,這事就這樣成了。

    一把扔開阮半夏,阮富貴松了一口氣似的,回頭看向身后的人群,“青兒,過來!”

    阮冬青雖然智商有點(diǎn)讓人著急,但是今天這事兒,他心里是明白的,現(xiàn)在阮半夏已經(jīng)被逐出戶,不是阮家的人了,那他留下自然也沒什么必要。

    他走過去,看都沒看,抬起手就把手印給按了下去。

    看著被阮富貴甩在地上的阮半夏,他走過去,伸手扶住她,“姐,姐。”

    阮半夏順著阮冬青的手站起來,看著正準(zhǔn)備離開的阮家人,心里一慌,忙在阮冬青的耳邊說了兩句話,阮冬青就撒開雙腿跑了出去,然后她出聲叫住了阮富貴,“爺爺?!?/br>
    阮富貴轉(zhuǎn)回身,煩躁的看向她,“還有什么事?”

    阮半夏鎮(zhèn)定的將視線轉(zhuǎn)到劉氏身上,“那二兩銀子我就不要了,但是那些布料,能不能還給我?”

    “布料???”劉氏眉頭一擰,一臉厭嫌的看著阮半夏,“憑什么還給你?。 ?/br>
    “大嫂!”阮半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那些布料本就是我的,你要是不還給我,我要怎么跟林府交代?”

    “交代?”劉氏眉頭一松,掩著嘴就笑出了聲,“反正那二兩銀子你是還不上了,這些布料不拿去也罷,要是到時(shí)候林府怪罪下來,你不是剛好沒有地方落戶嗎?索性你就簽了賣身契,把自己賣給林府不就交代了嗎?”

    這話說得惡毒,讓旁邊圍觀的人,都伸出手指著阮家的人罵。

    要不是劉氏手里抱著孩子,阮富貴早就一巴掌甩過去了,就連他都沒說讓阮半夏去賣身,劉氏還是外家人,竟然說出了這樣狠毒的話。

    劉氏見阮富貴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抱著孩子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爺爺,小郎出生都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就連肚兜都是舊衣服改的,我也不是想貪了那些布料,我只是想給小郎做兩件新肚兜穿……”

    薛氏在旁邊幫腔,插話道,“就是,爹,反正夏兒到林府都是要受罰的,多一些布料和少一些布料,起不到什么用處的?!?/br>
    看了眼劉氏懷里的孩子,阮富貴深吸一口氣,確實(shí)是委屈了這個(gè)孩子了。

    阮半夏一改之前的膽怯,直起身體站在房間里,微微揚(yáng)起下巴看向眾人,“既然阮家對(duì)我無情,今兒把我和弟弟趕出了門,那么各位大叔大嬸就幫我做個(gè)見證?!?/br>
    嘴角忽然陰狠的勾了起來,她冷冷一笑,“從今往后,我阮半夏帶著弟弟不管是吃香的,還是喝辣的,跟阮家的人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就算我和弟弟出去討飯,也絕不會(huì)登阮家的門?!?/br>
    她這話說得狠絕,阮富貴心里也來了氣,“好!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們過我們的獨(dú)木橋!我們?nèi)罴医^不要你一分一毫,你也別想再打我們?nèi)罴业闹饕?!?/br>
    阮半夏算了算時(shí)間,想來阮冬青現(xiàn)在已經(jīng)跑到家了,她笑了笑,“只要爺爺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那我就謝謝爺爺了?!?/br>
    說完,她挺著小身板,抬頭挺胸的從眾人面前走過……

    走在路上的時(shí)候,阮冬青就折跑了回來,將荷包交給了阮半夏。

    阮半夏忙藏進(jìn)懷里,滿意的摸了摸阮冬青的頭,“青兒,咱們自由了,從今天起,jiejie帶你過好日子去!”

    阮冬青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嗯!”

    葉俊生一臉落寞的回到家,一句話都不說,即便是徐氏特意討好的拿著他平時(shí)最愛吃的白面饅頭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

    特別是看見葉卿堯時(shí),他的嘴翹起來,都能掛上尿壺了。

    看著坐在房檐下低著頭,手里拿著樹枝畫圈圈的葉俊生,葉卿堯勾起唇角搖搖頭,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怎么了?連二哥也不理了?”

    葉俊生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了另一邊。

    葉卿堯輕輕皺了下眉,“你確定不理我了?”

    葉俊生心里糾結(jié)了一下,又“哼”了一聲。

    葉卿堯作勢(shì)站起身,拍了拍衣袍,提腳打算離開。

    手忽然被人拉住,他低下頭,看著一臉別扭的葉俊生,唇角的弧度加深,“不是不理我嗎?”

    葉俊生撅了撅小嘴,用力的把葉卿堯拉到自己身邊坐下,手里拿著樹枝,他不停的在地上畫著圈圈,“二哥,阮meimei被阮家逐出戶了?!?/br>
    這件事,葉卿堯早就猜到了,他坐在那,不發(fā)表任何意見。

    葉俊生自顧自的說著,“阮meimei還那么小,就被逐出戶了,就連她弟弟也跟著趕出去了,雖說,阮家把那兩間鬼屋給了他們,可是你說,就那兩間破屋子,他們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

    那還不過的風(fēng)生水起的?

    葉卿堯心里笑了笑,臉上卻是一本正經(jīng)的,轉(zhuǎn)頭看向葉俊生,“三兒,你什么時(shí)候?qū)θ罴已绢^那么上心了?”

    他假裝把葉俊生上下打量了一遍,忽然皺起眉,“你該不會(huì)是想等她大了,娶她過門吧?”

    “哪有?。俊比~俊生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臉蛋兒都紅了,“二哥,你,你別亂說,我,我可,可沒有這樣,想,想過?!?/br>
    葉俊生嘴角的弧度愈發(fā)邪惡,“嗯?”

    “真的沒有!”葉俊生覺得自己怎么也解釋不清楚了,在葉卿堯的面前,他就像是沒有穿衣服一樣,被葉卿堯看得無地自容。

    “二哥,我,我去練會(huì)功?!?/br>
    說完,葉俊生“咻”的一聲,逃命一般的跑了出去。

    葉卿堯嘴邊的笑容忽然消了下去,鬼屋……

    藏在豬圈里的錢已經(jīng)拿到手了,阮半夏自然不會(huì)再回阮家,既然那兩間鬼屋給了她,那以后就是她和弟弟的家。

    鬧了這么久,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去,阮半夏拉著阮冬青的手走到鬼屋前……

    一陣風(fēng)從里面吹了出來,緊接著一陣“嗚嗚……”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像是有人在哭一樣……

    阮冬青渾身一震,站在那里就不敢走了。

    “嗯?”阮半夏回頭看著嚇得不敢動(dòng)的阮冬青,“青兒,怎么了?”

    阮冬青一張小臉?biāo)祝瑑芍谎劬o緊的看向里面,嘴唇都開始哆嗦了起來,“姐,鬼,鬼……”

    “鬼?”阮半夏皺起眉,她一個(gè)現(xiàn)代人怎么可能會(huì)相信這個(gè)世界有鬼,她只相信科學(xué)!

    “青兒,沒事,跟jiejie進(jìn)去看看?!?/br>
    阮冬青站在那,腳都不敢動(dòng)一下,使勁的搖搖頭。

    阮半夏嘆了一口氣,“那好吧,你站在這里等著,jiejie進(jìn)去看一看?!?/br>
    阮冬青還想伸手拉住阮半夏,可阮半夏已經(jīng)抬腳走進(jìn)了院里,阮冬青左右張望了一下,覺得自己站在這里更恐怖,趕緊抬起腳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阮半夏的手臂,緊緊的抱在懷里。

    所有的門都開著,院里的草長(zhǎng)得都比阮半夏高了,她用手隔開草叢,一步一步艱難的朝著里面走去。

    耳邊“嗚嗚”的聲音越來越近,在這黑漆漆的夜里,顯得尤為的滲人。

    “姐。”阮冬青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怕?!?/br>
    “不怕,青兒?!比畎胂纳焓职参啃缘拿嗣疃嗟念^,對(duì)他鼓勵(lì)的笑笑,“jiejie在。”

    阮冬青只能咽了下口水,強(qiáng)打起精神,跟在阮半夏的身邊。

    一陣陣風(fēng)從里面刮了出來,那“嗚嗚”聲哭得愈發(fā)凄慘,就連阮半夏的心里都有點(diǎn)發(fā)毛了,她緊緊抓住阮冬青的手,終于越過草叢,走到了房屋門口。

    里面很久沒有住人,一陣陣潮濕的味道夾雜著木質(zhì)家具腐爛的味道撲面而來,阮半夏看著里面黑漆漆的屋子,深吸一口氣,對(duì)身邊的阮冬青說,“青兒,咱們進(jìn)去看看。”

    阮冬青非常害怕,緊緊的抓住阮半夏的手就是不放開。

    阮半夏沒辦法,只能拖著阮冬青一起進(jìn)去。

    找了半天,里面連個(gè)鬼影子都沒有發(fā)現(xiàn),阮半夏皺眉,那這哭聲是從哪里來的?

    算了,夜已深,還是先睡覺吧。

    她走到門口,伸手去推門,門晃了一下,卻沒有動(dòng),阮冬青見狀,大叫了一聲,頭都埋進(jìn)了阮半夏的懷里。

    關(guān)不上門?

    阮半夏蹲下,伸手去摸門縫,在門縫的最底下,果然摸到一個(gè)冰涼的東西,她用力將那個(gè)東西給拽了出來,忽然,哭聲沒了……

    她把手里的東西擦干凈,借著月光,仔細(xì)看了一下,竟然是一塊玉佩,成色好像還不錯(cuò),玉佩中間是一條鏤空雕琢的鳳凰,卡在門縫里,風(fēng)從玉佩上獨(dú)特的紋理小洞吹過,所以……就變成了鬼哭?

    想必阮家當(dāng)年是因?yàn)槁犚娏诉@哭聲,所以連門都沒敢進(jìn)吧!

    這才讓她得了這些便宜。

    阮半夏抬起頭,看著月光,揚(yáng)起嘴角感嘆了一聲,還真是愚昧的古代人啊!

    把門關(guān)上,阮半夏和阮冬青互相抱著,在墻角里將就著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阮半夏就帶著阮冬青在村里人同情的目光下去縣里林老爺家負(fù)荊請(qǐng)罪去了。

    葉俊生套著馬栓,看著阮半夏小小的身影越走越遠(yuǎn),他的心忽然就覺得空了一塊,他低著頭,垂著眼眸,套馬栓的手也變得僵硬。

    葉卿堯站在他的身邊,看了眼去往縣城的路,嘴角邪魅的揚(yáng)了揚(yáng)……

    “二哥!”葉俊生眼角余光瞥到了葉卿堯嘴角這個(gè)笑意,倏然抬起頭,不高興的瞪著他,“阮meimei這一去還不知道結(jié)果怎么樣,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葉卿堯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抬起手拍了拍葉俊生的肩膀,“放心,她此次前去,定是游山玩水去了,等你再回來的時(shí)候,她一定比誰都過得好!”

    葉俊生木訥的看著自己這個(gè)二哥,呆呆的問,“真的?”

    另一邊,阮半夏帶著阮冬青進(jìn)了縣城,卻并沒有去林府請(qǐng)罪,而是帶著阮冬青先去了一趟錢莊,拿了三兩銀子換了銅錢,然后就住進(jìn)了客棧。

    穿越過來這么久了,阮半夏還沒逛過這古代的街,她帶著阮冬青逛的時(shí)候,不管阮冬青看上了什么吃食,她都很大方的付了銅錢,滿足阮冬青的口欲。

    給自己買了兩套新衣服,又給阮冬青買了兩套新衣服,阮半夏覺得,這離開了阮家的日子,過著就是舒心。

    想干嘛干嘛,想買什么就買什么,以后再也沒有人出來搶她的東西了!

    玩到了晚上,阮半夏一身疲憊的拉著阮冬青準(zhǔn)備回客棧,路上經(jīng)過一家賭坊,聽著里面?zhèn)鞒鰜淼臒狒[聲音,阮半夏就像被點(diǎn)了xue一般,站在賭坊門口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再也邁不開腳。

    她站在門口,凝氣屏息的聽著里面其中一個(gè)骰子蠱搖晃的聲音,當(dāng)那個(gè)蠱一下放在桌上時(shí),她瞇了瞇眼睛,笑著說,“一三三,?。 ?/br>
    果然,一分鐘后,就從里面?zhèn)鞒鲂P的吆喝聲,“一三三,小!”

    她得意的挑了挑眉,繼續(xù)聽著另一桌的……

    “姐?!比疃嘁荒樏H坏目粗畎胂?,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啥?”

    阮半夏立刻回神,才想起阮冬青也在這里,她尷尬的笑了一下,“沒啥,姐職業(yè)病犯了?!?/br>
    職業(yè)病?

    又是個(gè)啥?

    阮冬青很想問明白,但已經(jīng)被阮半夏拖著走了,他還不停的回頭,朝著賭坊看去。

    玩了兩天,阮半夏就去鄰村找了一個(gè)賣木材的,跟他買了很多建房子用的木頭,又去找了一個(gè)賣石頭的,跟他買了葺院的石頭,東西買的差不多了以后,她才帶著阮冬青大搖大擺的回了村。

    村子里的人看見阮半夏完好無損的回來了,身后竟然還跟著幾輛裝著石頭和木材的大車,紛紛過來詢問。

    阮半夏站在人群里,笑了笑,“各位叔叔嬸嬸,今兒個(gè)夏兒想要重修那兩間鬼屋,不知道叔叔嬸嬸們?cè)覆辉敢鈳拖膬哼@個(gè)忙?”

    眾人一聽?zhēng)兔Γ⒖套鲽B獸散,“哎呀,我還要去地里干活呢!”

    “是呀,我家的玉米還沒有掰。”

    “我家的豬還沒有喂?!?/br>
    阮半夏見著散開的人群,把懷里的荷包拿出來,墊了墊,“一人一天五個(gè)銅板,不知道叔叔嬸嬸們是否有時(shí)間……”

    她話還沒有說完,已經(jīng)散了的人群,立刻又一窩蜂的擠了上來,爭(zhēng)先恐后的說,“我有,我有……” 阮半夏心里一陣?yán)湫Γ嫔蠀s是異常天真的看著他們,“呃……王叔,你剛才不是說地里的活還沒干完嗎?”

    被喚作王叔的人抬起手撓了撓后腦勺,尷尬的笑笑,“沒事,等忙完你這邊的,我晚上再去地里一樣?!?/br>
    旁邊的人立刻幫腔說道,“是啊,我家的玉米過幾天再掰也沒事?!?/br>
    阮半夏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個(gè)人,“那豬呢?也讓它餓著?”

    那人嘿嘿的笑了一聲,“喂,當(dāng)然要喂,我讓我家姑娘去喂就是了,不耽誤我?guī)湍愀苫?!?/br>
    阮半夏滿意的笑了笑,對(duì)著大伙說,“既然叔叔嬸嬸們?yōu)榱藥拖膬焊苫?,自家的活都先放下了,夏兒也不是不懂事的,除了一天五個(gè)銅板的工錢,夏兒還管一頓午飯!”

    “哎呀,這有錢賺還管飯??!”

    一時(shí)間,大家伙高興的什么似的,也不等阮半夏再說什么,全部爭(zhēng)先恐后的朝著鬼屋跑去。

    看著院里足足一人高的草,全部都擼起袖子來拔草,兩個(gè)時(shí)辰的功夫,滿院的草就已經(jīng)拔完了。

    阮半夏跟鄰居借了一口大鍋,就架在院子里,又去村頭屠夫家,買了五十個(gè)銅板的豬rou,拿回來的時(shí)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有rou吃!”

    這一下,干活的就更加賣力了。

    薛氏在家里早就聽說阮半夏不但雇人干活還給銅錢,她心里酸不拉幾的,很不是滋味,五個(gè)銅板,她也很想去??!

    但是……礙于面子,那晚她又把話說的那么絕,實(shí)在是沒臉去。

    到了中午,聞到從那邊飄過來的rou香味,她肚子里的饞蟲頓時(shí)發(fā)作起來,上次吃rou的時(shí)候,她就沒有吃到,這一次……

    阮半夏跟著村民門坐在院里面頂著大太陽吃的熱火朝天,薛氏手里拿了一個(gè)瓷碗,舔著臉的過來了。

    “夏兒啊,吃rou呢?”

    阮半夏抬起頭看著眼巴巴望著桌上碗里rou的薛氏,淡淡的笑,“是啊,吃rou,還是豬rou?!?/br>
    薛氏舔了舔嘴角,那手里的碗伸過去,“給我也來一碗唄。”

    她這話一出,坐在阮半夏身邊的幾個(gè)婦人全都笑出了聲,“阮家媳婦,你們之前把阮丫頭趕出門的時(shí)候,好像是說了,不管以后她是吃香的,還是喝辣的,你們都管不著了嘛,現(xiàn)在怎么又過來管人家要rou吃?”

    薛氏本就臉皮厚,不像阮富貴那樣愛面子,她挺起胸脯瞪過去,“我來要點(diǎn)rou怎么了?夏兒雖然已經(jīng)出了戶,可她還是姓阮啊,有了好處,怎么能不想著自己家的人?”

    “是嗎?”阮半夏夾了一塊rou放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的嚼了一下,笑瞇瞇的看著薛氏,“可是大嬸好像說了,只要夏兒出了戶,就不再是阮家的人了,至于我姓什么,跟阮家也沒有關(guān)系了??!”

    “是我說的嗎?”薛氏一臉茫然,“我沒說??!”

    緩了緩,她把碗直接放在了阮半夏的面前,討好的笑著,“夏兒啊,這rou也不是我要來吃的,是你嫂子,她在做月子,奶水很重要,這吃不好,奶水就不好,你那小侄兒最近晚上哭得厲害,就是因?yàn)樗趟缓冒?!?/br>
    薛氏油鹽不進(jìn),臉皮還厚,她不提劉氏還好,一提劉氏,阮半夏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可是到現(xiàn)在還記得劉氏那天說讓她簽了賣身契,把自己賣給林府!

    臉色倏然沉了下去,她把手邊的碗朝著旁邊拂了一下,“關(guān)我什么事?。俊?/br>
    那碗順著桌面滾了一下,“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碎了。

    薛氏一下就火了起來,伸手指著阮半夏大聲的罵道,“好你個(gè)忘恩負(fù)義的賤蹄子,老娘不就是想要你一碗rou,你至于又給我臉色,又拿話懟我嗎?”

    阮半夏懶得理她,拿著筷子繼續(xù)吃飯。

    薛氏氣得火冒三丈,看著阮半夏那張桌上吃了一大半的rou,她沖過去,抱起那個(gè)裝rou的碗,頭也不回的跑了。

    “哎,這人怎么這樣,不給她,還搶了?”旁邊的婦人看著自己還沒有吃夠的rou就這么沒了,立刻摔了筷子,不高興的嚷嚷起來。

    “好了?!比畎胂睦∷?,“讓她去吧?!?/br>
    那婦人心里氣得慌,看了眼阮半夏,又不敢說阮半夏什么,只能喋喋不休的抱怨,“也就是你心善,要是我,肯定拿著刀追她十條街,看她還敢不敢搶我的東西?!?/br>
    薛氏搶了半碗rou回家,哪里真的敢自己吃獨(dú)食。

    她今天搶rou的事,肯定會(huì)傳到阮富貴的耳朵里,所以,等著阮富貴他們回來,她就把那半碗rou端上了桌。

    阮富貴看著桌上的rou,卻是什么也沒問,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放進(jìn)嘴里,默不作聲的吃了起來。

    薛氏心里一喜,看來,她今天做的這事,阮富貴并不反對(duì)啊!

    下午,村民們幫著阮半夏把兩間鬼屋全部給拆了,忙了整整一天,傍晚的時(shí)候,阮半夏就把今天的工錢給他們結(jié)了。

    阮半夏出錢爽快,中午又有rou吃,第二天來幫忙的人又多了幾個(gè),而且干活都很利索。

    到了中午要吃飯的時(shí)候,薛氏又拿著碗來了,這一次可比昨天更理直氣壯了。

    直接把碗遞到了阮半夏的眼前,“你爺爺要吃rou,給盛一碗?!?/br>
    阮半夏鍋里的rou還沒有燒好,她看了眼薛氏手里的碗,轉(zhuǎn)身拿了鍋蓋把鍋給蓋上了。

    “嗨,你個(gè)賤蹄子,你什么意思?”薛氏一手拿碗,一手掐腰,十足的潑婦形象,“又不是老娘要吃rou,是你爺爺要吃rou,你要是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孝心,就給我盛上!”

    “呵呵……”阮半夏手里拿著鍋鏟,在薛氏面前甩了一下,“要吃rou啊,行??!來給我干活?。 ?/br>
    “嘿,你個(gè)不要臉的白眼狼,你竟然讓你爺爺來給你干活,你現(xiàn)在有了錢蓋房子,不說拱手送上,竟然還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也不怕一道雷劈死你啊!”

    薛氏擼起袖子,惡狠狠的盯著阮半夏,“你給不給?”

    阮半夏拿著鍋鏟抬起手,作勢(shì)要朝著薛氏的身上打去,“不給!”

    薛氏躲了一下,發(fā)現(xiàn)阮半夏只是嚇嚇自己的,氣得拿起碗就朝著阮半夏的臉上砸去,“我打死你個(gè)大逆不道的小賤人!”

    碗從阮半夏的臉邊擦過,“砰”的一聲,落在了地上。

    薛氏見沒有打中,心里怒火中燒,看著那架在火堆上的鍋,氣得抬起腳一腳踢了過去,“老娘吃不到,你們誰也別想吃!”

    那口鍋本來就是木頭架起來的,不是很牢固,薛氏這一腳下去,鍋直接翻了,里面的油全部灑在底下的火上,“轟隆”一聲,竄起一陣煙霧,火一下就升了上來。

    阮半夏條件反射的朝著旁邊跳了一下,那火擦著她的身體飛了上去,差一點(diǎn)就燒到了她。

    看著薛氏一臉嘚瑟又洋洋得意的模樣,阮半夏氣得臉都綠了,這人簡(jiǎn)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