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駙馬黑化前 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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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咫尺兄弟們絕不會讓您在長公主面前丟…… 這才叫履道坦坦呀,坐在大駕玉輅車上的懷真不禁感慨。 據(jù)說此車乘之安若山岳,以措杯水其上而不搖,一路走過來,的確如此。 車中設(shè)有屏風、條案及短榻,懷真輕撫著扶手上的鎏金龍紋,猶自覺得尚在夢中。她望著道邊一張張熱切激動的面龐,心里卻無端覺得好生寂寥。 要是謝珺在就好了,她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思念過他。明明離得那么近,卻不得見。從登上朱漆步梯的那一刻,她心里便明白一切都不一樣了。 此后再不能像昔日一般隨心所欲任性而為,可是也再無人能隨意左右她的命運。 這一日,洛陽城中萬人空巷,百姓們紛紛涌上了銅駝大街,從宣陽門至閶闔門,御道兩邊人頭攢動摩肩擦踵,歡呼聲直入云霄,就連商鋪、衙署、廟宇上都爬滿了興奮的孩童。 澄空萬里天光碧,浮云著眼不留蹤。 輅車四面簾幔高卷,陽光灑落在鑲金嵌寶的傘蓋之上,映地車中云興霞蔚,就連寶座上端坐的兩人都像是掩映在華光之中,令人看不清面容。 人們不禁在想,他們是文帝陛下僅存于世的子女,是真龍血脈,是上天派他們回來解救黎民百姓的。 除了他們,再無人能帶洛陽回到昔日的繁華昌盛??墒侨藗兛峙峦?,這幾年帶來兵禍和再難的也是文帝陛下的血脈。 百姓們熱情飽滿,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以至于連周遭的殘敗景象都顯得沒有那樣觸目驚心了。 御道東是太廟、宗正寺、國子學、司徒府、左衛(wèi)府,另一邊則是太社、九級府、將作曹、太尉府等,太尉府西邊是赫赫有名的永寧寺通天浮屠塔。 塔剎之上有巨型金寶瓶,瓶下是十一重承露金盤,周匝皆垂金鐸,以飾有亦有金鐸的鐵鏁引剎向浮屠四角。 浮屠有九級,各角皆懸金鐸,合一百三十鐸。浮屠有四面,各三戶六窗,扉上皆有五行金鈴,合五千四百枚。有風之時,寶鐸和鳴,聲聞十里。 今日時有微風,但因歡聲震天,故而將鈴聲盡皆淹沒。 到了南宮前,閶闔門外所設(shè)銅駝不翼而飛,就連銅馬、銅龍、銅龜、辟邪、麒麟、天祿等皆無影無蹤。 至此,懷真隱約能猜到宮中會是何等景象了。 她在荊州時就聽程循說過,京畿陷入戰(zhàn)亂之時,太皇太后做主打開了宮門,將朝廷要員的家眷接入宮中保護,但卻因此寒了死守城池的將士的心,因為外城淪陷時百姓死傷無數(shù),包括許多兵卒和低階軍官的妻兒老小。 等到休戰(zhàn)后,營中發(fā)生嘩變,將士們沖入城中綁了少府及一眾屬官,強令他們開府庫,搬出絹帛、金銀、珠玉、錦繡等分給士兵,但鬧事者猶不滿足,闖入掖庭yin掠宮女。 動亂之時,嬪妃、女官、宮娥們紛紛涌入長信宮避禍,直至人滿為患。 ** 新帝回鑾,合宮歡慶。 卻非殿前,兩闕巍峨與天相連。 內(nèi)侍監(jiān)領(lǐng)著小黃門在高階前列隊迎候,剛看到鑾駕便都忍不住激動地熱淚盈眶。 太平年代,皇帝即位的兩個主要標志是讀策文與授璽禮。 策文首先歌頌先帝,其后介紹新帝即位的合法性。并贊揚新帝品行,也就是新帝即位的合理性.最后則是對新帝的勸勉。 但是朝臣們無人愿替李旭歌功頌德,甚至早兩年便擬了惡謚‘荒’,兇年無谷曰荒;外內(nèi)從亂曰荒;昏亂紀度曰荒;從樂不反曰荒;狎侮五常曰荒…… 因此讀策文被略去,授璽禮則在長信宮舉行,由德高望重的太皇太后親自授璽,最后則是進謁宗廟,即在太廟完成即位典禮。 禮成之后,滿城鐘鼓齊鳴,聲聞數(shù)十里。 ** 谷水大營,中軍帳中。 十二名主將正圍坐在一起,議論著洛陽的境況。 “主君說長公主與興衛(wèi)軍是一條心,可如今她回城三天了,卻始終不肯露面,你們就沒想過這其中的緣由嗎?” “她受封定國長公主,成為輔政之一,是本朝首位入政事堂的女人,如今風光著呢,哪還會記得我們?” “這就是過河拆橋呀,她用我們牽制叛軍,自己跑去收復荊州,現(xiàn)在有了威望和仰仗,便不再把我們放眼里了。這樣下去,興許哪天連我們主君也給換了……” “咳——”謀士方階款步進來,淡笑著掃了眼眾人,溫聲道:“你們?nèi)羰菬o事,不如回雍州去。老夫剛接到右輔都尉呂朝隱的求援信,說是梁州兵窮追不舍,讓他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皇叔不講信義,率先發(fā)兵入侵安定,那么咱們協(xié)助友軍也是情理之中?!?/br> “主君怎么說?”有人問道。 “這就是主君的意思,”方階緩緩取出調(diào)令,遞給左部都尉王鋒道:“你帶兩名副將,領(lǐng)六千兵,回去助陣,如何?” 王鋒撓了撓頭,憨笑道:“雖說跟誰打都是打,可是我想見識一下青兗軍,聽說統(tǒng)兵之將個個都是王孫貴胄,這打起來肯定很過癮。” 方階望了眼眾人,輕笑抬起食指晃了晃道:“諸位都有這個心思,想和青兗軍一較高下?老夫不妨直說,你們這個愿望定會泡湯,這場仗絕對打不起來!” 看到眾人失望的樣子,主簿馮源忍不住皺眉道:“嘖,這才太平幾天?。吭蹅冘娞柺鞘裁??興衛(wèi)軍,不是覆衛(wèi)軍。整日里就想著打打殺殺,這和雍伯余麾下那幫草包有何不同? “哎,”說到這里,右部都尉劉勝突然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聽說雍伯余被判了車裂,這人都死了,還……” 馮源翻了個白眼道:“死了也不妨礙行刑,別說是車裂,這種悖逆狂徒,就算凌遲也不為過?!?/br> “給一具尸體凌遲?馮主簿,真有你的?!北娙瞬挥珊逍ζ饋?。 正鬧著,黃苓一陣風似的進來,高聲宣布道:“洛陽傳來消息,請主君帶諸位將軍明日去白馬寺接受封賞?!?/br> “白馬寺?為何不是進宮呢?這不讓進宮就見不到公主,哪怕賞一座金山,主君也不會高興的,哈哈哈……”王鋒打趣道。 黃苓突然驚叫道:“主君若是被留在朝中,那豈不是不回去了?我們怎么辦?” 方階緩緩搖頭道:“沒這么快,少說也得一年半載。戰(zhàn)事未了,主君豈能撒手不理?” 眾人見此,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行軍司馬曹越推了推王鋒道:“看吧,主君遲早會回去的,你還擔心什么?既然接了調(diào)令,就快回去準備吧!” “行,我這就去。”王鋒沖著眾將抱了抱拳,轉(zhuǎn)身大步去了。 方階又拿出一張調(diào)令,遞給右部都尉劉勝道:“主君著你率四千人馬去鎮(zhèn)守弘農(nóng),京畿要地,切不可疏忽?!?/br> “這……轉(zhuǎn)眼間調(diào)走一萬人,對面真的打過來,我們豈不是吃虧到家了?”劉勝滿腹狐疑道。 “這個節(jié)骨眼上,誰先動手誰就是國朝罪人,百姓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死,劉都尉大可放心?!狈诫A拍了拍劉勝的肩,安撫道:“盧義臨是三公之后,陸琨是大將軍長子,這些人可不是大老粗,他們打仗不是為了過癮,而是為了博弈,沒好處的事,你就算是求著他們也不會干的?!?/br> 哄走劉勝后,方階背著手,繞著余下眾將走了一圈,沉聲道:“老夫手中還有三道調(diào)令,都是主君親簽的,但是并無指定人。第一道,率五千人馬鎮(zhèn)守河東郡。第二道,率五千人馬,搶在朝廷之前占領(lǐng)左馮翊。第三道,率一萬大軍南下,進駐襄陽,協(xié)助荊州守邊,防止皇叔向東擴展?!?/br> 見眾將面色凝重,皆不為所動,方階又補充道:“動身之期也未定,暫時是這樣打算的。一切還要等明日會晤過后再做定奪。” “朝廷究竟知不知道我們想要什么?”參軍高祐琢磨道。 “你們?”帳外傳來一聲冷笑,只聽得腳步聲響,一個高瘦挺拔的身影已經(jīng)大步走了進來,“你們想要另立朝廷,是也不是?” 雖然有人心懷鬼胎,但從來不敢說出來,此刻被他一語點破,都禁不住出了聲冷汗。一時間顧不得許多,連忙起身抱拳參拜。 謝珺走到主位從容落座,沉聲道:“都起來吧!” “主君,這話可不敢亂說?!瘪T源訥訥道,“屬下可從未有過這等心思?!?/br> 謝珺瞟了他一眼,肅然道:“上一個想這么干的人,過幾天就要被五馬分尸了。他的部眾跟著他背井離鄉(xiāng)出生入死,這么多年除了累累血債,得到了什么?若非我們接納,恐怕全都得埋骨異鄉(xiāng)?!?/br> 眾皆默然。 他又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衛(wèi)室氣數(shù)未盡,如今起異心,便是逆天而行,雍伯余就是前車之鑒?!?/br> “主君……我們和您是一條心,您說怎么干就怎么干?!眳④姼叩v朗聲道。 謝珺淡笑著道:“我絕無叛衛(wèi)之心,望諸君周知。你們也把身上的匪氣收一收,無論以前作何營生,等到明日可都是有身份的人了?!?/br> 大家雖然都有些茫然,可聽到這話時,還是不由得對新朝廷多了幾分憧憬。 ** 白馬寺位于西陽門外三里,御道之南。寺上經(jīng)函時放光明,耀於堂宇,因此香火不斷。 寺中多植蒲萄,枝葉繁茂,碩果盈盈,是京中一絕。 寺外戒備森嚴,蒲萄架前臨時搭有高臺,四面旌旗招展,中間設(shè)有屏風香案及寶座。 謝珺在門口看到了幾名戎裝女護衛(wèi),頓時精神大震,他沒想到懷真會親自來。 他原想著如今李晄貴為皇帝,肯定不會親自去城東與青兗軍會晤,那么懷真自然也不會過來見他。 “待會兒注意點言行,”他忍不住回頭,低聲吩咐道:“別墮了軍威?!?/br> 下馬時他就囑咐了一遍,大伙兒自然不敢怠慢。這會兒又重復,誰還不知道他的心思,曹越忍俊不禁道:“您放心,兄弟們絕不會讓您在長公主面前丟臉的。” 第146章 .團聚三郎,過來! 小黃門引著眾人穿過了蓊郁的蒲桃架,謝珺一抬頭,便看到前方木臺上花團錦簇彩旗飄揚。 一群宮人或執(zhí)傘蓋,或拿宮扇,或捧金盤,或提香爐,正圍攏著正座上盛妝禮服的明艷女子,顧盼之間神采飛揚,令他頓時挪不開眼。 她正和身畔一名執(zhí)拂塵的內(nèi)侍低聲交談,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她突然轉(zhuǎn)頭望向了這邊。 待看到魂牽夢縈之人就在眼前時,她的臉上頓時綻開了耀眼明亮的笑容。 他有些目眩神迷,心底驀地涌起一股沖動,想要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擁住她,吻她面頰上那清淺迷人的梨渦,他想,那定然是世間最甜的。 微風過處,永寧寺塔頂?shù)慕痂I聲時隱時現(xiàn),一下一下像是撞在心尖上一般。他時而迷惘時而清醒,只是愣愣地癡望著她。 正和懷真說話的梁進率先反應過來,忙趨步下臺,走到謝珺身邊,沖他微笑頷首,和聲道:“諸位將軍,快請上前!” 謝珺漸漸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眾人都含笑望著他。 他也沒覺得窘迫,只覺得心里暖融融甜絲絲的,忍不住朝著懷真微笑致意,隨即帶著眾人上前參拜。 懷真習慣性的想要起身相扶,身畔女官卻不動聲色地攔住了。 她意識到這樣的確不妥,面上活潑明快的神情漸漸斂去,變得穩(wěn)重端莊起來,徐徐抬手道了平身,命人賜座上茶,與眾將從容敘舊。 先前在營中時,眾將對她還頗有微詞,可是此刻到了她面前,受到她的熱情問候和由衷感激后,卻一句怨言也說不出口了。 他們對懷真并不陌生,以前在東樓議事時謝珺可從未避過她。 但那時候眾人只當她是圖新鮮,想著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能懂什么兵法韜略啊,就是看熱鬧罷了。即使她曾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定陽和高奴,大家也只當她是狐假虎威,借了謝珺的名頭。 女子不如兒郎,這是千古通理,且已根深蒂固,他們從未覺得有錯。直到聽聞她在荊州的種種事跡后,便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奈何謝珺毫無危機感,甚至以此為榮。 他們私下里沒少犯嘀咕,可又不敢當他面說,因他身為主帥,除了懼內(nèi)再無瑕疵,所以這實在不值一提,平時玩笑也就罷了,說多了惹人生厭。 方階常開導,要他們信任主帥,勿要庸人自擾,可他們還是動不動會擔心懷真使手段算計興衛(wèi)軍,歷朝歷代最不缺的就是卸磨殺驢的故事。 以至于宮女奉上飽滿艷麗的石榴和晶瑩剔透的蒲桃時,他們竟無人敢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