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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女配被五個男主找上門了 第84節(jié)

    但諾斯維亞沒有這樣做。

    他明明有更簡單的選擇,卻還是走了最吃力不討好的那條路。

    在六年前,他遠(yuǎn)赴樺國三次,第一次因草率而判斷失誤,所以第二次他停留了很長的時間,把鹿家的事查了個底朝天,直到有了足夠的把握后,他才將消息帶回給老威廉。

    之后他又做了充分的準(zhǔn)備,勸說了身體不便的老威廉留在家里等消息,隨后親自來樺國接人回家。

    那段時間對鹿言來說,是最不想回憶的一段時光。

    她前一刻還在懷疑自我,不明白自己傷害鹿家人的行為到底有何意義,下一刻就被有備而來的諾斯維亞帶去了醫(yī)院。

    系統(tǒng)在觸發(fā)劇情時告訴了她任務(wù)詳情,所以鹿言在混亂中被迫接收了一個更狗血的故事。

    當(dāng)年在醫(yī)院里偷了值班護士鑰匙的兇手,其實想要勒索的是鹿家人。

    鹿夫人是在回娘家探親的路上臨產(chǎn)的,慌亂中也去不了原定的私人醫(yī)院,只能在當(dāng)?shù)氐墓⑨t(yī)院生產(chǎn)。

    但也因此不小心漏了財,被歹徒盯上,打算綁架她剛出生的女兒來勒索錢財。

    與此同時,出了車禍的諾爾頓少爺和他的妻子,也被送來了這家公立醫(yī)院,兩位mama幾乎是同時生產(chǎn)。

    醫(yī)院被這場車禍引起的傷亡搞得手忙腳亂,連新生兒的名字都忘了貼上,以至于誤將剛出生的鹿言抱給了鹿家人。

    希倫斯和老威廉連夜趕來醫(yī)院的時候,怎么也沒有想過,他們要找的孩子就在醫(yī)院里,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但她已經(jīng)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而這一次錯過,對希倫斯來說,就是永別。

    與此同時,從醫(yī)院帶走了鹿雪的歹徒也誤以為是自己抱錯了孩子,外面鋪天蓋地都是希倫斯發(fā)布的懸賞,讓歹徒意識到自己惹上了天大的麻煩。

    所以他直接遺棄了剛出生的鹿雪,帶著東西悄無聲息地跑路了。

    但他也沒能徹底逍遙法外,當(dāng)諾斯維亞查上了鹿家的時候,他做的那些事也草蛇灰線,被抽絲剝繭地扒了出來。

    落到諾斯維亞的手里,可比碰上警察的運氣還要差。

    查清楚這一切的諾斯維亞,最后要做的事情就是帶鹿言去做親子鑒定。

    雖然他已經(jīng)有了十足的把握,但要讓鹿言接受這件事,最直接的辦法當(dāng)然是讓她親眼看見。

    而鑒定結(jié)果也沒有任何懸念。

    鹿言坐在醫(yī)院的走廊上等待結(jié)果時,已經(jīng)對這件事心知肚明。

    她讀完了系統(tǒng)給的全部劇情,亂糟糟的腦子里最后竟然只有一個想法——

    像這樣心狠手辣的男主,為什么還要把家主之位拱手讓人呢?

    他有能力也有野心,甚至能做得順理成章,無愧于心。

    只要不費盡全力去查,只要查不到真相,諾爾頓家族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那時候系統(tǒng)給她的回答是:“他如果不找到你,那女配就不存在了?!?/br>
    鹿言聽到這個答案,一時間只覺得啼笑皆非。

    原來故事里的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發(fā)展劇情。

    年邁的老人痛失所有的家人,孤苦伶仃地在絕望中逝世。

    無辜的女孩從一出生就離開了親人,被歹徒扔進垃圾桶,從小在貧苦中長大。

    在女兒身上傾注了所有疼愛的父母,在十八年后才發(fā)現(xiàn)愛錯了孩子,被迫陷入兩難的境地,從此家無寧日。

    一切的一切,就只是因為所謂的“劇情”。

    在這個男女主必須要相愛的世界,每一個配角都注定了要為他們的愛情而繞路。

    可是也沒有人問過主角,為了那最后一刻的幸福,到底愿不愿意付出這么大的代價。

    坐在醫(yī)院里的鹿言看著諾斯維亞,突然就很想要問問他——

    你真的是自愿來找我的嗎?

    你真的要將唾手可得的東西拱手讓給我嗎?

    你真的真的,真的甘心嗎?

    但鹿言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他終于抬起了眼看過來,她也沒能問出口。

    只有心底的疑問在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又被自欺欺人地掩埋。

    也許在毫不知情的聰明人面前,看見了真相的傻子更為可憐。

    自那一天后,鹿言不再自尋煩惱,去想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

    她也不會去問諾斯維亞,他為自己做的這一切究竟是否出于他的真心。

    鹿言知道,那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扮演好配角,讓主角成為主角。

    厚重的書房木門近在眼前,鹿言抬起頭,十分平靜地敲響了門。

    “請進?!彼穆曇粢蝗缂韧臎]什么情緒。

    她以前是有些畏懼這種時刻的,因為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會對自己滿意,所以每次推開這扇門之前,她都忐忑得想要深呼吸。

    但現(xiàn)在鹿言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一點也不怕了。

    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鹿言挺直著背脊走了進去,抬頭挺胸的模樣,的確是諾爾頓家族的家主該有的模樣。

    她閑庭信步般走到了他的木桌前,手指在上面隨意地劃過,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找我什么事?”

    鹿言俯視著坐在椅子上的他,神色自若。

    諾斯維亞坐在那里,卻也只和她相差了不到十公分的高度,他微微抬頭,就能對上她的視線。

    片刻的注視后,他拾起了桌上那個做工精美的信封,修長手指一轉(zhuǎn),遞給了她。

    “你的獎勵?!彼f。

    完成了任務(wù)的孩子,都該給予獎勵,這是諾斯維亞一向的作風(fēng)。

    但五年多以來,他還是頭一次親手給出獎勵。

    就如同老威廉所說過的那樣,若是不這樣,她也許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了。

    “獎勵?”

    鹿言還是第一次從他嘴巴里聽到這么甜蜜的詞。

    她狐疑地看了他幾秒,才抬手接過了這個酒紅色的信封,里面輕飄飄的,不知道有什么。

    但顯然不會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鹿言想著,不由得撇了撇嘴。

    “回去再看吧?!?/br>
    諾斯維亞支起下巴,語氣冷淡地說。

    這聽起來就是逐客令了,但鹿言還有沒做的事情,哪會聽他的。

    她側(cè)過身就在他的桌上一坐,俯身去掀起了他額前的碎發(fā)。

    這動作來得太突然,諾斯維亞還支著下巴在桌上,長而卷的眼睫顫了顫,許久也沒再眨過一下。

    鹿言見他額前的那道疤還沒有結(jié)痂的跡象,不由得問了句:

    “你沒上藥嗎?”

    雖然是流了一點血,但也不至于深到這么久不結(jié)痂吧。

    諾斯維亞直起了身,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消過毒了。”他答非所問。

    鹿言多少還是了解他的,頓時起身在書房里轉(zhuǎn)了一圈,然后翻出了柜子里的醫(yī)療箱,從里面找到了碘伏和藥膏。

    到底是自己犯的錯,還是得自己來收場。

    她撕開一盒棉簽,蘸取了一點碘伏,又回到了桌前,倚身一坐就靠近了他。

    諾斯維亞發(fā)現(xiàn),這才幾年的時間,她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都敢把他的辦公桌當(dāng)沙發(fā)來坐了。

    他正想著,就被她一把捏住了下巴,被迫朝她靠近了過去。

    “你別動。”

    鹿言“嘖”了一聲,掀開他微卷的黑色碎發(fā),用棉簽去給傷口消毒。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吧?以為我吃苦rou計這套,就不跟你算帳了是嗎?”

    她一邊輕輕擦著他白皙的額頭,一邊道:“你要是這么想的,那你就做夢吧?!?/br>
    這筆帳遲早得算,連帶著某個膽大包天的小管家一起,集中清算。

    鹿言之前是被他氣昏了腦子,所以那么明顯的問題都沒看出來。

    諾斯維亞早就搬離了諾爾頓家族,沒有小威廉的幫忙,他怎么可能做得這么順利,還能把伊麗莎白也給運過來。

    鹿言的確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了,因為遺囑上分給諾斯維亞的那百分之三十的產(chǎn)業(yè)大多都在鄰國,這也是老爺子保護她的一種手段。

    雖然諾斯維亞如果執(zhí)意要爭奪的話,鹿言其實也打不過他就是了。

    但這些年他就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鄰國,沒有越界過,也沒干涉過她在諾爾頓家做的任何改革。

    鹿言打聽過他和愛麗絲的情況,據(jù)說愛麗絲一直在他家里住著,可能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舉行婚禮,她才放心地回了樺國。

    誰成想,她還是放心得太早了。

    藥膏的蓋子一擰開,就是一股清香的薄荷味,讓鹿言想起了另一個人。

    但她很快就掃走了那些念頭,用新的棉簽蘸取了透明的藥膏,然后輕輕涂上了他額前的傷口。

    諾斯維亞垂著眼睫,即使離得這么近,也沒人能看清他漆黑的眼底。

    其實他是有些輕快的,只是多年的性格使然,他的情緒總不那么明顯。

    但他并不能分得出來,這一刻的情緒到底是因為她的靠近,還是因為他終于打碎了她的一點外殼,窺到了半寸內(nèi)里。

    等完完整整地給傷口上了藥,鹿言才覺得心里壓著的某塊石頭落了下來。

    她將棉簽扔進垃圾桶,拍了拍手,起身道:“好了,現(xiàn)在說說咱倆之前還沒算的賬吧?!?/br>
    諾斯維亞狀似不解地問:“我們之間清清白白,哪有賬可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