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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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nèi)ミ@里。他指著地圖說,花車從這里開始,沿街還有預備的小游戲,集齊九個可以換限量版的紀念品。 五條悟的注意力卻跑神到他的臉上。 長長的睫毛蓋住一半的眼球,只露出一點黑曜石般的璀璨,皮膚被燈光照得更白,白天畫的六芒星被汗水和眼淚模糊了。 他忍不住伸出拇指,一把抹掉。 手下的觸感軟軟的,滑滑的,像白吐司,像焦糖布丁的奶白。 指腹的繭劃過臉頰,神田川優(yōu)被他蹭地瞇起眼,你干嘛! 沒什么。五條悟收回手,做了個鬼臉,兩手交叉在腦后,向前走,走啦! 地圖上標出的地方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了,攤位上掛著各色花燈,讓這里比其他地方都亮,也顯得格外熱鬧。 兩人興致勃勃地望向兩邊的游戲攤販,左邊第一個是撈金魚,右邊第一個是彈硬幣,前者是用紙網(wǎng)兜撈起金魚,網(wǎng)兜不破,就能得到金魚,后者是用皮筋彈硬幣,如果彈進洞里,就能拿到大獎。 該從哪邊開始呢,正在他們思考的時候,彈硬幣的攤位忽然爆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喊,頭綁注連的攤主一拉繩索,玩家頭頂?shù)牟实扒蚺疽宦曊ㄩ_,嘩啦啦把那個人淋成彩條人。 店主:三等獎! 五條悟神田川優(yōu): 兩人對視一眼。 神田川優(yōu):從另一邊開始吧。 五條悟:同意。 開頭的運氣不太好,他們干脆從攤位的結(jié)尾倒著玩了。 玩游戲的主力是五條少爺,神田川優(yōu)買了一個棉花糖和一個蘋果糖,一手一個,時不時遞過去讓他舔一口,拿回來再自己吃一口。 吃著吃著就吃到了臉上,五條悟擅自湊過去,舔掉他臉上的糖。 神田川優(yōu)按著他的腦袋發(fā)脾氣。 完美的五條悟果然做什么都是完美的,每一個游戲都完成的很完美。 除了最后一個攤位的撈金魚。 五條少爺撈金魚的運氣實在不怎么地,金魚沒撈到,被水濺了一身,神田川優(yōu)一邊笑他,湊過去給他擦衣服,五條悟憤憤一個轉(zhuǎn)頭,神田川優(yōu)來不及后退,兩人的鼻尖對鼻尖,只空出半厘米。 五條悟怔了一秒,噌一聲站起來,金魚掙脫紙兜,啪一聲掉回水里。 水濺了兩人一身。 五條少爺胡亂擦了擦,轉(zhuǎn)身往另一邊走。 神田川優(yōu)慢半拍反應過來,付了紙網(wǎng)的錢,跟上他后面。 人群嘈雜,又刮起風,他穿高跟走不快,拉在五條悟后面一半。 他喊道,喂! 五條悟頭也不回,大聲喊,怎么了? 神田川優(yōu)又喊,喂!你干嘛突然走! 沒什么。五條悟隨便找了一個攤位,停下來付了錢,若無其事地聳聳肩,我就是想換個游戲玩。 神田川優(yōu)的表情一言難盡。 五條悟:?你干什么? 神田川優(yōu)默了兩秒,仰頭捏住他的臉頰,強行轉(zhuǎn)頭讓他往前看。 那個。 這是那家彈硬幣的店。 五條悟: 彩燈閃爍,人聲嘈雜。 五條悟心不在焉地勾著皮筋,神田川優(yōu)坐在旁邊休息用的椅子上,兩人各懷心事,誰都沒說話。 硬幣一下一下撞上其他硬幣,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五條少爺聽見自己的心臟在跳,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跳得像心率失調(diào)。 空氣好沉默。 緊張在蔓延。 明明沒有任何的危險,五條悟渾身卻繃緊了。 忽然,神田川優(yōu)說話了。 哥 五條少爺手下一松,硬幣嗖一聲彈出去,直奔洞口,眼看就要進去。 他咔一聲把桌臺捏出裂紋,就聽到旁邊的人繼續(xù)道。 你吃棉花糖嗎? 硬幣停在距離洞口兩厘米的地方。 五條悟松了一口氣。 他放松地整理了一下盒子,發(fā)現(xiàn)只剩下最后一個,他用拇指抹了抹硬幣的正面,把最后一個硬幣和皮筋捏在一起,向后一拉 耳邊,忽然傳來干脆利落的聲音。 哥,你喜歡我嗎? 五條悟手一滑,硬幣閃電一樣飛出去,直撞洞口。 彩球啪一聲打開,淋了他一頭一臉,店主的聲音震耳欲聾,大獎! 花車帶著無可抵擋的光照亮四周,煙花在他身后的天空綻放起來。 第58章 吐司和果醬瓶(6) 花車的燈太亮了, 模糊了視線,神田川優(yōu)瞇起眼。 長椅上的漆凹凸不平, 手心的汗蹭在衣服上,掌心也發(fā)酸。 沉默的時間太長,喉嚨干澀,讓人慌亂。 他舉著快要融化的蘋果糖,有一搭沒一搭地蹭腳下的地磚。 垂下眼簾,不,不是啦,我是說那種,那種親人之間的 話沒說完,身前撲面而來一陣風,他還沒反應過來,面前已經(jīng)是一張放大的臉,神田川優(yōu)睜大眼, 五條少爺抬起他的下巴,用手蓋住他的眼。 掌心的熱度熨帖著眼皮,連接著同步的心跳。 絢爛的煙花下,男人俯下身,吻上他的嘴唇。 嗯。他說, 喜歡。 最喜歡。 鐵樹開花不可怕,可怕的是枯木逢春。 漫長的等待都消融在短短的一句話里,這么多年的悲傷、忐忑、不安,深扎進泥土的枯萎根系, 重新汲取到水分,就難以自抑瘋狂的貪婪。 理智和情緒的分界線被輕易模糊,只剩下一把燃燒的火, 燒掉所有痛苦和悔恨。 公寓的門打開又關(guān)上,玄關(guān)的外套鞋子襪子扔了一地,燈也沒開,只靠窗外單薄的月光。 兩個人從玄關(guān)到沙發(fā),從沙發(fā)到臥室,神田川優(yōu)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卻默認這種索取。 他順著五條悟的后背,指尖拂過脊椎,輕柔又溫和,像安撫不安的野獸,在無人的深夜里。 五條悟咬他的耳廓,咬他的脖頸,咬他的嘴唇,肆無忌憚地標記領(lǐng)地。 神田川優(yōu)沒有哭,月光灑下來的時候,近在咫尺的那抹冰藍卻模糊了。 下一秒,他的視線被遮住。 五條悟緊緊抱著他,半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許看。 嗯。神田川優(yōu)閉上眼。 哥。他抓住身前的人,手指掐進rou里,做吧。 我想要你。 在自掘墳墓這件事上,五條優(yōu)和五條悟不愧是雙生兄弟。 作死的樣子都那么相似。 神田川優(yōu)第二天再睜開眼的時候,覺得自己的下半身仿佛不是自己的。 而罪魁禍首攬著他睡得正香,手還不老實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神田川優(yōu): 他捉住五條少爺亂動的手,翻了個身面對他,嘶一聲,憤憤地咬他的嘴唇。 五條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腿一跨,把懷里的軀體摟的更緊了一點,神田川優(yōu)猝不及防,又感覺到,腰被什么東西頂住 神田川優(yōu): 五條少爺渾然不覺,低頭用腦袋蹭他的肩窩,一邊蹭一邊嘟囔,優(yōu),還要 神田川優(yōu)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自己去廁所! 動作太大,拍完自己又扶著腰呲牙咧嘴。 五條悟這時候才完全清醒過來,討好地親他的臉頰,幫他揉腰又撒嬌,痛痛飛走,痛痛飛走啦。 神田川優(yōu)哼哼唧唧地別開頭。 五條少爺揉著揉著就心不在焉,換了地方 神田川優(yōu): 神田川優(yōu):今天晚上你出去睡!出去嘶! 神田川優(yōu)是真的疼,眼淚都疼出來了,眼看把人氣哭了,五條悟趕緊收斂不鬧了,捧住他的臉抹掉眼淚,我錯了我錯了,乖,不哭了不哭了 青年把臉埋在枕頭里,掐他的胳膊,我沒哭!你才哭呢! 五條少爺一邊揉一邊順著他道,好好好,我哭的我哭的。 神田川優(yōu):你變態(tài)! 五條悟:我變態(tài)我變態(tài)。 神田川優(yōu):你是大壞蛋! 五條悟:我壞我壞。 哄了一會沒聲了,五條悟低頭看過去,青年的臉半陷在枕頭里,臉上還掛著淚痕,就那么睡著了。 看來是真的累了。 五條悟也躺下來,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拉到蓋住他的脖子,有一下沒一下的順他的后背。 直到青年的呼吸徹底平穩(wěn),五條少爺才跟著放松地閉上眼,然后意識到,自己好像笑僵了嘴角。 神田川優(yōu)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沒那么疼了。 他躺在床上發(fā)了會呆,意識到被上了藥。 然后臉噌一下紅到頂。 五條悟的聲音從客廳傳過來,優(yōu),吃飯了 公寓的廚房是開放式,五條少爺圍著圍裙,只在廚房前的吧臺端了一份飯,儼然一副大廚做派。 神田川優(yōu)別別扭扭地坐下來,問他,哥你不吃嗎? 五條悟指了指另一份明顯調(diào)料要多的,這個是我的。 神田川優(yōu):哦。 他又氣又羞恥,低頭喝自己的白粥泄憤。 五條少爺又湊上來要獎勵,你哥表現(xiàn)這么好,就沒點其他的表示嘛? 神田川優(yōu)白他一眼,你指什么? 五條悟掰著手指自然而然道,當然是我昨晚讓你爽到、幫你清理,今天還幫你上 神田川優(yōu)一口粥差點嗆在氣管里,整張臉都紅透了,趕快咳了兩聲打斷他,那你想怎么樣?。?/br> 五條少爺抬起手臂,歪著身子比了一個心。 優(yōu)說愛我試試看嘛~ 神田川優(yōu)磨蹭兩下,偏過頭,用手指比了個小的,小聲道。 愛你。 五條悟:嗯?聲音太小我沒聽到。 神田川優(yōu)繼續(xù)小聲:愛你。 五條悟把手罩在耳朵邊:嗯?優(yōu)愛我就這么猶豫的嗎? 神田川優(yōu)氣急敗壞地轉(zhuǎn)過頭:愛你啦! 五條少爺扶著吧臺,俯身把臉湊在他的身前,神田川優(yōu)轉(zhuǎn)過頭的時候,剛好和他的視線相對,鼻尖對鼻尖。只有三厘米。 他看見五條悟笑了。 男人溫柔地攬住他,一把將他抱起來,在他耳邊輕輕道。 我才是。 謝謝你,優(yōu)。 愛你。 談戀愛的感覺,跟平常好像也沒什么不同。 他還是一天三次想揍五條悟,五條悟還是一天八次惹他發(fā)火,除了經(jīng)常被他哥哄騙著幫他解決某些日常需求,其他完全就是平常的生活。 而且,自從開始解決日常需求之后,五條少爺?shù)慕虒W模式里就多了一種折磨他的方法。 天知道,一邊被做哭一邊被要求控制咒力,簡直就是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心理陰影! 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從這種方法加入教學菜單,神田川優(yōu)的進步簡直神速 就是當他成功控制咒力,找夜蛾正道談?wù)撜饺肼殕栴}的時候,面對校長的問題無言以對。 最后只能咬牙切齒地說,是五條悟教、的、好。 正式入職之后,神田川優(yōu)才發(fā)現(xiàn),五條少爺其實并沒有他想的那么閑。 他不在的這些年,五條悟做了很多事,才有今天的忙里偷閑。 神田川優(yōu)忽然有點好奇。 雖然五條悟一直跟他說,記不起來也無所謂,但他還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過去的五條少爺又是什么樣的。 只是,背著五條悟問了一圈,大家都只是聽過一點點,沒有人知道詳細的答案。 如果說知道的最多的話,應該是夏油前輩了吧,他和五條前輩的關(guān)系最好?;以劢o他建議,你問一下試試?據(jù)說高專的時候,夏油前輩差點叛逃,還是五條前輩勸回來的呢。 于是神田川優(yōu)就去問夏油杰了。 夏油杰聽完他的問題,沉思幾秒,這個嘛 神田川優(yōu)聚精會神地盯著他。 夏油杰頓了頓,攤開手,其實,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神田川優(yōu): 神田川優(yōu):哦。 悟那個人你也了解的,看起來自來熟,其實是個超級自我主義者,越是重要的事越不會跟別人說啊。夏油杰無奈地撓撓頭發(fā),但是,有一件事我是確定的。 他把整理好的教案在桌上磕了磕,你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神田川優(yōu)歪頭看他。 夏油杰回憶道,那應該是我們二年級的時候,因為一些原因,我有了叛逃的想法,但是悟無論如何都不讓我走。 后來我問他為什么,他是這么說的。 旁邊的人莫名其妙的消失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 第59章 吐司和果醬瓶(7) 五條悟是個自大的人。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問題, 自然也就談不上改變。 但是他改變了。 兩人一時間都沒再說話,窗外的天氣很晴朗, 神田川優(yōu)卻忽然覺得心里有點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