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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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景將他搭在腹上的手挪開,道,陳毅,如果你一直這個態(tài)度說話,我們也沒什么好談的。 他越是這樣,越是叫陳毅心中的那股無名火熊熊燃起,你/他/媽就沒想著好好談。 那你請回吧。李瑞景慢騰騰站起來,作出了送客的手勢。 劍拔弩張的氣氛下,盧宏出來打圓場道,你們冷靜點(diǎn),都好好說。 在李瑞景撕下假面以后,他性格里偏執(zhí)和具有攻擊性的一面也逐漸開始顯山露水,陳毅早就該發(fā)現(xiàn),這小東西不如他表現(xiàn)得那么乖巧溫柔可愛。 李瑞景道,宏哥,有些話我想跟他單獨(dú)聊聊。 盧宏安靜了一會兒,無奈地?fù)u搖頭,關(guān)上門去一樓小花園里溜達(dá)了。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倆面面相覷。 陳毅深呼吸幾個回合,竟然冷靜下來。 他坐在沙發(fā)上,就著這個姿勢將站著的李瑞景拽了下來。身高和體型的差距,代表著天生力量的懸殊。他都沒使全力,就將李瑞景牢牢地扯進(jìn)了懷里。 往下跌時李瑞景下意識護(hù)著肚子,最后側(cè)著身摔進(jìn)他懷里,撲騰了好幾下,也沒掙扎起來。 他喘著粗氣道,你這樣有意思嗎? 你有意思嗎?陳毅避開他凸起的腹部,將人禁錮在懷中,只問,你到底想怎么樣?不就是想靠著孩子嫁進(jìn)我們陳家嗎?可以,我同意。 陳毅的音量因再次翻騰起來的情緒而陡然抬高幾度,我娶你,別再擺出一副不識好歹的清高樣。 李瑞景慢慢停止了掙扎,他安撫著腹中因不安而拱動的胎兒,忽地笑道,陳毅,你真的很自以為是。像你這樣的人,也許這輩子都只會在乎自己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至于這個孩子他緩緩道,如果你想要,它出生后你就帶走吧。不用跟它提起我,我也沒什么別的要求,以后,如果以后你有了其他孩子,不要厚此薄彼,好好待它。 陳毅松開了鉗制,伸手探向拱起的那團(tuán)圓隆,或許是由于母體情緒低落,孩子也在宮腔內(nèi)不住的翻滾,隔著肚皮都能感受到它的不安。 親生骨rou都可以不要,你又好到哪里去?陳毅堪稱愛憐地?fù)崛嗄菆F(tuán)鼓動的血rou,吐出話音卻森冷無比,你要離開我?今后不止星環(huán),所有你能接觸的人脈、資源,我通通都會干預(yù)。一年之內(nèi),我要讓這個圈子里再也沒人敢用你。 他彎下身,溫柔地吻了吻李瑞景蒼白小巧的耳垂,李瑞景,怎么辦?你爸爸的病要怎么治? 他從來不會在情人身上用到商場上爾虞我詐、恩威并施的手段,等陳毅意識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李瑞景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經(jīng)遠(yuǎn)超過一個普通的小情人了。 他正在不自知的,用畢生所學(xué)的手腕,阻止著李瑞景的離開。 我爸?李瑞景蜷起身子,他抬起手臂遮擋住眼睛,蹭掉了眼角無意識滑落的淚水,陳毅,我說過的吧,你這個人永遠(yuǎn)只會在乎自己。 第30章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奉上,日萬已用盡洪荒之力,明兒休息一天~ 我這個人比較慢工出細(xì)活,寫快了自己都覺得文丑5555 談話到最后不歡而散, 陳毅怒氣沖沖地走了。 他一方面氣李瑞景不識好歹,臺階都遞到腳下了也不會順勢接過。另一方面也氣自己,為一個情人抓心撓肺到這地步,說是史上最憋屈的金主也不為過。 可情緒是不會騙人的, 他在意李瑞景了, 雖然自己也說不清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 但陳毅生性霸道,總歸不會放任小孩就這樣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翌日, 秘書處向他匯報接下來的工作安排,再過十幾天就是新年了,公司第一季度的工作并沒有排得很緊密, 這也意味著留給陳毅花天酒地的空閑時間很多, 但他最近對各類酒局興致缺缺, 還一反常態(tài)地拒絕了好多鶯鶯燕燕的投懷送抱。 外人只當(dāng)小陳公子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轉(zhuǎn)性,只有跟了陳毅八年的錢秘書隱約猜到了他是在李瑞景那邊摔了跟頭。 季度會議散場之后, 錢秘書和小劉秘書單獨(dú)留下來向陳毅匯報李瑞景的情況。 兩個秘書負(fù)責(zé)跟進(jìn)的事項不同,但事情都有了一定的進(jìn)展。 之前陳毅提過一嘴要幫李瑞景組建工作室,后來兩人鬧掰他又說不要了, 錢秘書知道那是氣話,還是安排小劉秘書私下跟進(jìn)了。 他們是繞過星環(huán)影業(yè)幫李瑞景組建的私人工作室, 目前已經(jīng)在市場上招到了執(zhí)行經(jīng)紀(jì)人、公關(guān)、宣傳、助理共四人, 搭建了一個看著還挺像模像樣的草臺班子。 至于為什么說是草臺班子,一是因為該工作室干著娛樂行業(yè)的工作, 卻掛靠在興華房地產(chǎn)名下, 整一個賣羊頭掛狗rou,不倫不類的(陳家的影視公司都抓在陳卓手里,錢秘書在無人授意的情況下有意識避開了陳卓的耳目, 這點(diǎn)讓陳毅十分滿意)。 二是該工作室沒有一個人能實際聯(lián)系到李瑞景本人,就挺離譜。 所以說雖然工作室已經(jīng)開張兩周了,但干的還是普普通通安利、反黑、處理負(fù)面輿情、上正面熱搜之類的活。 陳毅也不指望他們能干出一朵花來,只讓繼續(xù)保持就算了。 錢秘書那邊匯報的就比較重要,他說李瑞景那個拋夫棄子的母親找到了,人在B市,距離他們不過58公里路程,開車只要一個小時。 陳毅問,跟她接觸了嗎,她愿不愿意過來看李瑞景? 陳毅覺得李瑞景之所以不愿意住陳家老宅,只是由于面對著秦曼麗太別扭,那畢竟不是他親媽??衫钊鹁艾F(xiàn)在的情況,沒人照看他陳毅也不太放心,那個盧宏看著就不像是個靠譜的人。 錢秘書猶豫了一下,道,接觸了。但是她不承認(rèn)自己在縣城有個兒子,我們提起李瑞景的名字,她也說不認(rèn)識。 陳毅的指尖在桌面上點(diǎn)了點(diǎn),問,她的新家庭還不錯? 錢秘書道,她的現(xiàn)任丈夫是個小學(xué)老師,在B市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他倆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大的五歲,小的才1歲多。夫妻倆在B市打拼了七八年才有如今的成就,她不肯認(rèn)回李瑞景,估計也是不想打破好不容易才拼搏來的平靜生活吧。 陳毅沉思了一下,多花點(diǎn)錢,讓她來這里照顧李瑞景兩三個月,先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再說。 老板。錢秘書推了推眼鏡道,您去C市招標(biāo)的時候,其實我已經(jīng)跟王美蘭接觸過了。我看她的意思,是鐵了心要和過去一刀兩斷。我也提過,報酬不是問題,她的態(tài)度還是很堅決。 這就麻煩了。 李瑞景遲早找到王美蘭那邊去,如果知道母親是這樣的態(tài)度,接二連三的打擊,他又怎么扛得住? 見陳毅沉默思索著,錢秘書又斟酌著開口道,老板,李瑞景那天沒來赴約的原因,我也查到了。 陳毅抬頭看他一眼,講。 錢秘書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道,一周前,他的父親過世了。 陳毅猛地一拍桌子:什么? 李瑞景一個人,在三天內(nèi)將他父親的后事辦好了。他忙成這樣,自然沒有功夫回我們的消息。 所以您也不要再跟他慪氣了。錢秘書忍住了最后一句。 陳毅: 史上最憋屈的金主抖了兩抖,忍不住扶額長嘆。 他都做了什么啊昨天,他還拿李瑞景父親的醫(yī)療費(fèi)用威脅小孩?拿一個去世之人的性命,去威脅他的至親,反過來還罵他不知好歹何其狗血,何其荒誕。 這就好比路上遇到一個傷痕累累茍延殘喘的人,他不僅不同情,還上去補(bǔ)了幾刀。補(bǔ)完還要問,為了斷你這條狗命,我的刀刃上都沾滿了污血,你怎么對我毫不感激? 所以李瑞景那張心如死灰的臉,不是在跟他演戲,而是真的絕望了。 哪怕陳毅自我主義 大男子主義過剩,也不得不大罵昨日的自己。設(shè)身處地地想,他要是李瑞景,估計這輩子都不想跟自己有所往來了。 陳毅啞言了幾秒,快速把自己干的混蛋事交代了幾句,問,接下來我得怎么做,才能讓他解氣? 錢秘書遲疑道,呃時間是最好的治療師,要不,您先讓他一個人呆著? 小劉秘書也道,老板,我要是您,我就不會去李瑞景跟前礙眼。 錢秘書嚴(yán)肅道,小劉,教了你多少遍,注意說話的藝術(shù)。 小劉小聲嘟噥,話糙理不糙嘛。 陳毅這會兒沒工夫跟她計較,他自知理虧,只道,他沒兩個月就要生了,我總不能一直不去看他吧? 小劉再次耿直發(fā)言,是他生不是您生,您去了好像也幫不上什么忙吧。 陳毅一眼瞪過來。 小劉秘書趕緊找補(bǔ):當(dāng)、當(dāng)然,他孕期缺乏安全感,您可以適當(dāng)?shù)亟o他一些關(guān)懷。 于是陳毅從善如流道,那行,你寫個一萬字的關(guān)懷方案,周三下班前交給我。不許在網(wǎng)上復(fù)制粘貼,錢秘書你負(fù)責(zé)查重。 錢秘書點(diǎn)頭稱是。 萬惡的資/本/家!小劉秘書咬牙切齒道,知道了,老板! ** 自那天陳毅走后,李瑞景再次進(jìn)入了灰蒙蒙的狀態(tài)。 他沒有像以前那樣不吃不喝,或者睜眼到天亮,只是整個人毫無生氣,不管白天黑夜總是躺著,好似怎么都睡不夠。 因為肚子大了,李瑞景平躺著睡覺時會被胎兒壓迫得難以喘氣,他不得不采用側(cè)躺的姿勢,但躺的時間久了,腰部和雙腿都會被壓得酸脹發(fā)麻。 有時候盧宏進(jìn)房間幫他翻身,就看見李瑞景盯著房間空洞的墻壁,不知在發(fā)什么呆。 盧宏發(fā)現(xiàn),李瑞景現(xiàn)在不怎么跟肚子里的胎兒互動了。 以前雖然也不算頻繁,但一天里總有個兩三次他會垂頭跟寶寶說說話,或者摸一摸被胎動頂起的肚皮,神色間難掩對新生命出世的期望。 可如今,李瑞景似乎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這個孩子生下來就要被送進(jìn)陳家,不想再跟孩子建立更多的精神聯(lián)系。 盧宏看在眼里,說不心疼是假的??蛇B李瑞景對孩子的去留都沒有任何話語權(quán),更何談是他。 他一面擔(dān)心李瑞景,一面又對現(xiàn)狀無可奈何,一周下來,折騰得自己也跟著瘦了2、3斤。 盧宏一郁悶,就想做點(diǎn)什么來打發(fā)時間。他在兩天里將出租房的東西一邊打包一邊斷舍離,最后將房子整理得煥然一新,還在李新榮的遺物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沾滿了灰塵的鐵皮盒子。 好像是原本要跟棺材一起下葬的,卻被遺落在了這個角落里。 盧宏拿抹布把盒子擦了擦,畢竟有些年頭了,看著還是銹跡斑斑的。 李瑞景今天又渾渾噩噩睡了一整天,他打算以這個鐵皮盒子為契機(jī),找李瑞景說說話排解下心情。 這么憋下去,他擔(dān)心李瑞景會產(chǎn)前抑郁,雖然現(xiàn)在的癥狀已經(jīng)八九不離十了。 盧宏嘆了一口氣,打開李瑞景緊閉的房門,問,你還沒睡吧?我要開燈了。 黑暗里隱隱傳來李瑞景低弱的輕哼聲。 白熾燈將整個房間照得通透明亮,盧宏過去將虛浮的李瑞景攙扶起來,又自然的在他腰后墊了個枕頭。 你要是不舒服,咱們下周就去住院吧,我見你這些天老是肚子疼。 沒事。李瑞景含糊道,孕后期是這樣的。 盧宏也不再勸他,把鐵皮盒子交到李瑞景手上,道,我才收拾出來的,好像是你爸留下來的。 李瑞景面無表情地看了看盒子,伸手打開來。雖然外殼破破爛爛,里頭倒是保存得完好,都是有些年頭的小物件。 手工做的彈弓,削得只剩小拇指頭那么短的鉛筆,一些被氧化了的卡紙 像是你小時候玩的東西。盧宏道。 嗯。李瑞景的手指摩挲過那些小東西,眼神漸漸溫柔起來。 其實他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了,在他的人生錄影帶里,歡樂無憂的童年最多只占了幾秒的鏡頭,一晃眼就過去了。剩下的初中、高中、打工的經(jīng)歷,痛苦的篇幅都占據(jù)了大半。 也許在李新榮的記憶里,他們父子倆最快樂的時光,也只存在于他小時候。畢竟那之后不久,父親就入了院,開始無端的消瘦、無端的大發(fā)脾氣。 盒子中間擺了一張折疊的地圖,李瑞景將老舊的地圖鋪開,還能看見首都北京的紅點(diǎn)那里,被鋼筆圈出了一個大大的五角星。 李新榮第一次暈倒住院的時候,他們都以為只是勞動過度,沒有大礙。那時恰逢李瑞景將要放暑假,他拉著李新榮正在輸液的手興奮地問,爸,北京好玩嗎?你好了就帶我去北京看□□好嗎? 好啊。李新榮自然給了這個承諾,可惜他的身體卻在那個暑假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破敗下去,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病房。 死都死了,還想這些虛無的承諾作甚。李瑞景自嘲一笑,將地圖疊好擺回原位。 地圖下面,還壓著一個小巧的語文作業(yè)本。那時候的本子還不是A5規(guī)格的,做得又小又薄,甚至還沒有李瑞景的手掌大。 本子被收藏了多年,翻著已是破舊不堪,感覺稍微用點(diǎn)力就能把紙頁扯散。他小心翼翼翻開第一頁,里頭還夾著一張數(shù)學(xué)考試卷,上面用紅墨水打著分?jǐn)?shù)是100分。 李瑞景模糊記起,自己小學(xué)的成績還是名列前茅的,那時候老師張口閉口就要夸他一句聰明。只是后來他四處打工,學(xué)習(xí)分了心,初高中課業(yè)又重,就實在跟不上了。 他心不在焉往后翻著,都是些在田字格里練字的內(nèi)容,看著平平無奇,實在不知道李新榮為什么要刻意留下。 李瑞景再次犯起了困,翻到最后,差點(diǎn)又要闔上眼,只是見到最后一頁的字樣時,他忽地一個激靈,清醒了。 見李瑞景的神色凝重起來,盧宏問到,怎么了? 李瑞景沒有說話,他的指尖劃過最后一頁用鉛筆一筆一劃寫出的一行行字,因為過于用力,筆尖透過了紙背,摸上去全是凹凸不平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