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書迷正在閱讀:王爺寵妻忙、墨少寵妻夫人又爆馬甲了、開局簽到氣運系統(tǒng)、晚明霸業(yè)、重生之末日戰(zhàn)神、邪尊寵妻:娘子太張狂、攀上桃枝(重生 校園 1V1)、英雄聯(lián)盟之這波不虧、翡翠俏佳人、蝕骨纏綿:純禽帝少心尖寵
他回過頭,陳亦的眼神分明在說你也陪陪我嘛QAQ。 李瑞景: 對面一直沉默的陳卓忽然開了口,陳亦。 隨即他抬手指了指樓上。 這是兄弟倆之間的暗語,大概就是有事書房見的意思。 陳亦擰起眉,站起身來,又把李瑞景小心地扶起來。 陳卓道,你一個人。 不必。陳亦直視大哥道,沒有什么話是我老婆不能聽的。 第91章 李瑞景聞言內(nèi)心一動, 也回握住陳亦的手。 雖然扯了證,但陳亦在外人面前沒怎么喊過他老婆,說是擔心哪天參加活動說漏嘴了。 李瑞景沒公開結婚對象的身份是為了保護他, 所以陳亦也尊重他的決定。 對此盧宏犀利點評到, 完全是杞人憂天, 現(xiàn)場喊李瑞景老婆的還少嗎?陳總就是激情大喊老公別人也不會多看兩眼。 不過, 在現(xiàn)下這種場合里喊出如此親昵的稱呼,總歸有些宣示主權的意味在里面。 李瑞景控制不住臉色微紅。 三人一同來到二樓的書房。管家砌了一壺龍井茶,給兩位少爺斟茶后, 為李瑞景提供的則是一杯熱牛奶。他又端了兩盤點心進來, 等一切準備妥當了才起身離開。 陳亦和李瑞景在沙發(fā)上坐下, 陳卓則坐在書桌前。 他倒是沒拐彎抹角,直入主題道,你的身世,也要說給他聽? 陳亦無所謂的笑了下, 該知道的他全都知道了。 大哥挑了挑眉, 顯然有些驚訝弟弟和弟媳的關系居然已經(jīng)深入到這個地步。不過李瑞景愿意在事業(yè)上升期給陳亦生二胎, 也足以證明二人是心意相通、彼此珍重的。 陳卓眼底閃過一陣意義不明的情緒,這一瞬間他想了很多。 想到原來這些年都錯看了李瑞景,弟弟現(xiàn)在得到了幸福,他其實是為他感到高興的。 他難以抑制地又想到自己經(jīng)營得一塌糊涂的感情, 還有那對出生一年卻連生父的面也沒見過的雙胞胎女兒。 當然他無時無刻都在想念著的,是難以挽回的時盛。 陳卓嘆了一口氣,開口時失去了往日的從容,他道,我知道你這幾年都在調(diào)查自己的身世醫(yī)院的檔案是我花錢銷毀的,林女士不是死于產(chǎn)后大出血。 陳亦不由繃直了脊背, 李瑞景用力抓緊了他的雙手,寒冬臘月的天里,陳亦的手心都滲出了濕汗。 生產(chǎn)時她差點就沒命了,但生命其實很頑強,她還是挺了過來。 陳卓的聲音放緩了,好像在回想什么久遠的回憶。 丈夫死后,林女士萬念俱灰,要不是為了腹中的孩子,她可能根本撐不到最后秦家和林家一直交好,林女士和mama是高中同學,產(chǎn)后都是媽天天跑醫(yī)院親自照顧她。 秦曼麗是個熱心人,能做出這些事不假。 陳卓又道,可媽也不能時時刻刻盯著她,就在出院前幾天,mama不過是晚到醫(yī)院一小時,林女士就抱著孩子從頂樓跳下去了。 生命很堅強,但也抵不過一次次的求死。 心理醫(yī)生說她有嚴重的產(chǎn)后抑郁。 還有,原本那個孩子是活不下來的也許是臨到死前,做母親的母性占了上風,她把那個孩子抱在懷里,充當了rou墊 陳卓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有很壓抑的哽咽,很諷刺是吧?想死的時候就帶著孩子一起跳樓后悔了,又用命護著孩子,把他獨自留在人間。 陳亦擰起眉,他忽然明白了,秦曼麗為什么說陳卓小時候身體不好。 一個嬰兒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再有東西當作緩沖鋪墊,總歸也是會留下后遺癥的。 陳卓沒有看向兩人,自顧自攤牌道,她怎么就不問問我,問我想不想出生,想不想活著 李瑞景愣了半天,才道,節(jié)哀。 陳卓笑了下,終于將目光聚焦到陳亦臉上,現(xiàn)在你知道了,你是爸媽的親生孩子。陳家的家業(yè)都是你的,我一分都不會搶。如果你依然不放心,可以叫爸媽出具一份財產(chǎn)分配協(xié)議書。 陳亦擰眉回視,道,他們愛怎么分怎么分,我管不著。 他站起身,沖李瑞景道,走吧。 李瑞景乖乖跟著走了,臨到門口,陳亦又氣不過似的,轉(zhuǎn)身道,爸媽是不是拿你當親兒子你比我清楚,雖然你小時候干過不少混賬事,但我也是真心拿你當大哥的。 大概是覺得這番話過于矯情,陳亦又道,我不在意那點家產(chǎn)怎么分配,現(xiàn)在賺的錢都花不完,別整得好像是你讓我似的。 李瑞景捏了捏陳亦掌心,他覺得陳卓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陳卓也沒反駁,只道,你很優(yōu)秀,弟弟。興華集團在你手下經(jīng)營一直蒸蒸日上,比由我接管強多了。 陳亦一口氣堵在了心口,陳卓明明在夸他,他卻覺得十分怪異,于是拽著李瑞景走了。 他的步子邁得非??欤孟窀愖吭谕粚訕呛粑紵乃频?。李瑞景不太能跟上,只好跟他說慢點。 陳亦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看見李瑞景捂著腹部,不由緊張的伸手摸了摸,肚子疼嗎? 不疼。李瑞景笑了笑,按著他的手感受過一陣胎動,道,meimei在說爸爸慢一點,我的小短腿追不上啦。 對不起。陳亦的掌心貼著他的腹部,內(nèi)心緩緩平靜下來。 原本他的心情十分復雜,一半是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另一半是如今的真相于他而言也很沉重,知道陳卓才是那個遺腹子,他的心情并沒有好轉(zhuǎn)分毫。 為什么,他和大哥不能都是爸媽的孩子呢? 陳亦過了很久很久才明白,其實在陳興平和秦曼麗眼里,一直以來都將大哥視如己出,他們都是父母親生的孩子。 秦曼麗想要自己的后代出類拔萃、卓越非凡,陳亦的出生亦寄托了這份希望。 ** 聽見房門合上的聲音,陳卓才卸下渾身的偽裝。他筆挺的脊背彎曲了幾分,雙目漸漸赤紅,再次陷入久遠的回憶里。 得知真相那一年,陳卓剛滿20歲,他在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醒來的時候,他被夜場結識的玩伴扔到了街邊,身上的名表、錢包、手機都被洗劫一空,對方甚至連他看上去就價格不菲的外套也給扒走了。 好歹留了一身蔽體的衣褲,給他留了最后的體面。 陳卓宿醉的腦袋一陣脹痛,他花了很久才模糊想起昨夜發(fā)生了什么,卻連那個酒吧名字和騙子的臉都記不清了。 他渴得要命,稍微清醒一點便隨手推開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拿了一瓶礦泉水和面包。 由于身無分文,陳卓沒敢拿太貴的東西,他把這兩樣擺上收銀臺,跟收銀員說借他電話聯(lián)系一下家里。 那店員見他一身酒氣,邋里邋遢,以為他是流浪的酒鬼,怕給了手機陳卓拿著就跑,于是道,先生,我們這小本生意,概不賒賬,要打電話麻煩您去找個電話亭。 陳卓一陣煩躁,他摸遍渾身上下,無奈道,我把衣服抵你行了吧? 他身上的t恤是奢牌新款,大四位數(shù)。 那店員樂了,看著他t恤上顯眼的logo,心說我要你一個酒鬼的A貨干嘛,于是搖搖頭表示不能通融。 兩人膠著著,身后忽然出現(xiàn)一個弱弱的聲音,我來幫他付吧。 陳卓循聲望去,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個頭很矮的初中生,穿著一中的校服,頭垂得很低。 那個學生給他付了錢,一瓶水、一個面包,加起來只要5塊5。 他把東西拿給陳卓的時候抬了下臉,臉上有很明顯的傷口,眼睛那處紅了很大一塊,乍看之下十分恐怖駭人。 陳卓顧不上那么多,先把礦泉水干了,口渴癥狀有所緩解后,他再一次看向那個學生。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的傷疤不是真的受傷了,而是一塊紅色的胎記。那胎記顏色又紅又艷,霸道地從眉頭到眼瞼蔓延開來,將整張臉的存在感都奪走了,所以陳卓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孩子長得真寒磣。 男生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別人探究的目光,沒有說話。 兩人并肩出了便利店,陳卓轉(zhuǎn)頭道,電話借我,我聯(lián)系上家里就把錢還你。 那男生搖頭道,不用了,也沒多少錢。 陳卓也不知自己對著救命恩人是哪根筋不耐煩,怒氣沖沖道,叫你給就給。 男生過了一會兒才窘迫道,我沒有手機。 陳卓: 他無奈道,你還有多少錢? 男生很聽話,乖乖掏出了身上所有紙幣,加起來連一百都不到。 陳卓一陣無語,電話亭需要投幣才能打電話,他想也沒想,轉(zhuǎn)身回便利店換了幾個硬幣,又買來一提啤酒,搭上男生肩膀,走吧,陪我喝酒去。 男生有些猶豫,似乎想說我不會,但看了看搭在肩頭的手,最終什么也沒說,跟著他走了。 這么沒有戒備心的小孩,陳卓也是第一次見。他都不怕被人拐跑的嗎?不過他轉(zhuǎn)念又想,男生長得這么嚇人,應該很安全。 兩人尋了處天臺吹風,陳卓本來就沒醒酒,五聽啤酒下肚,他再一次喝高了。 情不自禁的,他就對著男孩訴說了自己的身世。 那男生靜靜聽完,忽然感慨道,原來每個人活著都很痛苦啊。 陳卓后來才知道,那孩子原本是打算自/殺的。他自暴自棄的樣子,離奇地激發(fā)了男生的求生欲。 男生幫了陳卓一個小忙,然后才意識到,自己這樣人人厭棄的人,也是被社會需要的,他幫助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無家可歸的人告訴他,自己叫陳卓。 按照禮貌,他應該交換自己的姓名。 可男生沒有這個打算。 陳卓提溜起他的書包,翻出練習冊,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他道,以后遇到什么麻煩事,來聯(lián)系我。 男生再次垂下頭,細聲答了好。 陳卓沒有立馬把練習冊還給他,而是翻回首頁,對著姓名一欄看了看,念出聲道,時佑難?奇怪的名字。 時佑難伸手想奪回他的本子。 可陳卓拽著不放,男生沒有他的力氣大,臉色從一開始的被冒犯慢慢轉(zhuǎn)變成了著急。 他靠得很近,于是陳卓不由自主地看清了對方的臉。其實湊近了觀察,時佑難長得并不丑,甚至可以說,他的五官十分秀麗,臉型流暢,眼睛也像小鹿一樣純凈。只是臉上張揚的紅色胎記破壞了整體的美感,讓人第一時間看見他想到的是厭惡和恐懼。 陳卓當然不可能懼怕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反而用指腹摸了摸對方從眉頭蔓延到眼睛的胎記。天臺的風很大,時佑難的衣服被吹得鼓動起來,陳卓也透過他的領口看見了小孩身上大塊的淤青。 他松手把作業(yè)本還給時佑難,又忍不住道,經(jīng)常有人打你嗎? 時佑難愣了一下,搖搖頭,只道,你快回家吧。 頭一次有人不害怕他天生的胎記,肯與他親近,可他知道對方無法解決他當下的困境,還不如什么別不說,免得讓人徒增煩惱。 陳卓心里生起一股莫名的憐惜,大概是他突遭大變,本來渾渾噩噩的,卻發(fā)現(xiàn)了比他更弱小的存在,他忽然就意識到,自己也不是混得最慘的。 他伸手揉了揉男生的頭發(fā),重復了剛才的話,以后遇到什么麻煩事,來聯(lián)系我。 時佑難點點頭,顯然沒有把這句話當真。 陳卓也無所謂,他回到家大睡一場,想要還錢給人,卻發(fā)現(xiàn)那孩子跟人間蒸發(fā)了似的,時佑難根本沒留下自己的聯(lián)系方式。 陳卓以為他們此生再無交集,直到一年后他接到了男生哭著打來的求助電話。 那一年,時佑難15歲。 而這一次聯(lián)系,讓他們足足糾纏了十六年。 第92章 書房談話告一段落, 李瑞景和陳亦走到一樓玩具室里找陳哲。 兒子見他們來了,手里的兒童籃球忽然就不香了,立馬撒手扔球, 興沖沖撲過來一把抱住李瑞景的大腿。 陳亦道, 壯壯, mama陪你玩一會兒, 不可以讓mama累著。 陳哲正兒八經(jīng)點點頭,也不知聽懂了沒。 隨后陳亦示意秦曼麗跟著離開,很快房間里就只剩下一大一小。 不打球了嗎?李瑞景問兒子。 陳哲搖搖頭, 奶聲奶氣道, mama坐。他還真記著爸爸的囑托, 不想讓李瑞景累著。 陳哲這么一點大,就能體貼得像個小紳士,家庭的教育功不可沒。 李瑞景很欣慰,他抱著兒子揉了揉, 摸到了一手的濕汗。 陳哲剛才打球打得熱火朝天, 這會兒歇下來就冒汗了。 李瑞景怕他感冒, 趕緊把人抱起來,我們先去換身衣服,回來一起拼玩具好不好? 好吧。陳哲雖然走路十分利索,卻也不愿意放棄被mama抱來抱去的機會, 很自覺地圈著李瑞景的脖子蹭了蹭。 他們回兒童房換了身衣服,又過來組裝自動軌道車。 兩歲小孩可玩的玩具少,其他人送來送去都是差不多的東西,禮物類型重復性很高。 李瑞景隨手拿過一盒可拼裝的恐龍軌道樂園,撐著腰緩緩坐到地毯上,陳哲也乖乖盤腿在他對面坐下。 李瑞景把包裝盒拆了, 零件倒在面前的空地上,他拿起說明書對兒子道,壯壯可以幫mama一個忙嗎?這些東西都要按顏色分好,一會兒我要哪個顏色,你就給我哪個可以嗎? 陳哲點點頭,立刻行動起來。 他有些強迫癥,東西不止按顏色分格開,還要擺放得整整齊齊、四四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