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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嘉本就猜到了他的回答,心中沒有失望,她狠狠地?fù)P起花瓶,砸了過去。 曹虎一驚,下意識上前去接,沈沅嘉便趁著曹虎接瓶子的時候,折身往外跑去。 她身形嬌小,動作靈活,竟是躲開了曹虎,跑出了院子,曹虎抱著花瓶,心道“糟糕,被她跑了”,連忙出門去追。 曹虎偷雞摸狗時,練就一身逃跑的本事,輕松就追上了沈沅嘉。 他伸手抓住沈沅嘉的衣領(lǐng),將她揪在手中,沈沅嘉被遏制住行動能力,心下閃過絕望,她想著,等會兒真的被欺負(fù)了,她一定會在這之前將曹虎拉上墊背。 “??!”身后傳來曹虎的慘叫聲,“你個賤人!” 曹虎松開了手,沈沅嘉抓住機會,竄出了幾步遠(yuǎn)。 原是杏花咬在曹虎的手上,他才不得不松手。 曹虎猛地甩了一巴掌,將杏花打出去幾步遠(yuǎn),他被惹怒了,拿著一旁的木棍就要打杏花。 沈沅嘉看到木棍,才知道,她是跑去替她找武器了。 沈沅嘉見曹虎那根棍子氣勢洶洶,若是砸到杏花的小身板上,不死也要半條命。 她飛快地沖上去,將手中的簪子刺出去,她一有空,就在磨簪子,這簪子尾部尖銳極了,說是匕首也差不多了。 可這曹虎rou多,扎下去,也沒扎到要害。 沈沅嘉一擊未中,連忙再刺了幾下,扎得曹虎幾個血泊泊的大洞。 曹虎沒料到沈沅嘉手中有利器,一時被暗算,他大步退了幾步,躲開了沈沅嘉的攻擊。 “呼哧呼哧……老子小瞧了你們這兩個女人?!辈芑⒛樕n白,死死瞪著沈沅嘉。 沈沅嘉額上細(xì)密的汗,發(fā)絲一縷縷地貼在臉頰上,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胸脯劇烈地起伏。 如今……怕是真的沒辦法了。 沈沅嘉掌心微熱,那是曹虎身上的血。她滿手的鮮血,猩紅刺目,在她細(xì)白的手上格外顯眼。 杏花從地上爬起來,跑到了沈沅嘉身旁,緊緊拉著她的衣袖。 她第一次看見帶血的場面,有些被嚇到了。 沈沅嘉想要摸摸她的腦袋,見自己滿手的血,又放下了,只小聲道:“你待會兒趁著……混亂的時候逃出去吧!你沒有簽賣身契,逃出去了也不會被抓回來?!?/br> 曹虎買杏花只是臨時照顧她,并沒有簽賣身契。 杏花淚眼汪汪,看到沈沅嘉眼底的決然,總感覺等會兒有不好的事發(fā)生,“我,我不走?!?/br> 沈沅嘉細(xì)聲道:“走吧,這里不是個好地方?!?/br> “我想跟著您……”杏花怯懦道。 沈沅嘉怔了怔,復(fù)又笑道:“跟著我做甚,又不是個好去處?!?/br> 她待會兒都要死了,哪里是好去處? 杏花只是搖頭,打定主意要跟著她。她被爹娘賣了,家也沒了,唯一的溫暖是沈沅嘉給的,她喜歡跟著沈沅嘉,去哪里都無所謂。 沈沅嘉無奈嘆氣,等會兒,看她死了,就知道她所言不虛了,就怕她承受不了…… 曹虎在一旁道:“你們嘰嘰咕咕的說什么呢?!”他脾氣暴躁,如今傷口疼痛,更讓他易怒。 他剛剛撕了幾塊布,裹住了傷口,血不再流了,他也被沈沅嘉惹得上了火。 “老子就拿你下火!”他大步走上前,血跡斑斑的手就要去抓沈沅嘉,沈沅嘉腿一軟,跌坐在地,順勢將杏花往懷里帶了帶,緊緊盯著他。 “啊!”曹虎又是一聲慘叫,伸出去的手齊齊切斷。 沈沅嘉臉上被濺了幾滴溫?zé)岬难?,她茫然地眨了眨眼?/br> “??!”又是一聲凄厲的叫聲。 曹虎的腳被砍斷,跌倒在地,不斷哀嚎,沒一會兒,便暈死過去。 沈沅嘉抬起眸,就看到一襲瀲滟紅衣的陸筵,眉眼狠戾,手中一把薄如蟬翼的長劍。 沈沅嘉第一次見到陸筵親自動手。 周身如霧氣遮掩,繚繞似仙,那雙眼微垂,眼底淡漠,涼薄得沒有一絲感情。 他長指握著劍,長劍發(fā)出冰寒的光,砍了手腳卻不沾鮮血,仍是干干凈凈地如一捧雪。 她仰著頭,望他。 陸筵一手執(zhí)著劍,跨過曹虎的身體,直直來到她身前。 沈沅嘉死里逃生,心跳還在劇烈跳動,一雙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好似她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一般。 陸筵屈膝,緩緩蹲在她身前,用手指替她細(xì)細(xì)擦去臉上的血跡。 指尖一碰到沈沅嘉的臉,她就被涼意激得抖了一下。 陸筵手指頓了頓,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道:“抱歉。方才吹了風(fēng),手吹得有些涼了。” 話落,沈沅嘉就感覺落在臉上的溫度變得暖了起來,便知曉,陸筵驅(qū)動了內(nèi)力取暖。 祟見他驅(qū)動內(nèi)力,只為取暖,臉色難看,出言道:“殿下……” “閉嘴。”陸筵淡淡道。 祟不敢多言,鐵青著臉站在陸筵身后。 陸筵仔仔細(xì)細(xì)地擦去沈沅嘉臉上的血漬,方才溫聲道:“我來晚了?!?/br> 沈沅嘉聽到這句話,隱忍了許久的眼淚驀地掉下來,大串的淚珠砸在陸筵的手背上。 陸筵一愣,第一次見這樣情緒外露,哭得這樣委屈的沈沅嘉,他的心頓時軟成一灘水,心里也滿是自責(zé)。 自己該早點來的…… 沈沅嘉哭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滿是水意,她看陸筵耐心十足的望著她,一直替她抹眼淚,眼角余光又看到他濕了一小片的衣袖,才覺得有些難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