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探手在她脊背上撫了撫，主動提起丁層云，試圖寬慰她，也減輕自個(gè)兒的歉疚：“放心，你姨母找到了，不過夜里誤入俟園，被護(hù)院當(dāng)賊拿下了。內(nèi)院之事，護(hù)院稟到夫人那里，夫人又遣人來知會了我一聲。”

    難怪他今夜會突然去她那里。

    只是既不順路也無要緊事，姨母她去俟園做什么？

    殷殷思緒紛亂，但蔣正這份挾恩圖報(bào)的心思太過明顯，她來不及細(xì)想丁層云如此行事的緣由，上前服侍他起身，替他寬衣。

    他先前本已歇下，聽薛晗著人來報(bào)丁層云的事，隨意披了件外袍便去了跨院，未曾刻意裝扮，眼下也就只需寬衣即可上榻。活兒簡單，有了沈還練手，眼下她動作還算熟稔，沒有惹得蔣正不耐煩。

    蔣正低頭去看她，她正埋首做事，垂眉順目，瞧著溫婉得緊。家中有個(gè)強(qiáng)勢的鎮(zhèn)宅，這般柔弱好拿捏的嬌美人兒別有一番滋味，正是他心底饞了許久的消渴之藥。

    上方投下來的眼神，熾熱而不懷好意。

    殷殷佯裝不知，有條不紊地伺候他更衣完畢。

    嬌嫩的雙手迫不得已在他腰腹和肩臂間若即若離地游走，等到殷殷停下動作時(shí)，蔣正心頭的渴已到了極致。

    殷殷渾似不覺，只是在去替他整理床榻時(shí)，走得越發(fā)慢起來，右腿也瘸得更明顯了一些。

    行那事，恐怕難免壓碰到她的腿。蔣正目光在她腿上逡巡半晌，余光又來回瞥了那支木拐幾回，欲念滅了又起。

    煎熬少頃，蔣正盯著正在理榻的倩影，越發(fā)耐受不住，將手中折扇往案上一擱，上前兩步將人打橫抱起。

    沒想到裝可憐也不頂用，殷殷猝然受驚之下不由驚呼一聲，然而蔣正此刻哪還有憐香惜玉的心思，徑直將她放平在榻上，俯身吻來。

    殷殷伸手在他肩頭一推，有氣無力的，似撓癢癢一般，倒多了幾分欲迎還拒的狎昵意味。

    蔣正心頭愈發(fā)得意，殷殷在此刻探出手來，柔柔地勾住他脖頸，與此同時(shí)，將右腿悄悄往外挪了二寸。

    蔣正不曾留意到她的小動作，只樂得見佳人獻(xiàn)殷勤，由著她將他往自個(gè)兒身上帶。

    朱唇近在眼前，蔣正咽了下口水。

    殷殷抿唇，心一橫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咔擦”一聲響起，在幽暗的室內(nèi)莫名可怖。

    比預(yù)料當(dāng)中要更痛一些，殷殷醞釀了好一陣的眼淚適時(shí)滑到眼角，她就這么眼圈微紅地瞧著他，并不說話。

    蔣正這會子還怎生顧得上快活，連忙從榻上下來，揚(yáng)聲喚外間的丫鬟去請大夫，低頭見她痛得雙眉鎖緊，內(nèi)疚占了上風(fēng)，明知她腿傷未愈還非要作踐她，若他自個(gè)兒行事便罷了，自會好生注意?？善廊艘仓幸庥谒?，色令智昏，竟由著她這樣放肆。

    “家主，我這是骨裂了么？”殷殷眼含春水地瞧他，半咬櫻唇。

    “你且別哭。”蔣正心下歉疚，只顧寬慰她，“大夫來瞧瞧便知。”他心下也慌亂，“未必有骨裂這般嚴(yán)重，你先別急。即便當(dāng)真?zhèn)?，咱家里要什么沒有，總不至于連區(qū)區(qū)一點(diǎn)小傷都養(yǎng)不好?！?/br>
    “嗯?！币笠笸吹眠B聲音都低下去，臉色煞白得駭人。

    蔣正心內(nèi)愧疚，忙湊上去，在她耳邊獻(xiàn)殷勤：“我立刻派人去將你姨母接回來，你且放心。一會子等大夫來瞧過，你便在這里好生養(yǎng)傷?！?/br>
    她痛得雙目微闔，呼吸漸重，胸脯輕微起伏，蔣正這般近距離地瞧著，復(fù)又口干舌燥，半日才將欲念壓下去：“等傷養(yǎng)好了，再來跟前伺候?！?/br>
    第11章 “人家的丫鬟也不見得愿……

    大夫連夜被叫來正院，以為蔣正身子抱恙，哪知榻上躺著的卻是跨院里那位，頓知之前的猜測沒錯，忙盡心問診，好在陣勢雖大，但萬幸未曾骨折，只是舊傷復(fù)發(fā)，并不算得嚴(yán)重。

    再看此情此景，也猜出幾分殷殷受傷的緣由，醫(yī)者仁心，況蔣正平素對下也還算仁善，大夫少不得冷著臉叮囑此傷須靜養(yǎng)，萬不可再由著性子胡來。

    蔣正在旁臊得臉色晦暗，等送走大夫，趕緊進(jìn)來查看殷殷的傷勢。

    疼痛過度，殷殷額間膩著一層香汗，蔣正忙拿折扇替她扇了扇風(fēng)，見她痛得厲害，也不好再要她挪地兒，又怕無意間碰到她再添新傷，自個(gè)兒搬去了東次間，容殷殷在他房里養(yǎng)了幾日。

    只是舊傷復(fù)發(fā)，而非當(dāng)真骨裂，大夫又問診得勤，小苔也時(shí)刻盯著，要裝得毫無紕漏實(shí)在太難，殷殷才將將能勉強(qiáng)下地，這消息便被遞給了蔣正，蔣正自然忙不迭地將她召到書房伺候。

    蔣正嫌她那腿掃興，非要讓殷殷給他唱支小曲兒賠罪。

    殷殷瞧他神色，知再推拒，恐怕他不會再有耐心與她周旋，但她還需要時(shí)間思量逃脫之計(jì)，遂清了清嗓，揀了一支從前聽丁層云唱過的曲兒唱來。

    詞曲哀婉，嗓音軟嚅，略帶靡靡。

    雖是舊曲，但的確是一把好嗓。

    剛踏入門檻的織金云錦朝靴聞聲頓住，邱平見狀忙擺手示意不必通傳，蔣府眾人一早得了薛晗和管事三番五次的招呼，萬不可招惹這位貴客，自然不敢不從。

    于是等邱平再往前看時(shí)，沈還已暢通無阻地邁過門檻，神色如常地負(fù)手立在了院墻之下。

    這支曲兒只唱了約莫半盞茶功夫便停歇了下來，里頭不知客到，也沒個(gè)正形，蔣正被這把嗓音一催，哪還記得什么大夫的千叮嚀萬囑咐，還未等殷殷唱完便猴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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