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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雀折枝在線閱讀 - 第34頁

第34頁

    “什么都探,事無巨細(xì)回稟?!币笠箢D了頓,接道,“之前似乎最想知道大人為何一直不處置鐘萃園之事,前日您讓邱長隨借此幫我解圍之后,應(yīng)該又更想知道大人為何要借題發(fā)揮,為難蔣家?!?/br>
    沈還失笑,并不關(guān)心后半句,只是問:“你今早回去如何回稟的?”

    殷殷臉燒得燙,不知要不要如實作答,卻聽他笑說:“行。替你找到解藥之前,每日送你一個可以讓薛夫人滿意的消息?!?/br>
    他笑意淺淡,語氣卻極認(rèn)真。

    殷殷轉(zhuǎn)頭去看他,他虛扶著發(fā)髻將她臉擺正。

    沉默須臾,殷殷得寸進(jìn)尺:“但藥效猛烈,我怕拖久了,添一身外傷不說,姨母也會痛得神志不清,如今便已不大聽得清我在說什么了,就算以后找到解藥……”

    他聞言喚邱平過來,明間未關(guān)門,邱平進(jìn)來在抱廈應(yīng)答,一扇地屏遮住了內(nèi)室的旖旎,然而畢竟咫尺之距,殷殷身子微微顫栗起來,沈還撫上她的脊背,輕輕拍了兩下,示意她安心。

    話卻是對邱平說的:“讓楊紹去看看她姨母?!?/br>
    楊紹是他們的隨行軍醫(yī),邱平大概明白過來發(fā)生何事,應(yīng)下這差事,又問還有沒有別的吩咐。

    沈還虛虛在她腰上一掐:“自己說?!?/br>
    殷殷忍下異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輕顫:“姨母身上還有些外傷,還請邱長隨讓大夫帶些外傷藥和止疼藥?!?/br>
    邱平恭謹(jǐn)應(yīng)下。

    沈還不出聲,只含著三分笑意看她。

    她無法不貪得無厭,只能厚顏道:“另外,我家住在城西永安坊,家里有位臥病在床的母親,早間薛夫人已派人將我母親帶走,還請邱長隨幫忙探查一下我母親的下落。如有可能,還請務(wù)必關(guān)照一下我母親的病情?!?/br>
    邱平應(yīng)下:“屬下即刻去辦?!?/br>
    用的是應(yīng)承沈還的自稱,也并未再征求沈還的意見,儼然將她的話直接當(dāng)成了沈還之令。

    沈還補(bǔ)道:“把門帶上?!?/br>
    聽聞外間簾子放下,隔扇關(guān)上,腳步聲遠(yuǎn)去,殷殷僵著的身子終于松下些許。

    “怕他卻不怕我?”沈還沒忍住笑道。

    殷殷不好搭理他這取笑,認(rèn)真同他道謝:“多謝大人?!?/br>
    說完又回頭看他,欲言又止,他看破不說破,等了半盞茶功夫,才終于聽到她問:“其實我有一事不明,大人火眼金睛,自然清楚我今日仍是為形勢所迫不得不來,既然如此,那和昨夜有何區(qū)別?”

    他方才那股子虛幻的柔情瞬間散去,眉目淡泊,清寒的氣息又浮上來:“對我而言,自然沒什么區(qū)別。不過昨日你自己尚未想清楚,今日卻是考慮清楚了利害,主動來交換的,不是么?”

    “交換”,多么理智又冰冷的二字。

    卻又實在太過正確,譬如此刻,她心底遠(yuǎn)不如昨晚那般抵觸。

    窗外夜幕沉沉,閑話這般久,她被他逼得將整條右腿都涂滿了藥膏。

    沈還低頭去瞧,蘭香幽幽地往鼻尖躥,手指觸上去,藥膏已干得差不離了。

    玉扳指沿著脊骨緩緩滑下,極輕地硌了一下。

    “你的所求,我可都應(yīng)了?!?/br>
    言外之意,眼下該她了。

    殷殷聽懂,先一步起身下榻。

    百褶裙下擺被這動作帶得輕微晃動起來,沈還目光落在其上的雜寶西番蓮紋樣上,頷首道:“這樣便挺好,昨兒那一身,往后沒人會逼你,不必再穿了?!?/br>
    心中五味雜陳,殷殷尚未回話,他便抬手在她臀上一拍,問:“洗過了?”

    第18章 擅長把施舍說成……

    蛾眉月的清輝涼涼地瀉進(jìn)來。

    他方才將她擁在懷里如此之久,怎會沒有嗅到她剛剛沐浴完留下的的鵝脂清香。

    本就不是需要回答的問話,而是一句十足曖昧的暗示。

    殷殷沒有出聲。

    沈還一手繞過她的肩膀,一手勾住腿彎,輕而易舉地將她帶回到昨夜那張榻上。

    他取下她發(fā)間那支金簪,放至枕側(cè),便要去解她前襟處的盤金扣。

    殷殷下意識地想攔,手舉至一半,沈還頓住動作看過來。

    四目相對。

    心跳緩了一拍。

    不知是不是因為懼怕。

    沈還沒有繼續(xù),雙手撐著看向她的眼睛,好似要借著昏黃的燈盞,看清她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左手停在距離他胸膛不過三寸的距離。

    下肢相貼,隔著衣物緊緊依偎在一起,涼風(fēng)也好似染了暑氣。

    如有可能,她倒希望一切都能速戰(zhàn)速決,漫長的前奏總是對含怯的人最大的懲罰。

    她沒有收回手,借勢指了指一旁的蓮花燈盞,借此掩飾方才情急之下最本能的排斥。

    他不知有沒有看破,但總歸沒有讓她如愿,那盞蓮花燈還是好好地燃著,時不時地?fù)溟W一下,提醒著這一切并非虛幻。

    沈還自認(rèn)不是一個軟心腸的人,但在看見那雙蘊(yùn)滿秋波的眸子時,仍是頓了一頓,而后取過她方才遺落在枕邊的手帕,疊了兩疊,隨意覆在她眼上。

    手帕質(zhì)地并不厚實,光線沒有比之前晦暗太多,殷殷闔上眼簾,隔著兩重障礙,仍能清晰地感受到燈火撲閃間的忽明忽暗,以及由此而昭示的時間的流逝。

    床幔輕搖間帶起的涼風(fēng)從面上徐徐拂過,輕輕掀起手帕邊角,送出幾聲壓抑過的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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