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聯(lián)系一下
“以前是沒什么讓我四體勤一下的機會?!背遍L長笑著接下了這口天降之鍋。 “怎么會?你畫畫不用四體難道用嘴???”云朝朝小姐一點都沒有剛剛讓別人背了鍋的自覺。 “四體是四肢的意思嗎?這我還真不知道。”潮長長知道【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但四體和五谷分別指代什么,他是真的沒有搞清楚。 再怎么硬核的【學霸】,那也是術業(yè)有專攻的。 只不過,云朝朝明顯不吃這一套:“你文盲???” 那個一見面就瘋狂擠兌潮長長沒有學歷的云大學霸又回來了。 “是有點盲,從小也沒有學過文言文什么的?!背薄の拿ぁらL長大概是習慣了,一點都沒有表現(xiàn)出介意的樣子。 別說是文言文,就是現(xiàn)代語文,都不曾出現(xiàn)在他的學生生涯里面。 “哈,這么慘的嗎?”云姑娘心情愉悅,“回頭我教你,你去把復習材料里面的文言文都挑出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來問我?!?/br> 某位姑娘對“文盲”的態(tài)度,大概是由潮長長的“認罪態(tài)度”來決定的。 “好。”潮長長答應得也很快。 既然說了,會盡力去考清華美院,就肯定不會只是嘴上說說。 但可是,可但是。 參加藝考是一回事,這會兒要不要坐在一起吃飯,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還是去看著火吧?!背遍L長準備堅守崗位。 “泡面有什么好吃的?你要是實在擔心,你直接把電磁爐關了不就好了?”云朝朝已經(jīng)徹底進入了那鍋骨湯和她沒有關系的至高境界:“你在倉庫里面說什么看火?說話還有沒有數(shù)了?” “對……” 潮長長知道云姚織帶的倉庫忌火。 人姑娘都這么說了,他肯定是要道歉的。 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云朝朝給截留了:“你今天要是再說一句對不起,我就把六號倉庫的大門密碼給換了,回頭你和密碼鎖說個千百次的對不起,你看它會不會給你打開?”云朝朝的逆鱗無處不在。 “……” 潮長長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所以就沒有再說什么。 “我從小就是吃著陳姐做的飯長大的,陳姐的廚藝是真的沒話說,要不然我小時候也不會那么胖,還因此被你那……”云朝朝說著說著,就毫無征兆地轉(zhuǎn)換了一個話題:“你快坐下試試,陳姐的飯,我爸要是不過來給我送,你這輩子估計是無福消受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br> 雖然,不請自來的尷尬還在延續(xù),但潮長長還是依言,自己找了一張凳子,在桌子旁邊坐下。 他不能因為自己尷尬,就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云朝朝的好意。 沒錯,就是好意。 雖然逆鱗姑娘說話的語氣,和說的內(nèi)容,聽起來都有點不像。 但潮長長的情商,還足夠支付他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 “我們小時候見過是嗎?”潮長長并沒有放過云朝朝剛剛講一半,又強行收回的話。 “沒有?!痹瞥卮鸬暮芨纱?。 沒有一絲猶豫。 完全下意識的回答,一點都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那到底是為什么?】潮長長心里的疑惑,又躥升了一些。 人女孩的爸爸還在,繼續(xù)說這些,肯定也不合適,潮長長也換了個話題:“剛好像有聽你說見律師,是mkfairwill有什么法律風險嗎?” 他向來健談,不喜歡讓氣氛因為自己變得尷尬。 “你什么腦子?。俊痹瞥婚_口就是氣不順的語氣。 “云寶啊,你今天是過敏了,還是心情不好?。俊痹浦谟X察出自家閨女的狀態(tài)有那么點不對。 “好著呢~我沒事兒干嘛心情不好?。俊痹瞥缓妥约旱睦习终f話,就溫順地和小綿羊似的,不僅溫順還外帶嗲萌。 “那你一會兒文盲,一會兒沒腦子的,是不是之前被欺負了?”云之磊并不介意云朝朝用什么樣的語氣和外人說話,他唯一在意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有沒有吃虧。 “那我說的都是事實嘛,就他那腦子,mkfairwill要是有什么法律風險,你會把品牌買來給我嗎?哪有親爹坑親閨女的,你說是不是?”云朝朝的這句話,是對著云之磊說的,同時,也是說給潮長長聽的。 “你要喝點兒嗎?”云之磊給云朝朝都開了一罐啤酒,才看向了坐在他對面的潮長長。 “謝謝。我不會喝酒?!?/br> “你一個成年人,裝什么未成年???”云朝朝把云之磊開過的那罐啤酒,推到了潮長長的面前,轉(zhuǎn)頭對云之磊說:“我還是等過敏過去了再喝,要不等下見到只貓,都覺得自己是見帥哥了?!?/br> 云朝朝一看就是平時沒少和云之磊喝酒。 她這么直接給拒絕了,倒是讓潮長長確定云姑娘的過敏,大概比他想的,要嚴重一點。 臉頰微微泛紅,情緒過于激動。 懟人也沒有以前擠兌潮長長學歷的時候,那么中氣十足。 “能喝就喝一點,不能喝也別勉強?!痹浦跊]有云朝朝那么多針鋒相對的棱角,說話很溫和,沒有一點攻擊性。 圓場的話說完,云之磊又繼續(xù)給潮長長答疑解惑:“歐盟對中國織帶進行反傾銷調(diào)查,我們云姚就首當其沖了,現(xiàn)在找律師,主要是看看要不要應訴?!?/br> “是這樣啊,那這是要應訴的,不然臨時反傾銷調(diào)查就要變成不臨時的了,一次不應訴,以后就會越來越被動。”潮長長回應了云之磊的解答。 云之磊和云朝朝大概就是這么相處的。 說話的時候,也沒有那種特別明顯的,大人和小孩說話的感覺。 并不會像潮一流那樣,開口閉口都是【念書就好好念書,等畢業(yè)了有的是你參與的機會】。 潮一流偶爾有興致和潮長長說說了,就會引來贏曼而的強烈反對。 她怕潮一流把兒子變成和他一樣開口閉口就是生意的、【沒有文化】的人。 書香門第出生的贏曼而,向來都是有些端著。 按理說,潮一流應該要為這樣的事情和贏曼而吵幾個架。 事實卻是一次都沒有。 潮一流就喜歡贏曼而那么端著。 這么一來二去的,潮長長就被培養(yǎng)成了兩耳不聞窗外事只讀圣賢書的人。 不是潮長長沒有生意頭腦,也不是對繼承家業(yè)有什么偶像劇慣有的意見。 他主要是沒有得到過機會。 長此以往,就只能把用不完的精力,投身到學生會的各項事業(yè)里面去。 同樣的事情,要說是和公司有關的,潮長長就會被拒之門外。 但要說是和學校有關的,潮一流就會無條件支持。 這也是為什么,潮長長都把志愿者組織發(fā)展到國外去了,也不知道家里的生意是個什么情況。 一直到從媒體那里知道潮一流從辦公樓頂上終身一躍,才搞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家長,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 就比如,好多女生的爸爸mama會千叮嚀萬囑咐:【大學不要談戀愛】。 等到自家女兒大學畢業(yè)的那一天,又恨不得能立馬結婚。 大學都畢業(yè)了,怎么還單著?怎么還不去扯證? 這種事情,太過平凡和日常,都沒辦法找人說理去。 潮長長大概就是因為云之磊明顯不是哄小孩的語氣,才認真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聽你這話,還挺像對歐盟的反傾銷頗有研究的樣子?”云朝朝滿臉探究的意味:“你這種五谷不分的大少爺,看著怎么這么不像啊。” “確實沒研究。”潮長長閉嘴了。 他的庫管宿舍沒有黃歷,不然肯定寫了今日禁忌——【忌說話】。 “云寶,你要不要吃個鹵雞爪?陳姐都是拿沒凍過的雞爪做的,平時也沒這么多。”云之磊是覺得云朝朝針對的有點過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么深仇大恨。 自家閨女明明不是這么個心思,也不知道這么針對下去會不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云之磊不好直接提醒云朝朝,就夾了個鹵雞爪,放到了云朝朝的碗里。 “沒研究也挺好的,我們云寶就是研究的太多了,每天都催著我應訴,這也沒有行業(yè)先例的事情。我做云姚這么多年,從來也沒有和誰打過官司,這還是大姑娘坐轎——頭一遭,一上來就打國際官司,我還是有點犯怵的?!痹浦谥苯雍统遍L長聊開了。 “我初一有個同學,家里來這邊投資了一個項目,就念了一年。他家從爺爺那一輩開始,就是做打火機的,也和歐盟打過反傾銷官司?!绷奶焓浅遍L長最擅長的事情之一,當然,是在沒有被針對的前提下。 “溫州打火機?”云之磊問道。 “對,是溫州的。那時候和他同宿舍,有聽他說過家里的故事。他說起那些官司還挺自豪的,也有說是行業(yè)先例?!?/br> “后來呢?打贏了嗎?”云之磊繼續(xù)追問。 “打贏了。而且還贏了不止一場。一開始是反傾銷。打贏之后,歐盟又折騰了一個新的說法,要求海關價在2歐元以下的打火機必須安裝防止兒童開啟一類的裝置。就是你賣的便宜,你還沒有反傾銷的問題,那就給你創(chuàng)造性地弄個有針對性的法規(guī)出來?!背遍L長侃侃而談。 “2歐元以下的要裝,2歐元以上的就不要裝?這不合理吧?”云之磊有些不解。 “對啊。就是不合理嘛。那反正法規(guī)已經(jīng)整好了,不應訴就這么執(zhí)行下去。”潮長長附和。 “那最后贏了輸了?” “有點久了,他說的跌宕起伏的過程我一時也記不清了,反正最后肯定是贏了的?!?/br> “溫州打火機是蠻厲害的,一度占據(jù)了全球金屬打火機市場80%的份額,每年能生產(chǎn)五六億只?!蓖瑯邮切袠I(yè)龍頭,云之磊對溫州打火機,也有過耳聞。 “我倒是不太清楚溫州打火機的狀況,就記得他特別夸張地說,溫州打火機給中國企業(yè)提供了解決國際貿(mào)易糾紛的范本啥的?!?/br> “不同的行業(yè),差別還是很大的,我們就織帶和裝飾品也不存在什么需要防止兒童開啟的東西?!痹浦诓⒉皇翘貏e樂觀地開始思考。 云朝朝在這個時候插了一句話進來:“你知道他們家當時找的那個律所嗎?” “好像當時他們整個行業(yè)協(xié)會,還有國家質(zhì)量監(jiān)督檢驗檢疫總局都參與了,國內(nèi)好幾個律所吧,還有國外的?!背遍L長認真回憶。 “那你給聯(lián)系一下唄?!痹瞥铺旎牡貙χ遍L長賣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