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搗誰的亂
云朝朝定定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 側(cè)著頭、斜著眼。 微微上挑的眉毛,輕輕上揚的嘴角。 忍著一絲笑意,陷入了回憶。 云朝朝腦海中回放的,是潮長長和云之磊先前的那次見面。 云之磊讓她不要開口閉口就說讓男朋友做牛做馬這樣的話。 面對云老的教育,云寶當(dāng)時和自家老爸解釋說,她明明只是準(zhǔn)備說讓潮長長做苦力。 被云之磊一通揭穿之后,云朝朝就去男朋友那里找存在感。 她男朋友當(dāng)時說什么來著? 說的是——【給你做牛做馬做苦力,我都行。】 云朝朝當(dāng)時就是那么一說,她壓根就沒有使喚過的男朋友。 沒曾想,某人竟然自己上趕著想要做苦力。 “你笑什么?”等著要個答案的潮長長被云朝朝盯得有點不自在,“是嫌棄對嗎?” “沒,怎么可能?嫌棄男朋友,不就是嫌棄自己的眼光?有一個說道就會做到的男朋友,還真的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呢?!痹瞥鹛鸬鼗貞?yīng)著,“你讓我想一想啊?!?/br> 朝朝姑娘的眼睛本來就長得好看。 盡管被看得不自在,潮長長卻一秒都舍不得挪開。 明眸善睞,顧盼生輝。 忽閃的眼睛,長長的睫毛。 深琥珀色的眼珠,深邃而又明亮。 尤其是眼底的神采。 像一彎引人駐足的清泉,又像一個引人靠近的磁極。 看得潮長長心猿意馬,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只可惜,現(xiàn)在不是一個合適的場合。 云朝朝衡量潮長長說替他走一趟的那個提議的可行性。 沒有太多的猶豫,就有了決定:“那就拜托男朋友了?!?/br> 云朝朝把手合到一起,在潮長長的面前晃了晃。 潮長長順勢牽起了云朝朝的手:“為女朋友服務(wù)!” “我怎么就沒想到,高考過后,我的苦力就會進(jìn)入比誰都閑的空窗期呢?我可真的是太沒有做苦力主的自覺了?!痹瞥呀?jīng)很習(xí)慣男朋友動不動就要十指緊扣。 “空窗?苦力都有苦力主了怎么還可能空窗?”長長同學(xué)有著爆棚的求生欲。 可惜只撐了不到兩秒,就被自己心猿意馬給打敗了,幽幽地接了一句:“你要說異地戀有空床期我倒是還可以理解一下?!?/br> 這句話配上幽怨的語氣,直接凝結(jié)了車?yán)锏目諝狻?/br> “……” 某男朋友剛剛看女朋友的眼睛看得太過出神,以至于強(qiáng)行收回視線后,他的整個世界、他的心里,他眼角的余光里,除了自己的女朋友,什么都沒有了。 說的時候旁若無人,說完才意識到有些不合時宜。 云朝朝抽走了手,收起了臉上的表情,眼睛看向窗外,耳朵卻一紅到底。 想要說點什么,又怕被理解成掩飾和心虛。 明明沒有的事,怎么就有人能…… 強(qiáng)忍著想要拿小拳拳去砸自家苦力的沖動,苦力主選擇了給自己禁言。 好一會兒沒有人說話,直到坐在前排的斯念大哥破了這一車躁動的寧靜:“啊嘿?現(xiàn)在的小弟都這么勁爆的嗎?你當(dāng)著師姐的面就想把我?guī)模阈⌒奈規(guī)熃愦蚰??!?/br> “你扯上我干什么?我什么時候打過人?”坐在后排的伊人師姐不著痕跡地接了斯念的話。 車內(nèi)的氣氛,瞬間就有了全新的轉(zhuǎn)變。 “啊嘿,你看看我這額頭,是不是紅了?剛不是你打的是誰打的?”斯念見鎖伊人搭理他,就來勁:“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手指不會斷嗎?” “不會啊,我問的是,我什么時候打·過·人?”鎖伊人把重音放到了【人】上。 “這一車人都看到了好么?你信不信我去學(xué)校舉報你體罰學(xué)生?我這么弱小,這么可愛,你是怎么忍心下得去手的?”斯念開啟控訴模式。 控訴完,又去自家小弟那里找存在感:“你見過這樣的老師沒?你可得好好報志愿,不然你斯念大哥我就是你的前車之鑒。不聽大哥言,吃虧在眼前?!?/br> “斯念大哥,你除了長得白之外,和弱小還有可愛,真的不太沾邊。”潮長長沒有站在斯念的這一邊。 “啊嘿,我就是犯賤我才給你解圍,有你求我的時候,你別怪我不理你?!彼鼓畲蟾绲臍鈨憾疾豁樍?。 “要不然你去舉報看看,會不會有人相信你的說詞?”潮小弟企圖和自家大哥擺事實講道理。 “我有病嗎?我去舉報我要娶回家的師姐?!彼鼓钭约悍吹瓜忍饋砹?。 “你再這么鬧,以后出來都不帶你了?!辨i伊人拿出了殺手锏。 斯念瞬間偃旗息鼓。 這一路上,他也算是看明白,斯念為什么【追】不到鎖伊人了。 或者說,斯念根本就沒有追過。 上趕著把人往外推的話,倒是一下都沒有停過。 潮長長有點懷疑,斯念是不是真的想和鎖伊人在一起。 之前說了那么多大道理,在實際cao作的過程中,真真是一點都沒有展示出來。 明知道鎖伊人大他五歲,還一點都沒有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一點的想法。 怎么幼稚怎么來? 這算是反其道而行之? 彎彎繞繞那么多趟,師姐能看得明白嗎? 以斯念現(xiàn)在采取的【攻勢】來說,潮長長是真的看不到一點希望。 真得找個時間,再好好來個兄弟夜話。 不知道是因為開車,還是本來就話少,一路上,申深并沒有太多地參與聊天,一路把車開到了亮馬橋百漾國際的停車場。 潮長長訂的餐廳在這樓上。 “我都沒來過這邊呢,男朋友要帶我吃什么呀?”云朝朝原本是要盡地主之誼的。 潮長長來的突然,帶著驚喜,也沒有給她準(zhǔn)備的時間。 關(guān)鍵忽然多了好幾個人,潮長長說已經(jīng)訂好了餐廳,云朝朝也沒有再多問什么。 “日料。就北京我也不熟,日料比較不容易暴雷,我看這家價格還可以,我就訂了?!背遍L長不太擅長吃這件事情,原本就先訂了一個餐廳,想著回頭再和云朝朝商量的。 后來被斯念的電話一攪合,就變成了直接請這一幫人吃飯,倒是忘了和女朋友在確認(rèn)一下。 “價格還可以?”斯念迅速切了過來,走在潮長長的邊上:“是前潮流國際中心的還可以,還是后潮流國際中心的?” 斯念的這番話,有點打啞謎的嫌疑。 潮長長反應(yīng)了一下:“應(yīng)該算前?還是你有別的特別想去的地方?!?/br> “沒。就那什么,你這大老遠(yuǎn)的來一趟,讓你請客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啊?!彼鼓钏查g又竄到了鎖伊人的身邊:“師姐,你說是不是?” 鎖伊人不用看也知道斯念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今天我請客,行了吧?!?/br> “嗯,師姐最好了,總想著請我吃飯,我能長這么高,可都是師姐的功勞?!彼鼓钫f話也不好好說,整個一副往鎖伊人身上貼的架勢。 最不適合撒嬌的身高,偏偏做著撒嬌的事情。 一路上都沒有怎么說話的申深在這個時候,擋在了鎖伊人和斯念的中間:“今天晚上,肯定應(yīng)該是我請客。” 潮長長剛想說,這次他來,下次讓申深請客,就被自家兄弟給攔下了:“誰在北京的年份最久,就誰請客,沒毛病!” 說話間,五人走進(jìn)了潮長長訂的鮨龍日料店。 云朝朝在門口那兩個字上看了看,忽然就來了興致:“你知道這兩個字怎么念嗎?” 大概是常年寫書法,朝朝姑娘對各種繁體字比較敏感,鮨又是日料店名字經(jīng)常會帶的。 “我文盲我不會,你快教教我?!背遍L長多半是被潮一流給傳染了,說自己文盲,說的那叫一個蕩氣回腸。 云朝朝還想讓潮長長自己再想一想,申深搶先一步給出了答案:“yilong,鮨是一種魚,最開始是《山海經(jīng)·北山經(jīng)》里面記載的一種異獸?!?/br> “啊嘿,申深師兄你可真是好友文化哦。你這么一說,我就覺得你請客吃的餐廳,都有了山海經(jīng)的風(fēng)骨?!彼鼓顭o端端地開始捧場。 “沒。”申深謙虛了一下,“就剛好知道?!?/br> 鮨龍這種級別的日料餐廳,一般都是不能點菜的。 菜單下來,只有三種套餐。 按位計算。 最便宜的每位1680,然后是2580和3580。 當(dāng)然這只是單純的套餐費,如果要喝酒什么的就要另算。 斯念一坐下,就要看酒單。 反客為主,直接問潮長長要喝什么。 然后也沒等潮長長說什么,就直接點了一瓶1.8l的十四代。 “喝得完嗎?”潮長長對這個選擇表示疑惑。 “這么多人呢。又不讓你請客,你咋呼什么?”斯念不以為意。 “我開車,我不喝酒。”申深表明了一下立場。 “那也還有四個人呢,實在不行,要么寄存要么帶走,也都沒什么啊?!彼鼓畎丫频拿\安排得明明白白妥妥帖帖的。 安排完酒,就開始找服務(wù)員問:“你們這兒哪個套餐好吃???1680的就不看了,2580和3580主要都有什么區(qū)別???” 總共也就三個套餐,有什么區(qū)別,菜單上都寫的明明白白的。 斯念的表現(xiàn),有點刻意,就和沒吃過好的日料似的。 這和實際情況相去甚遠(yuǎn)。 且不說斯念本身的家境擺在那里,就是初一那一年到潮長長家里蹭周末,潮一流和贏曼而都沒少帶他吃這種級別的日料。 “這么多刺身,這冰冰涼涼的日料,是不是不太適合女生?”申深看了一眼鎖伊人。 鎖伊人轉(zhuǎn)頭看云朝朝:“你吃刺身嗎?” “我還行啊,日料我沒意見。”云朝朝回答。 “我也沒問題?!辨i伊人也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那行,那我們點單吧,我沒什么忌口的,我就要3580這一套了?!彼鼓畹谝粋€做出了決定。 潮長長看了眼菜單,指著中間2580的那個說:“我選這個吧,我不吃北海道活力貝和牡丹蝦?!?/br> “底下那個套餐,你就這兩個不吃是嗎?你給我呀,不然你等等,我給你問一問?!彼鼓钫衼砹说陠T:“這兩個不吃,能換成別的嗎?” 店員問:“你想換成什么?” “能換是吧,那先點,回頭再看看換什么?!彼鼓钫泻袅艘幌铝硗馊齻€人:“你們呢,你們也都一樣吧?我就直接五個套餐一起下了啊?!?/br> “行啊,隨你高興。”潮長長不知道斯念要干什么,干脆也就任憑自家大哥高興就好。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云朝朝和鎖伊人去洗手間,申深沒一會兒也去了。 剩下潮長長和斯念。 潮長長要埋單,斯念怎么都不肯。 潮長長有些吃驚:“斯念大哥要請客吃飯,小弟還真是有那么點不適應(yīng)?!?/br> “啊嘿,你不適應(yīng)就對了。這單誰買誰是傻子?!?/br> “……”潮長長被噎了一下:“怎么了這是,生氣起來連自己都罵?” “怎么可能?你忘了我和你說的了?”斯念大哥有點生氣。 “你和我說的,那可是太多了,你指哪一句?” “你那會兒不問我,等我畢業(yè)了師姐都快三十了,問我有沒有想過怎么辦?” “哦?!背遍L長印象確實不太深刻。 “啊嘿,你這什么態(tài)度。你大哥我當(dāng)時是不是就和你說,我是師姐的小跟班,她和誰處,我就去搗誰的亂,這哥們兒要是能埋單,我頭砍下來給你。你看吧,等下肯定師姐埋單?!彼鼓钌跏呛V定。 “呃……”潮長長又語塞了好幾秒:“師姐埋單有什么好的?” “你大哥我從不請人吃飯,五歲的時候就說過,這輩子只請師姐一個人吃飯,師姐要是和我來這樣的餐廳,那我肯定就埋單了,這會你要讓她自己埋單,她才知道,那個叫申深的,和我之間的差距?!彼埂ど襁壿嫛ご蟾纭つ钣稚暇€了。 “我訂的餐廳,本來就應(yīng)該我請客?!背遍L長原本就沒有想過讓申深請客。 “你敢埋單,你就不是我兄弟?!彼鼓畲蟾缰苯臃畔潞菰?。 很快,衛(wèi)生間三人組就回來了。 申深回來的第一件事情,找服務(wù)員要賬單。 潮長長想要把賬單拿到自己這邊,迫于斯念大哥的yin威,最終沒有付諸行動。 申深很自然地接過賬單準(zhǔn)備付賬。 潮長長用眼神和斯念交流了一下:【你的頭準(zhǔn)備什么時候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