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忽然要離開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總是很奇怪,有的人不相信一見鐘情。 尤其是對于理智和慢熱的人來說。 但是,忽然的離別,卻常常會讓一個慢熱的人,變得狂熱。 這種感覺很難解釋,有的時候,你剛剛喜歡上一個人,真的是只有一點點的喜歡的那種,然后這個人忽然之間就離開了。 原本那一點點的喜歡就會被無限放大,讓人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愛上了這個人。 見到的時候,是一種生活,見不到的時候,就是一種想象。 而顏滟和齊亦之間的感覺,原本也就不是只有一點點。 此刻,是兩個人在墨爾本相遇之后,心情最低落的時候。 誰都不知道應(yīng)該說點什么。 齊亦知道無法改簽的消息的時間比顏滟要早一些,所以也比顏滟更早一點調(diào)整好心情。 “馬上就要過年了,你今年會回國過年嗎?”齊亦問顏滟。 這是一個讓人充滿期待的問題。 如果顏滟要回國過年,那么他們兩個很快就又能見面了。 “今年不回去,我爸爸mama說,我本科那兩年他們都沒有空過來,趁著今年過年不忙剛好過來墨爾本。不然等到我今年碩士畢業(yè)了,他們都沒來過墨爾本。”顏滟調(diào)整情緒,回答齊亦的問題。 “你今年碩士畢業(yè)?”齊亦有點意外。 “嗯,我們澳洲學(xué)制短,本科就三年,碩士的話看專業(yè),一年一年半和兩年都有。 我念的masteroffashion(時尚碩士)本來是兩年的碩士課程,要修192個學(xué)分。 但是因為本科的時候,我修的很多設(shè)計學(xué)的課程,可以直接認(rèn)證成為碩士第一年里面四門課的48個學(xué)分。 所以,剩下的144個學(xué)分,我一年半就可以修滿了。 因此,我今年年底就能碩士畢業(yè)了。 美國的情況應(yīng)該也差不多吧,學(xué)分修滿就能畢業(yè)?!鳖佷俳o齊亦解釋自己的學(xué)習(xí)進(jìn)程。(注1) “碩士啊。”齊亦若有所思的說。 “嗯,想不到吧,我智商這么一般的人,也有成為學(xué)霸的潛力。”顏滟也努力調(diào)試自己的心情。 “你的智商哪里一般了?”齊亦反問道。 “高中的時候每天都被你碾壓的啊。”顏滟笑著回答。 “你那是沒有把心思放到學(xué)習(xí)上,你要是稍微認(rèn)真一點,成績從來都是很好的?!饼R亦不同意顏滟低說法。 “瞎說,我再怎么認(rèn)真也考不上北大?!鳖佷僖膊毁澩R亦的話。 “你又沒試過,你怎么知道你不行呢?”齊亦說這句話的語氣有點生氣。 “我怎么可能?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顏滟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可以考上北大的人。 事實上,顏滟高考的成績確實也和北大有比較大的差距。 “你怎么不可能? 你高二的成績已經(jīng)很接近北大了。 而且,我們是先考試才填志愿。 你為什么不能找我商量一下? 你從來都是臨場發(fā)揮型的不是嗎? 每一次重要考試都考得比平時好,不是嗎? 退一萬步說,我真的想要考北大,而你又沒有辦法的話,我們也可以一起到北京念書的啊。 你寫《墓志銘》的時候,是不是覺得你自己很偉大? 你是不是都被你自己感動了? 我媽讓你勸我考北大,那你勸我不就好了嘛! 你和我分手做什么? 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你就不擔(dān)心我經(jīng)受不住打擊,哪兒也考不上嗎?” 這一番話,齊亦說的有點激動。 就是這些問題,讓齊亦“很生氣”地得做出了來墨爾本的決定。 對,他原本就是被顏滟給“氣”來的。 只是,再一次相遇的時候,齊亦一直都還沒有找到讓自己“生氣”的機(jī)會。 顏滟無言以對,齊亦這最佳辯手的氣場一出來,顏滟根本就無處遁形。 齊亦說的也沒錯。事情本來可以有很多種更好的解決辦法,顏滟偏偏選擇了對彼此最殘忍的一種。 其實顏滟的口才也很好,經(jīng)常能把歪的說成是正的。 齊亦以前也從來不會拿自己的辯才和顏滟爭論個誰對誰錯。 每次都是任由顏滟拿歪理來碾壓自己。 齊亦從來都不會把和自己的女朋友說話,當(dāng)成是一場需要準(zhǔn)備、需要總結(jié)的辯論賽。 可馬上就要回國的現(xiàn)實,讓齊亦心煩意亂。 這一次的分別,又要多久才能見面?他和顏滟之間還有未來嗎? “齊亦,我明天晚上還讓鮑鮑幫忙訂了,很難訂到的tramrestaurant,就是我們墨爾本超級有名的電車餐廳呢。 雖然,世界上有很多國家都有電車餐廳,但是只有墨爾本的這一家,是在正常運(yùn)行的城市電車軌道上,和其他電車一起奔跑在同一條軌道上的。 可以一邊吃飯,一邊欣賞墨爾本市中心的夜景。 本來這么短的時間是訂不到的,昨天是運(yùn)氣好,剛好鮑鮑撿到一個漏。 哎,大概也不是因為我的運(yùn)氣,是你的運(yùn)氣才對?!?/br> 顏滟嘗試岔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 因為齊亦剛剛的那些問題,她一個都沒有辦法回答。 齊亦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顏滟。 坐在顏滟對面的齊亦,依然在用非常罕見的、看起來很生氣的眼神看著顏滟。 “齊亦,你為什么忽然晚上就要走?”顏滟再度嘗試岔開話題。 “你應(yīng)該知道,如果你不回答我剛剛的那些問題,我是不會被你帶到新的的話題上去的?!饼R亦的語氣依然很嚴(yán)肅。 顏滟很清楚,如果齊亦不愿意,沒有人能在他的面前,用語言蒙混過關(guān)。 “齊亦,你說的都對,但是,你不能拿二十幾歲的思維,去拷問我十九歲的時候?qū)懴碌奈淖郑约拔淖掷锩婷枋龅哪莻€都還沒有成年的我。 你問的這些問題,我自己也想過,每一個,我自己現(xiàn)在聽起來也都覺得很幼稚。 我確實有很多別的做法,很多別的選擇。 可是,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一次,當(dāng)時的我,一定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我在那篇《墓志銘》里面寫,你媽言辭激烈地勸我和你分手?”顏滟停頓了一下。 齊亦給了顏滟一個肯定的眼神。顏滟接著說: “嗯,怎么說呢,如果你mama那個時候和我說,她反對你高中時期談戀愛。 那我會直接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不就是一個地上轉(zhuǎn)地下的工作而已嗎? 我從小被人針對,我的心理,怎么說都練的要比一般人成熟一些的。 可是,你mama和我說的方式,并不太像是反對我們兩個人談戀愛。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我是拆散你們家庭的第三者一樣。 確切地說,我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嚇到了。 我知道我后來的處理方式很過激,很過分,很傻。 我很抱歉?!?/br> 顏滟不想讓齊亦就這么生氣地離開。 所以,顏滟最終還是選擇直面而不是逃避齊亦的問題。 齊亦聽完,沒有開口說話,他的眼睛還是看著顏滟,里面裝的不再是生氣,而是另外一種很難說得清楚的情緒。 “齊亦,對不起,我想你大概不會明白那種奇怪的感覺。”顏滟看著齊亦,再一次真誠地向他道歉。 ………………………… 注1: 澳洲并沒有固定的學(xué)年的概念,一年中的每一個學(xué)期,都是可以入學(xué)或者畢業(y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