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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一聽說軍器司出了事,當(dāng)家夫人失蹤,后來又失火,他一下子便想到了此事,嚇得立即竄逃。 蒙汗藥這種東西,當(dāng)然不能隨意買賣。 謝吉祥這才長舒口氣:“如此一來,孫三郎給潘琳瑯下藥一事便有了證據(jù)。” 拔出蘿卜帶出泥,只要孫三郎這邊能定罪,即便他不敢供認(rèn)文正誠,文正誠這個軍器司的監(jiān)正也落不了好。 至此,潘琳瑯失蹤疑案,可以算是水落石出。 不過,趙瑞起身,對謝吉祥道:“我們可以再去問一問文正誠?!?/br> “文大人想必還不知,自己心愛的外室已經(jīng)死了。” 潘琳瑯還沒有抓回,倒是文正誠這邊可以審問一番。 一行人出了芳菲苑,往軍器司行去。 到軍器司衙門前 ,卻剛巧趕上了熱鬧。 也不知劉三公子哪個小廝說漏了嘴,把劉三公子同潘琳瑯的關(guān)系泄露出去,讓劉家人對劉三公子的死起了疑心。 這不,一家人坐不住,大清早就過來鬧事。 謝吉祥掀開車簾,看到文正誠正站在軍器司門口,一臉鐵青。 劉家的家主站在軍器司門外,對文正誠喊道:“我兒子跟你媳婦一起離開,如今卻死了,文大人,你可得給我們劉家一個交代?!?/br> 這還要怎么交代? 文正誠此刻想必想死的心都有了。 ———— 謝吉祥放下車簾,對趙瑞道:“瑞哥哥,你還沒告知文大人,劉三公子已經(jīng)死了?” 趙瑞輕輕挑眉,很是漫不經(jīng)心:“他又沒問,這事我如何坦率而說,這不是妨礙人家夫妻關(guān)系嗎?” “不急,不用著急,先看看再說?!?/br> 謝吉祥:“……” 有時候,瑞哥哥真的很壞。 之前文正誠就說過,自己知道劉三公子跟潘琳瑯的關(guān)系,還有意把嫌疑引導(dǎo)到劉三公子身上?,F(xiàn)在他們查出劉三公子已經(jīng)意外而亡,可此事確實同文正誠無關(guān),趙瑞自然不會主動告知文正誠。 趙瑞也挑起車簾看了一眼,道:“借此機會讓兩家人見一見,不是也挺好?畢竟關(guān)系深遠(yuǎn)啊?!?/br> 謝吉祥微微嘆了口氣。 她只能說,文家這案子落在趙瑞手里,文正誠也是倒霉。 若是護(hù)城司辦案,現(xiàn)在早就結(jié)案了,他也不用再提心吊膽。 也不用面臨被人點破妻子紅杏出墻的困境。 趙瑞叫了一聲車外的校尉,馬車便在大門口邊停了下來。 兩個人也不說話,安靜聽外面文正誠如何辯解。 只聽文正誠朗聲道:“劉員外,令公子年紀(jì)輕輕出了意外,本官也很心痛,本來本官極看中三公子的經(jīng)商才能,也讓一直主持家中庶務(wù)的內(nèi)子同三公子聯(lián)絡(luò),想要同劉家合作,結(jié)果現(xiàn)在鬧成這個樣子,我們文家也很難過。” 文正誠說著說著,竟還有些哽咽:“內(nèi)子至今下落不明,實不相瞞,我如今的心情同劉員外是一樣的,也異常的揪心與難過?!?/br> 文正誠聲音逐漸平緩下來,卻有著顯而易見的落寞:“劉員外,實不相瞞,不管生死,您兒子也 算是尋到了,可內(nèi)子至今下落不明,我這心就一直在外面飄著,整晚整晚睡不著覺。” 即便是躁動不滿的劉家人,也漸漸被文正誠這一套唱念做打平息了怒氣。 本來是偷情的丑聞,被文正誠如此美化,竟還很是體面。 謝吉祥看了一眼趙瑞:“這位文大人當(dāng)真厲害?!?/br> 趙瑞笑笑,沒有多言。 待到劉家人被文正誠哄走了,趙瑞才讓馬車駛?cè)胲娖魉狙瞄T。 文正誠這會兒才意識到剛才那場鬧劇被趙瑞全部看在眼中,臉色立即難看起來。 “趙大人?!?/br> 他沒有寒暄,也沒有客氣熱絡(luò),只是那么站在馬車邊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若是以前,趙瑞肯定連理都不理,但是看過鄔玉淑遺書的趙瑞已經(jīng)跟之前不同了。 他學(xué)會笑,學(xué)會哭,也學(xué)會融入這個社會中。 身上所有尖銳的刺,一點點被抹平,終于展露出原本的光華。 他本就是塊璞玉。 趙瑞看了一眼面露不悅的文正誠,只說:“文大人,本官清早前來,便是要告知你這件事?!?/br> 言下之意,劉家人自己得到了消息,跑過來鬧,又如何能怪趙瑞沒說呢? 文正誠微微一頓,沒想到趙瑞會如此解釋,臉上的表情便也繃不住,最后只能嘆著氣搖頭。 “抱歉,剛剛實在有些憋悶,”文正誠揉了揉眼睛,“最近總是睡不著覺,還請趙大人見諒。” 趙瑞面色如常:“無妨,既然文大人已經(jīng)知曉劉三公子的事,那本官就不必多言,還請貴府孫管家出來一敘?!?/br> 文正誠剛剛緩和下去的面容,再度緊繃起來。 劉三公子的突然死亡,打得文正誠措手不及,他昨日幾次三番引導(dǎo)趙瑞,就是想讓趙瑞以為潘琳瑯的死同劉三公子有關(guān)。 沒想到,趙瑞這邊還沒來得及懷疑,那邊人就死了。 但人是如何死的? 又是死在何處? 這一瞬間,文正誠只覺得心驚rou跳。 加之趙瑞又要審問孫三郎,他之前所保持的淡定自若和迎刃有余,逐漸被這幾日的糟心事所瓦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