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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儀鸞衛(wèi)和禁衛(wèi)跟著,二皇子不會有事?!?/br> 趙瑞如此說。 謝吉祥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一句。 待到了大皇子府,馬車還沒來得及停下,便看大皇子府中門大開,大皇子府詹士親自迎出大門外,領著仆役在門口恭候。 見趙王府的馬車緩緩而來,便直接招手讓馬車駛入中門。 趙瑞瞥了一眼,輕聲笑了:“倒是個務實的人。” 他跟大皇子沒打過交道,當年他進御書房陪讀時,大皇子已經(jīng)出宮開府,他比二皇子大了足足二十歲,他的長子跟二皇子一年出生,若非年少夭折,現(xiàn)在也是弱冠年歲的青年人了。 待馬車進了大皇子府,這才在前堂停下。 趙瑞先下了馬車,轉身把謝吉祥扶了下來,抬頭便看到大皇子站在明堂前,正面帶笑容地看著他。 他也長了一副好面相。 李家人都是好皮相,那種斯文娟秀的面容,若非不熟悉之人,總會覺得他們客氣又寬容。 但天家就是天家,沒有什么客氣,也自然不會有多少寬容。 大皇子今歲已是不惑之年,大抵因為長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看起來依舊年輕儒雅,若非他不是選在這時火急火燎請了趙瑞來,他這樣一幅面相是很能蠱惑人心的。 趙瑞略前一步,站在了謝吉祥身前,領著她給大皇子行禮。 “大殿下安好 ?!眱扇水惪谕暤馈?/br> 大皇子李燦從明堂緩步而出,趙瑞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后還跟著大皇子妃。 李燦笑意盈盈,對趙瑞和謝吉祥頗為和氣:“說起來,你也是我的表弟,不用如此客套,快里面請?!?/br> 大皇子妃鄭氏是安國伯嫡長女,也是謝吉祥之前見過的鄭德義鄭世子的長姐,如今已是三十幾許的人,不過瞧著也同其丈夫一般年輕。 她過來領著謝吉祥,語氣親昵:“謝meimei頭一次來府中,怕是不熟悉,我今日剛好有空,咱們不去管他們,自己玩便是了?!?/br> 謝吉祥也跟著笑:“多謝娘娘?!?/br> 天寶帝的幾個兒子,成家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沒有獲封王位,但兩人的正妃都是一品誥命,竟是比丈夫的品級要高。 鄭氏是繼室,卻也同大皇子成婚多年,現(xiàn)如今大皇子府中的一兒一女,皆由她所出。 一行人說著話,便在明堂落座。 大皇子這才開口:“趙世子如今是燕京的大紅人,就連我都知道,如今父皇格外寵信于你,以后前途自不可估量?!?/br> 趙瑞也客氣:“大殿下謬贊了,都是臣分內(nèi)之事?!?/br> 大皇子笑了。 他的笑容也似乎是儒雅溫和的,但在他眼眸深處,卻無任何笑意。 那雙細長的眉眼閃著冷冷的幽光,讓人打心底里恐懼。 趙瑞一瞬間便明白,他手上沾了血。 這位溫文爾雅的大皇子殿下,親自殺過人,他身上的那種血腥氣,即便看似洗清干凈,卻已經(jīng)深入骨髓,無法除去。 趙瑞低頭,無聲笑了。 在明堂略坐了一會兒,大皇子妃就開口:“府中荷花正艷,咱們便去湖邊的亭子里落座,順便用一頓家宴?!?/br> 大皇子朗聲笑:“好,甚好?!?/br> 于是,一行人便就又穿過桐花門,進入大皇子府的后宅。 大皇子府里很安靜。 他府中沒有什么侍妾通房,孩子也只兩個,所以顯得人丁凋零,很是冷清。 大皇子看向趙瑞:“家中人少,清凈一些,表弟家中也是如此吧?!?/br> 趙瑞頓了頓,道:“正是如此,人少事少,挺好的?!?/br> 大皇子瞇著眼睛,又笑了。 趙瑞能看出,他今日心情是真的好,或許二皇子生死未卜的消息, 是他這么多年來聽到的最好的喜訊。 只要二皇子再也回不來,皇位便是他的,不會再有變化。 趙瑞同謝吉祥淡然跟著大皇子夫妻二人在涼亭里坐下,待茶點都擺上,仆役全都退下,大皇子才舉起茶壺,親自給趙瑞滿上一杯。 “以前因著年紀,沒有多來往,”大皇子拱手,“如今難得有了機會,做兄長的倒要同你致歉?!?/br> “以前過往,還請擔待?!?/br> 以前過往四個字,實在是寓意頗深。 趙瑞微微垂下眉眼,卻也舉起了茶杯:“臣為下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當不得擔待二字,大殿下無須太過介懷?!?/br> 大皇子眉目一沉,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只剩下沉甸甸的審視。 “我偏要介懷呢?” 大皇子的面容,冷得如同冬日的寒潭,讓人從心底里不敢直視。 趙瑞卻偏偏抬起頭,淡漠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平淡無波,似乎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影響他,讓大皇子的話全部都噎在喉嚨里,無法再繼續(xù)說下去。 即便說了,似乎都沒什么用。 倒是大皇子妃很有眼色,直接了當?shù)溃骸霸蹅兏械纳徟鹤钍酋r嫩,謝meimei是否愛吃?來嘗嘗自家做的藕粉可好?” 她一開口,僵硬的氣氛便立即松懈下來。 大皇子妃一看便很會做人,她不光叫人上了各色小吃,又叫了優(yōu)伶坐了小船,在荷花池里唱曲。 咿咿呀呀的歌聲響起,倒是讓涼亭的氣氛松快許多。 大皇子妃如此語笑嫣然,謝吉祥也不好駁她面子,便也陪著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