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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也嚇得慌忙起身,要從臨床大炕上,下來看溫廷筠,卻是因為起得太急,又猛地一下跌坐了回去,把身邊伺候的丫鬟嚇得失聲驚叫起來,一時間,屋里一片混亂。 溫廷筠真是服了溫敬嚴這個人了,遇事只會亂喊亂叫,也不知道是就針對他看不上的溫廷筠如此呢,還是一直這樣,要是在官場上也一直這樣處事,那還是趁早回家好了,不然指不定哪天就會出事,還要連累了整個溫家! 溫廷筠嘆了口氣,拍了拍抓著自己手,差點就要哭出來的溫夫人,溫聲道:“我沒事,您別擔心!” 然后,又快步來到臨窗大炕前,伸手攬住還要起身的太夫人,柔聲道:“祖母,您別急,我沒事,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 太夫人聽他這樣一說,松了口氣,也不掙扎了,癱坐在溫廷筠的懷里,又忙指揮著丫鬟婆子,去給溫廷筠準備洗澡水和晚膳。 溫敬嚴原本見他身上有血,也有些擔憂,但聽見他說沒事,是別人的血后,又氣不打一處來的怒道:“你個孽畜,又跑到哪里闖禍去了!” 溫廷筠實在懶得,也沒力氣搭理他,仿佛沒有聽見般,毫無反應,讓原本就十分生氣的溫敬嚴,更加的火冒三丈。 溫廷卿揮了揮手,讓侍立在屋里屏氣凝神的丫鬟婆子們退了出去,然后開口,將溫廷筠今天奉旨去驛館給東瀛皇太子賠禮時,遇到了刺客一事,簡單說了說,倒是給溫敬嚴聽得一愣一愣的。 半響后才回過神來,也不知道是后怕,還是怎地,竟然又指著溫廷筠怒罵起來,“你看看你,要不是你闖禍在先,又怎么會有今天的事情,你個孽畜,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讓人省心……” “我跟長公主和離了!”溫廷筠卻是突然沒頭沒腦的開口說了一句,打斷了溫敬嚴喋喋不休的怒罵聲,“明天就會搬出長公主府!” 他的聲音淡淡的,甚至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可是卻如驚雷般在屋里眾溫家人的耳邊炸響,一時間,屋里一片靜寂,落針可聞。 “你說什么?胡鬧!”溫敬嚴不敢置信的看向溫廷筠,一副你再胡說,我就要請家法了的樣子。 “筠哥兒,你可別嚇祖母??!”太夫人也嚇得坐直身子,扭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溫廷筠,一副你快別胡說了的模樣。 “筠哥兒,這種話可不好亂說!”溫夫人也驚得上前兩步,來到溫廷筠的身前,好似要把他的嘴捂住,不讓他再胡說下去的模樣。 只有溫廷卿愣愣的站在原地,想要開口說什么,卻最終沒有出聲,抿了抿嘴角,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這樣也好!” 正在這時,屋外有丫鬟高聲回稟,給溫廷筠準備的洗澡水備好了,因著剛才是太夫人特意囑咐的,因此,丫鬟雖然不敢進屋,卻還是站在門口,高聲稟道。 溫廷筠一聽,正是脫身的好時機,忙站起身來,一邊對太夫人說到:“祖母,我先去洗澡了!”一邊快步向屋外走去。 還等著他解釋剛才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溫敬嚴,一個沒留神,就被他跑了出去,氣得在他身后怒喝:“你個慣會闖禍的孽畜,要是真敢跟長公主和離,我就把你逐出家門!” 溫廷筠聽了他的話,撇了撇嘴,腳步卻是一刻沒停。 “行了,行了,先讓筠哥兒去把身上的血洗一洗再說,你也別老是動不動就把逐出家門放在嘴上喊,又不是什么好聽的話!等會吃完晚膳,再好好問問他吧!”太夫人有些不滿的對還在跳腳的溫敬嚴說到。 溫敬嚴雖然心里有氣,但到底不敢頂撞太夫人,只能悻悻的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端起身邊案幾上的茶盞,喝了一口,隨即沖屋外的丫鬟怒道:“一個個的都是怎么當差的!茶涼了都不知道換一杯!” 屋里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在發(fā)邪火,也沒人跟他計較,立在屋外的丫鬟,忙低頭斂目的進了屋,給溫敬嚴換了熱茶。 待溫夫人憂心忡忡的安排好晚膳后,卻發(fā)現(xiàn),溫廷筠竟然一直沒有回來,派人去催,才知道,溫廷筠洗完澡后,竟然已經走了! 撇下又被氣得暴跳如雷的溫敬嚴和滿頭霧水的溫家其他人不說,反正通知完了他們自己要和離的溫廷筠,卻是一身的輕松,他又不傻,不逃跑,難道還等著一會兒被他們繼續(xù)責罵嗎?反正和離后,他也不會回溫府住。 待回了長公主府,溫廷筠已是又累又餓,讓簪墨吩咐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素面,簡單吃了一口后,溫廷筠便倒頭睡下了。 雖然很累,但是因為心中有事,第二日一早,溫廷筠便起了床,催著簪墨和洗硯兩人趕緊把東西裝車,早點搬出去。 晨間的霧氣還沒散凈,長公主府的大門前,就有七八輛馬車,排成一溜,下人和仆役們抬著東西進進出出,雖然每個人都斂目屏息,神情肅穆,并沒什么聲響,但這壯觀的場面,還是陸陸續(xù)續(xù)引來了住在附近的王公大臣、勛貴世家的下人們出來圍觀。 “長公主府這是要干什么?”有人好奇的問身邊先來看熱鬧的人。 “不知道啊,看樣子好像是要搬家!”有人七嘴八舌的回到。 “胡說什么,這是皇上親賜的公主府,長公主不住在這里,還能往哪搬?”有人神情不屑的反駁。 “也對?。∧沁@是在做什么?”雖然大家都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卻解釋不了眼前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