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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科舉榮耀,化學(xué)強(qiáng)國在線閱讀 - 第224頁

第224頁

    凌世心謝恩起身,略加思索,侃侃而談。

    “稟圣上,凡治國者,古有孔孟仁義治國之道,有老莊無為而治之法,有商鞅、韓非刑名治國之術(shù),近有朱文公‘德治為主,法治為輔’之說,百家學(xué)說不一。漢初百姓疲敝,天下凋零,隨以無為治之,終有文景之治;到漢武治世,國家興盛,征伐匈奴,必須君臣同心,萬民歸服,則‘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因此臣以為治國之道正如水無常勢兵無常形,需要與時俱進(jìn),見世治世,如今我大盛立國兩百年,圣主在位,賢臣臨朝,正應(yīng)……”

    風(fēng)頭差不多給他出完了,此人已經(jīng)隱隱透露出一甲之相,那一大段滔滔不絕文靖安自問自己說不出來,不過他的機(jī)會也很快就來了。

    十一位考生并不多,另外幾位考生都面圣之后便輪到了他,禮部尚書依舊走流程,高聲唱道:“云州文靖安面圣聽題!”

    文靖安定了定心神,抬頭挺胸從隊伍中走出,和前面的考生相比,他的身段確實小了一號,不夠威武雄壯,但勝在形貌昳麗,舉止得體,一撣衣袖,下跪見禮,說道:“臣云州文靖安參見圣上,承蒙圣上召見賜題,臣不勝惶恐?!?/br>
    八位閱卷大臣看見他就是文靖安,居高臨下睨視者有之,點頭頷首贊賞者有之,無動于衷者亦有之,當(dāng)然他們的態(tài)度并不重要,關(guān)鍵還得看上面那位元景皇帝。

    元景帝聽完文靖安的參見,身子微微前傾,說道:“起身回話?!?/br>
    文靖安:“謝圣上?!?/br>
    他站起來依然保持低頭拱手的姿態(tài),元景帝上下打量他一遍,盯著他饒有意味道:“云州文靖安……抬起頭來看著朕。”

    文靖安:“……”皇上你選妃呢?

    但仍是放下雙手抬頭回話,元景帝和他對視了一陣,隨后朝大內(nèi)官伸手,大內(nèi)官即刻將文靖安的殿試墨卷和一份奏折呈送上去,元景帝翻了翻文靖安的墨卷,隨手放下,又打開那份奏本,讀出聲來:“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文靖安,這是你寫的?”

    第129章 情急 絹帛金黃其上有詩

    文靖安半真半假道:“稟圣上,是臣所作。去年云州院試終場,陸公臺陸大人出‘以詩論詩’做題,臣倉促之間寫下這四句狂言,如今想起,慚愧非常。”

    前半段都是真的,慚愧是假的,他沒慚愧,他只覺得這樣抄詩有點尷尬。

    “晚了!”

    元景帝身體前傾,給足了壓力,問道:“已經(jīng)有人跟朕說你蔑視詩家圣手,李杜詩篇不新鮮難道你的詩篇就新鮮了?”

    文靖安:“……”

    記起禮部官員教授的禮儀,趕緊拱手下跪,說道:“臣有罪!”

    八個閱卷大臣、禮部尚書、禮部官員、大內(nèi)官以及另外十位考生都向他投來復(fù)雜的目光,其他不好說,里邊肯定有一種叫做幸災(zāi)樂禍,有人在心里笑:“讓你狂!”

    元景帝面無表情,問道:“你說朕該如何治你的罪?”

    文靖安腦海里先出現(xiàn)“文字獄”三個字,接著回道:“臣不敢滋擾圣聽?!?/br>
    元景帝道:“今日殿試召見是為國求賢,你能來到殿前不容易,朕便給你個機(jī)會,你若當(dāng)場作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詩詞自可全身而退,如若不然,大盛沒有‘刑不上大夫’的規(guī)矩,你也還算不上士大夫!”

    這話說得很重,寫出來沒事,寫不出來上刑。

    文靖安感到一陣焦渴,自覺地咽了一口唾沫,這下算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了,他自己倒霉沒什么,要是因此連累了林寧宴、陳崇章和云州老家的陳三娘等人,那他百死難贖,無論如何不能原諒自己。

    一想到牽連親朋好友,他確實是真的緊張起來,心中難免慌亂,無情最是帝王家,林寧宴一而再再而三跟他和陳崇章提醒到了宮里要謹(jǐn)小慎微,他確實沒有張揚,卻沒想到被以前的院試絆住了。

    他正思索時,元景帝身旁那個大內(nèi)官從御座上走下來,在他面前放置一張小案臺,上面鋪開了一份金黃色的絹帛,又在絹帛右上角壓了一個磨好墨的硯臺,然后遞給他一支狼毫,輕聲細(xì)語道:

    “文貢士,圣上請您捉筆。”

    文靖安勉強(qiáng)接過,也不知道回什么,勉為其難笑了笑。

    元景帝不愿浪費時間,直言道:“便以本次殿試為題,不論體裁不論韻律,朕也不要你七步成詩,待朕見完其余士子你再交詩?!?/br>
    他說的“其余士子”其實就只剩一位考生了,意思是他面試完這位考生文靖安就必須寫完一首以本次殿試為題,且足夠新鮮的詩。

    他說完之后,那位大內(nèi)官躬身將案臺搬到一旁,然后將文靖安虛扶起來,做了個手勢,輕聲細(xì)語道:“文貢士這邊請。”

    文靖安握筆起身,隨大內(nèi)官暫離了人群焦點。

    但其實他已經(jīng)是焦點了,即便那八位閱卷大臣、禮部尚書和其余考生不看他,有了剛才他和元景帝之間的那些對答,也早將心思放到了他的身上,都想看他究竟能寫出什么詩作來。

    這些人是看個好奇,對文靖安來說可就事關(guān)前途甚至生死了。

    這種時候文靖安肯定不能憑自己九年的科舉能力寫一首五言八韻應(yīng)付,要是寫了,在場這些人哪個不比他功力深厚?他要是寫了就是真的獻(xiàn)丑,所以歸根到底還是要抄詩,但問題是抄詩也要講究基本法,放在平時,放在完全沒有壓力的環(huán)境,給他充足的時間他可以狂抄,在皇帝殿試召見這種環(huán)節(jié)下抄詩則完全是兩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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