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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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雖然平靜,但是勾描出的可能性卻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霧氣已經(jīng)越來越濃了,現(xiàn)在從破碎的窗戶縫隙里往外看,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能見度太低了。 在這種情況下去找斧頭男,跟找死并沒有太大區(qū)別。 又或者再犧牲一個人。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一旦打開窗戶,村民就會立刻發(fā)起攻擊,而沒有斧頭男阻擋,他們肯定要再死一個,甚至是兩個人。 可這無異是一場豪賭。 這種cao作其實換在做好心理準備的時候,木慈也能想出來,然而猝不及防發(fā)現(xiàn)白天都不再安全的驚嚇下,加上被斧頭男在迷霧里近距離追殺的壓迫感,還能夠理智清晰地進行這場豪賭,他自認做不到。 人一慌亂就會急切起來,最容易忙中出錯,木慈玩恐怖游戲的時候開門都會不自覺地念著快快快,cao控鼠標的手微微顫抖,更別說這種完全沉浸式的真實逃生,逃跑的時候他完全是六神無主,只知道跟著前面的人跑。 左弦居然還能不慌不忙地利用起之前得到的信息,某種意義上,他實在比斧頭男更可怕。 夏涵凝視著他:你的神經(jīng)到底是什么東西做的? 而左弦只當(dāng)這是一句贊美:物盡其用。 沒有人抬杠說左弦拿大家的命豪賭這件事,他賭贏了,事實如此。 這么說來。溫如水的臉色凝重,被鎖起來的辦公室二樓一定有很重要的信息。 村子里幾乎沒什么不能去的地方,沒有一戶村民不歡迎他們的到來,在眾人經(jīng)歷過的房間里,只有四樓阿真的房間差點要了他們的命,還有一直被緊緊盯著的村長辦公室。 阿真給出了足夠的信息,村長的辦公室一定藏著同等重要的內(nèi)容。 韓青皺眉道:可是我們現(xiàn)在不是安全了嗎?沒必要為了解密再冒險吧。 他說得也有道理,找尋真相只是為了活著上車,不管這個村子發(fā)生了什么,其實對他們都沒有意義,除非一樓不再安全。 溫如水也只是隨口一提,很快就點頭道:你說得對。 晚飯時眾人湊合著吃了點東西,分批輪流守夜,度過了來到村子之后第一個寧靜的夜晚。 第29章 第一站:福壽村(29) 倒計時:01日19時31分24秒。 木慈是被凍醒的。 守夜的人已經(jīng)換成韓青了,睡在沙發(fā)上的溫如水跟夏涵都緊緊裹著自己的衣服,兩個人挨在一起。 好冷啊。 木慈搓了搓胳膊,呼出一口寒氣,霧氣從窗戶縫隙里鉆進來,寒意凍得他們瑟瑟發(fā)抖,天蒙蒙亮著,白霧泛著晨曦未明時的淺藍色。 吃點東西暖和一下吧。韓青翻翻背包,拿出包餅干來,要是燒火,我怕把那玩意引過來。 木慈搖頭拒絕了,他在原地活動著身體,寒意總算退去:沒事,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他倒不是不想吃,而是帶包的本來就沒有幾個人,夏涵跟溫如水的包還丟在了路上,現(xiàn)在水跟食物只剩下木慈單人包里的十來袋壓縮餅干跟兩瓶水,這么點東西五個人分兩天實在夠嗆。 韓青只好把東西塞回包里,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開口道:那你去跟左弦擠一擠吧! 左弦?木慈愣了愣,這才想起來似乎從剛剛起就一直沒看到對方,他四下打量著,說起來,他人去哪兒了? 喏,那不就是。韓青指向沙發(fā)邊的一團桌布,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一眼就看到了天光了嗎? 這時木慈這才注意到那不是一團桌布,而是窗簾布裹起來的一個人,他湊過去掀起一角,果然見到了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左弦。 話在嘴邊憋了半晌,木慈才道:你背著我們吃獨食? 左弦忍不住笑出來,揚起一只手,讓木慈鉆進來:那允許我邀請你當(dāng)共犯? 沒問題。木慈思考了沒有兩秒就立刻背叛了韓青,鉆到窗簾里頭去。 窗簾實在談不上什么保暖性,不過勉強能擋點風(fēng),其實木慈已經(jīng)不太冷了,他身體一向很好,要不是把外套留給了林曉蓮,估計現(xiàn)在還在呼呼大睡。 我們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么情況。左弦并沒有跟木慈挨得很近,不知道是習(xí)慣還是那個眼睛紋身的緣故,他的確不喜歡在沒意義的情況下觸碰別人,好心并沒有過錯,不過逝者已矣,不該讓自己變得危險。 木慈很識相地在中間隔出一點空間來,謹慎道:我以后會量力而為的。 過了一會兒,聽左弦沒有動靜,木慈歪過頭去看他:我還以為你再會說些什么? 說什么?罵你不知死活?還是冥頑不靈。寒冷讓左弦都溫順了許多,他輕輕哈了口氣,緩緩道,這不過說明你經(jīng)驗不足而已,沒考慮到天氣可能變化,又沒麻煩到別人,窗簾布算我賄賂你的。 木慈一下子沒聲了,他有好多話想問,卻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沉默了好一會兒后,他才道:周欣宇死了,我看見他死的時候,把手舉起來,想要攔住斧頭男。為什么為什么他這都能做到,卻不能跟上來呢? 他并不是責(zé)怪周欣宇,只是感覺到悲傷。 人各有志嘛。左弦輕松地說道,換個角度想,他勇敢面對了自己的結(jié)局,死得無愧祖墳,沒給爹媽丟臉,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木慈的悲傷突然間就煙消云散,只剩下無語: 跟左弦待在一起的時候,雖然總是氣得要死,但是并不會沉溺在沉重的氣氛之中,木慈無聲地笑了笑,又問道:說起來,你們之前說到的冷秋山是誰? 你果然還是問出來了,我就猜到你會問我。左弦搖搖頭,嘆氣道,可惜了一個打賭機會,韓青不認識,夏涵跟溫如水肯定翻臉,搞得我只能跟自己打賭。 騙人。木慈笑道,你怎么能猜到我會問你? 很難嗎?左弦忍俊不禁,你就跟個好奇寶寶一樣,什么都要問一句,可你還算會看臉色,夏涵跟溫如水反應(yīng)那么大,你除了我還能問誰,用腳想也想得出來。 這時韓青也悄悄地挪了過來,安靜地坐在窗簾邊。 木慈: 左弦: 韓青粗聲粗氣:干嘛,我沒有什么想法,就不能有好奇心了嗎? 讓我想想該從什么地方說起好。左弦思考了一會兒才道,不過實際上我跟冷秋山不熟,準確來講,我跟他們都不熟,別抱太多期待。 原來你們不是一隊的嗎?木慈有點驚訝。 左弦看了他一眼:當(dāng)然不是,我們不過都是活下來的人而已。就好像玩密室大逃脫時人數(shù)不夠所以被強行隨機捆綁,只能好好相處一起通關(guān)的那種老玩家。 這個比喻很奇妙,又很貼切。 在這條路上,其實死倒不難,難的是活下去。左弦支起膝蓋,下巴挨上去,慢悠悠地說道,你們應(yīng)該都知道許多軍人退役后會得PTSD吧,我們也差不多,眼睜睜看著好友與愛人死在身邊,漫長而無止休的站點,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也沒辦法保障自己的諾言,愛也好,恨也好,也許瞬間都會在下一刻終結(jié)。 徒留活著的人享受這無止境的噩夢。 他說話的時候,有一種全然置身事外的平淡冷靜,如一卷恐怖紀錄片的旁白,目光望向漸漸變亮的天際,將一雙棕色眼瞳照成凝固的琥珀。 韓青聽得一陣牙酸:不管怎么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左弦大笑起來,倒是木慈聽出一點不對勁來,他眨眨眼追問道:你是在說溫如水吧。 沒錯!猜對了。左弦在口袋里摸了摸,居然真給他摸出一顆奶糖來,獎勵你的,有次下站,溫如水判斷失誤,死的卻是冷秋山。 木慈剝開糖紙,奶糖甜絲絲的味道蔓延在舌尖,同情道:這一定對她打擊很大。 你居然不懷疑是她故意的。左弦挑起一邊眉毛,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不過你猜得沒錯,冷秋山的死確實對溫如水打擊很大,她很少再提意見,也不怎么說話,根據(jù)車上不太可靠的心理醫(yī)生說,還有點自毀傾向。 木慈也不知道說什么是好,他只是默默嘗著那點甜,嘆息起來。 不過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是這種人。左弦捧著臉道,我只負責(zé)提出意見,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是大家的責(zé)任。 木慈: 韓青: 雖然是這么個道理,但是聽起來實在太欠了。 而且這是要放什么心??! 第30章 第一站:福壽村(30) 沙發(fā)上的溫如水不知什么時候醒了,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坐著,等候黎明的降臨。 你睡了一覺倒是脾氣好了不少。左弦笑嘻嘻地去逗她,聽我提起冷秋山,不說些什么嗎? 溫如水淡淡道:沒什么好說的,多一個人記得他,也不算一件壞事。我想你這次無緣無故提起秋山,不光是為了刺激我的求生欲,還想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在等你給他們倆做完心理準備。 哎哎哎左弦松開窗簾,浮夸地倒退幾步,做西子捧心狀蹙眉,如水你這樣想我,實在讓我非常傷心,我在你心里就是這么功利的人嗎? 是。溫如水冷酷無情,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左弦嘆了口氣道:好吧好吧 他們倆的對話聽得木慈一頭霧水:等等,你們這是在說什么? 左弦判斷錯了。溫如水言簡意賅,起霧這三天,最安全的地方是旅館,而不是村子里。 這句話聽得兩人微微一震,而左弦只是像帝王般坐著,將那張破爛的板凳坐得活像一把龍椅,看上去氣定神閑。 木慈連聲音都有些結(jié)巴了:怎怎么會?你為什么這么說? 其實我原本不敢肯定。溫如水緩緩搖頭,嘆息道,是左弦啟發(fā)了我。你有沒有想過,現(xiàn)實里的王才發(fā)得知真相后能做些什么? 十四歲以下的青少年是不負刑事責(zé)任的。木慈動了動嘴唇,低聲道,最多能得到一些賠償,他什么都做不了。 溫如水閉了閉眼睛,嘆息道:沒錯,當(dāng)時你們被困在阿真的房間里,差點淹死,我們都以為是阿真做的,實際上是王才發(fā)才對。 阿真發(fā)現(xiàn)了證據(jù),也錯失了最后拯救寧寧的機會,王才發(fā)感激她,也憎恨她。所以進入房間時,你們差點被淹死,卻又因為找尋到證據(jù),才成功脫離房間。 木慈怔怔道:難怪,當(dāng)時門怎么也打不開,可是夏涵拿到照相機跟手機后,一下子就開了。 旅館在進行七天的輪回里,王才發(fā)也必須遵循規(guī)則,起霧前,他的恨意一直被束縛在旅館之中,因此我們才會被襲擊。而斧頭男是在起霧這天出現(xiàn),因為這就是王才發(fā)心底的愿望,他想報仇。 這怎么就說明旅館安全呢?韓青皺眉道。 按照時間線,起霧的前一天,阿真才能把真相告訴王才發(fā),王才發(fā)的恨意終于明確,他的復(fù)仇對象也就變成村民。木慈已經(jīng)完全聽明白了,因此旅館反而是最安全。 韓青呆滯在原地:這么說我們白跑出來,白死了兩個人了? 溫如水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憋紅了臉試圖吹個口哨喝彩的左弦,對方慢悠悠地放下手,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的模樣,揮揮手道:寶刀未老啊。 你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溫如水又問了一遍。 唔。左弦輕描淡寫道,被趕出來的時候,我就意識到了,可惜已經(jīng)晚了。 韓青聽得心神一震,只覺得腦袋里嗡嗡直叫,一下子什么都聽不清了,一波波怒火往頭上涌去。 這是開什么玩笑 溫如水自嘲道:難怪你當(dāng)時跑去拉門,我居然蠢到以為你是瘋病發(fā)作。 哼哼。左弦微微一笑,小看我了不是。 他們倆正說著話,韓青突然揪住了左弦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道:你早就猜到了?你猜到了為什么不說! 說?左弦只是歪著頭一笑,有什么必要? 你怎么還能笑得出來!你害死了兩條人命!他們那么相信你!你就一點愧疚感都沒有?韓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忍不住一拳揍上去,那他媽是兩條人命!你就跟沒事人一樣? 這句話沒讓左弦動容,反倒讓溫如水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她的手指緊緊抓著外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左弦伸手碰碰臉上那塊紅腫,看上去意興索然,借著椅子一抬腳,直接踹在韓青的胸膛上,把人踢飛了出去。 喂喂,真要鬧得這么難看嗎?他的語氣仍然保留著之前的輕浮,你這不是還沒死嗎?與其問我,不如問問自己,為什么一定要相信我。 不知道是踢到了哪里,韓青趴在地上一時間動彈不得。 木慈皺皺眉頭,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倒是左弦出了聲:你不幫忙嗎? 你希望我?guī)驼l?木慈反問他,你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你提出意見,我們同意,是所有人的責(zé)任。而我跟韓青無仇無怨,他好歹還幫過我,我也不準備打他,只好袖手旁觀了。 左弦一臉哀怨:真薄情。 也不知道是對誰。 他很快又轉(zhuǎn)過頭去看著韓青,慢悠悠道:你看,人永遠都不會吸取教訓(xùn),我明明特意打了一記預(yù)防針,就是擔(dān)心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結(jié)果立馬重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