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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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一瞬間,木慈甚至想過:如果你真的這樣想,為什么要說出來? 可說不準(zhǔn),左弦就是想看他自以為是的樣子,說的明明是真話,卻被當(dāng)做是反話。 還有什么打擊會比死亡更容易叫人性情大變。 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情況下,就算左弦全力配合,他們都不一定能活下來,更別說對方很可能轉(zhuǎn)念一想,就會跳到要他們命的另一頭去。 木慈救下來的也許根本就不是一個幫手,而是一個嶄新的死神。 為什么不生氣呢? 左弦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么欠打,在這種時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刺激,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在這件事還沒被揭穿之前,他尚且能游刃有余,可清道夫的到來打破了他最后一層皮囊,露出那個卑怯的自我。 他并沒有那么坦然,跟以前一樣,他仍然恐懼死亡,因此渴望一場如及時雨的暴力,來讓自己麻痹在劇烈而持續(xù)的疼痛里。 左弦下意識偏開臉,他并不想看木慈此刻的表情,會顯得自己很丑陋,比以往,比曾經(jīng),比所有的自己都更丑陋。 過了好一會兒,木慈才問道:清道夫剛剛是來殺你的嗎? 啊,是呢。左弦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輕佻道,你猜得真準(zhǔn),他喜歡解決不穩(wěn)定因素,而我恰好是。 木慈說出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可是他沒殺掉你,反而走了。 左弦知道無法激怒對方,干脆恢復(fù)戲精本性,用手指抹去不存在的淚水:這大概是他作為朋友給我的最后一點信任了。 才不是。 木慈雖然跟那個男人相處不久,但是如果清道夫真的信任左弦,就不會特意過來一趟,這完全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一定是剛剛他們倆打啞謎的時候,清道夫注意到了什么他沒注意到的細(xì)節(jié),確定左弦不會做這樣的事才離開的。 這也就是說,左弦剛剛只是單純在恐嚇?biāo)?/br> 話音才落,木慈忽然給他臉上來了一拳,這一下非常重,讓左弦雪白的臉上直接青了一塊,他本人更是被打了個暈頭轉(zhuǎn)向,徹底倒在扶手椅里,險些把扶手椅砸翻過去。 比起方才的蓄意挑釁,這次左弦是實打?qū)嵉胤潘闪司瑁耆珱]做任何心理準(zhǔn)備,沒料到木慈說翻臉就翻臉,熱辣辣的痛楚從顴骨處傳來,眼前烏黑一片,險些以為自己就要提前去見閻羅王。 你干嘛?!左弦齜牙咧嘴地捂著臉。 木慈完全沒留情,自己也痛得不輕,他使勁兒甩了甩手,隨口胡扯:沒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試試看,力的作用是不是相互的。 左弦: 自知理虧的左弦沒有繼續(xù)就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兩人安靜地洗漱完畢之后就躺在了那張早已冰冷的大床上。 窗簾拉得很厚實,黑漆漆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左弦雖然白,但到底不能發(fā)光,黑暗是人類最原始的恐懼,兩個人都閉著眼睛期望盡快入睡。 在寂靜之中,左弦忽然道:你知道嗎?在西方,男人的喉結(jié)被稱為亞當(dāng)?shù)奶O果。 過了許久,另一頭才傳來木慈的聲音:蘋果那么大的喉結(jié)?那叫腫瘤吧。 左弦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緩緩解釋道:不是整個蘋果,傳說之中,亞當(dāng)在吞食禁果的時候,耶和華突然出現(xiàn),把亞當(dāng)嚇了一跳,果rou因此在喉嚨口留下一個結(jié)塊,也是現(xiàn)在的喉結(jié)。 這次木慈干脆只回了兩個字:睡覺。 左弦知道他們這算是和好了,于是安靜地閉上眼睛,陷入夢鄉(xiāng)。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提到的梗是Adam's apple,直譯是亞當(dāng)?shù)奶O果,實際意思是喉結(jié)。 感謝在20210624 16:03:37~20210625 16:09: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蕪湖、嚯嚯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絲纏鐵石 20瓶;東方鏡君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1章 第二站:伊甸畫廊(19) 倒計時:03日16時00分00秒。 起床的時候,左弦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了。 直到送早餐的仆人敲門進(jìn)來,被關(guān)在門外的左弦?guī)е嗟旅鞲呷粔K兒進(jìn)來,木慈這才知道他去帶兩個新人了,于是默默低頭攪著自己的牛奶粥。 余德明把自己的面包分了一半給左弦,高三生也把自己的牛奶勻出半杯,兩個人都稀罕地打量著木慈的房間,感慨道:這兒真安靜啊。 左弦大概是路上已經(jīng)跟他們說過畫像被拿去保養(yǎng)的事了,沒人再多問什么,木慈則問道:德明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吧?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 沒有,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加重的跡象,我其實都要開始習(xí)慣了。余德明苦笑了一聲,就跟你說的一樣,好歹它們沒走下來,還要什么自行車呢。 人在有退路的時候,通常都能保持正常的理智思考,余德明跟高三生昨晚上都熬了半宿的夜,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生怕畫像上的人會走下來。 哪知道一夜平安,那些畫像的聲音跟注視都顯得微不足道起來了。 木慈喝了口粥:這倒是件好事。 是啊。左弦嘆著氣給他剝水煮雞蛋,然后把蛋白塞進(jìn)自己的嘴里,將蛋黃留在了碗里,鼓著腮幫子道,吃蛋,營養(yǎng)。 木慈: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勺子,生平頭一遭覺得這東西也很適合當(dāng)兇器。 吃完早飯后,木慈等人集思廣益,討論了下左弦的情況,不過始終沒討論出什么東西,畫像畫像,想來想去唯一的線索就只有畫家,于是等到了正午。 今天的模特不必多說,只剩下清道夫一個選擇。 就在畫家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本該待在房間里等午飯的左弦忽然走入餐室,沒有見過他的琳娜跟殺馬特都表現(xiàn)出了錯愕,甚至難得轉(zhuǎn)頭問了問身邊的人:這都第幾天了,還出現(xiàn)新角色? 左弦徑直走到了畫家的面前。 畫家像是一瞬間就被左弦給迷住了,她凝視著這個男人的面容,神色陶醉,呢喃道:我為什么沒有完成你。 她那近乎癡迷的神態(tài)并不像是在看一個人,更像是在看一張才完成了一半的畫。 木慈臉色一變,就要站起身來,卻被清道夫制止了。 因為你還沒有見識過死亡的美麗。左弦鎮(zhèn)定自若地回答道,夫人啊,你只是揮灑你的憐憫之心,為亡者留下在人世的紀(jì)念。你想尋找不受世俗所干擾的美麗,卻終日在活人身上落筆,這怎么能做到呢?真正遠(yuǎn)離世俗的只有死去的人,他們的世界是安寧的,再不受任何情緒與情感sao擾。 畫家依舊如癡如狂地凝視著他:你說得有道理,可我現(xiàn)在該到哪兒去找一具尸體呢?我并不是殺人的劊子手,也不想到那些地方去找一個下等人來作畫,神秘的畫像,你能給予我解答嗎? 左弦柔聲道:您其實早已邀請過一位亡者了。 在這場對話里,并不是沒人想插話,只是畫家完全被左弦迷住了,根本聽不進(jìn)去任何聲音,她被引導(dǎo)著走向花園,前往殷和的墳?zāi)梗瞬桓信d趣的清道夫,所有人都跟著一塊兒出去了。 而管家則帶著人毫不留情地刨了殷和的墳,尸體還沒開始腐爛,他躺在被子里,仍舊維持著原先的面貌。 木慈攔住激動的高三生,忍不住攥緊拳頭,他很確定,要是等會沒有一個完美的解釋,左弦就要挨第二頓打了。 畫家看上去歡天喜地,帶著尸體離開了,留下一頭霧水的眾人。 這次連殺馬特都有點傻眼了,沒繃住表情:這是什么情況? 琳娜小姐。左弦一改之前的懶散,淺色的眼瞳犀利得讓人不敢逼視,他掃過眾人的臉龐,最后落在琳娜的臉上,好久不見。 琳娜一下子變了臉色,收起遮臉的扇子,仔細(xì)端詳著眼前這個雪白的男人,好半晌才總算辨認(rèn)出來,失聲道:你你是左弦! 見到我很驚訝嗎?左弦裝模作樣地行了一禮,沒想到我能活著離開閣樓?這時候害怕太晚了吧。 琳娜的聲音猛然提尖起來,像是聽到什么可笑的話:害怕?我為什么要害怕?我只是邀請你一起去閣樓而已,你不保護(hù)我就算了,難道還指望我一個小女人保護(hù)你這樣一個大男人嗎?沒有本事就想賴在我的頭上,笑話! 左弦感慨地鼓了鼓掌,搖搖頭道:厲害,厲害?。∧阋窃缬羞@個口才,第一天也不至于那么討人嫌了,殺人未遂的琳娜小姐。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琳娜把扇子合起,在手心里敲了敲,目光頓時轉(zhuǎn)到其他人的身上,不錯,我確實因為好奇邀請他去了閣樓,不過我因為太害怕就跑了,他變成這樣可跟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畢竟他實在不想去,我總不能將人硬拉過去吧。 高三生大概是覺得有些道理,猶豫道:可是你為什么要左哥陪你去閣樓? 我好奇啊,想找找線索,總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吧。琳娜見他松動,趕緊趁熱打鐵:而且不管怎么說,大家都是人!可這個東西,他真是左弦嗎? 琳娜嗤笑一聲,顯得格外強勢:左弦都失蹤一天多了,誰敢保證就是左弦,說不準(zhǔn)是畫家畫出來的呢?你們沒聽見嗎?畫家自己剛剛都說了,我怎么沒完成你,指不定就是莊園的爪牙變成左弦的模樣來分化我們的。 余德明跟高三生的耳根子本來就比較軟,一下子就迷惑了,看看琳娜,又看看左弦,一下子站不穩(wěn)立場。 左弦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表演,木慈嚴(yán)肅道:你不說點什么嗎? 難怪人家說黑化強十倍,洗白弱三分??!左弦往天上瞥了一眼,很是感慨,我還沒有想過有生之年能見到她這么口燦蓮花的模樣。 琳娜冷冷看著他:有本事你倒是反駁啊。 這場爭端最終以琳娜的大獲全勝而告終,看了一場好戲的殺馬特怪笑著,也很快離去了。 左弦沒有反擊這一舉動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心虛,而他本人倒只是愉快地說道:好了,結(jié)束調(diào)查,我們回房間商量新線索吧。 這讓木慈完全摸不著頭腦了,他疑惑地詢問:你在說什么,什么結(jié)束調(diào)查?什么商量新線索,你干嘛讓殷和死后都不得安寧? 走吧。左弦微笑道,清道夫會給我們答案的。 余德明跟高三生都下意識看向木慈,而木慈沉思片刻: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我相信清道夫肯定會動手的。 高三生想了想,還是對左弦道:要是琳娜說得不對,你剛剛為什么不反擊呢? 左弦沒有理他,而是往莊園里走去,木慈當(dāng)然跟上。 怎么,你不懷疑我啊?左弦看上去氣定神閑。 木慈想不出左弦為什么不反擊,態(tài)度顯得很冷淡:就當(dāng)我不想相信自己真跟張畫睡了一晚上吧,所以站在你這邊。 被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還是追了上去。 來到清道夫的房間時,他正站在窗邊,見人進(jìn)來,只示意了下桌上的手機:相冊。 這舉動讓眾人一頭霧水,倒是高三生初生牛犢不怕虎,摸走手機打開相冊,他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叫,直接將手機丟飛了出去,整個人都跳到木慈身后。 木慈一把攬住他,問道:怎么了? 高三生靠在他懷里,瑟瑟發(fā)抖,聲音凄慘:死死人好多好多死人! 這讓余德明立刻變了臉色,他雖然還沒看到,但并沒有什么多余的好奇心,強作鎮(zhèn)定地說道:你們你們看吧,告訴我內(nèi)容就好了,我絕對相信你們的。 左弦則將手機撿了回來,屏幕上是一灘亂七八糟的血rou,還能模糊看出浴缸的輪廓,不過這會兒也已經(jīng)被血浸成紅色了。 浴缸里裝著許多殘缺不全的尸體,已經(jīng)壘得快要滿溢出來了,尸塊被破壞得極嚴(yán)重,特別是臉,明顯有泄憤的意思。除此之外,在相片的四角處都能看到浴室地上散落的臟器跟殘肢,恐怕尸體遠(yuǎn)遠(yuǎn)不止眼前這幾具。 這么多的尸體,不難想象現(xiàn)場的血腥氣會濃郁到什么程度。 清道夫心理素質(zhì)極強,拍的照片居然不止一張,他甚至還翻動了尸塊,找到了相對完好的尸體拍攝下來。 是畫家,是無數(shù)的畫家。 只聽口述的余德明狀態(tài)要好一些,他撐住高三生,臉色也有些發(fā)白:她她怎么會有那么多,而且要是死了,那我們每天看到的是什么? 這些照片是在哪里拍的?木慈追問道。 還沒等清道夫回答,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嘭 聽動靜似乎是琳娜踹開了自己的大門,她在走廊上走來走去,神經(jīng)質(zhì)地喊叫著,尖銳的物品劃過墻壁,帶來刺耳的響動,聲音里帶著nongnong的暴戾與兇狠:是誰!是誰!是誰闖進(jìn)了我的房間! 她開始挨個敲房門,余德明跟高三生嚇得緊緊抱在一起。 這下木慈總算知道畫家當(dāng)初的色誘到底停在哪個房間了,也知道清道夫到底去誰的房間拍攝了這些照片。 門外很快就傳來琳娜跟殺馬特的爭執(zhí)聲,殺馬特忍不住怒罵起來:瘋女人!我們他媽當(dāng)時都在樓下,跟你面對面,你瞎了眼找上老子! 這句話似乎給了琳娜靈感,她一下子沖到清道夫的房間外頭瘋狂砸門,憤怒地大吼著: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清道夫一下子拉開門,他身手相當(dāng)敏捷,幾乎沒等眾人看清,已經(jīng)奪下尖刀,一腳將琳娜踢飛到對面的房門上,房門不堪重負(fù)地發(fā)出一聲吱嘎的響動,眾人只能慶幸殷和已經(jīng)不住那里了。 是我。清道夫冷冰冰道,怎樣? 畢竟還是rou體凡胎,精神方面的癲狂給了琳娜足夠的動力,卻沒給她強健的身體,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左弦賤賤地走過去,看著躬身起不來的琳娜,笑瞇瞇道:這樣的反駁,夠有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