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好乖。徐薇夸它,橘團子嬌氣地唔了一聲,又埋頭在鄧川的懷里蹭蹭。 鄧川也笑著摸摸它的頭,小橘貓還沒有長大,鄧川一只手就能掌住它的整個腦袋,毛發(fā)細軟,摸起來毛茸茸的,手感極佳。 她們回到家,根據(jù)醫(yī)生的建議,怕周六做出什么攻擊性行為,先把小貓放在當初放周六的那個儲物箱里,再等著周六發(fā)現(xiàn),慢慢讓它們進行接觸。 周六對橘團子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它脾氣溫吞,又從小就在徐薇身邊長大,不會對家里出現(xiàn)的這個不速之客有什么攻擊性行為。 兩只貓磨合的時間段里,鄧川去了一趟市里體檢,又約著裴青玉出來吃了頓飯,裴青玉暑假在畫室里兼職教小朋友畫素描,鄧川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像從前那樣一手墨黑的出來,笑著招呼:走吧! 她們也像從前那樣去吃了一頓火鍋。 分別的時候,裴青玉表現(xiàn)得跟平時的分別沒有什么兩樣,好像她們不是一年之后才能見面。 鄧川也克制著,沒有說出什么感傷的話。因為徐薇的存在,她有些忌諱一些離別的言語。 拜拜啦她跟她道別。 裴青玉騎著她的小電動回畫室午休,聲音在烈日下拖得很長很長:回見! 鄧川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也轉(zhuǎn)身進了地鐵站,回到徐薇那兒,徐薇也正準備午休。 鄧川順勢沖了個澡,一身清爽的出來。徐薇正靠在床頭看書,房間里的窗簾拉了一半,室內(nèi)的明暗程度非常柔和。 她趴到徐薇的身邊,把她摟在懷里,剛沖過澡的皮膚很涼,讓徐薇有些愜意地瞇了瞇眼。 周六和小橘團子也來湊熱鬧,熱乎乎往徐薇身上趴。橘團子當然要更喜歡鄧川一些,但鄧川懷里的位置已經(jīng)被徐薇占領了。 空調(diào)溫度適宜,她咬她的耳朵,跟她說悄悄話。 桔子。 什么? 熱氣直往徐薇耳邊撲,她有些敏感地縮了縮脖子,被一只手掌在腦后。 鄧川低下頭,一面專心致志地吻她,一面喃喃:它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02 22:12:31~20210903 21:28: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歸去來兮, 2個;一盤小菜、才醒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冥王星~ 40瓶;言而有信 30瓶;小姜 20瓶;禽獸之變詐幾何哉、奧陌陌 5瓶;培根要開始戒糖了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6章 陽光很好。滿室風景都看得分明。 鄧川的身體伏下來, 順理成章地擠走了賴在徐薇身上的兩只貓咪。周六挪步到床尾,好動的橘團子則跳下床,伸出爪子撥弄窗簾底下的一只小球。 它應當不知道, 在幾秒之前, 它有了真正的名姓。 徐薇在鄧川的唇舌落下來之前,還有閑心在心里這樣想著。她很快又轉(zhuǎn)念一想,小貓懂些什么呢, 就算是桔子是一只一門心思地偏愛著鄧川的小貓,它也是不會知道自己的命運出現(xiàn)了什么新的變化的。 就像它不會知道屋里現(xiàn)在正發(fā)生著什么。 徐薇力圖找尋自己無厘頭思緒的來源,得益于她的一貫敏銳直覺, 她很快就意識到,她也許只是需要一個載體, 一個同樣愛著鄧川的載體, 來分享她快要溢出軀體的愛意。 這個邏輯無懈可擊, 徐薇懷抱著這讓她幾乎有些無措的愛。她的手攀上鄧川的肩, 滑過鄧川后脖頸的線條, 這是鄧川前幾天在臺上做演講的時候,徐薇一直看著的地方。 少年人挺直的背脊延伸出的肩頸線條,曾經(jīng)那么專注地落在徐薇眼里,現(xiàn)在落到她手里了。 徐薇這樣想著,摩挲了幾下鄧川毛絨絨的腦袋, 捧起她的臉, 鄧川從她的脖子里探出頭來。徐薇仍舊睜著眼,她的目光讓鄧川一路向上, 親吻她的眼睛,她的舌尖卷過她的眼睫,徐薇應當閉上眼的, 可她依然固執(zhí)地看著她。 小貓的爪子勾著了窗簾上的細紗,室內(nèi)的光影便如同水一樣的晃動起來。徐薇半睜著眼睛,看到了天花板上明暗的變化,她光裸的肩感受到一陣空調(diào)的涼風,可鄧川平常那么怕熱,稍微動一動就滿臉粼粼的汗,現(xiàn)在更是又像被水洗過一遍似的,整個人都濕淋淋的。她的眼底也漾著水光,徐薇看著她的眼睛,后知后覺地感到一陣暈船似的眩暈。 她們應當在一片海上。 鄧川的汗滴到她的臉上,又被心急地抹掉。小朋友渴慕的模樣讓徐薇不免要笑起來,可鄧川落下來的吻也又濕又熱,她咬著徐薇的唇,要把她同她的笑一塊咽進肚子里。 她們挨得好近好近,徐薇從那片海的浪潮中浮出鼻子和嘴巴,又被鄧川拽下去。她帶著她在海中浮沉,徐薇感到自己快要溺斃,可她仍舊攀著鄧川的肩,是全盤托付的姿態(tài)。 兩個人密不可分,窗外陽光正盛。鄧川聽見徐薇在她耳邊急促地喘了幾聲,然后她顫抖著,小聲喊她的名字。 連名帶姓的,如同之前千百次那樣的喊她:鄧川 而她側(cè)過頭,咬著她的耳朵,折磨這半只小小的月亮:我在呢。 徐薇的眼底一片濕潤。她的臉上也沾著汗,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分不清是誰的汗,徐薇看上去有些恍惚,聽見鄧川的話,愣了好一會,才翻身按住她。 現(xiàn)在她閉上眼睛了。 徐薇閉著眼睛俯下身來,虔誠地親吻著自己。這個畫面讓鄧川的心一下就軟了下去,她偏了偏頭,貼上徐薇的臉,挨著了她軟乎乎的睫毛。徐薇的睫毛抖著,吻也有些急促,鄧川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她在親吻的間隙中抬起手,反手攬住她,安撫地摩挲著徐薇的背脊,摸到一手她后背黏濕的發(fā)。 窗簾不再擺動,室內(nèi)的光影沉靜下來。桔子早就把勾住的爪子救回來了,它玩膩了球,百無聊賴地邁了幾步,重新躺回周六身邊。 它依偎著周六,討乖地蹭蹭周六的腦袋,周六低下頭,好脾氣地幫它舔著毛。 一切云消雨散,落到地上的薄被重新被撿起來,鄧川拿過床頭柜上的空調(diào)遙控,把空調(diào)調(diào)低了幾度。 徐薇靠著她,攏著薄被沒動。 鄧川偏頭去捧她的臉,輕輕碰了碰,兩個人臉上都掛著汗,鄧川的唇舌卻有些干渴。徐薇抬起眼來看她,鄧川的聲音不由自主地輕下去,像是怕會驚擾這個眼神:要不要喝水? 徐薇點點頭。 再洗一個澡,好不好? 徐薇再點點頭。 她靠著鄧川的肩,垂著眼,怔然得有些無辜,鄧川這才看見依偎在床尾睡覺的周六和桔子,忽然覺得現(xiàn)在的徐薇跟它們兩也沒有什么區(qū)別。 休息了好一會,鄧川從地上撿起衣服,站起身,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又給徐薇放了水洗澡,才進房間喊她。 房間里安安靜靜,床單濕了一大片,徐薇裹著被子,委委屈屈縮在一邊,她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鄧川難得看她累成這樣,蹲下身安靜地看了好一會,才摸摸她的臉,可還沒等她說話,徐薇就睜開了眼睛,聲音有些含糊:嗯?你回來啦? 徐薇的臉上有些初醒的茫然,鄧川條件反射般地想笑一下,卻扯不動嘴角,兀自認真地望著她:很困嗎?那再睡一會好不好? 徐薇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不要了。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些初醒的稚氣,我想喝水。 徐薇一邊說,一邊坐直了身子,她的頭發(fā)垂下來,遮住痕跡斑斑的鎖骨和肩膀,她攏了一下頭發(fā),一切痕跡便昭然若揭地露了出來。鄧川看著,只覺得耳根發(fā)燙,后知后覺地感到有些羞赧,她的眼神向上望,避開了那一大片落滿紅梅的雪,卻見徐薇眼睛里似笑非笑,她忙把手邊的水杯遞給她,低聲說:水給你放好了。 徐薇喝著水,眼神在小朋友發(fā)紅的耳朵上轉(zhuǎn)了轉(zhuǎn),適才還有些恍惚的神思回過味來,莞爾地笑笑:嗯。她捏起鄧川的下巴,將猶帶著水珠的唇貼上去:真乖。 獎勵般的一吻,向來是很短暫的。鄧川還沒反應過來,徐薇就松開了手,掀起被子施施然下了床。 鄧川愣了好一會,走到門外敲她的門:老婆?她試探著問:你拿衣服了嗎? 浴室里,徐薇的聲音像是浸在水里,清凌凌含著滿滿的笑意:外邊待著,不許進來。 小朋友乖乖哦了一聲,不一會,隔著門又問:晚上想吃什么?她不知道為什么,又高興起來:我給你烤雞翅吃好不好? 家里新添了個小小的烤箱,是她們昨天晚上逛超市買回來的。原因是鄧川看到一些烤蛋撻和烤雞翅的攻略,于是她們又買了一盒子蛋撻皮和生雞翅。 徐薇把自己浸在水里。在夏天洗的澡,任憑水如何溫熱,內(nèi)里也是清爽的,鄧川隔著一扇門,跟她絮絮叨叨的商量口味:刷燒烤醬還是蜂蜜,你喜歡孜然嗎?還是每樣各來一點?周六你別這么看著我,你今天已經(jīng)吃過罐頭了,對了對了,這個雞翅我們弄熟了,也能給周六和桔子吃的吧? 徐薇漫應著她,嗯,嗯,好,好,對,都聽你的。她知道她回答些什么其實并不重要,因為鄧川總會做得很好,做到她最喜歡的那個地步徐薇輕輕撥弄著水面,在這一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兩個人說著說著,鄧川的聲音越來越遠,她似乎是被周六和桔子纏著去廚房開罐頭,浴室里安靜下來,只有輕輕的水聲,可徐薇依然覺得身邊很熱鬧。 。 這樣的熱鬧一直延續(xù)到八月中旬,鄧川最終的出發(fā)日期終于確定下來。她的航班是晚上九點。臨行之前的下午,她還極其固執(zhí)地跑去跟徐薇吃了這天的晚餐。 晚上鄧川全家出動都要送她。徐薇怕耽擱時間,拉著她在家里小區(qū)附近吃了碗拉面。 小朋友來之前鬧得兇,大有你傍晚不見我我就生氣的氣勢,見面之后卻只顧著埋頭吃面,不敢抬頭看她一眼,徐薇幫她扶著快要掉到碗里的頭發(fā),輕聲說:一年之后才能見,你都不和我好好道別的? 鄧川抬起頭來之后徐薇才看見她發(fā)紅的眼眶,她有些無奈地幫她拿紙巾:這么大人了,馬上就要二十歲了,怎么還這么喜歡哭鼻子? 鄧川拿紙巾擦嘴,聲音從被捂住的嘴巴里悶聲悶氣地傳出來:明年再見我才二十歲。 言下之意,就是現(xiàn)在她非得哭一通才是。 徐薇無奈地理理她的頭發(fā),長長了些,就是不愛扎起來:好下次見,就是二十歲的鄧川了。她頓了一下,又說:這么長時間不能見面,你就只顧著哭,都不抱我一下嗎? 聽她這么說,小朋友眼淚都快涌出來:好吧。她吸了吸鼻子,把頭埋在徐薇的脖子里,小小聲地說:我會一直一直想你的。 好~ 你也要一直一直想我。 我知道。 小朋友的聲音頓住,緊接著哽咽起來。徐薇聽見她在自己脖子里極力控制著呼吸。 過了好一會,她才啞聲開口。 我愛你。鄧川小聲地說:徐薇,我愛你。 鄧川沒有能聽見徐薇的回答。徐薇正緊緊地抱著她,她不能看見鄧川走向安檢口的那個畫面。眼下的這個擁抱就算她們最后的道別,盡管在最后的這幾天里,她們已經(jīng)道別過那么多次。 我也愛你。徐薇頓了好一會,才同樣小聲地說:你馬上就要長大了。但我永遠愛你。 在這一刻,徐薇想起之前的很多個時刻,十七歲,坐在講臺底下看著她的鄧川,十八歲,說愛她的鄧川,十九歲,跟她回到家鄉(xiāng),讓她徹底釋然的鄧川,再到她不能看見的二十歲。 她小小的愛人就快要長大了,而她正站在原地,等著她奔上來。 有這樣值得回憶的離別也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徐薇在鄧川熾熱的懷抱里這樣恍惚地想著,她們都永遠不會忘記這個時刻,這個時刻銘刻在她們共同的生命里。 窗外是同樣熾熱的夏天。 作者有話要說: 誰能不哭。。。。 希望不會被鎖。 感謝在20210903 21:28:25~20210905 20:05: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盡快了解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Kk、歸去來兮,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想吃羊rou串了 60瓶;郁清棠被我吃包子 20瓶;阿追是數(shù)學小天才、小墨 10瓶;禽獸之變詐幾何哉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7章 鄧川再落地的時候是晚上半夜, 她需要在上海轉(zhuǎn)機,然后直飛倫敦,再落地, 便是隔天凌晨了, 有同學院的師兄開車在機場等她,然后領著人直奔提前找好的租房。 師兄人很熱情,開著車同鄧川聊天, 似乎在借此提夜間行車的神。想到兩個人還是接下來整整一年的宿友,長途飛行雖然疲憊,鄧川還是打起了十分精神應付。 空曠的道路上沒什么人, 道路兩邊的綠植在路燈下反射出些幽暗的光,零落的墜著幾朵白花, 大抵是月季。遠處人家房屋的尖頂掩在夜色中, 鄧川靜靜地望過去, 像是一眼望見了真正意義上的遠方。 算算時差, 國內(nèi)是早晨**點, 徐薇上課的時間。鄧川熟悉徐薇的課表,她克制地握緊手機,沒再打電話過去。只在聊天頁面里挨個發(fā)了報平安的群聊消息,最后再慎重地點進置頂聊天,她們的最后一條消息停留在今天早上。 鄧川在半途給徐薇發(fā)了一張機艙外的日出, 因為在飛機上, 消息一直到她落地才發(fā)送成功。而徐薇的消息則來自幾個小時之前,她出門上班, 拍了小區(qū)里開得很好的花。 大抵也是月季。 體諒鄧川的疲憊,師兄介紹了幾句學院的生活狀況,囑咐了銀行卡, 手機卡,又在紅燈的間隙把她拉進當?shù)氐亩纸灰兹海銢]再多說話,只把車載藍牙的音量調(diào)大些。 壯闊的柴一霎時填滿了整個空間。 曲子臨近尾聲的時候,徐薇的電話打了過來,她的聲音在漸弱的鋼琴聲中顯得格外清晰,鄧川猜想她一定又是站在走廊邊,任憑盛夏的陽光落在她的發(fā)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