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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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住院部的八層,平時上下都是坐電梯。 這會兒九點剛過,醫(yī)院就已經(jīng)靜下來了,走廊里來回走動的大多是查房的護士。 三人等著電梯,左右各有兩個電梯,其中一個是醫(yī)生手術(shù)專用。 還有一個不停偶數(shù)層,面前的兩個都剛從頂樓往下。 頭頂?shù)墓?jié)能燈突然閃了一下。 顧南松抬頭望了眼。 背上的李依燕似乎有些冷,身子瑟縮了一下。 電梯滴的一聲打開門,里面空空的,沒有人。 顧南松先一步往里走:翔哥等旁邊那個。 張云翔疑惑不解,但見顧南松一臉嚴肅,只能等著。 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抖動一下開始往下降。 數(shù)字慢慢減少著,卻不見之后的樓層有停下,直到到了地下的停車場也還沒有停下,紅色的數(shù)字轉(zhuǎn)眼變成兩條紅色的橫杠,電梯里的燈開始快速閃爍著,閃一下,周圍反著光能看清楚一些映照的墻壁上就多了些什么。 一陣陰冷的風(fēng)從頭頂落下。 顧南松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滴落下來,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抱緊我,別抬頭看,媽你別怕。 我不怕。李依燕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鎮(zhèn)靜。 呵,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目光直視正前方,電梯門上映出一個扭曲的身影,肚皮被撕裂開,一片血rou模糊,掉落下來的內(nèi)臟還滾到顧南松的腳下,它就站在原地,不斷的抽搐著,這時,頭頂冰冰涼涼的觸感更為接近,一絲一縷的黑色頭發(fā)垂落下來,掃過顧南松的額頭。 醫(yī)院是一個陰氣和死氣都很重的地方。 天天都可能有人在醫(yī)院死去,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血氣徘徊在此,極易生成兇煞。 所以醫(yī)院總是鬧鬼的高發(fā)區(qū),不過醫(yī)院雖然陰氣和死氣重,但一天人流量非常的大,靠著活人的陽氣和走動,倒是能消除一部分帶走一部分,每年再請些專業(yè)人士來去去煞,倒也很少發(fā)生真的惡鬼傷人的事。 大多時候這些鬼魂也就是嚇嚇人罷了。 不過這兩只,一身惡臭,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惡! 抬起頭,和那垂落下來的頭顱面對面。 那是一只女鬼,一雙眼白得連眼珠子都看不到,嘴角直咧開至耳根,腐爛的黑rou混著粘稠的鮮血一塊一塊的從沒有牙齒的嘴里滾落出來,她在笑著。 要命,眼睛疼。 煞氣化為一只黑色的巴掌,捏住眼前女鬼的臉,狠狠的摁在了電梯門上,而后面那個不斷從肚子里掉東西和流血的玩意兒,也不撲上來,就是那些爛心爛肺爛腸子的,像是一條條蠕動的蟲子,直往他身上爬。 這可把顧南松惡心壞了。 煞氣一卷,那些內(nèi)臟一塊一塊的被顧南松直接塞回男鬼的嘴里。 顧南松嗤笑一聲:害人沒啥本事,找死倒挺有水平。 話音一落,兩只鬼沒一點反抗的機會,就被煞氣給直接撕成了碎片。 電梯抖動了一下,燈不再閃爍,數(shù)字也恢復(fù)了正常。 到了負二層停下,門一開,張云翔就在門口等著。 你這電梯怎么一層停一下,我都到了你還沒到。 哎,坐電梯就這點難受。 張云翔開車,往顧家去。 顧家在城三環(huán)的一個高檔小區(qū)里,從醫(yī)院出發(fā)只要路上不堵車,二十分鐘就能到。 顧南松坐在后排,偏著頭看著窗外。 有一道黑影從眼前掠過,啪的一聲輕響,像是有什么東西砸在了窗戶上。 張云翔和李依燕似沒有聽見,一個目不斜視的認真開著車,一個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顧南松。 近在眼前的窗戶上,一張爛臉緊緊的貼在上面。 那僅剩在眼眶里的眼珠子轉(zhuǎn)動著,張開嘴發(fā)出不甘的怒吼。 整輛車都被顧南松用煞氣保護起來,像是穿上了一層堅不可摧的鎧甲。 對一般鬼來說,煞氣就是鋒利的刀子,挨過來就是找死。 至于眼前這只顧南松掃了一眼那凹陷下去的腦闊。 腦子都沒了自然也就沒得聰明一說。 這鬼扒在車上一直到停下都沒有離開。 顧南松扶著李依燕一下車,那缺胳膊少腿的身子就朝著李依燕撲了過來。 平地起了一陣風(fēng),有些大也有些亂。 張云翔奇怪的左右看了看,總覺得今晚有些涼,光線也格外的暗。 顧南松將李依燕交給出來迎接的王媽扶著,回頭看了一眼。 跟過來的張云翔微微一愣,那與顧南松目光的短暫接觸,讓他身子潛意識的緊繃起來。 常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讓他面對危險時比常人更加敏感。 而此時的顧南松,竟然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在張云翔的身后,那顆包裹著厲鬼的黑球猛地炸開,濃郁的陰氣似浪一般向著周圍一波又一波的擴散,陣陣陰寒在背上滾過,激得一身寒毛直束,張云翔打了一個寒顫,摸著后脖頸回頭看。 今晚上可真是奇怪,不知道哪里來的小風(fēng)吹得渾身涼。 我讓人給你安排客房,咱今晚是回不去了。 顧南松斂下眼中寒意,對著張云翔笑道:對了,翔哥能幫我個忙嗎? 張建海三天前從樓梯上滾下去,腿摔斷了,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 李莉娜一星期前在外吃飯,腳踩滑撞服務(wù)員身上,臉直接貼在鐵板上,半張臉燙傷。 趙霜五天前和朋友出門逛街,被掉下來的廣告牌給砸了,還好那廣告牌是塑料的,也就被嚇得崴到了腳,人沒什么大事。 還有王鏘,兩天前晚上酒吧里喝酒和人起了沖突,被人給開了瓢。 嘖。顧南松一邊吃著小餅干一邊暗暗驚嘆,原身這仇恨值都破表了吧。 小說濾鏡一開,這不就是一朝重生打臉仇家的爽文套路,只可惜原身終究不是男主角:所以沒有一個人還好著的? 張云翔皺著眉頭,心里涌起陣陣詭異感。 這些人出意外也出的太巧合了吧,更巧合的是顧南松叫他查的人怎么都出了事? 看他一副意料之中的淡定樣,似乎早就知道這些人會出事一樣。 還有一個。張云翔回道:劉冬,人不在榮城,半個月前去了崀山城出差,今早上聯(lián)系上人還好好的,按照計劃他還有半個月才會回榮城。 這樣啊顧南松看向張云翔,問道:能想辦法讓他提前回來嗎? 張云翔一愣:你想做什么? 顧南松面無表情,眼底滿是冷漠:大概想讓他幫個忙引個人出來吧。 之前顧南松對待原身,其實不大放在眼里。 反正他知道原身遲早也要找上門來,他就等著收拾了就可以,沒必要費心費力的去找尋原身的下落,說來這事也不好找,一只鬼他要真想藏起來,上天入地法子多得是,夏槐序忙著處理那個邪修的事沒空,他也沒那么大的本事。 不過現(xiàn)在他改變主意了。 其實他挺沒想到的,這小白眼狼的恨那么扭曲瘋狂,竟然連自己父母都下得去手。 好歹是這具身體的生身父母,顧南松現(xiàn)在占了這具身體就不可能真的放著不管,特別李依燕自從兩人相見之后,他心里就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這讓他做不到對李依燕冷漠旁觀。 早點處理了原身,父母就早點安全,他也就沒了顧慮能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 如此,也只能委屈那位劉冬了。 顧南松叫張云翔查的這幾個人。 是他一晚上捋原文主線劇情,從只言片語中搜羅出來的幾個有名有姓的角色。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或是過去或是未來,與顧南松都有比較深的矛盾沖突。 張建海家里和顧家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兩人私底下遇到一起,輕則互相嗆兩句,重則能打得頭破血流,李莉娜是當(dāng)紅明星,在以后劇情中的一次慈善晚宴中見到陸無岐后就起了不該有的心思,當(dāng)然以李莉娜的身份就算起了心思也沒資格靠近陸無岐,可原身嫉妒心強,就仇視上這位女星,趙霜是趙家千金,趙家和陸家有生意上的合作,這趙霜后來和夏槐序交好,對原身相當(dāng)看不上眼,至于王鏘這人就是個混球,原身也是個混球,兩混球湊一起互相看不順眼起沖突那是必然的。 至于什么沖突顧南松不清楚,原文里既然有提那就順便查查。 而最后這個劉冬是原身的高中同學(xué),普通人家出生,要說霍翟是顧南松的工具人,指哪打哪,劉冬就是顧南松的狗頭軍師,很多餿主意都是他給出的。 以原身現(xiàn)在的瘋狂,這劉冬估計也是跑不掉被報復(fù)的結(jié)果。 一想到之前那幾人的各種意外,張云翔心里就咯噔一下。 那些意外是人為的? 顧南松點頭:算是吧,所以有法子讓這劉冬回榮城嗎? 拿人做誘餌實在不道德,張云翔有些猶豫不決,再一聯(lián)想到以前顧南松的惡跡斑斑,他怎么都有一種自己和顧南松是在狼狽為jian的感覺,他要保護顧南松的安全,私心里也在幫自己少爺看著這個不省心的少夫人,幫顧南松搞事情還真不在他的職責(zé)范圍。 張云翔沒答應(yīng),顧南松一看他沉重的表情就知道他有所顧慮。 嘆了口氣,他也逼不得張云翔幫他,只能另想辦法了。 拿出手機,顧南松委屈巴巴的給易寒沉發(fā)了條消息。 [老公,我想回家!] 第19章 什么玩意兒,白耽誤功夫 手機屏亮起,易寒沉掃了一眼,陰暗的眼底似被印上了一絲光。 很快手機屏又暗了下去,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伸手拿過桌上另一個手機。 張云翔一直有給易寒沉匯報他們的動向。 消息都發(fā)在另一個手機上,易寒沉大多時候都不會去看也不會回復(fù)。 就在顧南松琢磨著用別的什么法子把原身給引出來時,張云翔走到面前,垮著一張不情不愿的臉,眼帶控訴的看著顧南松,悶聲道:劉冬今晚的飛機,大概九點那會兒就能到機場,這是他家地址。 顧南松微微一愣,疑惑:怎么突然 張云翔暗暗磨牙,憤憤的瞪了他一眼:少爺讓我聽你的。 少爺你說易寒沉? 顧南松是真的吃驚了!易寒沉竟然會主動幫他?難不成今天心情很好? 張云翔看他一臉懵逼的模樣,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說:那接下來要準備怎么辦? 劉冬突然接到公司電話,在交接完手上工作之后,就買了當(dāng)天最近的航班返回榮城,他心里覺得奇怪的很,公司讓他突然返回卻是沒說原因,回到榮城之后還讓他在家里休息兩天再去上班,就挺莫名其妙。 下了飛機已經(jīng)九點半了,在機場門口打了出租車往家里去。 顧南松和張云翔開著車在其后面不遠不近的跟著。 一路安全到家,張云翔心往回落了些,就怕這劉冬真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讓張云翔在車里等著,顧南松下車朝著劉冬跑了過去。 哎,劉冬。 聽到呼喚的劉冬轉(zhuǎn)頭一看,見是顧南松,眼中的厭煩一閃而過,連忙掛著諂媚的笑容迎了過去:顧少怎么來了?找我有什么事嗎?怎么不直接打我電話? 你之前不是去出差了,找你有屁用。顧南松盡量裝出原身以前的態(tài)度,囂張得十分欠揍,語氣也是相當(dāng)惡劣:走,去你家。 劉冬連連點頭,低眉順眼的迎著這尊大佛往自己家里走。 進了家,顧南松和大爺似的往沙發(fā)上一坐,目光將屋子里快速掃了一遍,滿臉嫌棄。 我在你這住兩天。 什么?!劉冬驚呼出聲,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太大,他連忙軟下聲來問道:顧少怎么想住在這了? 關(guān)你屁事,怎么?你不愿意?顧南松眉頭一皺,不滿的踹了一腳面前的茶幾。 劉冬身子一顫,忙低下頭掩住面上的厭惡之色,說道:顧少你住著就是,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整理客房。 顧南松看著他鉆進客房,臉上繃著的表情一松,連忙搓了搓臉。 說實話,原身以前那囂張跋扈的模樣,真像個傻逼。 劉冬回來的突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原身才會上門,顧南松不得已只能在這等著。 李依燕被他托付給了夏槐序,這兩天夏槐序都會在顧家,以原身這躲躲藏藏的慫樣,估計是不敢正面對上夏槐序,只要知道劉冬回來,憋得狠得他肯定要跑來找劉冬的麻煩,不過原身好像不知道劉冬住在什么地方吧 回來的第二天一早,劉冬接到公司來的電話。 原本公司讓他休息幾天的,突然又說崀山那邊的工作出了點問題,需要他到公司這邊匯報一下之前的工作情況。 劉冬不疑有他,和顧南松說了一聲就往公司去。 顧南松悄無聲息的又跟了一來一回,別說原身了,連根鬼毛都沒瞅見。 雖然知道這事急不得,但顧南松心里還是有些煩躁不耐。 瞪著眼睛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眼下一片青黑,顧南松這會兒心里火氣有點大。 昨晚上他就熬了一宿沒睡著,這原身如果今晚還不來,他還得再繼續(xù)熬著。 除了擔(dān)心自己睡得太熟被原身鉆了空子,他還有點認床講究地方,劉冬不是個好玩意兒,家里也彌漫著一股令他厭惡不適的氣息,在這種地方他根本就睡不著! 屋外一縷游蕩的煞氣被觸動。 顧南松眼睛一亮,坐起身來。 看了眼時間,午夜十二點,正是鬼怪喜歡出門溜達的時間。 周身的溫度開始下降,飄散的鬼氣似乎沒察覺到這個房間里還有個活人,來回飄蕩十分安穩(wěn),顧南松手插在褲兜里捏了捏那個被疊成小三角的黑色符紙,那是夏槐序給他的一種特殊的符,可以掩蓋他活人的氣息,這些鬼氣沒有被陽氣或是別的氣息沖撞,便不會驚動潛入進來的惡鬼。 另一個房間之中,濃郁的鬼氣都填滿了整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