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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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松覺得自己正在被人劇烈的搖晃著,搖得他腦子都快從凍豆腐變成豆腐渣了。 艱難的睜開眼,光線明亮刺眼,眼前那是陣陣發(fā)黑。 顧南松! 耳邊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我聽得見抬手揉了揉眼睛,顧南松坐起身來,耷拉著眼皮子瞇眼看過去。 就見張云翔滿臉焦急慌張,仿佛天塌下來一般。 額頭有些疼,抬手揉了揉后啞著聲問道:怎么了? 張云翔現(xiàn)在心情格外復(fù)雜,又急又怒又慶幸。 今天一大早的,他起來準備出去走走,然后給兩位少爺準備好早飯。 誰知道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怎么出現(xiàn)的倒霉事突然降臨在他身上,下樓的時候一個沒注意,直接滾著下來,還好他體格強壯又及時反應(yīng)護住了腦袋,最后只有腳踝被扭到,手上擦破了點皮,他也沒太在意,只當(dāng)是自己剛醒腦子有點遲鈍,可接下來 去廚房燒熱水,沸騰炸壺,燙了他一手。 忙去沖涼水,水龍頭卻壞了,水噴了他一身。 上樓準備去換件衣服,從柜子里拿出來時勾到了一顆螺絲釘,刺啦一聲直接撕了一大口子還有走路打滑摔了一跤,去廁所腦袋撞到了掛衣服的不銹鋼架,手機沒拿穩(wěn)掉地上摔碎了屏 就這短短的一個小時之中,張云翔承受了巨大的傷害。 鄭廷也沒逃過霉運的制裁,走一步倒霉一步,倒霉的姿勢還不帶重樣的。 發(fā)生一次那是偶然,接連發(fā)生多次那就是必然。 能造成他們倒霉事一件接一件的,那就只有易寒沉的特殊能力。 張云翔覺得自家少爺大概是出了什么事,連忙下樓找顧南松,說來也奇怪,就他們早上鬧出來的動靜,竟然沒能把睡在客廳里的顧南松給吵醒,走到沙發(fā)邊,顧南松睡得不怎么安穩(wěn),一頭冷汗,五官扭曲,看起來十分痛苦。 張云翔一驚,連忙出聲呼喚。 可不論怎么喊,人就是沒有一點醒過來的跡象。 這下張云翔慌了神,又是喊,又是上手搖的。 終于在兩人近乎絕望準備出門去找夏槐序來看看時,顧南松翻了個身,嘴里咕噥出聲來。 張云翔一喜,忙湊過去。 仔細的辨認著顧南松咕噥出來話小龍蝦、火鍋、紅燒rou、糖醋排骨、燒烤老公 喜悅從臉上緩緩散去,張云翔深吸一口氣,發(fā)出崩潰的怒吼。 顧南松眨了眨眼,這才發(fā)現(xiàn)兩人身上不同尋常的煞氣糾纏。 易寒沉現(xiàn)在控制煞氣是越發(fā)的得心應(yīng)手,雖然無法做到徹底不波及身邊人,但倒霉的頻次在減少,倒霉的程度也在降低,像張云翔這些經(jīng)常在身旁的人,顧南松還特意去找杜山清買了一沓化煞符給他們隨身帶著,只要易寒沉不主動去cao控煞氣讓人倒霉,他們幾乎是不會再碰上什么倒霉事。 可這會兒,這濃郁躁動的煞氣連化煞符都抵抗不住。 顧南松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發(fā)。 這暴走的煞氣中,有一部分是他的。 大概是那夢搞的鬼,他還記得剛醒時,那心慌意亂難以自控情緒的無措。 還有很大一部分,自然就是易寒沉的。 頓時反應(yīng)過來易寒沉出事了 第95章 直接跳過離婚來下輩子吧! 顧南松倏地站起身來,沖向二樓。 推開門的一瞬間,驚濤駭浪般的煞氣撲面而來,就算顧南松有所準備也被沖擊得退后了一大步,而后面緊跟上的張云翔一個后仰,眼看著又要從樓梯上滾下去,還好身后的鄭廷擋了他一下,顧南松低喝一聲:你兩別靠近,下去等著! 凌厲的刀風(fēng)破開洶涌的煞氣。 沖進屋里后視線快速一掃。 易寒沉沒有在陽臺,人還躺在床上。 越往前靠近,煞氣也越發(fā)混亂躁動,擺放在周邊的家具已經(jīng)發(fā)出不堪重負的悲鳴,床在顫桌在抖,杯子在炸裂燈泡在破碎,顧南松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這要是控制不住真把這屋子給拆了,他們得賠償多少錢! 真是個走哪拆到哪的敗家爺們兒! 床上的易寒沉其實睡相還挺安生,一動不動,被子也蓋得好好的,比顧南松一邊做夢還能一邊報菜名那真是平靜多了,顧南松看了會兒情況,伸出罪惡的爪子撫摸在那張蒼白俊美的臉上,手指想要去撫平緊皺著的眉間。 觸手便是一片濕冷,呼吸也十分急促,被噩夢糾纏的易寒沉看起來很難受。 易寒沉! 顧南松喊了一聲,又伸手去拍了拍對方的胸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人看,意料之中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抬手暫時先把肆亂的煞氣壓制,腦中快速思考著怎么才能把人給叫醒,就現(xiàn)在的情況,普通的□□服務(wù)是不太行。 易寒沉!老公!親愛的! 顧南松在耳邊大聲的呼喊,樓下的張云翔都能聽得清楚。 你要是再不醒,別怪我用粗暴的手段對你了??! 可惜就是他叫破了喉嚨,也沒見床上的人投來一抹熟悉的冷眼。 抬手掐住鼻子不給呼吸,嘴唇微張時又被另一只手給捏住,沒一會兒臉色就從蒼白變得通紅,甚至逐漸開始向紫色轉(zhuǎn)變,在臉上作亂的人都忍不住心疼,他老公好好的一張頂級顏值的俊臉,就被他這么蹂/躪得亂七八糟的。 可就算這么折騰,易寒沉卻大有就算憋死也不醒的趨勢。 顧南松坐在床邊是沒了轍,心想要不要潑一盆冷水?或者干脆直接在身上來上一刀子,可念頭剛起就被壓了下去,這手段過于粗暴,他也舍不得。 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 起身沖下樓,抓起搭在沙發(fā)上的褲子又沖了上來,拉開衣柜拖出行李箱,把庫存的安神符全都拿出來,整整一耷有一百張,枕頭底下已經(jīng)用了兩張還有九十八張,再加上之前夏槐序給他的清神符,定神符,安魂符別管對不對癥,反正都是能進行意識流影響。 把被子一掀,顧南松上手就開始沾符。 就和貼便利貼似得,轉(zhuǎn)眼就把人上上下下都貼了個密不透風(fēng),連臉上都沒放過。 貼完就等著符咒起效,顧南松坐在床邊上,抓著易寒沉的手將那捏緊的拳頭給一根根掰開手指,指甲都快把掌心扣破了,這人是真心喜歡自虐,沒事就愛折騰自己,幽幽的嘆了口氣,他又忍不住開始念叨:你說你這夢里有什么好的,人家那是夢里啥都有,美得不愿意醒來面對殘酷現(xiàn)實還情有可原,但你夢里估計都是啥妖魔鬼怪,看看這拳頭都硬了你還不愿意醒過來 你知道你現(xiàn)在這樣像什么嗎? 被老巫婆詛咒下的睡美人,你要再不醒,我就親你了啊 這話一落,周圍被壓制的煞氣更加瘋狂的涌動起來,顧南松都有些壓制不住。 顧南松: 要不要嫌棄得那么明顯,好傷人! 當(dāng)然他不會真以為這人是聽到了他說話特意給點反應(yīng),皺著眉看過去,可臉上被他貼滿了符紙,啥都看不出來。 面對這種奇怪的狀況,顧南松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這時,傳來一聲模糊的低吟。 顧南松身子壓過去,撕開貼在眼皮上的兩張符咒,連連呼喚:易寒沉?易寒沉? 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終于在顧南松期待的注視下睜開了眼,顧南松一喜,正要說話,一只手卻以迅雷之勢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嘴唇開合吹得一張符紙上下翻飛,一個沉重的滾字砸進耳朵里,脖子上的手也用上大力,顧南松直接就被掀下床摔在地毯上。 顧南松摸著被掐得疼痛不已的脖頸。 視線的余光看到垂落下來的雙腿,轉(zhuǎn)頭一看,易寒沉已經(jīng)坐在了床的邊緣上,頂著一身滑稽的符咒,臉上的表情都看不清晰,周身四溢的煞氣掀得符紙刷拉刷拉得直響,他正看著地上癱坐著的顧南松,漆黑的雙瞳之中翻涌著令人膽顫心驚的戾氣。 顧南松心中的喜悅被這一掐一丟徹底碾碎成渣。 他仰頭對上易寒沉沒有任何光彩的雙眸,能清晰的感受到?jīng)_著自己而來的殺氣。 突然他自嘲般的冷笑一聲,怒火中燒的瞪向易寒沉。 易寒沉似被青年眼中的火焰灼痛,身子微顫,煞氣洶涌澎湃的沖向顧南松。 顧南松抬手一揮,煞氣被刀氣破得四分五裂,易寒沉毫不留情的舉動,頓時讓他破了防,一直壓抑著的復(fù)雜情緒兇猛的反卷而來,委屈、惱怒、煩躁、疲勞滿心焦灼痛苦化為一道火焰直沖天靈蓋。 一次可以是意外,兩次還能忍耐,三次以上那就過分了??! 怎么著,他顧南松的脖子是玉米棒嗎?看見就想去掰一下,他這一腔真誠和善意怎么就換不來易寒沉一絲溫柔的對待呢? 他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易寒沉,咬牙切齒的開口: 我特喵的還不伺候了。 都是做老公的,憑啥只有我寵著你縱容著你。 誰還不是個小寶貝了,你就仗著我對你的縱容持寵而嬌吧! 愛咋咋的,還真當(dāng)我沒脾氣啊,大不了回去就離婚! 見人還是坐在床邊上無動于衷,沒有絲毫對他們婚姻的挽留,顧南松氣得轉(zhuǎn)身就走,可沖到門口時又停住,手遲遲沒有去扭動門把,回過頭,揚聲又道:我不僅要離婚,我還要分走你的財產(chǎn),在這期間我身心都受到了巨大摧殘,你要賠償我! 破碎的陽臺門,崩塌的桌椅,也許這就是易寒沉對他的回答。 顧南松回頭,手停在半空,明明他可以現(xiàn)在就摔門而去,丟下這人自生自滅算了,反正有天煞孤星孤獨終老的命格在,易寒沉總不會搭在這破地方,他何必費力不討好的去幫他,剛剛被掐那一下還不夠嗎,這會兒都還隱隱作痛,他就不該對這人抱著期待,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下次可能就能上新聞頭條了。 嘭的一聲巨響。 顧南松猛地發(fā)狠往門上錘了一下,低聲暗罵:真是賤得你的! 回身又想走回易寒沉的面前,剛一步就感覺到煞氣強硬的阻攔。 直接手撕煞氣,逼近到易寒沉面前,顧南松一個猛虎下山式將人給撲壓在床上。 瞪大了眼,張口咆哮: 來啊,互相傷害??! 大不了這輩子沒辦法同衾就同xue,我特么的直接和你同歸于盡!跳過七夕還能一起過個中元節(jié)! 將易寒沉的手腕扣在床上,靠著成年男人的體重壓住他的身子,兩股煞氣在身旁互相沖撞抵抗,勢均力敵,周邊的東西全都在這場夫夫較量中遭了殃,床不斷的發(fā)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最終在一股劇烈沖擊溢散的力量之下,徹底崩塌。 這動靜可不小,嚇得樓下的兩人都以為這房子要塌了。 張云翔和鄭廷躲在墻角,仰頭看著天花板上出現(xiàn)的裂痕。 驚恐的吞咽著口水,他忍不住喃喃道:這是特么愛情的巨輪撞冰山了嗎?! 易寒沉在下做了rou墊,顧南松整一個的狠狠砸在人的胸口上,就這樣他也沒放開易寒沉的手腕,幸好床塌了但床墊子還好好的,這才讓兩人沒有受傷,顧南松緩過勁兒來后抬頭就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冰冷無情得很凍人。 第一次,這張俊美的臉都不好使了。 顧南松越看越火,越看越牙癢癢。 理智已經(jīng)被高漲的怒火給燒成了渣渣,顧南松磨著牙把臉湊過去,忽地一口咬上易寒沉的下巴,這一口可正經(jīng)是用了力,等他松口挪開時,那下巴上一圈牙印子直接破了皮滲了血,這還不夠,青年埋頭,繼續(xù)在脖頸上這咬上一口那來上一口,最后挪下來在鎖骨上也來上一口才停住。 每一口都見了血,顧南松大概是把人當(dāng)排骨啃了。 顧南松 頭頂上響起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顧南松抬頭怒瞪,搭配著嘴邊上的猩紅血跡,著實有幾分兇狠嚇人之相。 手下掙動的力度減弱,易寒沉似脫了力般癱軟在床墊子上,但眼神可比身體有力多了,熟悉的眼刀子正不斷的往顧南松身上刮著,注意到兩人此時奇怪的狀態(tài),他眉頭緊蹙,深深的喘了幾口氣才聚集起一點力氣來。 張口就是一聲惱怒的叱喝:滾下去! 第96章 婚姻危機! 顧南松松開手,一看那蒼白的手腕都被捏出駭人的青紫。 抬手抹了一把嘴,沾染的血色暈染出一片紅。 顧南松垂下眸子,整個人從暴怒之中平靜下來,一聲不吭的爬起身來,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易寒沉渾身都在疼,四肢也無法動彈,脖頸上難耐的刺痛也令他難以忽視,腦子里更似被刀割般的劇痛讓他此時沒有任何辦法去思考別的。 門外,顧南松站在門口愣神了一會兒。 隨后又罵罵咧咧的踹開房門,走了回去。 拖過品質(zhì)極佳這會兒也就多了幾條劃痕的輪椅,顧南松彎下腰粗魯?shù)目圩∫缀恋母觳餐咸?,易寒沉轉(zhuǎn)頭看他,青年此時臉色是難見的陰沉,眉眼間流露著顯而易見的惱怒和不滿,顧南松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給放上輪椅,一眼都不多給,轉(zhuǎn)身又往外房間外走。 這次直接下了樓,滿臉惶惶之色的張云翔和鄭廷連忙迎了上來。 可滿肚子的詢問在看到眼前青年狼狽的模樣時卡在了嘴邊。 上半身的白T已經(jīng)破破爛爛,顧南松脫下來直接就丟進了垃圾桶,沒了衣服的遮掩那身上幾塊紅腫青紫的痕跡更加觸目驚心,動作可見暴躁的扯過搭在沙發(fā)上的衣服,往身上套時還因沒鉆對方向,卡在了袖子洞的位置,扯了半天也沒成功鉆出來。 你別亂扯啊 張云翔心顫顫的湊上去,幫他調(diào)整好位置。 顧南松繼續(xù)黑云罩頂,穿好衣服后,沉默著朝著門走過去。 張云翔見他準備出門,便忍不住開口問道:少爺怎么 他有屁事!話還沒說完,顧南松回頭一個厲眼甩過來先炸了毛:他好得很! 張云翔目瞪口呆: 看起來有事的應(yīng)該是顧南松! 顧南松竟然吼他!平時就算是罵人也沒見他那么大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