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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瑜認真想了一下,實話實說,“我也覺得當老師挺好的,天天和小朋友待在一起,而且還有暑假寒假可以休息,感覺和上學差不多?!?/br> 大約是覺得自己后面這個理由有好逸懶做的嫌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晚風吹得她耳畔的碎發(fā)輕輕揚起,少女略顯靦腆的笑容好似能感染人,黎揚不覺也跟著笑了笑,“一年比別人多放了近百天的假,當然好了。那你是打算報師范類院校了?” 程瑜點了下頭,以她目前的成績,想要報個普通的師范類院校大概沒問題,但要是想拼211、985之類的,估計還有不小的難度。 黎揚盯著她烏黑的發(fā)頂,忽然想起之前別人給他介紹對象時說的那些話。 警察配老師,最是合適不過了。 他只覺得心里一陣愉悅,連聲音也輕快了許多,“那你考慮過以后要在哪里上大學嗎?” 程瑜搖了搖頭,雖然有過幾個模糊的概念,卻也沒有十分明確的目標,只記得奶奶交代過自己要報省內(nèi)的院校,說是不要離家太遠。 雖然她已經(jīng)沒有家了,但這里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這里的人土風情都是她所熟悉的,這種熟悉能給她帶來安全感……更何況,她的視線掠向身側(cè)那道偉岸的身影…… 這里還有他呢…… 她不覺彎了下嘴唇,卻忽然聽見身旁黎揚急促說了聲“小心”。 只聽一道破風而過的聲響,“嘭”的一聲,不知道什么東西被撞開了。 幾乎與此同時,她被攬入一道寬厚的懷抱里,男人偏過身子斜斜擋在她身前,鐵鑄的臂膀有力地將自己護在她懷中,鼻間是熟悉的清冽氣息,他的衣服不算厚,她的耳朵甚至能感覺到那底下肌rou的力量,以及那一下又一下的沉穩(wěn)的心跳聲。 有人過來道歉,年輕女人的聲音,“不好意思啊,孩子貪玩不小心把球弄飛了,你們沒事吧?” 一邊說著一邊斥責身邊的小孩,“都說了不要在路上玩球還玩,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們?!?/br> 黎揚松開懷里的人,語氣沉肅了幾分,“在路上還是不要踢球了,萬一撞到別的老人小孩,到底不安全。” 那人連忙道歉又一再保證會看住孩子,黎揚也沒多說什么便讓人家走了。 轉(zhuǎn)頭見身邊的人沒了動靜,黎揚眸中不覺帶了些急切,“怎么了?剛才撞到哪兒了,疼嗎?” 程瑜深深吸了口氣,好半晌才平復下有些激越的心跳。 “沒事。” 黎揚微低了下頭,路燈落在面前少女清秀雅致的臉上,幾許微光籠罩著她花瓣似的嘴唇。 他滑動了下喉結(jié),忽然想起那個淡淡的親吻。 他轉(zhuǎn)過頭,聲音沙啞了幾分。 “不早了,回去吧。” 程瑜一直上課到農(nóng)歷二十五才放假,正月初八回學校報道。 滿打滿算這個寒假也就放了十二天假,因為提前做好了思想準備,并且同為高三學生的渝水高三年段才放了一個星期,所以能得到這十二天假程瑜已經(jīng)十分滿足了。 反倒是王晴雯知道后,氣得把自家學校罵了個狗血淋頭。 面對上躥下跳的好友,程瑜只好安慰她熬到高考結(jié)束就能出頭了。 雖然彼此都很清楚,就算高考結(jié)束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要是考不上理想的學校,甚至還可能要面臨地獄般的高四。 王晴雯的成績比程瑜差一些,幾次模擬考都是四百多的分,對比去年的分數(shù)線,相當于吊在本科的邊緣。 而程瑜雖然穩(wěn)定在五百分出頭,卻也不敢放松。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比別人更加沒有選擇的余地。萬一一個發(fā)揮失常沒考上,她可能連復讀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就算已經(jīng)放假了,她也給自己列了作息表,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家里看書做題,除了去超市買菜,基本連門都沒怎么出。 另外一邊,黎揚也比平常忙一些,年終將至,大大小小的安保任務接憧而至,身為治安大隊長,自然肩上擔子也重。 節(jié)前看到卓新梅報過來的春節(jié)期間值班備勤表時,黎揚剛從市政廣場回來,摘下警帽拿起排班表粗略看了一眼,不由挑眉,“周教排除夕和初一?” “是啊,這也是周教的意思。他說前幾年除夕夜和大年初一都是安排您值班,今年也該輪到他了?!?/br> 卓新梅站在一旁笑著解釋。 這確實是周教導員的原話,治安大隊就他們兩個領導,春節(jié)排班自然是對半分。自從黎揚當上大隊長之后,每年的除夕夜和春節(jié)都是黎揚自己駐隊。周教心里十分清楚這個年輕大隊長對他的照顧,到去年他是連著三年都可以回去過除夕和家人團聚。黎揚自己卻是扛著冷清待在局里值班。 眼見今年春節(jié)馬上就到了,周教心里實在過意不去,今天上班剛好看到內(nèi)勤正在做春節(jié)的值班備勤表,便主動提出今年的除夕、三十和初二由自己值班。 聽見內(nèi)勤的話,黎揚笑了笑,周教有家有孩子,家里人肯定都盼著他回去團圓。他卻是孤家寡人一個,過不過年并不重要。 斟酌了一下,剛拿起放在桌上的筆,腦海里卻不期然跳出了一張嫻靜的臉,他一手執(zhí)著那張薄薄的排班表,動作不由一頓。 一旁的卓新梅見大隊長把筆都拿起來了,以為他要修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