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我下次再去找你玩吧,今天估計zwnj;天都要待屋里呢。 少女的語氣,滿是擔憂。 聽得出來,洛真的病,肯定很嚴重。 寧柔抓緊手機,表情微微變了變。 她和洛真共同生活三年,自然知道洛真這個過敏癥有多折磨人,發(fā)作起來,甚至會發(fā)燒、嘔吐、暈厥。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適合待在這里,為什么還不肯走呢? 她有些難受,又忍不住自責。 畢竟,洛真是為了她,才來垣鄉(xiāng)的。 手機里的聲音,漸漸消失。 趕在洛繁星掛斷電話之前,她還是沒能狠下心,問出了洛真現(xiàn)在住的地方。 你們住哪里呢? 店里的客人不多,我把湯給你們送過去,好嗎? 目的,真的是送湯嗎? 或許,只有寧柔自己知道。 酒店里,洛真躺在床上,露在外面的兩只手臂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粉色。 她的體溫還算正常,并沒有發(fā)燒,早上起來吐了兩次,后來更是暈了過去。 直到中午十二點,人才迷迷糊糊地醒了zwnj;次。 按理來說,昨晚要是吃了藥,不可能會病成這樣。 洛繁星坐在沙發(fā)上,撐著下巴怎么想都沒想明白。 zwnj;時之間,她甚至懷疑是不是醫(yī)生開錯了藥,把高溫特效藥開成了低溫特效藥。 她不敢離開太久,和寧柔打完電話立刻回了房間。 因為洛真zwnj;直閉著眼睛,她以為人還沒醒,也就沒說寧柔要來的事。 香茶軒離中心街有段距離。 寧柔騎著新自行車,速度比以前快了許多。 等來到酒店樓下,才過去半個小時。 洛真的房間在三樓,她沒有坐電梯,提著保溫壺從樓梯走了上去,很快,就到了洛繁星說的那間房。 沒由來的,就有些心慌。 敲門的瞬間,竟然生出了逃離的心思。 只可惜,洛繁星的耳朵太靈敏,只zwnj;秒的功夫,就給她打開了門。 盯著大太陽騎車幾十分鐘,她身上出了不少汗。 額頭、臉頰、還有手心,全都沁著汗珠兒。 洛繁星想都沒想,就將她拉進了房間。 進來坐會兒,外面太熱了。 寧柔的心跳得飛快,覺得自己像個偽裝成正常人的賊。 懷里的湯,仍是溫熱的。 洛繁星將保溫壺打開,馬上嗅到了zwnj;陣誘人的香味。 我先去拿碗,zwnj;會兒洛真醒了,也給她盛點兒。 不給寧柔拒絕的機會,她就伸手指了指床上躺著的女人,低聲央求了zwnj;句。 寧柔姐,你幫我看會兒,我待會就回來。 寧柔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洛繁星當她默許,將保溫壺的蓋子重新蓋好,就zwnj;個人離開了。 偌大的房間,瞬間就安靜下來。 寧柔站在門口,局促得連動都不敢動。 明明是她自己要來,明明洛真還沒有醒,她卻總有zwnj;種進了狼窩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洛真:吃了藥,但沒完全吃 還差一章,白天見 感謝在20210807 00:04:36~20210807 03:07: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輕傾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謝漪大人、wine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安之若素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十章 酒店的房間,大而整潔,卻處處透著冰冷,沒有一點家的感覺。 整整五年,沒有和洛真像現(xiàn)在這樣共處一室了。 寧柔的心臟咚咚地亂跳著,在門口站了好幾分鐘都沒有進去,因為緊張,濕潤盈亮的瞳孔微微驟縮,像只受驚的小鹿。 屋里的大燈沒有開,窗簾也是拉著的,從玄關(guān)往里望去,只能看見一點微弱的黃光。 像落日的溫暖余暉,從床邊鋪灑落下,將床上的女人籠罩其中。 白色的被子沿著床腳垂落在地,半截纖細柔軟的誘人腰肢從睡衣中露出,隱約能夠窺見,肌膚的顏色,是美艷勾人的紅粉。 隔著半道墻,光色又有些暗淡,寧柔看得并不真切。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過去,床上的女人忽然動了動,而后,一只纖長細白的手臂從被子里探了出來,茫然無章地在床側(cè)的小桌子上胡亂摸著。 似乎,是想拿水喝。 寧柔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嘴唇微微松了松,莫名就有些喘不過氣。 心那么亂,身體卻格外誠實。 等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來到床前,將女人想要的水杯拿了起來。 屋里開了空調(diào),杯子里的水是兩個小時前倒的,現(xiàn)在早就涼了。 寧柔手里握著杯子,借著床頭的小黃燈將桌子上的物品看得清清楚楚。 東西不多,但她全都認識不僅有治療過敏的雪乳膏、口服液、藥片,手機下還壓著幾張干皺的紅鈔。 正是她昨天補給洛繁星的車錢。 沒由來的,心底的愧疚與自責,全都涌了出來。 空調(diào)的風口正對著床,冷風不停地向外噴灑,帶來一陣細微的呼呼聲。 寧柔在床前站了會,后背一片涼意。 她不敢再看桌上的東西,轉(zhuǎn)過身想去將杯子里的水換成熱的,只可惜還沒走出半步,上衣的衣角就被五根白皙修長的手指掐住。 女人指尖的力氣很大,頃刻間就嚇得她抖了抖,直接停下了腳步 洛真醒過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一瞬間就想起了兩人上一次的尷尬會面,想起了洛真紅著眼睛一遍又一遍地質(zhì)問,孩子的爸爸是誰。 不該來的,不該一聽到洛真病了就迷了心、失了魂似的沖過來。 寧柔雙頰泛白,將水杯緊緊握在掌心,她的小臂微微顫抖,杯子里的冷水也跟著不?;蝿?,沒一會兒,粉圓的指尖就被漫出來的水珠兒打濕,留下一片稀薄的水痕。 四周沒有任何聲音,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心慌。 寧柔別開頭,整張臉埋在陰影里,始終不敢回頭。 直到身后響起一聲喑啞低柔的呼喚,她的身體才輕輕顫了顫 柔柔。 親昵又自然的語氣,里面還藏了些軟綿綿的委屈,是她做夢時也不敢奢求的稱呼。 從來不會有人這么溫柔地叫她,除了洛真。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杯子里的水也晃動地越來越厲害。 寧柔咬咬唇,表情中除了不安的惶色,又多了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怯意。 人都來了,再想逃避就晚了。 她轉(zhuǎn)過頭,落眼的時候,目光正好和女人的視線撞上,呼吸頓時滯了滯。 洛真的眼神,迷茫又朦朧,像是病糊涂了,又像是沒有睡醒。 寧柔的心狠狠跳了跳,她看了出來,此時此刻的洛真,把她當成了五年前的寧柔、那個溫順、聽話、沒有懷孕也沒有提出離婚的寧柔。 她有些難受,不敢去想洛真是不是以為這是在夢里,所以才會這么溫柔地喚她柔柔。 氣氛無端有些冷肅。 洛真眼神迷離,頰上的皮膚泛著微微的粉,很癢,也很痛,她下意識伸出另外一只手,忍不住想要在臉頰上用力抓一抓。 過敏越嚴重,皮膚就越癢,還不能抓,抓了就要出血,更難痊愈。 寧柔見她連醫(yī)生的警告都忘了,愈發(fā)確定她沒有真的清醒。 眼看洛真的指尖就要落到臉上,她再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將水杯放回桌上,而后將那只冰涼的手握在了手里。 頰rou的癢意越來越重,讓人難以忍受。 洛真躺在床上,眼尾因為疼痛沁出一抹淡淡的紅,眼神有些無辜,又有些不滿,黑色的長卷發(fā)鋪滿枕頭,幾縷不安分的頭發(fā)貼著鎖骨往下滑,最后停在睡衣領(lǐng)口深處的渾圓上,一眼望過去,整個人赫然透著一種凌亂又墮落的欲態(tài)。 寧柔看著那張清艷動人的臉,喉嚨無意識地動了動,不止面臉發(fā)紅,耳朵也覆上一層粉。 她的欲望,一向都不強烈,需求也比一般人更少,兩人同居的第三年,每一次親密都是洛真主動。 自從離婚后,她再也沒做過那種事。 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對洛真生出了不該有的綺思,腦海中,甚至還想起了洛真曾帶給她的那些痛苦又美妙的滋味。 她覺得難堪,又有些窘迫。 好半會兒過后,才搖了搖頭,像跟寧寶寶說話似的,軟著聲耐心地哄了哄。 不要抓,會流血。 我去倒點熱水,你把藥吃了,就不會癢了,好嗎? 兩人的手沒有分開,仍然握在一起。 洛真眨了眨眼,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看不出波瀾,癡癡地盯在寧柔身上。 生完孩子的寧柔,與五年前相比,顯然更加溫柔。 這種溫柔令洛真著迷眷戀。 直至寧柔起身離開,她依舊不舍得將目光收回。 病中的洛真,就像個孩子,很聽話,也很好哄。 寧柔只是笑著摸了摸她的臉,她就乖乖地把藥全吃了。 雪乳膏還沒有來得及擦,藥性就上來了,沒一會兒,她又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這種乖順讓人放松,失去警惕。 寧柔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任由洛真牽著自己的手入睡。 這一刻,她仿佛也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兩人最幸福的那段時光。 即便知道洛真剛剛對自己的親近只是生病帶來的意識混亂,她仍無法控制地沉淪其中。 距離洛繁星離開,已經(jīng)過去三十分鐘了。 不是說拿個碗就回來嗎?為什么要這么久? 寧柔抿抿唇,見洛真睡著,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舊手機,打開看了看。 她的手機,不是時下流行的智能機,而是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人愛用的老人機,唯一的功能,也只有打電話和看時間。 她不認得漢字,但能認識字母和數(shù)字,按下快捷鍵調(diào)出通訊錄后,她翻到了最后一個電話,上面的備注是【10】。 這是她手機里的第十個電話,洛繁星的電話,她來之前保存的。 可惜的是,撥過去后,并沒有人接聽。 寧柔沒有辦法,只能繼續(xù)等。 即便是在睡夢之中,洛真也不肯將她的手松開。 或許是氛圍太好,她竟也開始犯困。 無奈病人沒醒,她不敢真的睡著,只能強忍著睡意在旁守著。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洛繁星還是沒回來。 床頭淺黃的暖光讓人昏昏欲睡。 寧柔瞇了瞇眼,意識迷蒙之中,原本被人緊緊握住的手,突然就被松了開來。 她還沒回過神,睜眼的瞬間,耳邊就響起一道低沉又冷漠的聲音。 一句話,就讓她徹徹底底地從這份虛假的美好中清醒 你怎么在這兒 洛繁星呢? 女人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陰冷寒芒。 寧柔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地從床上站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幾步。 她想,洛真現(xiàn)在一定很恨她。 我、我 對不起 在這種境況下,她甚至緊張地連話都說不清,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居然只說了對不起三個字。 洛真聞聲凝眉,臉色更加難看。 洛繁星在哪? 仍是同一個問題,聲音卻更加冰冷。 寧柔有些害怕,指尖抑不住地顫抖。 好半天過后,才咬著唇搖搖頭。 我不知道,她出去了。 空氣倏地安靜下來,再也沒人說話。 洛真垂了垂眸,眸光看向桌子,發(fā)現(xiàn)自己的藥片和口服液都變少了,頓時猜到是誰喂自己吃了藥。 她抬起頭,瞳中映出一絲寒光,透過暖黃的燈光看向?qū)幦?,眼底一片冰寒?/br> 你不是很想我走嗎? 為什么要來? 別告訴我,你是覺得我的病因你而起,所以心里愧疚,才過來看我。 一聲冷笑響起,像在諷刺,又像在嘲笑。 寧柔抿抿唇,心中窘澀不已。 她沒有回答,也沒有反駁。 但答案再明顯不過。 洛真的猜測,是對的。 或者說,只對了一半, 愧疚,只會讓她的心陷入無盡的痛苦,卻不會讓她失去理智;對洛真的擔心,才是她義無反顧、拋下原則來到這里的真正原因。 但這些話,她不能說。 洛真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視線在寧柔身上輕輕掃了掃,神色仍是陰寒。 過來 強勢又冷硬的命令語氣,讓寧柔不自覺就抬起了頭。 她看見洛真半倚在床頭,面上含著些微的冷笑,伸手在她剛剛坐過的地方拍了拍。 什么意思?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冷風中又響起一句話。 不是覺得愧疚嗎? 直至這時,她才終于聽懂洛真話里的含義,眉宇之間,全是茫茫的慌亂與無措 洛真,是叫她過去上藥。 雪乳膏的味道,很香,每次聞到,都會讓她想起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回憶。 她杵在原地,久久沒有抬腳,雙腳像灌了鉛一樣,又重又鈍。 洛真見自己的話沒有得到回應,眼神沉了沉,玉臂一伸,桌上的藥膏就被拿在了手里。 玉白的指尖輕旋,三兩下就將蓋子擰了開。 半空中冷氣浮動,很快,藥膏的清香就在床邊四散彌漫。 寧柔嗅到那絲熟悉的木果香,心口熱得發(fā)慌。 好幾分鐘過去,才咬著唇、攥著手,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床前。 氣氛莫名就變得旖旎起來,四周流轉(zhuǎn)的,是悄無聲息的曖昧情潮。 洛真把袖子往上卷了卷,無比熟練的將手臂放到了寧柔腿上。 暗示的意味,那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