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洛真看著直鎖眉。 有這么腥嗎?這可是國內(nèi)最有名的大廚師做的。 她不信邪,沉默地將寧柔面前的碗拉到自己面前,而后用勺子,舀出半碗魚湯送入口中。 幾乎想都沒想,她就將湯咽了下去,連味道都沒有嘗到,喉嚨里就涌出一股劇烈的腥味,眉頭,皺得比剛剛的寧寶寶還要厲害。 她有些反胃,又覺得想吐,正是難受的時候,一只柔軟白嫩的小手,卻悄悄伸了過來。 姨姨吃糖~ 是寧寶寶送來的奶糖。 橙子味兒的,滿是酸甜的香味兒。 洛真愣了愣,下意識就松開了唇,由著那粉白的指尖將奶糖塞進自己的嘴里。 舌尖卷起的硬糖,有奶味也有橙子的香甜味,輕易就將魚湯的味道蓋了下去。 她抬起頭,就見寧柔眉眼含笑地看著自己,面上全是溫柔的笑意。 而寧寶寶,蜷在mama懷里,一時沒忍住,也咯咯咯地笑了兩聲。 洛真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幼稚。 她很少臉紅,大多數(shù)時候都能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但此刻望著眼前展露笑顏的母女兩人,她的臉,卻不自覺地覆上一層薄紅。 氣氛很溫馨。 就像寧寶寶塞進嘴里那顆奶糖,融化之后,滿口都是誘人的甜味。 是洛真此生最渴望得到的、家的味道。 這一刻,她終于確認 寧柔從來沒有變過,這世上,永遠只有寧柔能帶給她這種溫暖的感覺。 一頓晚飯,慢悠悠吃了一個小時才結(jié)束。 付錢的時候,原本是三十八元,老板說今晚她們是第一個來消費的客人,非??蜌獾亟o打了八折,最后只收了三十。 真實惠,和糖水鋪一樣。 寧柔出了夜市,臉上仍帶著淺淺的笑意。 沒多會兒,就接到劉威打來的電話,說老板今晚要去酒吧開會,所有人的夜班都被取消了。 不用上班,就不著急送寧寶寶回去。 不知不覺中,三個人就走進了中心街。 寧柔平時上班忙,偶爾放一天假,也總撞上寧寶寶上學。 這樣一來,母女倆幾乎沒有什么一起出門玩。 繁華熱鬧的中心街,兩人上次過來,還是元旦的時候。 寧寶寶吃完飯,頭已經(jīng)不暈了。 她沒讓mama抱,自己主動要求下來走。 洛真和寧柔在后面慢慢跟著,她一個人在前面走。 時不時,還停下來在店門口站一站,一邊偷偷蹭會空調(diào),一邊等姨姨和mama過來。 這一整條街,店鋪都是連起來的。 有服裝店,也有書店,有美妝店,也有小朋友最喜歡的玩具店。 寧寶寶走到玩具店門口的時候,腳下步子無意識就放慢了些。 但很快,她就繼續(xù)朝前走了。 她從來沒有對玩具表現(xiàn)出什么興趣,就連小女孩子最喜歡的娃娃,她也沒有向mama索要過。 她這么懂事,以至于寧柔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對玩具也有期許。 倒是洛真,作為一個旁觀者,發(fā)現(xiàn)了寧寶寶腳步中藏著的小小變化。 但她什么都沒有說,也沒有做。 當著寧柔的面,給寧寶寶買禮物,怎么想,都不是很合適。 三個人在商場一樓逛了一圈,沒進店,也沒買東西。 出來的時候,時間過了九點,天色全黑了。 洛真的轎車停在路邊,那么顯眼。 寧柔牽著寧寶寶,心莫名就有些緊張。 上了洛真的車,用不了二十分鐘,就可以到家。 說好要找工作,到底是沒找成,就這么在吃吃喝喝中度過了一天。 不用工作,很開心;和洛真在一起,很開心;和洛真、寧寶寶在一起,更開心。 總之,是很幸福又完美的一天。 直到上了車,她的心跳仍比平時快。 轎車坐著,總比公交車和自行車舒服。 寧寶寶晚上走得累了,沒一會兒,居然倒在寧柔懷里睡了過去。 到了平陽路,司機將車停在路邊,洛真手里提著書包和湯圓跟著寧柔一起進了巷子。 小家伙睡得沉,下車的時候都還沒醒。 幾分鐘后,三人順利到了樓下。 寧柔低垂著頭,還沒來得及開口,洛真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 有點晚了,我有些累,你的自行車,我明早騎過來,可以嗎? 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 寧柔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兩人的距離靠的很近,洛真說話的時候,她還能嗅到她唇齒間散發(fā)的淡淡奶味。 又香又甜,聞得她臉都抑制不住地發(fā)紅。 那奶糖,又不是沒吃過,怎么這會兒,光是聞著那化開的奶香味兒,心就燥成了這樣。 寧柔的腦子稀里糊涂,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一只冰冷的手就悄無聲息握住了她的右手食指指尖,將寧寶寶的書包輕輕地掛了上去。 湯圓,估計你們今晚吃不下了。 我先帶回去,放冰箱過一晚,等還車的時候,順便給你帶過來? 低沉婉轉(zhuǎn)的女人聲音,語氣又是那么溫柔。 嘴里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撩人的熱息。 寧柔的意識逐漸沉淪。 連話都說不出來,還指望這暈乎乎的腦子能思考嗎? 不管洛真再說什么,她就只會稀里糊涂地點頭了。 仍是點頭同意。 洛真顯然很滿意她的反應。 指尖松開的時候,柔軟的指腹還在她的手腕上如風般輕撫而過。 似有意又似無意的觸碰,讓四周的氣溫又升高了幾個度。 看見寧柔的臉全紅了,洛真輕輕笑了笑,隨之后退了兩步,主動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上樓吧。 早點休息。 就這樣分別了嗎? 寧柔聽見這聲催促,終于抬起了頭。 夜色之下,她的瞳孔是好看的淺灰,眼眸濕漉漉的,像蒙著一層稀薄的水霧,惹人憐愛,又無比勾人。 她想邀請洛真去家里坐一坐,休息一下,卻覺得難為情,怎么都開不了口。 她的眼睛盯著洛真的臉,神情專注而認真,似乎想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找出一點對方想要跟自己一起上樓的訊息。 可惜的是,她找不到,一點都找不到。 洛真并不想跟她上去,洛真早就想回去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迅速將視線別開,不敢讓洛真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的失望神情。 直到心緒稍微平復,她才再次看向洛真,認認真真地叮囑了一句。 你回了酒店,記得吃藥、涂藥。 不然、不然,發(fā)了燒就不好了。 洛真聞聲勾唇,也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 快上去吧。 又是一聲催促。 寧柔咬了咬唇,眼底涌出些失落,沒再應聲,抱著女兒走進了樓里。 直到快要上到第二層,她才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清冷低柔的聲音。 等回頭時,就只看見洛真站在陰影里,朝自己彎了彎唇 明早,我送你去上班。 *** 酒店里,洛繁星躺在床上研究許一諾發(fā)給自己的那張草圖,房間的門卻猝不及防被人敲響。 已經(jīng)十點了,誰會過來? 洛真說了這幾天有事不回酒店,難道是裴儀? 她尚在思考,敲門的聲音忽然停了,響起的,是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緊接著,手機屏幕彈出一條微信消息,她還沒點開,就看到上面寫著幾行小字 繁星meimei,洛真好幾天沒有回酒店了。 是退房了嗎? 你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住哪里? 作者有話要說:洛總真是把柔柔拿捏得死死的,明早就能光明正大進屋了 可憐我們?nèi)崛?,還在糾結(jié)洛總怎么不愿陪自己上樓 今天無啦,收攤! 感謝在20210815 17:58:58~20210815 23:21: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皮皮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歐也8瓶;42428519 6瓶;ddddd、李小小螞螂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三十二章 洛真沒有退房,大部分的行李都在酒店。 但她確實在外面重新找了住的地方,至于具體是哪兒,沒有一個人知道。 洛繁星將微信點開,指尖停在冰冷白亮的屏幕上,十幾秒過去,才飛速打出一句話。 【不好意思,裴儀姐,我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住哪兒,我和她的關(guān)系,你應該清楚的,她怎么會把自己的新住址告訴我呢】 這話說得倒是真的。 和洛真相熟的幾個人都知道,洛真從來不允許洛繁星叫自己一聲jiejie,姐妹倆在洛家共同生活了十幾年,實則形同陌生人。 也是到最近,兩人一起來了垣鄉(xiāng),僵硬的關(guān)系才緩和了些許。 洛繁星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裴儀哪好再逼問下去,只能匆匆結(jié)束了聊天。 夜里十點十五,洛真站在老房樓下,直到看到五樓最后一間屋子亮起燈,才終于放心離開。 從平陽路出來后,她沒有回酒店,也沒有回糖水鋪,反而去了一趟酒吧。 寧柔想換工作,換來換去,能做的,無非還是那些出賣勞動力的體力活兒。 白天在茶餐廳做事夠辛苦了,晚上還要接著上班,就算天天想辦法喂她吃人參鹿茸補充營養(yǎng),身體遲早有一天該垮還是要垮。 在酒吧工作,累是不怎么累的,就是下班時間太晚,賣不出酒的話,一個月拿不到提成,工資就顯得低了。 與其重新找一份工作,倒不如把酒吧的上班時間往前調(diào)一調(diào),再把工作內(nèi)容換一換。 雖然前后只過了一天,但只要錢到位,沒什么事情是辦不到的。 在寧柔不知道的時候,她工作的那家酒吧已然改名姓洛了。 *** 寧寶寶晚上在商場逛了一圈,還沒回家就在mama懷里睡著了,直到回到屋里,都還沒有醒。 小孩兒睡得又沉又香,寧柔沒舍得將人叫醒,便抱著女兒就這么一起睡了過去。 一大一小,都只等著第二天早上起來再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一整天都和洛真在一起,寧柔很罕見的做了個夢。 是她從來沒做過的那種夢。 夢里的內(nèi)容,她記得不太清楚,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夢中的那個女人是洛真。 清晨從睡夢中蘇醒的時候,她的額頭上全是濕汗,雙頰紅得驚人,就連那塊可愛的粉色軟綿布料,也像在水里浸了一夜似的,濕得徹底。 太難為情了。 她從來沒有產(chǎn)生過這樣強烈的被人占有的念頭,即便是和洛真婚后的第三年,兩人真正發(fā)生關(guān)系之后,她對這種事也不是特別熱衷。 她習慣了順從,從不拒絕,也不會主動,一向是洛真想要,她就愿意給。 但現(xiàn)在,這幅身體,似乎在五年的分別中逐漸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是因為生過孩子嗎? 寧柔不知道,連想都不敢深想。 那些難以言說、無法控制的欲望羞恥,像是吃人的洪水猛獸,只會讓她越來越離不開洛真。 她覺得害怕。 她沒辦法不害怕。 正是心慌意亂的時候,一只柔軟的小手卻落在她臉上輕輕撫了撫。 mama的臉好熱~ 耳朵痛痛嗎? 寶寶幫mama呼呼~ 原來,寧寶寶醒了。 寧柔的臉太紅,以至于她還以為寧柔又了犯耳痛的毛病。 一張并不算大的老舊木床,母女倆人面對面躺在上面,圍繞在周身的,是夏日的悶燥熱意,以及床頭小風扇的嗡嗡風聲。 寧寶寶的眼睛很圓,也很亮,說話的時候神情專注,像個小大人,看著特別乖。 寧柔只是看著她的臉,心里積壓了五年的恐懼、壓力、痛苦,就瞬間消散地無影無蹤。 mama的耳朵不痛,只是覺得熱了。 mama先給自己洗澡,再幫寶寶洗澡,好不好? 聽寧柔說耳朵不痛,寧寶寶立刻抿著唇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夢中經(jīng)歷的種種,明明都是假的,為什么女人指尖帶來的觸感會那么真實呢? 真實到走路的時候,寧柔仍覺得自己這兩條腿在微微發(fā)顫,一點力氣都沒有。 夢里被擺弄、折磨、懲罰太多次了。 往日洗澡,十分鐘不到就能結(jié)束。 這一次,卻花了整整十五分鐘。 家里沒有外人,寧柔洗完澡,上半身一般不穿內(nèi)衣,只在外面套一件長而寬松的睡裙。 拉開簾子的瞬間,她從沒想過會在床尾 看到坐著和寧寶寶說話的洛真。 一切都那么虛幻,比她昨晚做過的夢更像一場夢。 洛真怎么會進屋呢? 又沒有鑰匙。 寧柔站在浴室門口,黑色的長發(fā)胡亂披散開來,有些垂在肩后,有些貼在鎖骨,沿著雪白的皮rou往下,最終落在兩座山峰之間。 她的劉海有些濕,一絲絲黏在額頭上,襯得臉上的皮膚更加蒼白,五官算不上精致,但那雙灰眸純凈無暇,又加深了眉眼間的靈秀氣息,嘴唇什么都沒有抹,是天然的淡粉色,此時微微抿在一起,看起來非常的軟。 她的身體很瘦,四肢纖長、腰腹平軟、背部細薄,根本看不到什么rou,但偏偏前面和后面那兩個部位瞧著倒很豐滿,隔著一層睡裙,也能猜到藏在里面的春色有多誘人。 五年了,兩人離婚的時候,寧柔二十七歲。 今年,她三十二歲了。 正是一個女人的rou/體邁入成熟的年紀。 洛真坐在床尾,手里拿著寧寶寶的鯊魚小枕頭,不知不覺,五指就陷進了柔軟的絨毛中。 她的表情沒有變化,仍是淡漠的、平靜的,就連那雙眼睛,也是清冷疏離的。 她是如此冷靜,以至于讓人根本看不出內(nèi)心在做多么劇烈的掙扎。 理智和欲望的一場大戰(zhàn),她心里的天平不停傾斜,險些屈從于對寧柔身體的渴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