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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佳有些憂愁,“唉,池清太可憐了。被刺激得當(dāng)庭暈過去了?!?/br> 單斌笑著拍了拍她的背,“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就已經(jīng)同情心泛濫了。你呀,破案最忌諱感情用事,我看你還得好好再磨礪一下。行了,別撇嘴了,走!找個地方吃飯去。” 那個驟然而起的疑團在單斌的心里卻沒有因此而消散,反而越聚越濃厚,他堅信,池清的暈厥一定跟見到了某個人有關(guān)。 盡管警局方面希望池清的案子能早點了結(jié),但鑒于池清的身體狀況,不得不再往后拖延。 就在大家沮喪地準(zhǔn)備繼續(xù)空等時,案情卻出現(xiàn)了誰也沒想到的重大轉(zhuǎn)機。 韋杰投案自首了。 坐在單斌面前的,是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毛頭小伙子,謹(jǐn)言訥行,怎么看都不像個沖動的人。 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是不錯的。 “人是我殺的,與池清無關(guān)?!彼磸?fù)強調(diào)著這句話,“你們放了她吧?!?/br> “你為什么要殺杜靳平,他是你姑父吧?” “是。他是我的遠房姑父,但他連禽獸都不如?!?/br> “說說那天的具體情形?!?/br> 韋杰點了點頭,“那天下午,我原來準(zhǔn)備回繡坊的,結(jié)果在停摩托車的時候看到池清在對面的公車站候車,她手里拿著幅繡品,估計又是去送貨的,我就追了過去,想代她去送。哦,也不能說是‘代’,這本來就是我的活兒?!?/br> “等我開到對面時,她已經(jīng)上了公車,我反正閑著沒事,就跟著公車一路開過去。然后,我發(fā)現(xiàn)她去了杜靳平的別墅。” “你為什么要跟蹤池清?”乘著韋杰停頓的片刻,單斌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 韋杰稍稍遲疑了一下,低頭輕語,“我……喜歡她。” 單斌揚了揚眉毛,眼含深意地向他望去。 韋杰臉上的羞赧一閃而過,隨即又恢復(fù)了平靜之色。 單斌沒有發(fā)表意見,手一抬,“你繼續(xù)?!?/br> “我一直疑心杜靳平這人道貌岸然,有幾次還被我在夜總會撞見他摟著年輕女孩,只有我姑姑看不出來,想不到這次他竟然膽大包天,對池清動起了歪腦筋?!?/br> “我不希望池清有事,前思后想還是決定進去。我把摩托車停在別墅區(qū)的外面,然后徒步走進去。我跟鐘點工見過幾面,所以她認(rèn)識我,我叫了門后她就放我進去了?!?/br> “后來鐘點工走了,我就悄悄潛到樓上,正好看見杜靳平在拉扯池清,當(dāng)時我氣得眼睛都紅了,池清跑出去之后,我就用自備的一把彈簧刀把他給殺了?!?/br> “你出門為什么要帶著刀?”單斌盯著他問。 韋杰笑笑,“常備的?!?/br> “鐘點工在之前的供詞里并沒有提到你。” “出事后,我就找到她,第一時間囑咐她不要說出來,否則她也脫不了干系,她因為害怕被牽扯進去,就同意隱瞞了?!?/br> “你想過這么做的后果嗎?最后池清成了殺人嫌疑犯?!?/br> 韋杰臉上現(xiàn)出愧色,“我沒想那么多,當(dāng)時的念頭就是殺了人得躲一陣,沒想到后來會弄成這樣。” “你躲在哪兒了?” “鄉(xiāng)下一個朋友那兒。” “你父母難道不擔(dān)心你?從來沒找過你?” “我平時夜不歸宿得多了,他們都懶得管我?!?/br> “你知道池果果被被綁架的事情嗎?” 韋杰眼里閃過一抹驚異,“池果果?你是說……池清的兒子?” “對!” “我不知道!他被綁架了?什么時候的事?” 單斌冷眼看著他,韋杰的驚訝倒不像是裝出來的,“你肯定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 韋杰虛弱地笑笑,“我連殺人都承認(rèn)了,你覺得我還有隱瞞什么的必要嗎?” 單斌向馬壽山和李隊匯報了此事。 “靠譜嗎?”馬壽山皺著眉問。 “很多細節(jié)都跟現(xiàn)場查證一一吻合,而且,我們在那天門衛(wèi)的監(jiān)控錄像里沒有發(fā)現(xiàn)韋杰的摩托車,韋杰在供詞中也提到,他是把摩托車停在了別墅區(qū)外面才步行進去的,這個細節(jié)很微小,我覺得是比較可靠的?!?/br> 李隊沉吟,“就是這個作案動機實在是……” 單斌道:“韋杰平時就是個問題青少年,所以他身上帶刀,一時沖動殺人也在情理之中,另外據(jù)繡坊其他員工也提到過,韋杰對池清一直都是很客氣的,也最愿意幫她的忙。當(dāng)然,這當(dāng)中,也不能排除他被人利用的可能?!?/br> 李隊表情稍稍放松了些,“我會立刻派人去重新核對細節(jié),只要能夠證實人的確是韋杰所殺,池清就可以無罪釋放,我們的計劃就能繼續(xù)下去?!?/br> 馬壽山道:“釋放池清問題應(yīng)該不大,但韋杰殺人一事,我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暫且不去說這個動機能不能成立,他之前沒有任何嚴(yán)重的前科,但從現(xiàn)場上看,能夠做到天衣無縫,不留一絲痕跡,這絕對不像一個初案犯的手筆。這極有可能是一起收買與幕后cao縱的協(xié)同犯罪?!?/br> 李隊和單斌都認(rèn)同地點頭。 那個在審訊期間在單斌心頭積聚而起的疑團再度飄了過來。 杜靳平一案因為韋杰的出現(xiàn)而峰回路轉(zhuǎn)。 池清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贏來如此戲劇性的結(jié)果,當(dāng)她走出看守所大門,迎面看到等候在車邊朝著自己微笑的單斌時,真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