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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這是-個多么讓人絕望的數(shù)字。顏麗今年多大?二十八?三十? 杜悅渾身打了個激靈,陰冷在體內滋生,仿佛看到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在黑暗中枯萎。 許暉也不再開口,默默地吃飯。 飯快吃完的時候,杜悅才又問:“知道是什么名頭嗎,逃稅?” 許暉搖了搖頭:“不清楚。” 他望向杜悅的目光透出深邃:“知情人都諱莫如深。” 不管原因是什么,杜悅已經沒有了解的欲望了:“十二年”這個結果于她而言,已經足夠刺激。 不知道顏麗在最初走上這條“不歸路”時,有否預料到過這樣的結局,她的聰慧和堅忍,似乎怎么也不可能撞入如此惡劣的境遇。 然而,她最終還是到達了這個最壞的目的地,冥冥中,或許真有命運之手在cao控罷。 杜悅端著水杯在房間的窗前任思緒飄搖,從聽到跟顏麗相關的那個壞消 息之后,她的心情始終很差,收拾完餐具,她無心在客廳跟許暉相對閑坐,借故進了房間,想理清一下思路,孰料卻是越想思維越混亂。 身后傳來腳步聲。 杜悅沒有回身,稍頃,許暉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雨還沒有停。”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柔,似乎怕驚擾到杜悅。 平常的這個時候,他差不多該離開了,他不想讓杜悅為難。 但是今天,他舍不得就這么離去,總有點——不甘心。 他跟她一樣,保持著面向窗外的姿勢,看這場暴雨在最初的狂怒發(fā)作后依舊絮絮叨叨,不肯罷休。 一聲低微隱忍的抽泣沒能逃過他敏銳的耳朵,他側過臉去,瞥見杜悅的眼圈不知在何時已經紅了。 短暫的猶豫之后,他伸出手臂,把她攬進自己懷里。 杜悅掙扎了兩下,想擺脫掉他,但沒能成功,他的擁抱看似不經意,實則充滿了力量,有種不容拒絕的堅定。 她忽然就放棄了,她覺得很累,而他的懷里有她渴求的溫度。 “還在為顏麗難過?”他輕輕撫著她鬂邊的發(fā)絲,如無數(shù)次想象中的那樣。 他明白顏麗在杜悅心中的分量,但他不得不開解道:“你不必為她這樣,有因必有果,這背后的故事并非你以為的那樣簡單。每個人都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br> 在他懷里痛苦地輾轉:“我沒法做一個旁觀者,我達不到你的那種高度,我只知道,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我……可是我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卑阉囊r衫前襟染得濕漉漉的。 “我知道,我能理解?!痹S暉像哄孩子似的輕拍她的背,試圖讓她緊繃的情緒緩解下來。 在這一刻,他的心忽然很痛。 他很清楚,杜悅的淚水是為顏麗在流,她只是被勾起了那段艱難的時光的記憶,沒人能幫得了她,而顏麗在她遭遇困境的時候順便拉了她一把,那一把或許只是顏麗的一時興起,卻被杜悅銘刻在心,許暉也由此明白了她曾經有多彷徨和無助。 潮熱的眼淚再一次將原本清晰的世界攪成一團模糊。杜悅恍惚地想,這是她第幾次在他面前流淚? 她一向自詡堅強,如果顏麗的消息是經由別人的口中向她道出,她大概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肆意哭泣,可為什么每次遇見他,就會控制不住流淚的欲望? 究竟她是在為顏麗難過,還是在為自己? 她的意識還停留在混沌的迷惑里,臉卻因為許暉的手而被輕輕抬起,他的手掌捧住了她兩邊的面頰,炙熱的目光像一柄劍那般閃亮地直刺到她的心里。 凝視了她數(shù)秒,許暉終于俯首,他溫熱的氣息盤旋在她耳畔,仿佛搔癢似的,他用唇輕輕摩擦杜悅的耳垂,引得她周身--陣無法自抑地顫栗,她有點清醒了。 她覺得不對勁,無形中,有什么味道變了。 他將她的臉扳直,正對著自己,他的眼眸里有某種狂熱的烈焰在灼燒,讓杜悅一瞬間想起了那個燃燒彼此的夜晚。 “不……”她虛弱地發(fā)出抗拒,然而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了一樣,徒勞掙扎了幾下,就被許暉輕而易舉地俘獲,激烈的熱吻吞噬掉了她殘存的猶疑和淚水…… 夜色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風停了,雨歇了。房間里的兩個人卻在演繹剛才窗外那猛烈狂熱的一幕。 杜悅不明白是許暉嫻熟的技巧挑起了她作為女性特有的欲望,還是她身體的內部本來就隱藏著強大的能量,在跟他的較量中,她并非被動承受,她摸索著記憶中第一次的模糊印象,努力要跟上他的節(jié)奏,并試圖掌控局面。 盡管在許暉眼里,她的手腕笨拙得近乎可笑,但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更喜歡歡此刻的杜悅,哪怕一敗涂地,也不肯就此低頭。 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杜悅如此著迷了,一旦褪去羞澀的外衣,她蘊藏在體內的蓬勃激情便如浪潮似的源源涌出,既不矯情推拒,也不虛假遮掩,她那股無限的生命力和拼命往上的精神,激起了許暉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他不喜歡跟一個只知一味承受的女人zuoai,那于他而言,實在是一件寡淡無味的事。他需要的是一個平等的挑戰(zhàn)者,一個不肯服輸?shù)挠率浚?nbsp;在角斗中彼此欣賞,又互相吞噬。 杜悅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迷離的神色,她的手被許暉鉗制住,無法動彈,她忽然憑空仰起臉來,照著他的肩胛狠狠咬了下去!體內洶涌的浪潮隨即席卷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