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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悅的心里也在打鼓,她沒想好話要怎么說,但既然雙方都坐在這兒了,今晚總得有個了結。 “杜悅,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好了?!苯迫淮曛郑赂业叵乳_口。 杜悅咬了咬唇:“我……不是處女,你會介意嗎? ” 她本是想把和許暉的事告訴他的,可臨到陣前,思緒不知怎么會轉了個彎,竟以如此簡單直白的方式延展了出來。 江浩然像被她的直白點了xue,整個人都怔住了,僵坐在椅子里無法動彈, 臉上更是紅一陣白一陣,陰晴不定。 杜悅在心里輕嘆一聲,有點失落,但更多的是輕松,至少,她可以問心無 愧了。 她能理解江浩然的震驚和遲疑,盡管男女平等、思想解放的口號己經喊了多年,但在多數(shù)普通人的心目中,女孩是否圣潔,依舊是個十分重要的考量目標。 她忽然覺得自己一刻都無法在江浩然面前待下去,她讓他知悉了她最隱秘的一面,如同一個美麗的泡沫,破碎之后只余下臟乎乎的白色黏液,讓人不堪承受眩目背后的丑陋。 杜悅站起來,嘴上說了句什么,然后她人就朝茶室門口走去了,直到她徹底消失,江浩然才猛醒似的追了出去—— 他知道他剛才的沉默傷了她的心。 他咬咬牙,那算什么呢?自己無權責備她的過去,因為那時候他們并未相 遇。不管她以前做過什么,他都一樣喜歡她。 杜悅在漸涼的夜色里緩步前行,發(fā)熱的頭腦也慢慢冷卻下來,她不無傷感 地想,自己的抉擇是對的。 江浩然于她而言,太完美了,美得沒有一點瑕疵,尤論是哪一方面,跟這 樣完美的人文往,她會有壓力,所以,從未開始,就是最好的結局。 身后傳來踢踏的腳步聲,有人由遠跑近,她沒回頭,漠然地在自己的軌道上行走。 江浩然的身影卻再次橫亙在她面前,氣喘吁吁,神情激動,他向她伸著手“我想過了,我關心的是你的將來,不是你的過去,杜悅! ”他用力咬著 牙“做我女朋友好嗎?” 杜悅震愕而感動地望著他。 她想,她應該拒絕的,因為他剛才的猶豫讓她深刻地感受到,他其實是在乎的。 可是,他的眼睛那樣亮,如同數(shù)萬顆星星匯聚于此,那樣純凈,不含雜質,像一道美麗的紐帶,悄然纏住杜悅。 還有他的微笑,璀璨得如煙花般爛漫,她的心里涌起一陣溫暖,她想她大 概天生對這種致命的笑容缺乏抵抗力,一如從前的齊正磊。 于是,仿佛著魔了似的,她伸出手去,與他的手重新握在一起,而他臉上 的笑意更加燦爛。 她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要一份平靜簡單的生活,或許,他能給。 那么,不妨試試吧,她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解釋。 第十八章 我找到想嫁的人了 黃潔霓覺得奇怪,許暉明明在辦公室里,剛才為什么不接自己電話? 她沒有點破他,多年的經驗與教訓讓她明白,某些時候,應該對男人寬容 一點,耐心一點。 她敲了敲門,把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許暉拉回現(xiàn)實。 “Jenny?!彼难劬K于看到她了,雖然笑容有些勉強。 黃潔霓擺出一個俏皮的表情,左右端詳許暉:“你好像遇到麻煩了,有點 愁眉不展哦!” “麻煩每天都有?!?nbsp;許暉恢復了自然,適才的怔忡蕩然無存,他特意把筆記本合上,笑望著她,這種鄭重的態(tài)度讓黃潔霓覺得舒服。 她在他對面的皮椅里坐下,笑睨著他:“今天晚上Anthony做東,請我們鮑翅館嘗鮮,他說想讓我們去比較一下和新加坡的有什么不同呢!他打過電話給你了吧?晚上咱們一起去?” 運作部的Anthony是最近調來中國工廠的新成員,他初來乍到,孤家寡人一個,又對什么都好奇,所以隔三差五地請客,既是打發(fā)時間,也可以和比他先到的同仁們聯(lián)絡感情,一舉兩得。 因為黃潔霓的關系,許暉也應邀去去參加過一次,這是Anthony第二次向他發(fā)出邀請,按著潔霓的預想,許暉沒理由拒絕。 但是,他的臉上去顯出為難的神色:“今天晚上不行,我……已經約人了。” 潔霓心頭一跳,隨即笑著起身:“這樣啊,那沒事啦!反正Anthony的宴會時常有啦!” 笑得如此慷慨大方,可惜她心里卻像打了褶子似的凹凹凸凸起來,她很想知道許暉今晚上約的人是誰,看他剛才恍惚不定的神情,第六感告訴她,一定是個女人。 會是誰,他的小情人? 黃潔霓早就聽聞過許暉包養(yǎng)過一個小情人,還一起在圈子里露過面,不過后來不了了之了。 許暉是個公私分得很清的男人,他對自己的私人空間抱有很強的隔離意識,除非他自己愿意透露,否則無論誰旁敲側擊,他都是笑而不答的態(tài)度。 對他的這點“瑕疵”,黃潔霓承認自己是介意的,但同時也無可奈何,她知道,如果對一個超過三十五歲的男人還報以少女時代那種天真的期待的話,那么她真的只能考慮一輩子獨身了。 所以,她的宗旨是,一切等“他”落了網再說,到時候,她總有各種辦法籠絡住他。 可惜,要想搞定許暉,真不是一般的困難,時至今日,他都沒有過任何明確的表示,甚至連吻都沒有過,他們唯一的身體接觸,不外乎她走路不穩(wěn)時他及時援手扶她一把,或在一些社交場合,她挽住他的臂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