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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貝蒂又給陶潔打來電話,這一次,她的心情聽起來要好不少,交待完了上午遺漏的幾件小事后,她又補充道:“愛麗絲手上有個大型會議,是對BR培訓(xùn)的年度評估,參加會議的都是經(jīng)理級別以上的員工,我怕她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想讓你幫忙她一下,而且組織這種會議對你本身的經(jīng)驗來講也很有好處,只要經(jīng)歷過一次,搞清楚它的組織流程,以后你也可以獨立擔(dān)當(dāng)會議的組織者了?!?/br> 陶潔忙道:“愛麗絲已經(jīng)跟我說了,我會跟她合作的?!?/br> 貝蒂挺高興,“陶潔,其實你的能力還滿強的,只是欠缺一些經(jīng)驗,多參與各類場合對你的職業(yè)發(fā)展有幫助。暫時先不說這個,等我回來咱們再細(xì)聊吧?!?/br> 這是陶潔自進(jìn)BR以來第一次聽到老板如此直言不諱地夸獎自己,心里頓時也熱乎乎的,渾身都覺得振作。 愛麗絲剛巧從她身旁經(jīng)過,戒備的目光漠然地從她那張喜氣洋洋的臉上掃過。 花了三天時間,陶潔總算把與會人員及酒店確定了下來,參加會議的同事來自全國各地,不少沒有及時回復(fù)郵件的人,陶潔只能打電話過去確認(rèn),大多數(shù)人對改進(jìn)BR培訓(xùn)質(zhì)量這樣的議題并沒有太大興趣,往往敷衍一句,“已經(jīng)辦得很不錯啦!”但一聽說是在三亞開,又紛紛心動起來,陶潔恍悟愛麗絲為什么要把地點選在海南了。 臨下班前,陶潔在走廊上與麥志強不期而遇,因為蘇州之行,兩人之間的距離陡然拉近了不少,至少陶潔這樣認(rèn)為,所以見了他分外覺得親切。 “麥總,三亞的會你怎么不去?。俊彼胧青猎拱胧呛闷娴貑査?。 麥志強原來在受邀請之列,但他推薦了自己的一個下屬經(jīng)理代替自己過去。 “剛好有個別的會議,早就約好了,要開一周,調(diào)劑不開。”麥志強說話時雖然面含微笑,語氣卻是淡淡的,讓陶潔有些訕訕,仿佛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兩人擦肩而過后,陶潔忍不住又回頭朝他的背影張望了一眼,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有幾分落寞。 老板不在辦公室的日子,時間一樣溜得飛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周末。 陶潔結(jié)束了手上那個中級培訓(xùn)課程,在公司餐廳草草吃了晚餐,才慢悠悠地回家。 為了幫愛麗絲準(zhǔn)備會議細(xì)節(jié),她現(xiàn)在常常加班,反正回去也是一個人吃晚飯,還不如加會兒班,順便在公司把晚飯解決了,既經(jīng)濟又實惠。 在公司里,只要你存心想干,多的是雞毛蒜皮的瑣碎讓你cao心。老板看見了,還會特別喜歡你,可惜貝蒂不在。 回到冷冷清清的租房內(nèi),陶潔簡單洗漱后就換了睡衣爬上床,就著幽幽的白色燈光看一會兒書,她今天特別累,聽了一整天擴音機的嘈雜,只想享受片刻安靜。 李耀明近來加班加得更勤快了,且一天比一天回來得晚。不過即使回來早了,跟陶潔也沒什么話可講,以往常常放在嘴邊的“創(chuàng)業(yè)”二字也絕口不提,往往倒頭就睡,沉悶得很。 自從那次爭吵之后,兩人之間仿佛忽然添了一層隔膜,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開某些雷區(qū),以免引發(fā)更激烈的糾紛。 陶潔明白,凡是跟錢相關(guān)的爭吵都是很傷感情的,有好幾次,她忍不住心軟,想想還是算了,別跟他爭了,他愛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她一直希望兩人能開開心心的,現(xiàn)在這樣的關(guān)系真夠叫人憋屈的,可一看見他那張郁郁寡歡且刻意消沉的臉,她就無論如何都開不了這個口,覺得自己如果真的那樣干了,就實在太犯便宜了。 她是為了什么來到這里的?當(dāng)然是為了李耀明。可是他回饋自己什么了? 在這樣的寸寸計較中,兩人之間的隔閡之冰越結(jié)越厚。大家都在等,等著對方先破冰,誰也不愿意主動。 心煩意亂地翻了幾頁小說,卻沒看進(jìn)去幾個字,擱在枕頭邊上的手機倒響了起來。 陶潔先以為是李耀明打來的,翻開蓋子一看,居然是爸爸的號碼,常規(guī)檢查又來了。 電話一接通,爸爸劈頭第一句話就問她,“小潔,你的住址是萬泉莊xx路95號吧?” 陶潔莫名其妙,“是啊,怎么啦?” “可那條路上沒這號?。 彪娫捘穷^有點吵吵,仿佛是機車行駛的聲音。 陶潔皺起眉,越發(fā)納悶,“爸您打聽這干什么呀!” “我能不打聽么?我現(xiàn)在就在北京,正往你住的地方趕呢!你媽跟我一起?!?/br> “啊?!”陶潔這一驚非同小可,差點就從床上滾落下來,她慌慌張張?zhí)麓?,到處找拖鞋,惶惶然之間,還把左右腳給穿反了。 “爸,你,你們怎么會來北京???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我這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六神無主的陶潔在屋子里團團轉(zhuǎn)。 “還不是你媽,死要面子,不讓我跟你說!”爸爸在電話里調(diào)侃著,聽聲音心情不錯,大概是想到即將看見寶貝女兒了,隱約還傳來一個尖柔的女音,悉悉索索,似在埋怨,肯定是mama。 陶潔如臨深淵,再沒有什么事比爸媽的突擊檢查更加恐怖的了,但事到如今,她也沒法將他們遣返回家。 “那,那你們今天住哪兒呀?”陶潔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我,我這兒可小了,你們,你們沒法住的?!?/br> “這你就別cao心啦!”爸爸道,“我們剛從酒店出來,房間已經(jīng)訂好了。不過司機師傅好像對你住的那塊兒不是很熟,要不我把電話給他,你跟他說說怎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