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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別或許真的就是后會無期了,每個同事在陶潔眼里都變得可愛而親切起來,在輕松攀談的氛圍中,她的腦海里卻屢屢浮現(xiàn)起麥志強的身影來,想起她請他吃晚飯的那個美好的夜晚。 是不是跟他也沒有后會之期了?她的心里居然涌起nongnong的不舍。 那晚之后,她沒有再見到麥志強,聽說又出差了,臨走時分,沒有再見他一面,陶潔竟覺得像是少了點兒什么似的。 不過凡事沒有十全十美,她想,她跟他,有那樣一個愉快的愉快的夜晚珍藏在記憶里就足夠了。 開始登機了。 陶潔隨著人潮往前涌動,就在這時,她接到了麥志強的電話。 她怔怔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怔怔地接通,又是同樣怔怔地聽完他的請求,她不知道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是否一直在期待他的這個電話,抑或是害怕他真的打來。 “請你別走?!彼@樣說,聲音里有種卸下面具的狼狽與真誠,“我收回之前的話,我不想你回去,我希望……”他無比清晰地說,“你能留在北京,留在我身邊?!?/br> 感動和矛盾同時充斥在陶潔心中,在如此至關(guān)重要的一刻,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絕非只是感激那樣簡單。 可是,那句“我愿意”卻遲遲無法沖破她的喉嚨,傳遞給電話那頭的他。 是時機尚未成熟?還是她不愿繼續(xù)留在這座城市?或者別的什么? 她說不清楚。 麥志強靜靜地、耐心地等待著她的裁決。 最終,陶潔深吸了口氣,“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麥志強在電話的彼端黯然的閉上眼睛。 “對不起,麥總?!碧諠嵕徛牡吐曊f道,“我……想回家?!瓣H上電話的同時,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濕潤了眼眶。 有一天,她會后悔今天的選擇,但是這一刻,她是如此真切的渴望回家,即使那不是她最后的終點,她還是想回去。 回到她最熟悉最親切的環(huán)境,那是獨屬于她自己的心靈驛站,撒嬌也好,偷懶也好,隨心所欲也好。 她相信,終有一天,她會調(diào)整好心情,然后重新出發(fā)。 飛機呼嘯而起,升入云端。 陶潔掰開擋光板,向漸行漸遠的地面投過去一瞥。 北京,正在離她遠去。 尾聲 2010年春末,M市。 星期六清晨,陶潔的父親坐在陽臺里讀早報,母親剛從菜場回來,正在廚房里準備中午的餐點。 門鈴叮咚響了幾下,陶mama擦干凈手出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儀表堂堂的男子,得體的打扮給人一種很舒適沉穩(wěn)的感覺,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您找哪位?”陶mama好奇的打量著對方。 “哦,請問,陶潔住在這么?”麥志強禮貌的詢問,同時又把手上的一張抄著地址的小紙條拿出來再次核對了一下。 “你找陶潔?你是?”陶mama的表情由好奇轉(zhuǎn)變成驚奇。 “我是....”麥志強不知該怎么介紹自己,“陶潔在北京工作時的同事,我姓麥.....” “麥志強是不是?”沒等他說完,陶mama搶先把他的名字報了出來,臉上立刻浮起歡快的笑容。 麥志強又驚又喜,沒想到陶潔居然會和父母提起自己,同時又有點不好意思,“是,我是麥志強,不請自來冒昧的很,我,咳,剛巧有點事來M市, 所以想順道過來看看陶潔,請問,她在家嗎?” “進來吧,進來說話。”陶mama殷勤的把他引進門。 他們的動靜驚動了陽臺里的陶爸爸,他摘掉老花鏡也走了進來。 “老陶,這位是麥先生,小潔經(jīng)常提常提到的那位?!?/br> “哦,哦,”陶爸爸恍然大悟,走上來跟麥志強熱情地握手,“哎呀,真的要謝謝你,小潔說她在北京的時候,你給了她很多幫助啊!” 熱情的寒暄讓麥志強有點無所適從,他一邊應(yīng)對,一邊下意識地大量室內(nèi),并無陶潔的影子。 “你來找陶潔?”陶爸爸很遺憾的樣子, “來得不巧啊,她不在家?!?/br> 麥志強有點失望,但猶不死心,“她加班?” “不是?!碧瞻职中呛堑兀砬閰s有點無奈,“唉,這孩子從北京回來之后,一直嚷著要出去旅行,我跟她媽怎么勸都沒用。沒轍啊,只能由她去,我們對她也沒什么高要求,只要她開開心心地就好。哦,她過了年就走了,說是至少要半年,要玩那個什么間……間隔年?!?/br> 麥志強露出會心的笑容,“她現(xiàn)在在哪兒?” 陶mama端了杯茶走進來,“這可說不準,上周打電話來說在云南,這周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境了,說是去緬甸,也不知道到了沒有,老沒電話過來?!?/br> 她輕輕嘆了口氣,“別的倒沒什么,我就是擔心她在外面會不會遇到什么意外!” 麥志強聞言,放下手上的茶杯,鄭重地道:“您別擔心,我想過去找她?!?/br> “???”陶爸爸跟陶mama面面相覷,繼而都露出掩飾不住的歡喜之色,“那最好,她能有個伴兒我們就放心。只是……” 陶mama端了杯茶走進來,“這可說不準,上周打電話來說在云南,這周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境了,說是去緬甸,也不知道到了沒有,老沒電話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