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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比郁悶的給鐘俊海寫了封郵件,說明了情況,誰知到下午三點都沒收到任何回音。無奈之下,給他撥了電話,還好,他在辦公室。 “請問,給你寫的郵件看到了嗎?”我用的是最公事公辦的口氣,客氣而溫婉,畢竟有求于人。 “直接來我辦公室談吧。”他冷冷的拋過來一句,沒等我反應過來,電話就已經掛了。 我悻悻的擱下聽筒,在心里憤憤的回了一句,“算你狠!” 在位子上呆坐了幾分鐘,才驀然醒悟自己居然有些怕見到他,真是撞鬼了,怕他干什么,就算他要給我難堪,我是公事找他,他也不能怎樣,頂多不幫忙,我沒什么損失,反正該做的都做了。 干凈利索的站起來,跟張婷招呼一聲,就直奔工廠而去。 推門進去的時候,鐘俊海正在手提電腦前噼里啪啦的打字,看也不看我一眼,嘴皮子上下一碰道:“先坐一下?!?/br> 態(tài)度如此倨傲,好吧,為了工作,忍了。 我坐進會客椅,雙手交握在腿上,靜候著他。 終于見他合上了電腦,走過來,在我對面坐下,目光炯炯的盯住我。 我命令自己毫不怯懦的迎視他近乎挑釁的凝眸,感覺不亞于一場內功較量。 正當我又開始有心堵的征兆時,他卻突然毫無保留的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來找我,就是為了……玩斗眼?” 我噗哧一聲笑起來,所有微妙的緊張都于無形中消弭。 “說說看,要我怎么幫你?!彼e閑的問,纖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jié)律的輕敲。 我懶得廢話,“該說的郵件上都說了,就等你給主意了?!?/br> 他掀了下眉,微笑道:“看起來,你老板很善變?!?/br> 我聳聳肩,“你現在了解我工作多辛苦了。” 他沉吟了一下,“不過這件事,不太好辦,你也知道,年初是大家控制錢最謹慎的時候,進出的每一筆都算得很清楚,而且維修部本來也不算工廠這一塊,去年借錢就很花了一些心思,如今要拖,只怕以后再想借,這邊不太肯通融?!?/br> 我思量著,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于是點頭表示理解,“如果實在為難,我就跟老板打聲招呼吧,反正他讓我來,也是死馬當活馬醫(yī),成了最好,不成也在情理之中。” 事情很簡單,沒什么好談的了,我起身要告辭。 “別急著走,沒談完呢。”鐘俊海止住我。 我只得重新坐下。 “吳軍約了你?”他平和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我饒有興味的望著他,“你好像很閑,還有功夫管這種事?!?/br> “恰恰相反,我很忙,所以你最好認真回答我每一個問題,別打太極?!?/br> “對不起,鐘經理,我不是你的下屬?!蔽液ψ鞔?。 “哦,是??!”他向后一仰,“看來你并不希望今天有一個美好的夜晚?!?/br> 鑒于對他的了解,我很相信他的破壞力,所以識趣的投降,向他一攤手,“問吧?!?/br> “你答應他了?” “為什么不呢。” 他用力抿一下嘴唇,身子略向前傾,十分不悅的問:“你既然可以考慮他,為什么就不肯考慮我?” 我想了想,微笑道:“如果你跟他一樣,是個純粹的陌生人,我一定優(yōu)先考慮你?!?/br> “說到底,你就是在意我跟溫靜的事?!?/br> 我點頭,“可以這么說,溫靜愛你,我一直都很清楚,所以,我更不想趟這個混水,搞不好,我跟溫靜連朋友都沒得做,我不希望幾十年的友誼毀于一旦?!?/br> “那你就無視我的感受?”他仿佛心上壓著一口郁氣。 “我對你的友情至死不渝?!?/br> 他大笑起來,語氣卻近乎咬牙切齒,“秦秀妍,沒想到你原來這么冷血?!?/br> “你不是也說了,人只有先愛自己,才能愛別人。” 他頓了一下,哼道:“真后悔教了你這句?!?/br> 我也不是迂腐之人,既然談開了,就想把話講清楚,免得以后再糾纏不休。 “阿海,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你突然對我產生了興趣,可是我現在不是19歲,而是29歲,我不想玩感情游戲,只想要一個真實的婚姻,可以讓我有完整充實的生活。至于你,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都覺得你應該認真一點,最起碼,和溫靜的事,要好好考慮,給她一個交待,否則,對你們雙方都不好?!蔽彝纯炝芾斓谋硎鐾?,期待的看他。 在我的心里,其實還有一句沒說出來的話:如果選擇他,我會很輕易的愛上,但我害怕有一天發(fā)現他的心里有另一個人的影子,就像溫靜那樣。如果真有這么一天,我寧愿接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過一份安定平淡的生活,至少傷不了自己。 鐘俊海卻定定的望著桌面,并不接口,若有所思。 良久,我不想再奉陪,起身走向門口,才聽到他在身后緩緩的說:“愿你度過愉快的一晚?!?/br> 聲音有些詭異,我沒加理會,徑直推門離去。 15 三個人的約會 晚上七點半,我準時來到綠茵閣餐廳。 吳軍早已坐在臨窗的位子上等候,見我進去,立刻含笑起身相迎。今天的他和那天在酒吧見到的似乎不太一樣,穿了一件藏青色的V字領羊絨衫,顯得老成了許多,但仍不失優(yōu)雅的氣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