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楊欲言又止，尹慕索性認(rèn)了下來點點頭說：“我知道的，老樊?！?/br>
    老楊瞬即擺出一副“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的了然的表情，然后繼續(xù)若有所思，“小林和老樊的關(guān)系一直比較緊張，家事的具體原因都是坊間傳聞沒什么好說的。但是關(guān)于打球這個事情的爭執(zhí)我們多多少少都聽說了一些?！?/br>
    尹慕垂眸沒說話，老師便自顧自繼續(xù)往下講，“當(dāng)初就是學(xué)生剛才請假的那個比賽，什么從學(xué)校聯(lián)賽到打職業(yè)，什么cba什么的吧，反正當(dāng)時有沖突，兩個人關(guān)系一直都不太好。這個事兒當(dāng)時全體教師開著大會呢，小林直接闖進會議室抱著個籃球往前面丟，差點砸到他老子的臉。”

    “還有哦，你應(yīng)該也聽說了一些八卦吧。老樊對自己兒媳人選可嚴(yán)著呢，當(dāng)初勸退了不少小姑娘。就宇博現(xiàn)在那個女朋友，當(dāng)時小樊上房揭瓦鬧了好一陣子，才默認(rèn)繼續(xù)談著的?！?/br>
    尹慕還是沒說話，只是握著水杯的手關(guān)節(jié)微微用力，心里里似乎是一種很奇藝的感受，一方面覺得老楊說這些和自己無關(guān)絮絮叨叨的小事，另一方面又無法克制住內(nèi)心，想聽老楊繼續(xù)往下說。

    “余綺？”尹慕接話。

    “對的對的是她，你們賈老師很喜歡她，聽說宇博還求著你們賈老師去做老樊思想工作，這個念博的名額樊宇博也出了不少力氣?！?/br>
    “可是我聽說，余綺念了博士不是就把樊宇博甩了嗎？”尹慕皺了皺眉，想起最初時候自己術(shù)后休息，文橙帶過來的八卦就是這樣的。

    “哦呦，你消息也很靈通哦?！北M管辦公室沒有人，老孫還是謹(jǐn)慎地環(huán)顧四周以后，湊近尹慕刻意壓低聲音小聲說，“這不是找不到更好的了么？聽說小林又拒絕她一回，然后學(xué)校這個消息不知道是從誰那邊傳開了。”

    “小余面子上過不去，就又重新和樊宇博好了。”

    尹慕聽完冷哼了一聲，“那他倆挺般配。”

    老楊見尹慕目光驟冷，竟然自己心生出一絲寒意來，她也沒繼續(xù)說話。有那么一瞬間，老楊也覺得面前的尹慕和自己剛認(rèn)識她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很陌生，但是又似乎是長大了。

    而尹慕最后還是理性戰(zhàn)勝了那些小心思，她捧著水杯又喝了一口水，才淡淡地開口：“楊老師說這么久別人家的事兒干嘛呀，我還想問問您最近過得好不好呢?！?/br>
    出乎意料的話惹得老楊面上一僵，對上尹慕略帶審視的目光，化解尷尬似的笑笑。

    她笑瞇瞇地道，“哎，這不是想說小林心思還在你這兒嘛。你別怪老師八卦哦，之前你在教室睡著，還是小林給你披的衣服，老師都看到的！”

    尹慕應(yīng)該是沒有印象的，在某一個暖洋洋的冬日午后，尹慕趴在實驗室桌上小憩，因為前一天休息太晚很快便睡著了。

    而本抱著籃球沖進實驗室找人的林亦之，在看到尹慕趴著睡覺的瞬間變得躡手躡腳起來，悄悄走近，看到女生睡得不太安穩(wěn)，努力蜷縮著，時不時稍稍動一動嘴唇。

    男生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周圍都在安靜干著自己的事情，他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悄悄披在了女生的身上。

    -

    黃昏。夕陽下。

    尹慕拎著自己的電腦包隨手晃蕩著，緩緩?fù)遗仓阶?，心情有些?fù)雜。

    路過便利店，想了想走進店里，在酒柜的方位來回轉(zhuǎn)了幾圈，買了瓶野格，結(jié)賬時候又順手拿了幾瓶養(yǎng)樂多和蘋果汁，最后要了個冰杯。

    坐在便利店鄰街的椅子上，自己忙活著隨便調(diào)了杯酒。

    手握著冰杯，指尖的冰涼感時時刻刻提醒著尹慕保持清醒。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迎著夕陽下班的人群，暖黃色的陽光灑在地面上，穿過玻璃灑在尹慕的身上。

    一片美好。

    尹慕低頭抿了一口酒，腦海里還是和老楊的對話。

    “我還想起一個事情。”

    “當(dāng)時你們論文中期以后，林亦之來找過我一回，說想讓我?guī)兔χ笇?dǎo)一下論文。那個時候我還以為他一個醫(yī)學(xué)生怎么需要新聞方面的傳播指導(dǎo)。后來他說是幫一個同學(xué)。”

    尹慕仰頭又喝了口酒，蘋果汁伴隨著酒精的味道在口腔中炸裂開，帶著一絲絲的甜，明明沒有醉，尹慕的目光卻有些迷離。

    “那個時候其實你已經(jīng)找到我了，我?guī)湍憧戳丝茨阏撐?。后來我才知道，小林拜托我的，也是你的事情?！?/br>
    此時已經(jīng)是下班的時間，馬路上車水馬龍，汽車汽笛聲、引擎聲、人聲一片嘈雜。而一窗之隔的便利店內(nèi)，人卻不是很多，尹慕托著下巴一個人靜靜坐了很久，偶有便利店的大門被推開，外面的聲響才會驟然放大。

    待到門重新被合上，聲音又就此被隔絕。

    尹慕的手機突然震了震，聊天軟件彈出了一條消息，尹慕舉著冰杯再打算抿一口酒的時候，目光余光瞟到了手機屏幕來信人的名字。

    指尖一頓。

    【林亦之：你是不是馬上要回禾大搞直播了，注意心情不要太辛苦?！恳剿餍苑畔戮票讣庥|摸到屏幕的瞬間又頓了頓，斟酌了一會兒打了一個【嗯】【林亦之：？】興許是單向箭頭叮囑很久了，尹慕一個簡單的“嗯”都讓林亦之有些錯愕，于是屏幕上方id處的狀態(tài)欄顯示了很久的【對方正在輸入中……】尹慕見林亦之半天沒打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干脆自己先發(fā)制人，又緊跟著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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