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浸濕的外套已經干透了,吹來的海風也是干巴巴的,紀灣弓著身子,拿了最近的一顆椰子,破開皮喝起來。 剩下的就繼續(xù)做路標,也防迷路了。 紀灣斜倚在樹干上,雙手環(huán)抱一顆椰子,時不時仰頭喝一口。 這幾個小時都沒法找吃的,只能等下午四點以后太陽低點兒再出去。 紀灣決定用這個時間把她的居所修繕一下。 第4章 第一天 盡管目前看來晴空萬里,但保不準什么時候會來場特大暴雨,紀灣可不想被淋成落湯雞。她起身準備去樹林里,看看能不能找找點建筑材料,今晚絕不要再睡露天覺了。 搭棚子是個體力活,紀灣鼓起勇氣深入林中搬出了一根大樹干后,由衷感嘆。 她現在要謝謝那討厭的大太陽了,樹木的水分被蒸干,比濕木頭搬起來倒要輕便不少。 紀灣將木頭一端靠在那棵特大椰子樹上,另一端抵住一棵小樹,整個的造型有點像一個N字,棚子的脊柱算是初步完成。 紀灣心里對它的期待值不高,能遮風擋雨就成。 她陸陸續(xù)續(xù)在樹林里撿了十幾二十根小長棍,一根一根均勻地搭在支好的主干上,再用藤蔓加它們綁緊。 斜棚的雛形顯現,紀灣仿佛受到了鼓舞,她把附近的樹葉和干草一股腦兒全攏過來,一層一層往架子上鋪。 又大又長的椰樹葉用來填補樹枝之間的空隙,然后鋪上蕨類植物,再捧起更軟更小的普通樹葉,密密實實地搭上一層。 干完這些,紀灣已經滿頭大汗,雙手沾滿了綠色的汁液和濕潤的泥土。 她試著躺在棚子下,最高處離她的臉不過半米多,純手工的棚子也不能保證有多結實,但紀灣很踏實,至少下雨不用怕了,躺著還能遮陰。而且就算半夜塌了,也壓不死人。 紀灣小心翼翼的爬出棚子,站在遠處欣賞一番,才心滿意足地去海邊洗手。 日頭已經低了不少,昨天紀灣往西邊走,只找到了一處水源,今天她打算換個方向試試運氣。 朝這個方向走正好背對著太陽,陽光斜打在紀灣的身上,沙地上出現了一道細長的影子。 紀灣瞧著這影子,像是要看出點什么名堂。她一邊走一邊把頭發(fā)散開,再順著撥到前額上方,盤成一個小墩子。地上影子看起來像扎了一個丸子頭。 紀灣有點樂乎,停下來朝地面嫵媚地連擺幾個pose,嘴里模仿“咔嚓,咔嚓”的聲音。 一回神,又覺得自己有些傻帽,連忙正經往前趕。 她計劃朝這個方向走一個小時,來回還剩兩個小時天黑,實在沒找到葷物就回去摳椰rou,嚼樹根。 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紀灣,這一趟不會白走。 在紀灣要被腳底的guntang細沙熱的跳腳時,耳邊朦朧地傳來海浪拍打礁石的陣陣回響。 她開心地咧嘴,露出欣慰的笑顏,俯身將兩只褲管挽到大腿上,循著聲音飛奔過去。 跑開了幾百米,紀灣喘著氣站定,舉手擋在額前。微瞇著眼睛眺望前方。 雪白的海浪被碧藍的大海托起,又落下,在竦峙的黑色礁石上綻開花兒。 紀灣踏進淺水,比起沙灘上的炎熱,這個溫度的海水簡直稱得上涼爽了。 她一步步靠近礁石群。 忽然,紀灣瞪大雙眸。這是…… 哈!她欣然地輕笑出聲,伸手把額前的碎發(fā)撩到耳后。 紀灣仰面對著天空,用力瞇住眼睛,曲肘握拳,內心在咆哮:“啊,功夫不負有心人?!?/br> 在遠處只能看見一涌一涌的水花沖刷著巖石上緊簇的一片貝殼類生物。 湊近了紀灣才看清,能被海水浸潤的礁石上布滿了綿延無盡的貽貝。密集的貝類又大又肥,可見這里的環(huán)境多么優(yōu)異。 她一手扶著右邊的石頭,另一手從它上面揪了兩個下來。貝殼上有一層滑膩的青苔,開口處的白色軟rou正無措地蠕動。 紀灣吞了吞唾沫,舌尖舔著上下嘴唇,神色復雜的看著手心里兩個青綠色的軟體動物。 她在糾結要不要下口? 紀灣不是沒吃過。在國外讀書時,她和那群狐朋狗友把能吃的奇葩生物都嘗了個遍。 算了,不吃,餓一會兒也沒什么!那再怎樣也是人工飼養(yǎng)物,有足夠的安全保障。這野生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寄生蟲。 紀灣簍著一兜貽貝上了岸,決定弄回去自己養(yǎng)!她以前也弄過水族缸,養(yǎng)幾個貝不是問題,只要做好抽水工作。 大腦告訴她要補充蛋白質,胃在翻攪抗議。紀灣多么希望自己的味覺、嗅覺失靈,就不必忍受如此痛苦。 吃樹根,喝椰汁反正也能活,她想。 她又下水撿了十幾只貝,用衣服下擺兜著,準備回程。 “水,水——”,嗯?這是幻聽了?紀灣感覺周圍出現了人聲。 因為沒戴眼鏡,她只能瞪著眼睛朝聲源摸索過去。 大概遠離礁石群幾十米的地方,紀灣總算看清了——這兒有個人,還是個男人。 紀灣并不驚訝,她就是這么來到這個地方的,躺著的姿勢都一模一樣,挺尸狀。 然而,當她的目光掃到這個人的臉時。 “嘩啦!”衣服兜著的貝殼掉了一地。 姜越!為什么會是他?昨天還在法庭上油嘴滑舌呢!怎么也到了這個鬼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