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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胡子捏緊了拳頭。 此時,三個從旱冰場出來的少年恰好經(jīng)過了這一條街。 江浩然滿身是汗,急于找點冰飲降降溫。他隨口說:“快到‘格調(diào)’了,我去買一杯冰檸檬水?!?/br> 劉一帆十分不屑:“那里面花里胡哨娘們兒唧唧的,都是女生才去,胖子你怎么總愛去湊熱鬧,難道是看上老板娘了?” 江浩然在朋友面前口不擇言:“老子看上你媽了?!?/br> 劉一帆淡定點評:“那你口味還挺重。” 只有談忱一直一語不發(fā)走在最右側(cè)。聽到江浩然說起“格調(diào)”時,隨意轉(zhuǎn)頭朝那家店瞥了一眼。 隔著十來米的距離,談忱一眼見到坐在玻璃窗邊的女孩,和她身邊兩個滿臉痞氣的男生。 未曾思索,談忱直接朝“格調(diào)”沖過去。 而彼時—— 小胡子已經(jīng)被和羽激怒,又見她是個外地人,更是無所畏懼。 他說:“老子跟你港,在這條該上,還沒有人敢不給老子面子,你他媽的是什么xx(臟話)玩意……” 和羽聽到一半,耳邊倏爾安靜。 談忱沖過來,緊緊捂住了和羽的耳朵。他是本地人,他知道這里的小混混罵人時,會用出多么具有特色、多么臟的、多么侮辱人的字眼。 即便這里的人習(xí)以為常,可那些不堪入耳的東西,絕對不可以落進和羽的耳朵。 談忱臉上暴戾之氣驟升。 見劉一帆和江浩然也沖了進來,談忱雙手未放,頭也不抬,說:“把這倆垃圾給我弄出去?!?/br> 小胡子和寸頭聽了,相繼破口大罵:“你他媽又是什么xx(頂級臟話)東西,老子們是垃圾,你是什么,糞坑里的蛆嗎!狗xxx(世界級臟話)的,有種出來單挑?!?/br> 江浩然和劉一帆一人拖一個,邊拖邊氣憤地喊:“來來來,爺爺先陪你們挑一挑,來,看爺不壓死你……” 小胡子和寸頭長得瘦小,江浩然和劉一帆毫不費力就將兩人弄出去了。 耳邊的罵罵咧咧很快沒了聲音。 談忱這才松開自己的雙手,又回看一眼身后,才在和羽對面坐下來。 他往前靠一點兒,問:“和羽,你有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 和羽依然很鎮(zhèn)定。 她靜淡回答:“沒有,我還在想‘這條該’是不是‘這條街’的意思,耳朵就被你捂住了。他說了什么?” 談忱放下心來。 兩秒后,卻又忽然動怒,嗓音也不自覺提高一點,質(zhì)問道:“和羽,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能的?” 和羽一愣,不明白過來解圍的談忱為何突然變了臉。 談忱又繼續(xù)說:“是不是只要碰到別人為難你,你以為保持高冷不理人,就能解決問題?” 和羽想起與談忱的初遇。 是好運來KTV里,他也曾替她解過圍。 那時候她也是這樣,冷處理劉一帆其及擁躉的挑釁。 和羽點點頭,情緒未變,平靜反問:“不然呢?我應(yīng)該怎么做,去打架么。很明顯,我根本打不過啊。” 她說這話的樣子極其認真,沒有半點矯情造作。 反倒像面對一道難度很高的數(shù)學(xué)題一樣,盡量邏輯周全思維縝密地思考。 談忱氣笑,蹙著眉心問:“你以前在京城,如果遇上這樣的情況,你也是這么處理的?” 和羽這回沉默了許久才回答:“沒有。” 談忱剛準備接話,又聽到和羽說:“我在京城,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人?!?/br> 之前的十七年,她都順風(fēng)順水地生活在甜蜜的糖罐里。出門有司機,回家有保姆。娛樂會包場,游戲能盡興。就讀的也是超越精英貴族學(xué)校的京城十三中,里邊的學(xué)生非富即貴,即使有矛盾也只會暗中爭斗,沒有誰會說出那種有失身份而不講體面的下流話。 談忱胸腔中吊著那口氣莫名蔫了下去。 直到這一次,他才終于承認,和羽不同于任何一個他認識的女生。 從第一次見面,聽她對劉一帆說“我為什么要給你面子”時,談忱就知道的。 她來自遙遠的國際大都市,全身上下帶著與生俱來的冷傲與清高,輕松將自己與這里一切隔絕開來。即便是面對一群陌生的人刁難,也不畏懼半分。 她根本不在意這種事。 也絲毫不在意—— 他。 談忱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這里?!?/br> 和羽簡單講了一下沒有鑰匙回家,只好坐在這里寫試卷。 談忱掃一眼“格調(diào)”外邊,江浩然和劉一帆把那兩個小青年“送”走,眼下已經(jīng)邁步朝店里走來。 談忱這時再朝和羽靠近一點兒,聲音很輕:“和羽,咱們加一下微信吧。如果以后,你再碰上這種事,可以隨時找我?!?/br> 和羽回想剛剛談忱急匆匆進來捂住自己耳朵的樣子,心里微微觸動,說起話來也俏皮了一些:“我的微信可不是這么好加的?!?/br> 談忱一聽便知她在舊事重提,心中一軟,故作滿不在意:“過去的事兒就別提了行不行?” “行行行?!焙陀鹩治⑿ζ饋?,打開手機,調(diào)出了二維碼名片。 談忱注意到和羽的微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她雖然總是表情寡淡,可這并不能遮擋她的美麗。眸子烏黑澄澈,鼻梁小巧。嘴唇自帶淺紅,倒剛好和平常的冷淡相中和,給整張臉都增加了幾分乖巧清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