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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羽對劉一帆的初印象不太好是真的,但她并沒有把KTV那件事放在心上也是真的。 來了遠寧縣后,一切事物都自動劃分成了“必須完成”和“無關(guān)緊要”。 與學(xué)習(xí)無關(guān)的事,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 眼下聽劉一帆如此誠懇地道歉,她還是十分認真地回答他:“好,我原諒你了,那件事兒,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br> 劉一帆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好像壓在心上的石頭終于卸下不再負重。 他自嘲地笑笑,接著說:“其實我這兩年,一直沒太搞清楚自己應(yīng)該是什么樣子。自從我爸做生意發(fā)了一點財,我家成了暴發(fā)戶,你別笑,大家都這樣說。成了暴發(fā)戶之后,總感覺生活變了很多。我不能很快適應(yīng)這種有錢人的生活,所以有時候會很出格。不管怎么樣,謝謝你能原諒我,和羽。” 和羽聽到劉一帆這些真心話,不自覺想到了自己的處境。 從京城到遠寧,從錦衣玉食到山重水復(fù)。 人生總是如此,從一種處境到另一種,總是轉(zhuǎn)換得隨意輕松。 而命運,從不過問人的意愿。 劉一帆見和羽不說話,湊過來一點兒,以一種溫柔到虔誠的語氣問:“和羽,我一直想問你,我可以像其他同學(xué)那樣,叫你表妹嗎?” 男孩的氣息就在身旁,隔著不到三十厘米的距離。 他收斂了暴發(fā)戶的作派,眼下是個普通又溫和、容易令人心動的男生。 這種稱呼也屬于無關(guān)緊要的事,和羽并不介意大家怎么叫她,所以爽快點頭:“可以的,你可以叫我表妹?!?/br> 話音剛落,和羽余光瞥見有人從紅橋而過,在向他們走近。 她坐的條椅就在紅橋下的湖邊,她知道來人一定聽到了劉一帆和她的對話。 劉一帆得到肯定答案,顯得很開心,說話更加放肆了一些:“和羽,我以后會對你很好的,就真的像一個哥哥那樣。” 和羽:“……” 站在紅橋上的談忱:“????????” 第17章 讓我抱一下你好不好。(含…… 劉一帆絲毫沒有意識到身側(cè)的紅橋上站了人。 他還在繼續(xù)對和羽說:“你從京城來我們這兒,肯定有很多地方不習(xí)慣。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牡胤?,你盡管跟我說。” 男孩得了原諒,一時得意,表露了更多善意。 和羽不忍心拂了少年的好意,回答道:“謝謝你?!?/br> 劉一帆又將手上的信封遞過來,認真說:“本來我爸想來親自感謝你的,但他太忙了,我就替他過來。這是你的勞動報酬,原本給另一位提琴手的報酬也是這么多,所以你一定要收下?!?/br> 和羽想了想,接過信封,再次道謝。 劉一帆見狀,愈發(fā)心花怒放,以為和羽已然成了他的朋友,不加思索便道:“和羽,要不以后我就做你哥哥吧,反正我也比你大。” 和羽:“……” 談忱更聽不下去,三兩步從紅橋上沖過來,走到和羽和劉一帆面前。 和羽還坐著,劉一帆馬上起身,問:“忱哥你怎么來了?” 談忱瞇著眼睛打量劉一帆,沒有答話。 兩個少年面對面站著,談忱比劉一帆高出一截,氣場莫名凌厲,有針鋒相對之意。 劉一帆不明所以,追問:“怎么了這是?誰惹你了?” 談忱只覺得劉一帆那句“要不以后我就做你哥哥吧”格外刺耳,想阻止劉一帆的幻想,卻又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以何種身份替和羽拒絕。 一時心緒煩亂進退兩難,就這么站著沒動。 和羽看向兩個像要準備開始斗牛搶球的男孩,毫無興趣地說:“我去散會兒步,你們倆繼續(xù)?!?/br> 說完便起身,沿著紅橋的方向往回走。 談忱瞬間反應(yīng)過來,跟著和羽跑過去。劉一帆想也不想,也跟上和羽,走到她的身邊。 三人并排走過紅橋橋面。 和羽莫名其妙地看看左右兩個男生,問:“你們倆到底有什么事兒?非要有我在場你們才能說么?!?/br> 可兩個男生都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紅橋下是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小徑的盡頭,站著剛剛追著談忱出來的周思琪。 周思琪越過主干道,踏上石子小道,一抬頭便看到了橋上的三人。 左邊是談忱。 雖然個子高,但因為背很薄,顯得玉樹臨風氣質(zhì)天成。他長相優(yōu)越,冷白皮膚襯紅唇,濃眉星目映挺鼻,無論何時看,都能堪稱少年絕色。尤其是頭發(fā)長了一些,散落于額間兩側(cè),又為他增添了幾分柔和的美感,更顯英俊卓絕。 右邊是劉一帆。 他比談忱只矮了幾厘米,身高目測已近一米八零。他原本是斯文型的那類長相,偏偏在著裝方向跑偏,喜愛骷髏頭衫配破洞褲,以至于兩種氣場匯聚,滋生出一些矛盾的俊朗來。因為年輕,便也難掩風發(fā)意氣。 左邊是周思琪狂熱暗戀的少年,右邊是她極力想搞好關(guān)系的男孩。 可他們,卻對著她的表妹和羽大獻殷勤。 周思琪咬咬嘴唇,將心中的不甘極力壓下,小跑過來牽住和羽的手,將和羽從兩個男生的庇護里拉出來,嘴上卻焦急地問:“和羽你去哪兒了,我生怕你迷路,飯都沒吃完就跑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