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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亞東隔得遠看不清,于是追問和羽:“是這樣嗎?” 和羽當然知道不是。 她靜靜注視著談忱,又一次盯著他那雙漂亮至極的桃花眼。那雙眼里波光點點,隱有笑意。 他好像也在等她的回答。 說謊并不是她的強項。 可鬼使神差地,和羽開口:“是這樣?!?/br> 談忱頓時挑眉,似乎也愣了一下,很快回復杜亞東:“你看吧杜老師,我畢竟是個——乖孩子吶?!?/br> 全班其他男生:“……” 杜亞東卻點點頭,“也是。” 因為今日提前放學,杜亞東的課上了半堂,就帶著教案離開了。 學生們憋得辛苦的笑聲,這會兒終于得到釋放。一時間,班上狂笑聲一片。 以江浩然、劉一帆為首的幾個男生提著書包過來一字一頓調侃談忱:“乖孩子,走了,放學了?!?/br> 談忱神色清冷面如冰霜:“滾?!?/br> 江浩然不怕死地回:“好嘞乖孩子。” 和羽聽得好笑,忍不住湊過去問談忱:“自己說就可以,怎么別人叫就不行?” 和羽笑瞇瞇的,眼睛彎成月牙狀。 談忱看到和羽的笑臉,心微微動,慢慢湊過來,意有所指又語焉不詳:“有的稱呼,別人可不能亂叫?!?/br> 和羽沒明白,本想追問,可是談忱已經(jīng)起身。 談忱說:“明天要考月考,好好加油?!?/br> “好。” 一直磨磨蹭蹭沒走的孟新杰這時見談忱已經(jīng)離開,背著書包飛快跑過來,歡快地說:“表妹,我們一起回家吧,我們討論一下生物,我真的好想跟你討論?。 ?/br> 這個學癡同學就沒停止對和羽的“sao擾”。 和羽拒絕意味明顯:“可我們不同路啊。” 孟新杰依然歡騰:“沒事的,我可以先送你回家,然后再自己走回去,走吧走吧,討論生物吧,我們討論一下關于生物的這個理解與記憶的關系?!?/br> 和羽實在沒轍,總不能繞道,只好答應了。 兩人走到街角快轉彎時,學習的話題終于告一段落。 安靜半晌,和羽對孟新杰問出疑惑很久的一個問題:“為什么感覺你們都挺怕談忱?。俊?/br> 孟新杰沉浸在生物的世界意猶未盡,猛的聽到這個問題,還沒轉過彎來便脫口而出:“不怕啊。” 和羽反問:“不怕?” 孟新杰這才反應過來和羽在說什么,笑著答復:“表妹,你不會以為他是那種校霸或者什么黑社會大哥之類的學生吧?” 和羽又反問:“他不是?” 孟新杰說:“他當然不是啊,高中都兩年了,他可從來沒跟人動過手。不過倒是聽說他在初中以一敵三,把對方三個人都打成了重傷?!?/br> 和羽平常不愛打聽這種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可偏偏對談忱多了幾分興致。 她追問:“為什么啊?!?/br> 孟新杰已經(jīng)快將和羽送到小區(qū)門口,也就長話短說:“我和他初中不同校,也只是聽說的,說是有三個混混偷他奶奶賺的小生意錢,還打人,被談忱正當防衛(wèi)揍到重傷,后來高中也有人傳過這事兒,一傳就傳變了,說他赤手空拳打傷三個大人,大家也就對他敬而遠之,但其實我們班的人都知道,他人特好,特仗義?!?/br> 和羽敏銳地注意到孟新杰提到了談忱的奶奶。 在第一次月考后,杜亞東也曾在辦公室提起過,但是當時很快被談忱打斷,他們就沒再繼續(xù)交談下去。 當時她正因654分這個成績而憂傷,并沒有注意過談忱的神色。 正琢磨著,孟新杰頓下腳步對她說:“表妹,很高興送你回家,明天見。明天,我還想繼續(xù)和你討論學習?!?/br> 孟新杰收起暴躁與歡樂,竟多了幾分大男孩的靦腆和羞澀。 和羽一心在想談忱的事,沒有注意孟新杰變化的語氣,也只是揮揮手,說:“明天見?!?/br> 次日便是延遲的月考。 上午一門是從九點開考。 可是鈴聲響了,談忱還沒來。和羽擔心地看一眼身邊的空桌,開始埋頭寫班級和姓名。 待她快寫到語文的閱讀理解了,談忱才匆匆來遲。 他看起來應該是奔跑過來,頭發(fā)凌亂,校服領子歪了一邊,白色短袖右邊袖口、前門襟等地方還沾了不少油漬。 談忱向來干干凈凈清清爽爽,極少有這么狼狽的時候,全班同學一時都愣住了。 談忱臉上涌現(xiàn)淡笑:“對不起,吳老師,我來遲了?!?/br> 語文老師吳玉玲四十多歲,成天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的眼鏡,看起來十分嚴厲。她平常不茍言笑,也極少和學生開玩笑,以至于學生們和她并不算親近。 月考畢竟不是高考,學校也沒有明確規(guī)定遲到就不能參考。 吳老師點點頭,說:“快進來吧,大家都快寫半小時了?!?/br> 談忱趕緊走向最后一排,拿起了試卷。 看了兩分鐘他也沒寫。 和羽好奇轉頭,見談忱桌面空空,一支筆也沒有。她這才想起來,他剛才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時,是空手來的。 和羽趕緊從筆袋里拿出一支黑色的中性筆,輕輕推了過去。 談忱拿起來,回以一個感激的笑容,便開始飛速作答。 兩天的考試一晃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