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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住手?。。?!” 小孩的哭聲凄厲無助。 可他們收不了手。 他們也哭著,看著自己深愛著的兒子,喊他。 “阿清,你要保護好meimei……” 然后,雙雙舉刀自刎。 鮮血流了一地,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染紅了方清目眥欲裂的眼。 “爸?。?!媽!??!” …… 那是方清這輩子最后一次機會,可以讓他對著有些人,叫聲爸媽。 他的父母,平凡而普通,即便理智已經(jīng)被黑龍的血脈燒灼殆盡,卻仍在生死攸關的最后一刻,憑借他們對兒女早已深入骨髓的愛,找回了半刻清明。 然后,又為了保護自己年幼的孩子…… 選擇傷害自己。 那一年,方清最后的記憶,是宋野狂笑著出現(xiàn),他無情嘲笑著躺在地上尸體漸漸冰涼的父母,肆意辱罵著他們是廢物,還狂妄評價到—— “……死的還真是低賤又愚蠢啊?!?/br> 他大笑著,聲音刺耳,猙獰的眼充滿戲謔。 宋野讓方清做了選擇。 他將黑龍血放到方清面前,舔了舔唇,猙獰笑道,“選吧?!?/br> “是你喝下這瓶血……” “還是你meimei?!?/br> …… 方清回憶起當年,眼眸一戾,捏著宋野的手忍不住慢慢用力,指節(jié)泛起白色。 少年眼尾帶著暴戾的紅意,他抿緊嘴角,最終還是忍耐下來,沒有把宋野扔出去摔死。 “這么死太便宜你了?!?/br> 方清緩緩起身,面無表情地捏著宋野的尾巴將他提起來,邪肆一笑,“帶我們?nèi)ズ邶執(zhí)兜目偛?,你應該知道在哪吧?!?/br> “你要干什么?!” 宋野一驚,無比恐懼地看著眼前笑容邪氣的瘦削少年。 他知道方清喝下黑龍血已長有十余年,少年的理智在漫長的歲月里被那滴充滿暴戾狂躁的血液慢慢消磨殆盡,如今表面看著還算正常的人,其實內(nèi)里早就已經(jīng)變成一個嗜血暴虐的瘋子。 誰知道瘋子會做出什么事? 就是下一秒他會殺了方念,宋野都不奇怪。 更何況是自己! 宋野驚恐極了,昔日任他拿捏搓弄的少年突然搖身一變成為掌控自己生殺大權的獵人,而他甚至都生不起任何反抗逃跑的心思。 全是因為白洛! 如果沒有她的壓制,區(qū)區(qū)一個方清…… 脖頸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宋野慘叫一聲滿眼凄厲,面前突然出現(xiàn)少年邪肆而冷漠的臉。 “帶我們?nèi)ズ邶執(zhí)?,別想著耍花招,不然……你不會想要知道會有什么后果的?!?/br> 他一字一頓,過分清秀干凈的臉,陰狠極了。 宋野嚇得差點昏過去,強烈的求生欲.望讓他哆哆嗦嗦著開口,“好、好……我我我,我?guī)銈內(nèi)ァ?/br> “你別殺我!” 方清一挑眉,大概是沒想到宋野原來是這樣膽小怯懦的人。 這都是因為…… 他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身旁嬌小溫軟的少女,目光觸及到少女那雙過分清澈明亮的眼,壓了壓嘴角,沉聲問她。 “我們直接去黑龍?zhí)叮抢锎蟾庞兴奈逯谎g千年以上的大妖坐鎮(zhèn),你一人,能應付過來嗎?” 白洛想了想,點點頭,少女嬌俏的聲音十分軟糯,“可以?!?/br> 方清看著她一副無所畏懼的生動模樣,又笑了下,邪肆陰戾的眉眼,帶了一絲溫柔。 他捏著宋野的尾巴尖,將他一把提起,笑著對白洛說,“那好,我們直接去黑龍?zhí)犊偛?。?/br> 直接去…… 毀了它。 …… 換到以前,方清是絕對不敢妄想直接打到黑龍?zhí)犊偛?,把這個充滿黑暗的組織連根拔起。 不過現(xiàn)在…… 他站在黑龍?zhí)犊偛康拇箝T前,忍不住垂眸看了眼身旁嬌小溫軟的少女。 白洛正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棟看似平平無奇的高層寫字樓。 她微彎下身,輕聲問被方清捏住尾巴的宋野,“你確定是這里嗎?” 宋野害怕極了,當時就嚇得趕緊縮回脖子,老老實實當個縮頭烏龜。 他爪子在空中胡亂扒拉了一下,聲音從厚重的龜殼中悶悶傳來,“就是這里,這里就是黑龍?zhí)兜目偛??!?/br> “你看到門口的保安了嗎?那都是專門負責看守入口的妖怪,每一個都是設置結界的好手?!?/br> 大概是怕白洛一會兒采取暴力手段逼問他,宋野一縮脖子,干脆先發(fā)制人,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情報都告訴給白洛。 “你要想進入真正的黑龍?zhí)?,就得先瞞過這些守衛(wèi),然后打破設置在寫字樓外面的結界……” “咔嘣”一聲。 隨著宋野“結界”兩字話音落地,空氣中同時傳來了什么東西開始慢慢破碎的聲音。 “像這樣嗎?” 白洛眨了眨眼,保持著輕輕曲起手指敲向面前無形壁壘的姿勢,滿眼無辜的問宋野。 宋野,“……” ?????? 你們神獸都這么簡單粗暴的嗎??! 宋野驚呆了。 他是想過白洛很厲害,但沒想到,她竟然已經(jīng)強到這種地步。 不愧是神獸。 恐怖如斯。 宋野默了,他看著因為結界被突然打破而匆匆趕來的守衛(wèi),又往殼里縮了縮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