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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身穿一襲紅衣, 張揚似火,夾雜著滔天恨意與怨憤的精致臉頰上,猙獰攀爬著可怖的黑色龍紋, 哪里還能看出半點鳳凰的模樣? “你還活著?” 白洛靜靜看著她, 嬌軟白皙的臉龐, 帶著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 “沒錯, 我還活著?!?/br> 紅鴦冷笑一聲, 火焰化形為劍, 直指白洛精致小巧的鼻尖, 猩紅的鳳眸越發(fā)怨恨。 “你很意外吧?鳳凰一族除了你以外,竟然還有活口?” 紅鴦?wù)f著忍不住又嗤笑一聲,瞇起眼繼續(xù)嘲諷道,“也對, 你當然會這么想,畢竟互相伴生的鳳凰自出生那天起,就是同生同死的, 絕不可能獨活。” “和我伴生的紅鴛已經(jīng)死在了千年前那場災(zāi)難里,我卻獨自活了下來,你現(xiàn)在一定很吃驚,我是怎么做到的吧?” “白洛!” 紅鴦死死咬牙, 突然情緒激動地大聲喊她的名字,眼角不知何時,竟是緩緩劃過一滴眼淚。 她一邊顫抖地哭著, 一邊撕心裂肺地怒喊道,“都是因為你大家才會消失的!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沒死,我怎么可能會死!” “我一定,要親眼看你遭到報應(yīng)才行!” 紅鴦喊的咬牙切齒, 那副因為過于激動而猙獰扭曲的臉龐,看起來是恨極了白洛。 白洛被她眼中滔天的恨意與怒火刺的心尖一痛,忍不住后退一步,霍商衍下意識要去扶她,卻被白洛輕輕搖頭阻止。 她緩緩抬起眼眸,清澈明亮的銀色瞳孔里,再無半點猶豫,滿是堅定的光芒。 白洛輕輕上前一步,“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在鳳凰嶺毀滅的時候沒有保護好族人,恨我在鳳凰一族陷入危機的時候沒能出現(xiàn)在你們身邊?!?/br> “你在怪我突然消失,拋棄了你們對不對?” 白洛靜靜地看她,溫軟平靜的銀色眼眸中,帶著難掩的不忍。 霍商衍輕皺起眉,冷著臉想要開口,卻被白洛抬手阻止。 嬌小的少女輕輕沖他搖了搖頭,滿眼無奈,“紅鴦現(xiàn)在這副模樣,已經(jīng)被仇恨沖昏了腦,不管你說什么她都不會聽進去的。” “況且,當年鳳凰嶺覆滅的時候我確實沒能及時出現(xiàn)在他們身邊,這是既定的事實,我沒有做到族長應(yīng)當做的事,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族人。” 白洛輕輕垂下眼眸,纖長濃密的眼睫落下一片陰翳,恰好遮住了她眼中難掩的自責(zé)。 霍商衍不贊同地皺了下眉,但是看白洛如此堅持,他卻也沒有反駁,只是冷著臉上前站到她身邊,悄悄握緊了她的手。 白洛驚訝地抬頭看他。 霍商衍,“你如果覺得自己作為族長是失職的話,那你的失職應(yīng)當有我一份?!?/br> “是我害你沒能趕回去保護他們。” 俊冷沉穩(wěn)的男人就那樣靜默著站在她身邊,即便一言不發(fā),也令白洛無法忽視從他身上不斷散發(fā)出來的,強烈而可靠的存在感。 白洛輕輕眨了下眼,銀色的眼瞳里劃過一抹淺笑。 她緊緊握住霍商衍微微guntang的大手,堅定地看向不遠處仇視著自己的女人,輕聲說道,“紅鴦,鳳凰一族的事我很對不起,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查出靈氣枯竭,還有神獸滅亡的原因,給大家一個交代?!?/br> “但同時,我也希望你知道,我其實并不欠鳳凰一族任何事?!?/br> 紅鴦一怔,震驚地看著白洛,見她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頓時怒火中燒。 “你這是什么意思?” 紅鴦狠狠一咬牙,憤怒地看向白洛,冷聲質(zhì)問她。 白洛,“你還記得,鳳凰一族當年是怎么對我的嗎?” 少女的聲音輕柔而溫和,落到紅鴦耳邊,卻是令她莫名感到有些心虛。 紅鴦死死攥緊手心,她當然知道白洛當年作為僅有的一只白凰,在沒有伴生鳳的情況下,遭到了族人多么嚴苛的對待。 從出生起便被一遍又一遍的折斷羽翼,囚.禁在三千高閣之上剝奪所有自由,只能乖乖做一具聽話的傀儡…… 白洛是在鳳凰一族的咒罵與欺辱下艱難長大的,大家畏懼她的存在,將白凰視為不詳,給她起名為“怪物”,她在鳳凰嶺時,雖然名義上是族長,卻比人類活得還要痛苦卑微。 那個時候,恐怕路邊隨隨便便的一只螻蟻,都活得要比她有尊嚴吧…… 紅鴦想起當年,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敢直視面前這個嬌小堅強的少女,尤其是她那一雙坦坦蕩蕩,清澈明亮的眼眸。 可這樣又讓她有些不甘心,失去伴侶的痛苦,種族滅亡的恐懼,和黑龍交易茍延殘喘的侮辱—— 如果這些,不由族長來承擔(dān),她的一腔怨恨又要發(fā)泄到何處? 紅鴦不甘心地咬牙,手指用力握緊劍柄,痛苦而崩潰地大喊道,“可這不都是你應(yīng)該做的么!你是鳳凰一族的族長,如果不能在我們受到威脅的時候出面保護我們,你又有什么存在意義!” “本來像你這種怪物,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出生到這個世界!那么讓人討厭的白色,還沒有自己的伴生鳳——你知道因為你,我們被其他神獸嘲笑成什么樣了么!” 紅鴦越說越是惱怒,憋悶在心里千年的怨憤突然之間找到了宣泄口,她對著白洛,猩紅的鳳眸中滿是指責(zé)與仇恨。 紅鴦怒道,“如果你不是族長,而是隨便一個正常的鳳凰來當我們的族長,鳳凰一族也不會滅族,都是因為你這個怪物,都是你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