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離別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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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丹房之內(nèi),等溫霞離開之后,這個地方便只剩下陳長銘與金極兩人了。 站在丹房內(nèi),望著眼前的陳長銘,金極輕聲嘆了口氣,才開口說道:“長銘?!?/br> “師傅要走了.....” 話音落下,陳長銘下意識抬起頭,望著眼前的金極,不由愣住了。 “時間過得真是快啊?!?/br> 望著陳長銘,金極輕聲感嘆:“不知不覺,從當(dāng)年長銘你來我這里,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大半年了?!?/br> “這大半年的時間里,你做的很好?!?/br> 他輕聲笑著,臉色有些復(fù)雜,拍了拍陳長銘的肩:“我本以為,師傅我還能再繼續(xù)陪你幾年,等你走上正軌后再離開。” “但現(xiàn)在看來,是不行了?!?/br> “是師叔讓師傅你離開的么?”陳長銘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 “倒不是因為他?!?/br> 金極搖了搖頭:“因為一些其他事,不得不離開這里。” “這一次離開,今后不出意外的話,我不會再回來了?!?/br> 他如此開口說道,神色中帶著些嘆息:“我離開之后,輕依那丫頭也會與我一同離開,這個地方便只剩下你一人了?!?/br> 只剩我一人? 陳長銘不由抬頭,望著金極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在想,為師為何不帶你一同離開?” 望著陳長銘的反應(yīng),金極笑了笑:“事實上,在此前的時候,為師的確想帶你一起離開。” “你在丹道上的天賦是為師平生僅見的,若是就此耽擱在這個小地方,未免太過可惜?!?/br> “只是后來,為師卻還是改了主意。” 他輕聲嘆息道:“你身有奇力,有著近仙者的天賦,這是最大的好事?!?/br> “若是就此隨我離開,前往我所在的宗門,最后反倒只會限制你的前程?!?/br> 聽到這里,陳長銘嘴角一抽? 又來? 他到底有沒有近仙者的天賦,這還是件不確定的事,你們就這么肯定了? “我所在的宗門,適合我這等普通人前往,但對于你這等擁有近仙者資質(zhì)的人而言,卻是枷鎖與束縛,只能讓你覺得不自在。” “所以這一次,為師不準(zhǔn)備帶你一起離開?!?/br> 金極拍了拍陳長銘的肩,臉上滿是感嘆與關(guān)懷。 還沒有等陳長銘來得及說什么,他從懷里拿出了一些東西。 那是一張看上去十分古樸的獸皮地圖,還有一個小小的丹壺。 “這幅地圖,是我年輕時無意中獲得的,耗費了不少東西?!?/br> 拿著手中的獸皮地圖,金極的臉上帶著些感嘆與懷念:“這天下很大很大,大到?jīng)]有人能想象到到多有多大?!?/br> “不過先賢們一次次探索,最終還是探索出了不少地域?!?/br> “這張地圖上所記載的,便是附近幾個大域的詳細(xì)地形,還有其中有著近仙者門派存在的地方?!?/br> “你按照這張地圖上記載的地方找過去,只要找到那些地方存在的近仙者,以長銘你的天分,一定能拜入他們門下,成為一位真正的近仙者。” 他臉上滿懷期待,鄭重的將手中地圖交到陳長銘手中,態(tài)度滿是認(rèn)真與莊重。 “不瞞長銘你說,為師年輕之時最想要的,便是成為一位近仙者?!?/br> 望著陳長銘,他笑了笑:“只是這世間到底殘酷,我沒有這個命,縱使付出多大努力都不可能做到。” “但是長銘你不一樣。” “你還年輕,有上好的天賦,將來一定可以代替為師,成為一位真正的近仙者,去一窺那真正的無上丹道?!?/br> 他望著陳長銘,一張臉上滿是鄭重與期待。 陳長銘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望了望金極,望著他臉上的期待,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將金極手上的地圖接到了手里。 “這一瓶,是為師煉制的元露丹。” 見陳長銘將地圖接下,金極臉上露出微笑,隨后將手中另一件東西放到他手里:“這是以之前那頭毒獸為材料煉制而成的丹藥,一共煉了八枚,陳家與我各拿四枚,這里是其中三枚?!?/br> “你我?guī)熗揭粓?,現(xiàn)在為師即將離開,這三枚元露丹,便算是為師給你的最后禮物了?!?/br> 他將手中的丹壺放到陳長銘手中,笑著開口說道。 “師傅....” 站在原地,望著手中那不大的丹壺,陳長銘只覺手中沉甸甸的,這時候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根本說不出話來。 “好了?!?/br> 望著陳長銘的模樣,金極笑道:“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如此模樣,成何體統(tǒng)?” “再說,為師又不是立刻就要離開,還給準(zhǔn)備一段時間才行?!?/br> 站在那里,他開口說道:“乘著這段時間,為師最后給你上幾次課?!?/br> “是?!?/br> 陳長銘深深吸了口氣,對著金極行了一禮。 接下來的時間,陳長銘得生活便更加忙碌了起來。 從那一日談話之后,金極便放下了手中的其他事物,專心的對陳長銘進(jìn)行教授。 在這段時日,他沒有繼續(xù)教授其他丹方,而是轉(zhuǎn)為教授一些藥理與丹道。 按照金極的話說,這些東西才是最為基礎(chǔ),也是最為重要的。 只要學(xué)會了這些,縱使是無人教導(dǎo),憑借著自身摸索,有著丹方在,遲早也能摸索出煉制之法。 但若是基礎(chǔ)沒有打牢,那縱使是丹方放在眼前,恐怕也根本看不懂。 對此,陳長銘表示理解,沒有絲毫松懈,抓緊學(xué)習(xí)著。 在這段時間,他將自己的其他事,包括醫(yī)館在內(nèi)的事物全部放下了,只是一門心思的跟著金極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著藥理與丹道。 就這樣,兩個多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當(dāng)某一日,金極笑著讓陳輕依去準(zhǔn)備宴席的時候,陳長銘便知道,金極很快便要離開了。 金極素來是不喜歡熱鬧的人,所以在藥殿之中,往日里也很少舉辦什么宴席。 甚至金極平時吃飯,都很少會走出自己的丹房,不會與其他人一起。 所以往日里,陳長銘都是與陳輕依一起用餐。 不過這一次倒是個例外。 這一次破天荒的宴席,或許是因為很快就要離開,馬上就看不見這些人的緣故,金極請了不少人上來。 除了金極的老朋友,家主陳經(jīng)之外,陳一鳴幾人也在宴請的隊伍之中。 “當(dāng)年若非是你救了我,現(xiàn)在也就沒我現(xiàn)在什么事了?!?/br> 宴席上,金極望著對面的陳經(jīng),舉著手中的酒杯,有些感嘆的開口說道。 “都是過去的事了?!?/br> 陳經(jīng)搖了搖頭,神色之中有著懷念,也有些感嘆:“當(dāng)年的事,到現(xiàn)在仍然如昨天一般?!?/br> “只是時間卻不知不覺過去了那么久,到如今已經(jīng)二十年了。” “是啊,二十年了?!?/br> 金極臉上也帶著感嘆,神色中帶著緬懷。 他們兩人就在大殿的中央坐著,在那里一杯一杯不斷喝著。 其他人也是同樣,一杯一杯喝著,場面顯得十分熱烈。 身處于這個氛圍之中,陳長銘?yīng)氉宰谝粋€角落,獨自孤零零一人坐著,顯得有些沉默。 在大殿里,他在陳家的熟人基本在中央喝酒,其他人他并不認(rèn)識,多少有些尷尬。 周圍大殿的熱鬧,與他基本無關(guān)。 坐在那里,他抬了抬頭,望向遠(yuǎn)處的另一個角落。 在角落里,陳輕依獨自一人,在那個角落里獨自坐著。 似乎感受到陳長銘的視線,她抬了抬頭,視線與陳長銘正面對視,對著他輕輕笑了笑。 陳長銘也笑了笑,隨后略微想了想,舉起受重的酒杯,起身向著前方走去。 “在想什么?” 他走到陳輕依身邊,望著她開口問。 “我在想.....” 陳輕依抬了抬頭,望著眼前這一片熱鬧的場景:“在以后,如今天這般的場景,我估計就看不見了吧?!?/br> “這一次與師傅離開之后,不出意外,我再也不會回到這里?!?/br> 她望著周圍的一張張臉孔,望著那一個個身影,輕輕開口說道:“到那時候,這里的人,我這輩子估計再也見不到了?!?/br> 這個時代不是陳長銘前世。 在陳長銘前世的時候,就算人與人不在一個地方,但只要有一部手機(jī),就仍然還能聯(lián)系。 甚至,有各種交通工具可以選擇,常人若是想要,也可以在短短時間跨越漫長距離,去看望自己的親人與朋友。 在這個時代,一次離別,很可能便是人生最后一次的見面。 陳長銘也沉默了下去,在這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他心中清楚,按照眼前的情況來看,陳輕依所說的,大概率會成為現(xiàn)實。 “師弟?!?/br> 陳輕依轉(zhuǎn)身,望著陳長銘,眼神中似帶著些一樣的情緒:“你說,我們這一次之后后,以后還有機(jī)會再見么?” “應(yīng)該是有的?!?/br> 陳長銘沉默片刻,隨后輕聲開口:“你與師傅前往的地方我清楚,將來若是有空暇,我會過去看看?!?/br> “話雖如此,但到底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隨時都可以見到了。” 陳輕依點了點頭,輕聲嘆息。 她望了望陳長銘,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熱鬧的宴席上,兩人就這么并肩坐著。 周圍的熱鬧氛圍,與他們兩人無關(guān)。